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屋顶 作者:[苏联] 亚·博罗德尼亚-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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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合的因素排除了吗?”丽达问。
“你瞧,巧合的地方也太多了。匪徒袭击列车,同时另一个黑帮就去洗劫工厂,一个似乎与此毫不相干的人却带着特殊的西瓜,我到底应该怎么考虑呢?”
“等一等,”丽达竭力回忆着那件事的细节,“在摘钩的车厢里他们枪击的就是这个人吗?”
“对。”阿列克谢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喝干自己的酒说,“他被打死了。你知道我担心什么事吗?从内务部的报告里我知道,是匪徒拿走了西瓜。你还记得在车站上交换西瓜的事吧?这个交换加上国际刑警组织的材料,证明西瓜里藏有白粉。”丽达点点头。
“可是现在他们在哨所里的信号灯旁边把它吃掉了。想想看,冒着防暴部队的枪林弹雨,好容易弄到的西瓜,只是为了尝尝它的滋味吗?结论只有一个:西瓜是干净的,里面没有任何毒品。”
“天大的玩笑!”丽达说,“也就是说,你弄错了,这个彼得·彼得洛维奇一开始留在车厢里的就是个普通西瓜,后来夜里返回来拿西瓜,结果吃了枪子儿。假如我理解正确的话,他是被杀害了?”
“也不完全!”阿列克谢反驳说,“这儿有好多疑点,老实说,我认为,他纯粹是为了算计我、利用我。由于我把他当成了毒贩子,才会认为毒品藏在西瓜里。”
“你凭什么认定他是毒贩子呢?”
“他钻到别人的电脑网里,那儿有他的案卷和相片。后来,这些东西又消失了。我对他一无所知,而他对我却了如指掌。他的技术可能比我高明得多,为什么要算计我呢?”
“现在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不一定,假如彼得·彼得洛维奇死了,他的遗体就该送到陈尸所去。但是没有,我专门查证过。”
“就是说,他还活着?”
“我想是的。有个人在干预我的设计,我偶然发现了他的踪迹,这人检查了我的全部活动,但我却弄不清这人是谁。”阿列克谢突然住了口,摇摇头,他那漂亮的长发立刻潇洒地披散到双肩上,这时他改变了语调,问:“你来就为这事?”
丽达慢吞吞地摇了摇头。
“你留下来过夜吗?”
他们默默地小坐了一会儿,丽达从手包里拿出纸笔开始作画。
“你知道,我的视觉记忆特别好。”不一会儿她就把一张肖像画递给了对方。
彼得·彼得洛维奇正跃然纸上望着他们,画虽简略,却极为神似。
“我走了。”她悄悄说,“以后我再留下陪你。据我所知,你们的值班员可是够厉害的。”
2
在科沙重伤住院期间,连续不断的噩梦把他折磨得筋疲力尽。后来,一切似乎都过去了,他获得了各种新的证件,变成了一个完全奉公守法的公民,有户口,有工作,只不过偶尔动作过猛时,会感到脊椎骨上有一丝针刺般的疼痛。这使他回忆起那辆该诅咒的机车。不料,突然间噩梦又缠上了他。一切恍如真事:他站在一个大煤堆上,狂风撕破了他的上衣……他一低头,看见那枚小小的银百合胸饰就在自己脚下,他伸手去拿,银百合向下滚去,他的整个身体也随之沉向黑洞洞的深渊,科沙一下子吓醒了。
他仰面躺着,盖着轻柔的毛毯,身下摇曳着较和的弹簧。房里一片昏暗,玛丽娜习惯于不要任何亮光过夜。她说她买了那些厚实的窗帘,但是科沙知道,这是她在公司里偷的,就在他上班的第四天。
他出院后被安排到“光谱”公司工作,生活显然不如住院时舒适。玛丽娜在那里摆弄电脑,而他却套着黑套袖,每天吕小时,每周5天(有两个休息日),沉浸在别人的会计结算报告里。假如他能找出客户隐瞒的利润,便可以得到利润的分成。不过,客户担心出事,从不隐瞒自己的利润。既然不带他去作案,给他的钱也就不会多,一般来说刚够他开销。此外可以每周去一次饭店,包括付出租车费。要是还想购买一些私人物品,多半就只能有心无力,望物兴叹了。
“你喊什么?”玛丽娜问,“又梦见机车了?”
“机车!”
科沙在床上翻了个身,换个位置以便看着她。玛丽娜坐在桌旁,俯身在小小的监控器上,看不见的手指不停地敲打着键盘。
“你为什么又光着身子走来走去?”他一边问,一边伸手去摸床头小桌上的酒瓶。
“你去给我买件睡衣,我就有穿的啦!”
“发现什么了吗?”
“暂时还没有,不过快啦!”
微型电脑的荧光屏亮了起来,黑暗中显现出她的脸的轮廓,键盘上手指的动作更快了。科沙知道,玛丽娜工作时根本不看手指下的键盘,一看到她在灵巧地操作,他就觉得十分惬意。
“你那个小玩意儿就快找到了!”她说,“至少我们马上便能弄清它放在什么地方。”她把一绺挡住眼睛的头发向后抿了抿,继续敲打着键盘,又说:
“也许,你再也不用苦恼了,你对那玩意儿既然这么朝思暮想,干脆我们把它买回来算了。”
“用什么买?它值25000美金,我现在连买一件睡衣的钱都不够。”
“睡觉去吧,工作留到明天再说!”
“明天我休息,你自己工作吧。”
科沙又翻了个身,闭上眼睛。他与玛丽娜同居已有一个多月,但是直到现在还弄不清她是什么人。当初在警察局偶然相遇,全靠玛丽娜及时通风报信,他才得以从安全局的拘捕下脱身。后来的经历证实,她枪法一流,曾是地区碟靶射击冠军,参加过国际比赛。这么一个俊俏、秀美、亭亭玉立的女子,怎不令科沙心花怒放、欢喜欲狂呢。至于她的来历不明,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科沙几乎要睡着了,玛丽娜突然大声欢呼起来。
“好了!”
“怎么?”他动也不动地问。
“现在我们知道你的小玩意儿放在哪儿了。我弄到了安全局的代码,人了他们的网,得到了有关银百合案件的资料。不过,正好请你告诉我,它是怎么丢失的?我记得,当时你不是专门返回警察局拿到了它吗?”
“是在火车上搏斗时丢的!”科沙不太情愿地说,“有个防暴队的小伙子想抓住我,我们扭打在一起,等我把他从机车上扔下去时,他把我的胸针也揪了下去。当时想回去找,可是到哪儿找呢?我推测,这胸针一定是从那小伙子手里取出来,然后逐级上交的。符合逻辑吗?”
“完全符合逻辑!”玛丽娜点点头。她看着屏幕念道:“7678…78号案件,负责人探长朱可夫。显然,这东西就在他的保险柜里。”
她站起身来,可以听得见她在黑暗中伸展身体,紧接着科沙感到玛丽娜的呼吸就在自己耳畔。
“你怎么样,钻到安全局去看看,为了那朵百合花?”她一边问,一边从后面将他搂住。
“不错!”科沙在枕头上哼哼,“我好歹得走一趟!”
“那倒不如上公司去拿这个‘百合花’,总比上安全局容易些。”
“不行。”科沙转过身去,把玛丽娜炙热的胴体拉到自己身边。“那儿的保卫太严密了,况且,你知道他们在谁的保护下吗?算了!我们何必把事情弄得更加复杂呢?”在她的热吻下,他差点喘不过气来,“再说,已经有许多人尝试过了,现在他们在哪儿呢?!”
3
偷来的窗帘起落都很不方便。科沙对付着将它卷好,随即在房间中央做早操。他穿好衣服,就着瓶子喝了口白兰地,看了看表,顿时慌慌张张地蹿出门去。为了不迟到,只好搭乘出租车了。他没有叫醒玛丽娜,只是抽出几张微微发绿的纸币,附上一张短短的便条:“傻瓜,去给自己买件睡衣吧,我可不能再看见你整天光着身子了。”她将所有东西都放在小桌上并用闹钟压住。
门锁刚一撞上,玛丽娜就从床上滑了下来。她先坐到镜子前用几个准确的动作抹上口红,又稍稍染了一下眼睛。估摸出租车业已开走,她立即放下科沙好不容易卷起的窗帘,然后从墙上的秘密小橱里取出一个不大的塑料包,漫不经心地将它扔到桌子上的电脑旁边。她像科沙一样,就着瓶子喝了口酒,然后穿好衣服,也像科沙那样叫了辆出租车。哪怕科沙对她进行跟踪,也未必能意识到,位于一条小胡同里的一幢小楼,就是安全局的一处秘密宅院。在一扇吱吱作响的旧门上挂着块大招牌:“废品加工”。门上挂着一把普通的密码锁,旁边是一张显眼的手写告示:“由于缺乏包装,本站废料加工暂停。管理处。”只有通过另一扇包着铁皮的门,才能进入一条狭窄的。没有窗户的、用橡木铺设的便道。
值班室里坐着一个穿制服的熟悉的警察。
“玛丽娜·弗拉基丝拉沃芙娜,”他站起身来说道,“好久没见您了,您病了吗?”
“有一点。
“请出示通行证。”
她从手提包里取出珍藏在秘密壁橱里的小塑料包,里面是一个皮面的证件。
“通行证过期了。”值班员翻了翻证件说。
“我这就去办理延期!”玛丽娜许诺说。
“带武器了吗?”
“没有!”
沉重的电梯门关上后,她不免犹豫起来。先上哪儿呢?可以去二层自己的屋里坐一会儿,稍事休息,打开选择器,在别人的谈话声中擦去唇上讨厌的唇膏,换掉花瓶里的水,定下心来,然后再通知上级,说她回来报到。时间还有的是。也可以直接去四层找自己的顶头上司。然而她却按了1号电钮,电梯向地下室降落。这样最好。
通道上层笼罩着一片寂静,这儿却同时响着几十种声音:键盘的敲打声、脚步声、纸张的沙沙声、门的开关声……在霓虹灯的白光下,香烟的烟雾欢快地袅袅上升。
“你好,玛丽娜!”有人向她点头示意。
“你好!”
她转身向关着的门走去,老实说,她已经不习惯这环境了。
第四科室实际上占据了整个地下室,很像某份大报纸的编辑部。没有任何隔墙,桌子上放着烟灰缸、档案卷宗、电脑屏幕、空咖啡杯,以及了当作响的电话机。有人在问候,有人在握手,有人谦让冷饮,一切都让人感到极其生疏了。
玛丽娜在桌子之间穿行着。
“吉纳?”
“哦,玛丽娜,您好久没来了,出差了?”一双疲倦的大眼睛抬起来注视着她。
“吉纳,我需要你帮忙。
“正式的吗?”
“如果你乐意,我就去办理正式手续。”玛丽娜俯身在她的桌前,“你还记得吗,一年前,有几件带有政治色彩的抢劫案?7678-78号案件——“银百合”,由探长朱可夫负责的。我想弄清一些事。
“从朱可夫那儿?”
“由于一些流言蜚语,我们过去的联系中断了。我怕他现在不会理我,怎么样,你能帮我吗?”
“我可以试试,但没什么把握。假如查到什么,再通知你。
“好,谢谢。”玛丽娜叹了口气。
“您还来吗?”
“不知道,我尽量。
“也许,我们可以一起吃午饭。不久前这儿开了一家很不错的餐馆。
有个人摸了玛丽娜的肩膀一下,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冲动,没有还对方一拳,也没有跳到一边,准备搏斗。
“也许,你可以和我一起共进午餐?”
“马克西姆·阿法纳西耶维奇!”
她的顶头上司马克西姆·区霍采夫有个坏习惯,总是在漫不方便的时候抓住下属的手。他个头不高,灰白的头发剪得短短的,向上支楞着,灰色绒线衫的领口里是白色的硬领,还打着领结,领结上别着漂亮的领带夹形的微型口述录音机。他以自己特有的亲见派头伸过手来。
“朱可夫为什么会对我们感兴趣呢?”他问,接着又补充道,“20分钟后我在四层办公室等你,有几个问题要请教。”
玛丽娜乘电梯上行时,不由暗中思忖:“我真傻,应当立刻去找他,问题就全解决了,怎么能让他挑到我的毛病呢?况且我还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没关系,反正与我不相干。”
舒适的办公室里充满了花香和空调轻微的嗡嗡声,她顿时踏实下来。她不无伤感地坐到自己的办公桌后面,用手指敲了敲挣明瓦亮的桌面,点燃一支烟。她不到这儿上班已经有两个月了,保险柜上的花瓶里插着花,她不在期间,每天都有人给房里换花,她容许自己享受这份奢侈。她让女清洁工用她的钱去买花,因为她深知,自己可以在任何时间口到这间办公室里工作。
4
夏天,区霍采夫领导的这个科接受了一件大量生产和散发新毒品的案件。经化验,毒品的成分类似纯度极高的海洛因,是一种化工产品,生产成本特别便宜。很快便查明,定货者是阿塞拜疆团伙的头头——“真主二世”,但生产者尚无下落。后来疑点落到一群大学生身上,他们租用了一家军事化学企业的车间做科学实验,但是很难证实他们参与制毒。
7月底,玛丽娜以莫斯科大学研究生的身份混进了生产部门,经过一周的调查,已经获得全部证据,证实海洛因正是这儿生产的。但是意外再次出现,大学生们不知怎么与“真主的孩子们”发生了矛盾,冲突的结果不言而喻,生产基地毁掉了,所有犯罪嫌疑人也都被打死了。
这时,玛丽娜接受了新任务,利用这种不期而至的形势,混进了“光谱”公司,这是区霍采夫早就关注的一个单位。
为了最后查明毒品运输过境的路线,有经验的反间谍人员最多需要一周,但是玛丽娜经常埋怨自己过于沉醉于另一种生活方式,每夜和那个在床上讲些蹩脚法语的迷人强盗在一起共度良宵,虽然体验了种种人生乐趣,却可能放过了最主要的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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