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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以共和国的名义 瞿新华-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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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关员迟疑着不知如何回答,只得重新保持沉默,赵子荷张着嘴,还没再问出什么,泪水已如泉涌,一下子湿透了手中的一团纸巾。
  采矿场上的最后三声枪响彻底打破了张墨翰的痴心梦想,张墨翰苦心经营的海达王国由此土崩瓦解;三声枪响也划破了云城的宁静,惊动了云城方方面面的人物。这一晚,云城市人民医院灯火通明,热闹非凡,俨然成了云城市追踪新闻热点的中心。
  当龚智明将采矿场决战的最终情况向洪涛通报后,洪涛立即赶到医院慰问受伤的许钧。作为一个主管工业的副市长,原本不需要他对这类事件作出那么快的反应,但由于卷入了为张墨翰走私行为说情的事件,使得他和这个案件的关系变得微妙和特殊起来。洪涛希望通过自己的慰问行动,尽可能从被动中快速解脱出来,而他副市长的特别身份,也使他一到医院便被众多媒体的记者团团围住,这也正好让他顺水推舟,索性在媒体记者前先作个姿态了:“……媒体的嗅觉真灵啊。的确,这几声枪响惊动了云城市。按理,现在接受采访的主角并不是我,我也无法向各位透露更多的信息,但是有一点可以告诉诸位,受伤的是北宁海关缉私局的副局长许钧,我可以肯定地说,他是我们云城市的英雄,他和他的战友们用鲜血和生命的代价,为云城人民摧毁了一个走私犯罪的凶恶团伙。现在,医院正在全力枪救许副局长,我和大家的心情一样,无比焦急和沉重,我代表市委的王书记先行一步赶到这里,等待手术的结果……”
  有记者问:“听说被摧毁的走私犯罪团伙是我市的一个明星企业,曾被市政府授与各种荣誉称号。洪市长,你能具体介绍一下这方面的情况吗?”
  洪涛尴尬地回避道:“具体案情将由海关方面来发布,我暂时无可奉告。对不起,我必须回市府了,这毕竟是云城的一件重大事件,市领导需要马上研究。”
  还没等记者们的进一步提问,洪涛已很体面地匆匆离开了医院,于是记者们只能又奔向医院抢救室。抢救室门口已由保安人员警戒,赵子荷在女关员的陪同下急急跑了过来。影影一见,扑上来紧紧抱住了赵子荷,一声“妈妈”深深震动了在场的所有人员。在闪光灯密集的闪烁中,赵子荷牢牢地将影影揽在怀里,无声的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一旁的罗英鹏默默地看着母女俩,泪眼蒙眬的赵子荷抬起头,一眼看见了罗英鹏手中握着的那条带血的丝巾,一把夺过,捧着丝巾的手剧烈地颤抖着,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罗英鹏轻轻地安抚道:“嫂子,医生正在全力抢救。”
  赵子荷泣不成声地望着罗英鹏说:“请告诉我伤情。”
  “子弹击中了许局的右胸,医院已请来了云城市最好的外科医生,我们都坚信许局能挺过这一难关。”罗英鹏垂着头说出了最艰难的几句话。
  “他终于倒下了。”赵子荷怔住了,半晌才喃喃自语了一句。
  罗英鹏拿出一张照片递到了赵子荷的手里,照片上年轻时的“赵子荷”璀粲地微笑着,他见赵子荷入神地看着,便说:“许局将你的照片放在了他贴身衬衣的口袋里,护士刚刚交给我。”
  赵子荷反复看着照片,眼泪不禁慢慢地止住了。罗英鹏不失时机地劝慰道:“嫂子,你是许局的精神支柱,关键时刻,你要给许局渡过难关的力量。”
  赵子荷没有回答罗英鹏的话,只是久久地看着照片,神情变得古怪而木然。罗英鹏还是自顾自地说:“许局不仅是你的骄傲,也是我们北宁海关的骄傲。”
  赵子荷突然拉起影影冷冷地说:“送我们回去。”
  众人一下子怔住了,影影哭着嚷道:“我要带爸爸一起回家。”
  赵子荷毫无表情地拉紧了影影说:“走吧。”
  罗英鹏被赵子荷突如其来的变化搞懵了,不知所措地说:“嫂子,你怎么了?”
  赵子荷强拉着影影离开了抢救室的门口,一路陪同来的女关员忙跟了上去,
  而罗英鹏却是一脸的茫然。在抢救室门口发生了这个谜一样的小插曲时,截获非法文物交易的行动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唐旭峰遵照许钧的命令,已带着增援力量赶在火车前飞到了乌鲁木齐,一张大网悄悄地张开了。这次捕猎行动中的女主角,无疑顺子小姐莫属了。此时,她正和在火车上“搭识”的王巍坐在火车的餐车上,共进晚餐。餐车里几乎没有了其他旅客,桌上放着已喝空的两只红酒瓶和残存着菜肴的好几只盘子。服务员走来拿着结账单递给顺子,王巍一把抢过顺子手里的结账单掏出了钱。顺子妩媚地勾人一笑说:“谢谢你一路上的款待,我不知怎么来感谢你?”
  王巍跟着淡然地笑笑说:“我很荣幸能在火车上认识一位美女,也算是一种缘分吧,只是还有两个多小时要告别了,到了乌鲁木齐有没有人来接你?”
  顺子依依不舍地说:“旅游局的李局长会来接我。你呢?”
  王巍随口答道:“军区的陈副司令来接吧。”
  顺子惊讶地说:“原来王先生是军队的。”
  王巍轻描淡写地说:“不,本人从事特殊贸易,做点军火买卖。”
  顺子更惊讶了,说:“那你是军火商了?乖乖,我不能再随便问你了,我不能糊里糊涂地成了女特务。”
  王巍绅士般用纸巾轻抚了一下嘴唇说:“没什么大惊小怪的,这次只是成交十枚导弹而已。我看你老老实实的,所以也就不避你了。”
  顺子露出了一脸的崇拜说:“我原来还以为你是作家什么的,说起来一套一套的,迷死人了。”
  王巍故意问:“有点失望吧?”
  顺子脸上的红晕愈发灿烂,“没有没有。你这么一个具有文人气质的军火商,是百分之百的美女杀手,三百六十行里,哪里找得到这么个又神秘又迷人的行当。”
  王巍喜滋滋地答道:“能当上乌鲁木齐市的旅游形象大使,你才真正迷人呢。”
  王巍的手机铃声响了,他看了看手机的来电显示,对顺子说:“对不起,涉及一些军事机密。”
  “那我先回包厢吧。”顺子起身离去。
  王巍接听完老丁问询情况的机密电话,立即赶回软卧车厢。顺子仰躺在床上,见王巍进来,忙将手中的一只首饰盒递给王巍说:“王先生,为表示我对你的敬仰,请收下吧,算是我们认识一场的纪念。”
  王巍打开首饰盒,见盒里装着一只闪闪发光的钻戒,便说:“你实在让我受宠若惊,受之有愧啊。”
  顺子为王巍戴上钻戒说:“自从当上了旅游形象大使,这样的礼品收得太多,与其白白地放着,还不如送给朋友。你放心,你的导弹、原子弹我用不着,所以我们之间没有交易。”
  王巍吻了下钻戒说:“你很让我感动。”
  顺子趁势挽住了王巍说:“是你先感染了我。”
  王巍有些不自然了,好在顺子把它看成是一种激动的反应。顺子充满了得意,她坚信,自己的这颗“肉弹”天下无敌。看着眼前的一个新的猎物,顺子不禁飘飘然起来,说:“我好像在做梦。”
  王巍用手指暗暗地猛掐自己的大腿,用苦肉计来不断地提醒自己千万不能中了美人计,见顺子色迷迷的眼睛逼视着自己,忙似是而非地接口道:“只是梦很快就要醒了,真可惜。”
  载着重要客人的火车还没到达乌鲁木齐,许钧已做完手术被推了出来。罗英鹏忙迎向一位医生问:“情况怎么样?”
  医生答道:“子弹几乎洞穿右胸,击断一根肋骨,所幸没有伤及要害部位,手术很成功。”
  罗英鹏松了口气,老丁跑近罗英鹏身边耳语道:“新疆那边已布下天罗地网。”
  罗英鹏点了点头,他的心思已移到赵子荷的身上。刚刚有人已向他汇报,被临时安排在宾馆客房里的赵子荷,双眼紧闭,僵直地仰躺在床上,那条丝巾在她手上紧紧地缠绕着,仿佛顷刻间就会被扯断。赵子荷的反常举动,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他一遍遍地在心里问着自己:许钧和赵子荷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乌鲁木齐市火车站,站台上的扩音器里反复播放着火车到达的信息,人声嘈杂中,下了火车的顺子被旅游局的“李局长”用克来斯勒牌豪华轿车接走了。顺子确实很风光,还有一批陌生人像为她保驾一样紧紧尾随而去。结尾的战斗已没有了更多悬念,一小时不到,便在乌鲁木齐市郊的一家高档温泉会所胜利结束。具有讽刺意味的是,顺子曾在火车上为王巍戴上了闪闪发光的钻戒;而现在王巍投桃报李,也为顺子戴上了锃亮的手铐。一个在张墨翰的心里很特殊的女人,至此终于如梦初醒,但已后悔莫及。
  许钧慢慢地醒来了,望了眼陪在一边的罗英鹏,问:“情况怎么样?”
  罗英鹏克制着兴奋的心情,轻轻告诉许钧道:“许局,向你报告特大喜讯,新疆方面的战斗已胜利结束,人赃俱获,一网打尽。”
  许钧点了点头。罗英鹏继续说:“那个文物是价值连城的夜明珠,据说曾被死后的慈禧含在嘴里,战乱时神秘地消失了。据专家初步鉴定,属于真正的国宝。许局,你立大功了。”
  许钧微微地露出了一丝笑容,出人意料地说:“我……我想见子荷……”
  罗英鹏立即和龚智明坐上车奔宾馆搬许夫人去了。路上,罗英鹏不无忧虑地对龚智明说:“许局的夫人也许受刺激太深,我很担心这样发展下去会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龚智明没有应答,好象在想着什么。而罗英鹏仍自言自语:“难道赵子荷有什么难言之隐?”
  龚智明依然没有应答,一副充满心思的样子。
  罗英鹏发现龚智明有些心不在焉,便问:“龚关,你在想什么?”
  龚智明猛地“醒悟”过来说:“罗关,我……我也有难言之隐。”
  罗英鹏一愣说:“什么意思?”
  龚智明鼓着勇气说:“我……我有一笔钱要交给纪委,是十万。这笔钱压得我喘不过气来,让我在关键时刻失去了坚持正义的勇气,我很后悔……”
  罗英鹏大吃一惊说:“哦……”
  龚智明如释重负地深深呼了一口气说:“接完赵子荷,我向你详细交待……”
  罗英鹏和龚智明风风火火地赶到了赵子荷下榻的宾馆客房,客房的桌上还放着显然没有动过筷的饭菜。赵子荷目无表情地仰靠在床上,影影则像一只可怜的小羊羔紧紧依偎着她。罗英鹏默默地坐了一会,谨慎地劝说着赵子荷:“嫂子,许局醒过来后,最想的一件事就是见你。”
  赵子荷没有应答。罗英鹏接着说:“我看他很真诚。”
  赵子荷依然不作声。罗英鹏试探性地问:“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吗?”
  赵子荷依然沉默。罗英鹏着急地说:“嫂子,你这样闷出毛病来,我承担不起责任啊。有什么委屈告诉我吧。”
  赵子荷终于叹了一口气说:“你去问他吧。”
  罗英鹏再问:“这么说来,你承认有什么事了?”
  赵子荷沉思良久,拿出了那张年轻时“自己”的照片递给了罗英鹏,“这是你转交我的,麻烦你还给他。”
  罗英鹏拿过了照片,一头雾水,“这我更不明白了。”
  赵子荷补充说:“你给许钧,他会明白的。”
  罗英鹏摇头说:“这太违反常理了,我是越弄越糊涂了。”
  赵子荷咬紧嘴唇再也说不出话来,一种根植于心底深处的痛无法言状。罗英鹏无奈地将照片送回许钧的手里后,急切地问:“许局,你和嫂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将嫂子的照片珍藏在自己贴身的衬衣口袋里,这样的行为居然还不能打动嫂子,这究竟是什么原因?”
  许钧盯着照片,久久才崩出一句话:“照片上的人不是赵子荷。”
  罗英鹏惊讶地说:“你说什么?这不是活脱脱年轻时的赵子荷?”
  许钧回忆说:“那是我的前妻,十六年前,被人抢杀在街头。我知道,那罪恶的子弹是冲着我来的,凶手至今在逃,成了悬案。我无法忘却,我最爱的人因为我而永远地倒在了血泊中,这是我心中一生的痛。后来,在一次偶然的机会认识了赵子荷,她和我的前妻长得太像了,以致我曾忘情地认为,我的前妻复活了。”
  罗英鹏连连摇头说:“真是不可思议,世界上竟有长得那么像的两个人?”
  许钧继续说:“就这样,我对赵子荷一见钟情,很快结了婚。我至今都不否认,尽管赵子荷也很优秀,但在她的身上,多少寄托了一份我对前妻的深深怀念。”
  罗英鹏叹道:“我理解你的心情,但这对赵子荷也是不公平的。”
  许钧点头说:“是的,结婚那么多年来,她为我长期地担惊受怕,光搬家就搬了五次,寝食不安,神经衰弱,我欠她的太多,她实在有深深的委屈。”
  罗英鹏感慨地说:“做你的老婆够艰难的。”
  许钧更正道:“不,做一个缉私警察的老婆很难很难。”
  罗英鹏动情地说:“我懂了。”
  许钧的眼里极少见地湿润了,“我真想跪在赵子荷面前,大声地说一声,对不起,深深地对不起。”
  罗英鹏的手机铃声响了,他看了眼来电显示,说:“喂,什么事?什么,她打出租走了?好,知道了……”
  凌晨三点,赵子荷带着影影打了一辆出租匆匆往北宁赶去了,母女俩一夜未眠,却毫无倦色。影影轻轻地问:“妈妈,我们回家了,爸爸怎么办?”
  赵子荷烦躁地堵住了影影的话题说:“别问了,妈妈头疼得厉害。”
  影影还是不安地说:“可是爸爸受伤了呀。”
  赵子荷无言以对。影影伏在赵子荷的肩上,执拗地说:“爸爸会想我们的。”
  仿佛触到了赵子荷的那根敏感的神经,她痛苦地摇了摇头说:“不,他在想别人。”
  罗英鹏带着王秘书追上了高速公路,他要尽快拦截住赵子荷。作为一个大地区的海关关长,他的这个举动有些夸张和冲动,其实他完全可以不必自己亲自出场,可是他还是亲自出马了,他不在乎有人会在背后议论他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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