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共和国的名义 瞿新华-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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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新甫小心地辩解道:“罗关误会了……”
罗英鹏激动地打断道:“难道我连这点判断能力都没有了?你不必急于辩解,坦率地讲,这些天我们个别领导的感觉有些不对劲,一方面,许副局长正在云城艰苦地与走私犯作战,而他的女儿又遭绑架,他的妻子因此发病住院。另一方面,我们这儿却出奇的平静。你不觉得这很反常吗?我们的个别领导同志好像在看一部美国大片,像看热闹一样在等待着高潮的出现。这是什么心态?真让我寒心,让我不可思议!如果你是许副局长的话,你会作何感想?!你说说看。”
吴新甫尴尬地说:“我的意思是,罗关既然有了意见,我当然得有个积极的反应……”
罗英鹏再次打断说:“这个就不必多解释了。我想说的是,我们海关与犯罪分子的斗争,不是靠一个人,而是要靠个整体,共和国海关的形象是靠一个个强有力的整体支撑起来的。吴局长,你是缉私局的一把手,你的副手在家庭遭受那么巨大的打击下,仍坚持战斗在第一线,你说他到底图得什么?如果正像个别人所议论的那样,仅仅是为了个人的荣誉而战,那么这个许钧太傻了,傻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
吴新甫一副很委屈的样子说:“罗关,你怎么批评我,我都无话可说。只是,以后再碰到这样的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罗英鹏愤愤地反击道:“你在将我一军?没关系,你有什么心里话就直说吧。”
吴新甫忍不住把情绪放到脸上,“你这么说,我更没什么好说得了。”
罗英鹏依然不依不饶地说:“那我就直说了,以后我的意见,你认为对的,就照办,你认为错的,就不必照办了。”
吴新甫小心地顶着嘴:“你关照我去医院看看,我认为这是对的,所以我就照办了。”
罗英鹏再次被激怒了,说:“吴局长,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是听不懂我的话呢?还是有意装糊涂?”
吴新甫立即涨红了脸说:“罗关,你言重了。从我进你的办公室开始,就一直在接受你的训斥。”
罗英鹏有些颓然地坐回到了椅子上,“对不起,我有些激动。好吧,我们就谈到这里。”
吴新甫坐在沙发里没有动,“罗关,我的汇报还没完呢。”
罗英鹏为自己点上了一支烟,吸了一口后,又抽出烟递了一支给吴新甫,顺手将一只打火机扔过去。在云城的许钧,压根儿不会知道,罗英鹏和吴新甫正为着他大动干戈。不过,许钧对这一切不会太感兴趣,只要战场上的枪声一响,他浑身的每个细胞都兴奋。当他获悉罗行长已签字准备放走张墨翰一笔新的巨款时,当即对唐旭峰下达命令:“先不要动人,按计划立即冻结海达公司的账号。你放心,只要我们严密掌控住张墨翰,影影不至于有生命危险。我们马上做好应战准备,这一脚会把张墨翰真正踩痛;不,踩伤!”
张墨翰对自己和许钧的最后决战倾注了全力,可谓不成功便成仁。有一点,他和许钧有惊人的相似之处,那就是对战场上的任何一个动静,都极其敏感。当许钧一旦捕捉到了哪怕是最微弱的一声枪响,那他就可能同时嗅到哪怕是最清淡的一丝硝烟。张墨翰准备远走高飞了,迫不及待地给境外的韦老板打去了秘密电话:“……韦老板,你放心,垫底的钱已在瑞士银行的账上了,我会很快和你见面的,我对东方卡札菲的行宫很感兴趣,合作成功了,我可要在你那里尽兴地乐一乐。两天后,你仍然打我这个手机,这个号码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张墨翰挂上电话后,立即指示林姨按照和罗行长的约定,准时赶到银行。她对柜台内的营业员说:“小姐,我是海达公司的,我们公司和韩国公司有一个大的合作项目,现在需要汇一大笔钱定购设备,已请示了罗行长,你可以查一下。”
营业员问:“本市还是外地?”
林姨答道:“外地。”
营业员又问:“开转账支票托付还是现汇?”
“不,电子汇兑。”林姨将手中的申请单递进了柜台。
营业员接过申请单,即刻打进了电脑,荧屏上即刻翻滚着各种数据资料。一会儿,营业员将申请单递了出来,“对不起,你不能办这笔业务。”
林姨一惊说:“我们账上不是有钱吗?”
营业员答道:“对。”
林姨不解地问:“那为什么不能办电子汇兑?我的手续齐全,财务章和法人印鉴都盖好了,你们行长也已批了,你再看看。”
营业员望着林姨说:“不需要看了,贵公司的账号被海关依法临时冻结了。”
林姨大惊道:“为什么?”
营业员依然不动声色地答道:“海关办理冻结账号的手续合法有效,你们有什么疑问,直接去海关交涉吧。”
林姨的声音都变了:“什么时候冻结的?”
营业员明白无误地回答:“刚刚。”
林姨铁青着脸,已没了往日的儒雅,“岂有此理!”
仅仅过了五分钟,张墨翰在家的客厅里接听到了林姨的电话。顿时,他将刚刚还津津有味抽着的大卫杜夫的雪茄狠狠地扔到了地上,顷刻间被脚上的皮鞋辗得粉碎。
第17章吃胶囊,还是吃子弹
海达公司的账户被冻洁了,这无疑将张墨翰逼到了绝路上,要么背水一战,要么逃之夭夭。许钧心里也清楚,张墨翰决不是一个轻易言败的人,由此双方必然会展开一场更激烈的较量。案情的急转直下,让罗英鹏坐不住了,他为影影安危深感不安。夜晚回了家,他怎么也无法入眠,还是起身接通了许钧的电话:“许局,我同意你对案情的分析,看来揭开谜底为时不远了,可是我依然很担心影影的处境。许局,先不说是你的女儿吧,无论如何,人质的安全是最至关重要的。”
许钧也一样,一场决战即将来临,由于女儿的被绑架,使他的心情比任何时候都复杂都微妙都难以言状。坐在宾馆客房的窗前,望着星星点点的城市夜色,他心情难以平静地说:“我能说什么呢?到了这样的地步,我实际上没有太多的选择,我只能一步步逼近罪犯。而与罪犯的较量,即使到了最后一刻,也往往充满变数。这就是风险,这个风险现在确实制约着影影的生命安危,但是这个风险必须有人来承担……”
罗英鹏打断了许钧的话说:“我有一个减少这个风险的想法,那就是立即秘密拘留张墨翰,迫使他先供出绑架行动的秘密,以尽快解救人质。你想想,张墨翰毕竟具有重大走私的嫌疑,拘留他合情合理。许局,再不动手,结果太难预料,不是怕将来承担责任,而是考虑到了张墨翰这个人物的社会关系太特殊……”
许钧打断罗英鹏的话说:“我不同意这个方案。一是虽然没有拘留张墨翰,但他已插翅难逃。二是对这个云城市的重量级人物,如果没有铁证如山的证据拘留他,会引起很大的负面效应,对案情的最后侦破也会带来更多的干扰因素。三是我还想秘密追踪那已经流出去的五千万元,张墨翰已甩掉了皇子金店,这次企图走另外账户……”
罗英鹏无奈地再次打断许钧的话说:“万一影影有个三长两短,你怎么向你夫人交待啊?你的夫人已经经不起这样的打击了。我作为北宁海关的关长,不能不设身处地地为你想一想啊。”
许钧拿着手中的电话,似有千钧重,许久才一字一句地答复:“再给我一点时间吧。罗关,请你理解我,我真的别无选择。”
第二天,林姨一早就赶到了公司,关着门在清理抽屉里的文件等物,不时将一些文件资料放入碎纸机里。在碎纸刀高速的滚动中,碎纸片已将碎纸机透明的塑料盒塞得满满的。门被轻轻推开,林姨忙关上抽屉。顺子闪了进来,望着林姨刚欲开口,不料先林姨抢白说:“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
顺子不慌不忙地解释道:“我有重要事情报告,罗行长失踪了。”
林姨故意一惊说:“你报告张董了吗?”
顺子答道:“我得先向你汇报啊,我只知道,林主任是我的头。”
林姨赞赏地点点头说:“我算没白白调教你。好,你先去休息,我会布置你新的任务。”
顺子似乎不经意地将目光落到了碎纸机上,林姨有所感觉地起身送客说:“我马上向张董汇报这个重要的情况。这样吧,先放你一天假,这些天辛苦了,过度疲劳可是女人容颜的大敌啊。”掏出一厚叠百元大钞塞入顺子的手中。
顺子回敬道:“谢谢了。不过林主任比我操心多了,所以你也要静心养养,要不就后悔莫及了。”
林姨打开了门,默默地看着顺子离去,在心里品着顺子的话,思索良久,她拨打张墨翰的手机,但已关机,林姨心里不觉深深不安。其实,张墨翰此时正在洪涛的办公室里怒气冲冲地告状:“洪市长,你想想,他海关把银行账号一冻结,我们和韩国公司的合作整个儿要停下来,这也有损于云城的形象啊。”
洪涛沉思一会儿说:“张董事长,我向你透露一个情况,许局长的女儿被人绑架了,现在生死不明。”
张墨翰瞪大眼睛说:“怪不得许局长的火气很大。”
洪涛仍然盯视着张墨翰,异常严肃地说:“情况一下子变得很复杂,也很严重。”
张墨翰连连叹气说:“我们海达公司的事出得真不是时候。”
洪涛的口气变得愈发沉重起来:“听说北宁的公安已查到蛛丝马迹,一旦侦破,那是杀头的罪。许局长家出了这样的大事,倒让我们也不好随便说话了。”
张墨翰的情绪一下子低落了很多,“我理解许局长的心情,更理解你洪市长的为难。算了,我不再提什么要求了,就按许局长规定的办,有什么困难,我们海达公司自己克服。”他站起了身,“不打扰洪市长了。”
洪涛起身送客,安抚说:“张董事长放心,该讲的话,我们还会讲的。”
张墨翰走到门口,想了想说:“洪市长,人民广场南大门的改建工程,我正按你的意见请市设计院在做方案,一旦市领导认可,五百万元资金马上到位。”
洪涛感激地连连点头说:“多谢张董事长的鼎力支持。”
张墨翰继续说:“没有洪市长对海达公司的支持,哪有我张墨翰的今天。洪市长以后不管哪方面用得着海达公司的,我张墨翰二话不说,照办就是了。”
洪涛一扫先前的谨慎说:“张董事长对云城市经济建设的贡献,我们市领导都是有目共睹的。”
张墨翰再次去市里搬洪涛副市长救兵的举动,很快由唐旭峰向许钧作了报告。许钧据此判断,张墨翰这次决不是演戏,而是狗急跳墙了,为了急于挽回被冻结的六千万元资金,不惜赤膊上阵。只要张墨翰对这个行为还抱有一丝希望,那么影影暂时是安全的。许钧要唐旭峰给龚智明副关长打个招呼,很可能市里会给他压力。果然,龚智明刚送走来通报情况的唐旭峰,秘书便进来报告:“龚关,市里洪市长秘书的电话,说洪市长要找你。你到外面听,还是接进来?”
龚智明问:“你已告诉他我在办公室?”
秘书答道:“对。”
龚智明挥了挥手说:“那就接进来吧。”
龚智明手中的电话听筒里很快传出了洪涛急切的声音:“龚关长,我是洪涛,我还想尽快约见一次许局长,你来联络一下,怎么个见法,由你安排,我等你的电话。”
龚智明想了想说:“洪市长,这样吧,中午我做东,我们一块吃顿饭,还是在国际酒店吧……”
龚智明的决定,是许钧为他事先设计好的一个应对方案,只要许钧和洪涛面对面接触,无论谈什么问题,他都会大大减轻压力。对待眼前这个敏感的案件,他心里的应对策略是,不求有功,只求无过。无过是他坚守的底线。具体地说,就是在洪涛和许钧之间保持中立,对这桩特殊的案件,尽量巧借许钧的力量,这样对两方都可以交待。
张墨翰在洪涛那儿放了一把火后,返回了住所。也许预感到了大势所去,迫不得已做最后的打算了。他将一枚枚珠宝清点着放进了一只精致的木盒里。还是那一只小花猫闪着亮亮的眼睛,无声地望着张墨翰。半晌,阴森森地“喵呜”叫了一声,令人顿感毛骨悚然。被吓了一跳的张墨翰朝小花猫重重地一跺脚,小花猫害怕地“滋溜”一声逃得无影无踪。张墨翰谨慎地将木盒关上,放进了大橱里的暗道机关里,随后蹑手蹑脚地打开了门,蓦地发现林姨已站在门口,立即不悦地问:“你怎么不进来?”
林姨镇静地说:“顺子告诉我,罗行长失踪了,姓罗的会不会投案自首去了?”
张墨翰让进了林姨,“他收了我三十五万美元,去自首都很难了。”
林姨担心地问:“许钧会不会再次找上门来?”
张墨翰微微摇摇头说:“他还是没有掌握我们的关键证据,否则早把我先抓起来了。不过,我刚刚去找洪市长,发现他对我有些警觉,这可不是好兆头。”
林姨愁眉苦脸地说:“可惜了那颗夜明珠。听说韦老板催得很紧,他那里好像有了新的买主,看来你只能忍痛割爱了。”
张墨翰一拍桌子说:“哼!和韦老板的生意继续做,我张墨翰还没有弹尽粮绝呢。”
林姨松了口气说:“我说了,那颗夜明珠张董是志在必得了。”
张墨翰咬牙切齿地说:“林姨,别去想那个罗行长了,他已是废物一个。我张墨翰就是秋后的蚂蚱也还要蹦一蹦呢,我要让许钧见识一个真正的赌陡。”
张墨翰的猖狂,许钧刚到云城就已经领教了,只是未到彻底算账的时候。中午时分,在龚智明的一手操办下,洪涛和许钧先后赶到了国际酒店,一阵简单的寒暄后,便急急地开席了。洪涛反客为主地举起了杯子,“今天借龚关长的酒聊表心意,一来为许局长压压惊,我坚信许局长的千金一定能平安归来;二来为我们之间的某些误会打个招呼,一切向前看;三来为我们以后的合作和友谊,干杯!”
几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