黑色豪门-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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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莉莉拢了挽长发,穿上睡抱来到楼下。
汪太太坐在客厅里嚼咖啡,见她如此模样,笑着说:“瞧我来得真不是时候,
真个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呢,咱一来便搅了人家的鸳鸯蝴蝶梦。”
谢莉莉顾不上与她斗嘴,笑了笑,推说昨晚喝多了一点酒,险些把公司的大事
都忘掉了,边说还故意用手揉了揉两旁的太阳穴。汪太太含沙射影地说,看谢小姐
的样儿的确喝得不少,什么时候咱能像你一样,也让好酒醉上一天一晚哪怕一时半
“这里哪来的那么多地方?连狗在这里都不能撒欢跑。她是从下面的平原来的。”
“她叫什么名字?”
伊先科重新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那无边的原野。由于兴奋,脸上微微泛起红
晕,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扎科林!”
“怎么是这样。是法国人的名字吗?这里怎么到处都是叫汉斯和埃尔扎的?”
“她的母亲来自法国的县城……和我的母亲一样。”
“那您是怎么学会俄语的?”
“这得感谢我的父亲。他对我要求很严格,只要听到一句非俄语词,就往死了
打我。正是通过这种方式俄语进入了我的脑海,我整个一生都不会忘记。”
“那他本人又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伊先科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皮靴的鞋掌,上面粘满了针叶。
“是的,他这个……”
“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格里戈里寻衅地问。
“看来,您的父亲很走运?”
“是的,走运。他在牲口圈的粪堆里躲了两夜,盟军用车送走了所有的人:有
绿林好汉,有白匪军官,还有骗子。有的送到了另一个世界,有的还在西伯利亚受
者折磨。”
“好了,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请告诉我,我的代理人什么时候到。我在汉
堡和他没联系上。”
“这是幸运儿吗?”
“为什么是幸运儿?”
“我的父亲就和他一样,怎么说呢,什么也不做,却总是有钱花。”
“那么,到底什么时候到?”
“答应明天早上,九点前。”
“我们一起去看看我的老太太们安顿得怎么样了。不知为什么没看见她们。”
“因为她们被安顿在那边了,而整个房子都禁止生火取暖。”
“那是为什么?”
“是不应该,据说因为贵……”
“是的,这不是在莫斯科。”
“那里怎么样,所有的东西部白给吗?”
“怎么说呢?您一个月挣多少钱?”
“您为什么问这个?”伊先科的眼里显现出忧郁。
“只不过出于好奇。”
“一星期付给我路费四百法郎。那个幸运儿支付其中的二百法郎。这笔钱从庄
园支出,连同银行利息。”
“如果是这样,那么,您,格里戈里,在莫斯科就像神仙一样富有。”
“真的吗?”伊先科露出一排结实的小牙,满意地笑了笑。
“的确!就是这样!”
“我应该怎样称呼您?”
“一般都叫我基里尔。如果你在我这儿工作,在别人面前……”基里尔沉思了
片刻。“那就看您怎么叫方便了?用德语怎么叫?”
“一般叫格尔。”
“那就叫格尔谢苗诺夫。怎么样?”
“格尔谢苗诺夫,老爷。”
“非常好。您有孩子吗?”
“有两个小男孩儿,一个九岁,一个十三岁,在下面的寄宿学校学习。”
“那么,只有您和您的妻子做家务了?”
“是的,老爷。”
“让我们一起走吧,别忘了带箱子。”
房子、防空洞、住宅……大概,你离开这儿就找不到更好的地方了!这里让你
有舒适感和安全感。它有时拥挤,有时空旷,时远时近,让人产生一种亲切、微妙
的感觉。很少会有这种贴近人心灵的感应。这一切不可思议的复杂的感觉都是由那
三个字母组成的普通短词引起的。建筑物、地形,最初就倍感熟悉的银白色杨树叶
子和那片原野,它从不远处的林边一直延伸到无边无际的苍穹……在窗外,有轨电
车开动的响声,以及厨房里水龙头滴落的水声。这大概是老式电梯改成的小屋,板
棚门,那里还得常换被烧坏的电灯。这里还保留着被太阳烤得炽热的房架的气息和
早已离开这个世界的人温暖的呼吸声。在触及旧门把手时,在微微颤动的石块中都
能感觉到过去几代人的痕迹……到底有多少双眼睛曾注视过这面墙?有多少次雨滴
敲打过这已暗淡无光的玻璃窗?
“我到家了!”基里尔真想大喊一声,但是那很少能被灯具照到的厚硬的预制
板及隐藏着许多男爵徽章的高高的天花板,还有被布遮盖的昔日庄园主的肖像都默
默地向自己的新主人表明,有它们在场而大声喊叫真是狂妄之举。桌子好大,几乎
占据整个大厅的桌子折立在那儿。寂静也随着丁当声而消逝,这声音就好像薄玻璃
片扔到了乱石路上。
“喂,如果你坚持……”基里尔含糊不清地低语,并看了一眼随同他的伊先科。
“到大厅尽头,沿楼梯向上,再向右。”他给基里尔指怎么走。
基里尔匆忙地迈出几步,大厅里充满了嘈杂声和远处的敲鼓声。挂在墙上的斧
和钺仿佛活跃起来,好久没有清扫的墙面也闪着暗淡的光。快速的步伐,这一精力
充沛的运动让它们高兴,它们渴望能有人破坏与周围环境形成的平衡状态。
“多美呀!”基里尔自言自语地说,地迈了几大步,走了二十多米,站在壁炉
旁。
“应该点上火,这里好凄凉……”
“这个我们会做的,老爷,但是应该买点木柴,因为需要很多燃料,那点木柴
太少了。如果有燃料,我们可以烧热整条街。”
“在别墅怎么做饭呢?”
“用天然气,老爷。三十年前者主人就决定从医院铺设天然气管道。从这里看
不见医院,它在山后。但如果走直道到医院有三百米。”
“那水呢?”
“这里有水。我们有很多的水。有过滤装置和发电机(以备变压器发生故障时
用)。在这里可以生活一百年,只是得有足够的食品,发电机需要四吨燃料。只是
我还不知道,四十多年来它是否用坏过……”
“真可笑!在这间房子里还有什么我猜不到的东西?鬼魂、妖尸?”
“瞧你!什么妖尸!只不过有一位老太太每晚都在那儿徘徊。”
“怎么会有这样的老太太?”
“我就是这样的,老爷!”伊先科得意地微笑着并把基里尔的精子放到了地上。
只有上帝知道,在这个男人身上哪儿来的那么大力量,竟能拿动不下两俄担的东西。
“您不了解房地产吗?”
“我的代引子”钱的用处,连白痴都知道,目录上是什么?“
“按照字母表的顺序读,你看行吗?‘阿夫杰伊坐得更舒服一些,用单调而低
沉的声音按顺序读起来:“铝,企业名册,按照步骤首先要提供铝土矿,然后是加
工、推销……你感兴趣吗?“
“当然!请读下去!”
“签合同,法律经纪人,按部长会议变更计划……最高苏维埃……那儿有令人
难以忘怀的列奥尼特。伊利奇和其他一些已故的同志,核算图表……”
“你看,那边有个男人,板着脸,目光中透出狂热,看到了吗?”
“还没看到……对外贸易部和财政部负责这些工作……”阿夫杰伊又接着读目
录,“军事工业委员会,开采金矿……他们已经私分了一切!基里尔。谢苗诺夫你
则一无所获。”
“那么,你是为此而感到伤心了?”
“我和你不同……我向来不占别人的便宜!”
“不过你还是有些不高兴,阿夫杰尤伊,是吧?”
“是因为家里的事,狗丢了。”
“巴谢特丢了?”
“对。也许是……”*
第七章 漂亮的女人不需爱情
何怀志驾着“凌志”车来到淮宁路公寓区,邀请市体改委黄副主任赶明儿一大
早去为东方太阳机电公司蓝江市分公司开业剪彩。
在大院传达室,问清了黄副主任的府邪,谢绝了传达老头带路的好意,何怀志
和风姿绰约的女秘书方琳琳,一路谈笑风生,向爬满长青藤的黄府走去。
黄磊家在6单元8号。看清了门上的号数,方琳琳摁了摁门铃,室内传出一阵优
美的电子乐声,不一会儿,牙骨色防盗门上的探视窗打开了一条缝,一张十七、八
岁乡下少女的脸透过窗缝看了看门外站着的一男一女,眯细了眼睛,仿佛在努力回
忆这两位不速之客是否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面。
“请问,这儿可是黄主任府上?”方琳琳笑吟吟的样儿,不卑不亢,十分得体。
“黄叔不在,两位有事请去办公室找他。”一说完,乡下少女毫无表情地关上
了门窗。室内传出少女离开的脚步声。
两人对视着笑了笑,方琳琳又一次摁响了门铃。室内传出一阵沉重的踢踏声,
门上的小窗“哗啦”一下打开了,露出一个别满发卷的女人头,女人的脸十分臃肿,
臃肿的脸上显了几许愠色。
“不是告诉过了吗,有事去办公室找他,你们怎么老摁门铃?”
真正是侯门深似海,瞧这女人的脸色,好像跟人吵过架一样,看上去那么倨傲
那么盛气凌人那么不耐烦而且容易怒气攻心,八成在主任家是个举足轻重的重量级
人物。
方琳琳赔着笑脸说:“我们从燕北市来,黄主任约咱董事长来府上见面的。”
说完,方琳琳双手捧着何怀志的名片隔着铁窗递过去,胖女人拿着名片,又上
上下下地把二人打量了一番,才转过身响着沉重的踢嗒声走了。又过了约摸五、六
分钟,才从里屋传出一阵男人的脚步声,黄磊穿着雪白的衬衫走出来,开开门,握
着河怀志的手,做出十二分欢迎的姿态,说:“不知两位大驾光临,失迎失迎!”
“冒昧来府上打扰,还请黄主任多多包涵!”
黄磊看上去像刚刚洗过澡,脖子上还留着水渍,他一边用毛巾擦着脖颈,一边
把两人迎进客厅。二人刚刚坐定,刚才开门的那位乡下少女,端出一碟鲜荔枝两听
可口可乐送到客人跟前,然后悄然离去。
“‘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这可是真正的岭南鲜货,苏东坡当
年为了这,几乎不愿回朝做官,而在坡翁之前,为了保证让杨贵妃吃这鲜荔,‘一
路红尘妃子笑’,沿途不知累死了多少骏马公差!”
黄磊引经据典一个劲劝两人啖荔枝。方琳琳剥开长着果刺的红皮,露出一颗白
生生的肉球,看上去娇美欲滴,嗲声嗲气说:贵妃娘娘要是知道主任家里有这么好
的荔枝,也会偷出深宫跑到主任府上来做客呢!何怀志刚刚把一枚荔枝咽下肚去,
也笑着说:怪不得你一个劲要来蓝江市分公司工作,原来是恋着主任家的鲜荔枝呢。
说完,三人都笑了起来。
吃了几粒荔枝,何怀志说明了来意,黄磊高兴地接受了邀请。临分别时,何怀
志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只装饰精美的长条锦盒,说前一阵子主任您为咱们的事操了不
少心,为了表达鄙人和几位朋友的感激之情,咱们特地带了这么一对长白山山参给
您补补身子。黄磊接过去看了看,见是两支比拇指还粗的黄灿灿的整支山参,于是
说,你们来蓝江市搞开发,咱们自然应该协助配合,朋友们的心意我领下,礼物我
可不能收,这不是说我不送礼不领朋友的情,市里有纪律,无论是谁也不敢违犯。
何怀志说,普天下哪里有给人送药材的?市里可没有规定看着朋友生了病也不准朋
友送药来治疗的这一条呀!黄磊还要推辞,从里屋走出刚才接了名片进去的那位胖
女人,从黄磊手中拿过盒子,说这一阵子你常常发低烧淌虚汗,大夫说用山参炖老
母鸡呢早晚喝一小碗可以根治,既然老何把药材从大老远的燕北市带来,总不能让
人家再大老远地带回去,干脆我自个儿掏钱买下来,市里总没有规定老公生病不许
老婆买药这一条吧!黄磊问多少钱,何怀志轻描淡写地说:这东西山上长的又没花
啥人力,只能治病并不值钱。见两个男人婆婆妈妈了一阵子也没解决问题,胖女人
爽快地说,大概总少不了百十元钱,说啥我们也不能让朋友出了力还贴上自己的工
资,这一百元老何你就收下吧。说着,胖女人把两张工人农民知识分子头像塞在何
怀志的手上,拿着盒子进了里屋。
晚上,史志鹏来到东方大酒店看望何怀志二人,方琳琳谈起黄府的那位胖女主
人精彩绝伦的表演,史志鹏也笑了起来,他说那臃肿的女人父亲当过县委领导,黄
磊那时给她父亲作秘书,女人一心一意要嫁给他,黄磊并不喜欢这个胖妞却无可奈
何只得娶了她,后来因为不堪胖妇的专横跋扈,在恢复研究生考试时考取了京师大
学的哲学研究生逃离了小县城,这两年据说这女人在家里收敛了一些,不过两人仍
时常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争吵,说不准你们去的时候两口子又在为了什么拌嘴呢。
虽然与黄磊相识了一段日子,对这位蓝江市炙手可热的副主任能否成为东方公司的
亲密伙伴,何怀志心中一直没有把握,听了史志鹏的介绍,何怀志心里一个咯蹬,
不由得用眼角瞟瞟方琳琳,于是对黄磊产生了十足的信心。史志鹏和方琳琳都感觉
到了董事长那一瞥的意思,方琳琳故作忸怩地说,你们这些男人真坏,怎么老在女
人身上打主意?何怀志笑着感慨地说,谁叫上帝要造你这样一个人见人爱的尤物哟!
“上次让那家伙在人家身上掐马了好几处,现在想起来都还是气呢!”
“光生气起什么作用,生气能够当饭吃吗?”史志鹏在一边劝着说。
“人家与他没有感情嘛!”
“感情?”何怀志大笑起来,感情是什么?感情对手漂亮的女人来说,只不过
是含金量较高的装饰品,甚至只是手纸痰液、或者梅疮病毒流行感冒。红颜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