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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夏季欲望-第31部分

小说: 夏季欲望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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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买记者在报纸电视上一天十次地吹捧一个月,于是乎,一颗惊世骇俗的新星便冉
冉升空了。其实这歌星连简谱也不会识,真的上台演唱全靠放录音对口型。可如此
等等的现代奇迹,却闹得大家心里都痒痒,因为前面有走捷径成功的人,所以弄得
假者有人羡,真者没人学,虚假风乱刮,冒牌货走红,人人都恨不得找谁来给自己
包装一番。
    “我们处在一个信息的时代,”米建国意犹未竟,还在向梅佳丽讲述,“一个
人人都可以影响他人、也容易被他人影响的时代。包装文化只不过是信息泛滥的小
小副产品,对不对?随着国际互联网络进入家庭,随着全球通电话、可视电话、卫
星电话等等信息产品的普及,我们将要接受更多的信息干扰,也就是说,我们要看
到更多的包装,我们也将学到更多的包装自己的办法。这就是信息社会,这就是现
代人。”
    他半天没得到梅佳丽的反应,他转过头去,看到曾经伶牙利齿的梅佳丽情绪不
好,仰在椅背上。
    “你不舒服吗?”米建国赶紧关心地问。
    梅佳丽摇摇头:“不,”她说,“还在想包装。唉,”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这很容易让人想起古代那个买椟还珠的故事。只不过,古代留给我们的是喜剧,
而我们若要留给后代,喜剧就会变成了悲剧。”
    米建国惊奇地看着梅佳丽的脸。这姑娘爱想问题,他思忖,爱想问题的姑娘是
我喜欢的姑娘。女人若只有一身好肉还太单调,梅佳丽之所以令人不舍,就是因为
觉得她是一口有深度的水井,可以从中掘出滋味无穷的活水啊。
    “不过,”米建国看似无心,实是有意地开玩笑,“你那个行道是最需要包装
的行道,梅小姐,我可是一个有能力帮助别人包装的人哟,怎么样,要不要我帮你
来一下?”
    梅佳丽的思绪返回现实,“什么条件?”她问。
    “做我的女友。”米建国光明正大,仪表堂堂。
    “我们现在不是朋友吗?”
    米建国对梅佳丽的小狡黠报之以摇头,“不不不,”他拉长着音调,“我们离
那种境界还早。”
    “什么境界?”
    “灵肉合一。
    梅佳丽身体一弹,在沙发上离开米建国两尺远。
    汽车停下来,南粤海鲜楼到了。

    那是一顿十分丰盛的午餐,晃眼一看,以为是海底生物大会师,令梅佳丽心疼。
一瓶洋酒,说是路易十六时代的窖藏,谁知道是不是骗人,就要两千多人民币。一
只4斤重的大龙虾,400元一斤,就是1600,其余虾、蟹、鳖、蚌,贝、鳗、螺、参,
以及梅佳丽叫不来名字的各类小生物,琳琅满目,满桌生辉。
    “你不能不要这么多吗?”她瞟着服务小姐离开了一点,赶紧压低嗓子给米建
国说,“我们才两个人啊。”
    他们是坐的一个小包间,米建国的副总和司机在外面大厅里用餐。
    “这也是包装,”米建国笑吟吟地挥挥手,赶开站在包间里的两个专门伺侯的
女侍,亲手为梅佳丽布莱,他从装饰富丽的龙船上挟了一只白扇一般的生龙虾肉,
准确地放进她的小瓷盘,“我们是慈禧太后吃饭,看一大半,吃一小口,讲究的是
一种气派。”
    “那多浪费啊。”梅佳丽看着龙船的小孔里冒着增强装饰效果的白烟,她想那
可能是舞台上使用的干冰。
    “不算浪费,你收获的是别人的尊敬。尊敬是要用钱买的,没钱你试试看。”
    “我怎么看你也不像过去住过山区茅草房的人,”梅佳丽认真地审视着米建国
的五官,企图从上面寻找当年一个穷孩子的影子,可是一点也看不见,“你和旧电
影里描写的富家公子差不多了。”
    米建国无声地笑了,“那是表面,”他小小地呷了一口洋酒,在舌面上把玩一
会儿感觉,然后轻轻咽下,他在她面前的动作既轻柔又文雅,“骨子里,我是一匹
来自山区的狼。”他说,“我掠取的目标,是实业上的辉煌。”
    “除了追求实业成功,还有呢?”
    “还有……”米建国想想,盯着梅佳丽,“还有就是人。”
    梅佳丽看着他,她不清楚是接嘴好,还是不接嘴好。
    “要我说出来吗?”米建国彬彬有礼地问。
    “不了。”梅佳丽支着腮,避开了米建国热烈的视线。
    离开时,她问米建国这一餐用了多少钱,米建国也不知,她偏要问,米建国便
在走进大厅时间副总,然后转告梅佳丽,是8888元。
    8000多块钱啊!梅佳丽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在她的阅历里,这是第一次一顿
饭吃掉这么多钱,若在她工作过的北山县,这是她那个衰败的县级文工团二十多个
演员一个月的工资!
    走出辉煌的门厅时,众多男女服务生簇拥着他们,向他们鞠躬,为他们祝福,
酒楼的老板亲自替她和米建国拉车门,她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一点贵为人上人的得意。
    像米建国说的,你买的是别人的尊敬。
    梅佳丽的心掉在矛盾中,生活搅乱了她固有的价值观。

    又过了三天,米建国要请她去西郊山区的温泉疗养地洗温泉澡,那里离省城50
公里,近两年新开发了地热资源,一个个的温泉汤池沿山排列,星罗棋布,有钱和
有闲的政界商界人士一有机会都爱往那里去。躺在散发着硫磺矿泉味的小间泉池里,
在那些打着服务员招牌的小姐全面服侍下,很多经商的灵感都可以从此诞生,很多
整人的阴谋也可以就此想出,所以是个诱人的好地方。
    梅佳丽对那地方是耳熟能详,省城的大小报纸天天都有温泉开发区的广告,她
也曾动过去那里沐浴的念头,她怀疑自己的右腿有关节炎,阴天下雨时,不时就会
微微地痛一下。
    但这次是米建国邀请的,她想了想,还是给予了拒绝。
    “我不想当一个专门浪费你的钱的小花瓶,”吃海鲜花掉的8888元总在她眼前
不散,“你不要为我那么累。”她向米建国说。
    “不累,”米建国坐在车后座,与她并着肩,窗外是飞快后退的城市的灯火,
他向她说过,他每天晚上不管再忙,只要他在省城没有出差,就一定要用车把她从
演出的歌舞厅送回住处。“与你在一起,”他说,“我只会充满活力。”
    梅佳丽应付地笑一笑,去温泉疗养地的动议就此取消。

    到了下个星期一,没去成温泉疗养地的米建国安排了新节目,他在电话里把这
个提议向梅佳丽一说,梅佳丽没加思索便一口赞成。
    因为这个节目符合梅佳丽的心意,米建国请她到他的集团总部去参观。
    梅佳丽对米建国的实力印象,在于他的豪华轿车,那些名牌时装,和在南粤海
鲜楼吃的8000多块钱一席的大菜,而他的公司究竟如何,她心中是画不出具体图画
的。
    米建国说他的总部在省城南郊的高新科技开发区,这里街道宽阔,楼房高大,
绿化优美,现代化的城市设施触目皆是。
    当天下午两点,米建国亲自驾驶卡迪拉克来到光辉小区的出租屋,准时把梅佳
丽接到车里,然后调头,用了半个钟头,把车开进了座落于高新科技开发区的大华
集团根据地。
    一进集团总部的围墙,四个穿着整洁制服的保安在岗亭边站得像四根笔立的木
柱,向老总的轿车敬着非常正规的军礼。过了门岗首先映入梅佳丽眼帘的,是集团
内异常优美的环境,车道两边种着两排塔柏,碧绿挺拔,像两排青春的少女站在路
旁,热情欢迎着外面的来客。随着轿车无声的行进,一幢由乳白色的花岗岩和蓝色
的玻璃幕墙组合成的造型别致的二十七层高的大楼,越来越近的扑入眼帘。而环绕
楼房四周的,是起码十来亩大的绿色草坪,三个喷水池嵌在草坪的三个不同方位,
把晶莹的水柱喷向骄阳下的蓝天。棕榈和银杏在鲜花围成的花圃里做岸屹立,形状
各异的树叶在风里潇洒摇曳,摇出一片南方夏日浓烈如火的情调。
    走进大楼的玻璃门,一股凉风混和着桅子花的清香扑鼻而来,一个笑容可掬的
女职员穿着深蓝色的西服套裙,小跑着掀开电梯门,米建国谢绝了她要为客人当导
游的热情,“我就是梅小姐的最佳导游。”他说,领着她走马观花看开了。
    梅佳丽对一个集团企业的结构一窍不通,掠过她眼帘的,只是整齐有序的办公
室和工作间,一台台一排排的微机在男女职员灵巧的手指下变幻着,佩戴着工作卡
的部门经理见了他们的老总到来,隔着十几米就在弯腰鞠躬。各个楼层的走廊里摆
放着绿色植物和鲜花,每扇玻璃窗以及每间门的把手都擦拭得一层不染。
    “简直像医院一样干净,”梅佳丽被感动了,“我原先以为公司就是乱七八糟
一堆人坐在沙发上吸烟,喝茶,云天雾罩地吹牛,没想到是这样。”
    米建国把得意藏在心底,礼貌地请梅佳丽与他一起升上十六层的总裁办公室。
    米建国的办公室足有100平米大,比办公室还大两倍的是外面的会客间,会客间
的四角错落有致地摆放着一些雕塑工艺品,有铜雕,有石雕,也有木雕,只是这些
雕塑的风格及样式之间没有必然联系,它们或动物或人像,但更多的是造型奇特的
各种房屋模型,这些都不能吸引梅佳丽,她礼节性地扫视一圈,就进了米建国的总
裁办公室。
    然而一跨进米建国的办公室,梅佳丽就吃惊得呆在原地,让她一时心慌气短出
不了气的,不是脚下灰色肃穆的厚绒地毯,不是各种现代化的电子办公设备和外国
友人赠送米建国的许多稀奇古怪的小纪念品,令她一时受了震动的是硕大的办公桌
后面墙上挂的一帧照片,照片足有真人的两倍那么大,照片上的景象使梅佳丽张大
了嘴巴闭不拢。
    那是她在一个歌厅演唱的镜头。
    “你,你你,”她竟然也有结巴的时候,“你从哪里弄来的?”
    米建国心里很满足这种效果,他就是要叫梅佳丽吃惊,“你唱歌时,”他说,
“我请一个记者朋友正大光明地为你拍的。”
    “你为什么这么干啊?!”
    米建国稍微停了几秒,“因为,”他再停了一下,“我愿意你知道——我爱你。”
    梅佳丽的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春潮,她最讨厌一个不是丈夫的陌生男人当面向女
人说爱,但米建国不是陌生人,她已答应与他交往,他们有了不长可也不短的交往
史,他们或许已能算作朋友,只不过她认为程度尚浅。她生在一个现代观念无孔不
入的时期,而向一个心悦的异性当面说一声“我爱你”,好像也是现代人应该适应
的外交礼仪。是的,从哪个方面来说,她都没法拒绝米建国当面向她表露胸怀。
    然而她就是止不住的心慌,她跌坐进沙发,她看到米建国在向她介绍一个优雅
端庄的女职员,说她是他的办公室主任,只见女主任手持托盘送进一杯柠檬红茶。
    这么多男女职员,梅佳丽还在想,请示工作时走进来都会看见这张大照片,他
们不认识她,这还罢了,可现在自己来了,比如面对这个女主任,那主任会怎么想,
会认为我是一个真正的艺术家呢,还是只把我看作米总裁身边的一个花花绿绿的小
情妇?
    女主任会以为我不过是一个专傍大款的末流小歌手吗?
    米建国不该这样做啊,即使要挂照片,也只该挂在他的寝室里,而不是这个暴
露无遗的办公室。
    托盘递到了梅佳丽身前,她恍恍忽忽伸出手去端茶杯,不知怎么的一紧张,托
盘碰翻了,一杯热茶全部设在办公室女主任的手臂上。
    梅佳丽惊叫着不知所措,女主任没有惊叫,不顾自己的手臂烫没烫伤,埋头迅
速地收拾地毯上的托盘和茶杯。
    “没关系没关系,”女主任嘴里安慰着米总的客人,抬头向梅佳丽做出笑脸,
“我把它捡了就是。”
    但她在埋头的一瞬间,梅佳丽瞥见她眼里流露出不满的目光。
    米建国也跑了过来,神情焦急,要察看梅佳丽的身上,把哪里烫着没有。
    “不用,”梅佳丽平静了,“我没事。”
    她现在丧失了初进大楼时的好心情。我紧张个啥呀,她谴责着自己,不就是一
张大照片嘛。我应该被办公室女主任小看,我给人家添了麻烦。
    没等女主任第二次端来柠檬红茶,她向米建国提出要回去。
    “那,”米建国思考着,“再坐半个钟头,等我处理完手头一桩业务,我陪你
去东方幸运城玩赛车。”
    “我头痛。”梅佳丽随便找着托辞,“不了。”
    这次参观就此结束,米建国坚持亲自把她送回了光辉小区的出租房。

    梅佳丽觉得现在应该清静一段时期了,米建国很忙,每天接送她去夜总会歌舞
厅演唱,再有耐心的人都坚持不了1个月。
    但她的想法错了,米建国不但毫无懈怠,甚至感觉上比平常更积极。
    又是一个夜晚,梅佳丽坐进他停在歌舞厅外面的卡迪拉克时,米建国兴致勃勃
地告诉她,他的生意界的朋友从昆明打来长途电话,说距昆明西边60公里的阳宗海
旅游区新建了一个乡村高尔夫球场,新加坡实业家投资的,标准十八洞,占地二十
平方公里,据说其规模其设施排行亚洲第三,日本、香港的客人经常坐飞机到那里
去玩高尔夫,上午来,打到吃晚饭,然后在阳宗海度假区的小别墅住一晚,在灯红
酒绿的销金窟里撒下若干银纸,第二天一早乘飞机走人。朋友盛邀米建国去“考察”
一下,说到了那里真的可以“乐不思蜀”。
    米建国在后座里问梅佳丽去不去,“你一天到晚就唱,”他说,“是不是太单
调了一点,生活应该是丰富多彩的,就当深入民间去采风。”
    梅佳丽有点心动,每天两点一线的日子,确实也有些令人生闷。
    “你去吗?”她问米建国。
    “你去我就去。”没想到米建国这样回答。
    “怎么是我呢?”梅佳丽奇怪,“是你的朋友叫你去呀。”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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