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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夏季欲望-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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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两个孤独的人,为什么不能彼此温暖,互相舔着伤口,在这个竞争剧烈的社会
里,获得一分小小的休憩?我需要你的爱,我也给你爱,给你更强大的爱,我的佳
丽啊!”
    梅佳丽倚傍着墙体,余长文的话拨动着她的心弦,她痴痴地看着米建国,听他
掏心剖腹的话。
    说到底,她才26岁啊,她远离自己的丈夫。虽然谈不上多少爱了,但丈夫毕竟
是有过深刻关系的男人。她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不时也会有莫名其妙的燥动不安。
她在受了歌厅老板的气和客人们的故意骚扰时,回到小案也希望有个厚实的肩头可
以靠一靠,令她可以倾吐,可以撒娇。她也想得到一只有力的手的抚摸,让她泊进
宽大安全的港湾。她的外表是冷,那只是一层保护膜,而内心深处,她还是渴望享
受一个女人应该得到的爱的关怀啊。其实她不是米建国颂扬的那么好,她拒绝米建
国的房子,是因为对米建国的动机心存戒虑,她想退回他的时装,虽然看起来很清
高,可也不排除夹杂有变态的自尊。然而米建国一如既往的关心她,变着法儿让她
高兴,她如果总是对他横眉冷目,那就太不近情理了。
    她垂下头,不知道眼前的情景该如何结束。
    就在这时,她听到米建国的声音停息了,她抬起头,没容她有所反应,男人的
身体扑上来,压在她身上,屋子和灯光在她眼前旋转,她身子一仰倒向地毯。米建
国的力量奇大无比,像一架开动的机器,喷火冒烟,冲向高山,冲向大海,冲向悬
崖,而这架机器没有闸门,一旦开动,就不能停止。梅佳丽撕扯着,踢蹬着,拼死
喊叫着,她希望楼下两个保镖能破门而入,可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整幢别墅除
了他们这间房子山摇地动,外面像是油画上的史前世界,寂无声息。
    米建国越压越紧,米建国的嘴里喷着灼热的气浪,溶化的钢水一般灼烧着她的
脸,她的双手被米建国反拧到背后,米建国紧抱着她,利用她自身的重量把她的双
手压在身后。他呼呼地喘着,嘴唇上了她的脸。他的嘴好急迫,像一只刚刚挣扎出
囚笼的野兽,要在她的脸颊上挖掘裹腹的食物。他一口噙住她的嘴唇,她的舌尖被
他狂热地吸住。她的脑子里嗡一声,差点急得晕过去。
    “不……唔,”她左右扭着头,拼力想摆脱米建国的钳制,“我求……我是有
丈夫的人啊!”
    这句话一经喊出,一个清晰的意识就牢牢地凸现在她的脑海中心,并迅速地压
迫着她的心脏。我是有夫之妇,我不能偷人,我即使要找男人,也得与余长文离婚
以后。余长文千不好万不好,可他救过我的嗓子,那就是救过我的命啊,他让我重
新登台唱歌,等于让我重新活过来。他还在那个小县城等着我,尽管我们两人分歧
巨大,可彼此之间毕竟没有说过离婚。
    我不能不明不白地让他以后抓住把柄,我即使要与眼前的男人得逞,也得在我
是自由人以后!
    梅佳丽在激烈的挣扎中,双手终于从背后挪出来,她感到米建国的头匍在她的
胸脯上,像婴儿吮奶一样痉挛般地拱动,他用下巴和嘴唇一起往下拉扯着她胸部的
衣服,她的白白的肌肤露了出来……
    她艰难地撑起上半身,没让米建国有所防备,她弯下脑袋,一口咬在他的肩头
上。
    她下口是那样狠,潜意识提醒她,不狠不足以得到解脱。
    米建国惨叫一声。
    然后,一切都静了下来,一切都结束了。

    第二天早上,米建国冷静地与昆明的朋友一一告别,他说老家打来长话,马上
要赶回去处理一桩生意上的急事。
    梅佳丽与他并肩站在一起,他们像昨天一样,俊男靓女,很般配很优雅的气质。
只是梅佳丽得小心注意不要碰着了米建国的右肩,只要碰着了,他准会痛得皱起眉
头。
    他们一起登上西南航空飞返那座省城的航班,跟着他们的是两个忠实的保镖。
    米建国在飞机上一直向梅佳丽道着歉,但梅佳丽自始至终,没开口说话。



  

                                 第九章

    余长文想躲脱的拉赞助终于没躲脱,星期三,袁馆长召集全馆人员开紧急会议,
也顾不了自己性格优势中的能方能圆了,一狠心,放出绝门的话说,眼看日子就到
7月,离10月1日的暂定的北山之秋音乐会的开幕时间只有3个月了,大家为音乐会拉
的赞助款却还八字不见一撇,这是消极怠工,这种消极怠工的现象再也不能继续下
去。从现在起,一个月内每人至少弄到三千两千,若是完不成任务,不管主观客观,
不认亲疏贤愚,一律扣发八、九两月的工资。
    袁馆长确实有他着急的理由,前个月他是给文化局长王华鹏下了保证的,北山
县的文化工作离了他这个弥勒佛就是玩不转。假如在这上面出了洋相,他还有脸在
王华鹏面前充大吗?
    余长文不管神仙之间的争斗,头头们打仗与小老百姓无关,他就不想去拉那个
丢人现眼的赞助。
    三天后赵晶来看他,给他送来一大包黄菊茶,说是工厂发的清凉饮料,每天喝
一盅,清热解暑,舒心润肺。然后小鸟依人地偎在他身边,拿起他的左手给他看手
相,“我刚学的,是我们丙班二组王姐教的,很准呢,是日本传来的命相看法。”
她点着余长文的一条纹路,小小的指甲划过上面,引得余长文心里痒酥酥的,她忽
地就叫一声,“余哥你这个月的上半月有财粮之喜啊。”
    余长文喷儿一声放下正喝的茶杯,笑得差点噎着气,然后止住笑说,“不就两
个月的工资吗,不要了。”
    赵晶摸不着这天外来话,问余哥哥是什么意思,余长文不经意地把袁馆长逼着
大伙儿拉赞助和扣工资的事说了:“这就是财喜嘛,对不对?是我往外面蚀财的财。”
    不料赵晶成了个严肃的小大姐,“余哥,”她细声细气地劝他,“饭还是要吃
的,生活还是要过的,两个月的工资,不应该白白不要的。”
    “我是文化人,”余长文低沉了声音,“我不是讨口子,去讨钱,丢文化人祖
宗十八代人的脸。”
    “可讨口子讨钱是为自己,你去拉钱,是为你们的文化呀,”赵晶纯真地把着
他的手臂,轻轻地摇晃着,“这就比讨口子高档了一万倍。你还说过,搞音乐会还
主要是为了那个最好最好的傅老师,他是为着音乐,才能活下来的啊。”
    就这句话,动心动性地让余长文冷静下来,傅老师天天在破陋的屋里破陋的脚
踏风琴前作曲的形象清晰地浮来眼前,他活着是为了音乐,他的生命就在那自认为
天下第一”、唯此为大的音乐上面,没有音乐他将无足轻重,而无足轻重的人生,
是会让一个人痛彻肺腑的啊。文工团的宋涛不是已经牲痛苦的挣扎了吗?生命与音
乐比起来,他们宁可选择音乐,因为音乐就是音乐人的生命。不能让傅老师再像宋
涛一样在类似于死亡的境地里挣扎了,宋涛只是一个,而不能让每个小城艺术家都
成为宋涛。
    看来,不为别人,就为一辈子把生命都搭在音乐上的傅老师,这个讨口子一般
的脸也应该去丢一次。
    “这次,”余长文向赵晶说,“你是对的。”
    赵晶闹个红脸:“你才是对的,我只是说了你心里想要说的话。”

    炎阳高照,一般人除了必须办的公事和私事外,是绝对不会出门的。农历5月,
相当于公历7月初,山区的伏旱在这时大露锋芒,太阳一天比一天大,万里晴空,半
个多月没有一丝云彩,而山坡田地需要的雨水却一点不见影子。夫子庙里的杨树叶
有点卷边了,红红黄黄的月季和海棠也显出没精打采的模样,只有躲在那几株老柳
树的缝隙里的夏蝉,一天到晚嘶嘶啦啦地鸣着,叫得人心里发烦,汗水也就莫名其
妙地流了一身又一身。
    面对火毒的太阳,县里各机关上班的人都昏昏欲睡,办公桌的大茶缸里泡着菊
花和胖大海之类防暑降温的中药,特别是下午,三点钟到各自的办公室,还兀自没
有精神,一个个都趴在桌上,开着吊扇或台扇,聊补怎么也睡不足的午觉。
    

    文化馆一帮人享不了这个福,他们在袁馆长始终不停的督促下,全部披挂上阵,
开水浇了蚂蚁窝一般倾巢出动,目的只有一个,为北山之秋音乐会拉回赞助来。
    余长文是与傅老师一路的,加上年轻姑娘小张,小张原先在川剧团演刀马旦,
川剧团撤销后转到文化馆。傅老师木讷兼倔强,小张年轻缺少社会经验,余长文骨
子里高傲,他们这个组的收获就可想而知。
    第一次,去的是光华食品公司,这公司在西街,门面很光辉,大理石装磺的门
柱,不锈钢竖立的栅栏,看样子不是形将倒闭的破产企业。三人到门边时,都有些
畏缩,余长文出主意道,几个人中就傅老师看起来年高德重,应该傅老师首先上去
闯关。
    傅老师看看两个年轻人,小张已经在往余长文身后躲。他苦笑笑,瞧瞧手上的
一张名片,硬着头皮走向门卫室里那个穿得威风凛凛的保安。
    “请问廖经理在吗?”傅老师点着手上的名片,那是袁馆长临行前给他们的,
背不自觉就躬了下去。
    “你们干啥的?”保安欠身问。
    傅老师老实回答,“我们拉赞助的。”
    余长文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保安忍俊不禁笑起来:“走走走,我们公司不开展
赞助这个业务。况且我们的上个月的工资还没地方领呢,哪还有什么赞助。”一边
钻出门卫室,不由分说地把他们推离大门口,一边埋着头笑。
    走了好远,直到看不见保安了,小张才埋怨傅老师:“傅老师呃,哪有你这么
说话的呃。”
    傅老师也察觉自己捅了漏子,态度好得不得了,“好好好接受批评,下次由你
说话。”
    小张赶紧指着余长文:“余老师说,由余老师说。”
    有什么办法呢,余长文喉结动了动,没找出反对的理由。
    一个钟头后,三人坐进了飞腾家俱厂的办公室,这个厂在北郊外四里地,为给
可怜的公家节约经费,他们没赶汽车,一路冒着大太阳走来,坐在家俱厂办公室的
长条椅上,衣服早已湿得贴在身上。
    接待他们的小周主任是农村青年出身,表面纯朴,给他们端茶开扇的,但余长
文从他的眼光里看出精明的气质,觉得小王主任不会不是个人精。
    等身上的汗水稍干,按照路上商量定的,余长文主说,小张帮腔,傅老师见机
插话。循着这个决策,余长文咳一下卫生嗽,开腔了。
    “是董县长介绍我们来的,”他一开口就甩出重磅炸弹,企图首先打乱小王主
任的精神,“哎,对了,”他认真地说,“董县长昨天给你们厂长打了电话的,你
们厂长点了脑壳的,说是支持精神文明建设,他举双手赞成,一点问题都没有。”
    “真的吗?”小王主任笑咪咪地看着余长文。
    小张适时说话:“不信你问他,”她指着坐在她身边的傅老师:“他是我们馆
里德高望重的作曲家,也是董县长的亲戚,联系你们厂子参加精神文明建设,就是
董县长直接向傅老师推荐自勺。”
    小王主任赶紧转向傅老师,“哦,您是董县长的亲戚?”
    傅老师张口结舌,余长文一看不好,使劲给他挤眼睛,傅老师咽了几口唾沫,
很不情愿地点点头:“啊,啊……是。”
    “怎么样?”余长文胜利地问对方,“他不愿意说的,在我们文化馆都从来不
说,假如不是为了请你们帮忙支援精神文明,他更不愿意说,他怕给人的印象太骄
傲。”
    “就是,”小张看着逐渐得手的形势,情不自禁地抢着补充,“小王主任你总
该相信了嘛,要不要查县长再亲自给你们厂长打个电话?
    谁知就这句话启发了小王主任,他绝对是个机灵人,余长文先前对他的担心一
点不为过,只见小王主任略一思忖,“也好,”他脸上始终是纯朴的笑意,一点不
漏出暗藏的杀机,“就请傅老师当场给董县长联系一下,我们也好再受一次查县长
的教育。”
    傅老师彻底变傻了:“啊……”
    于是,向第二个厂子进攻也以三人的集体失败而告终,他们再一次沮丧地走出
来。
    一路上,太阳更热,热得人想跳进路边随便哪个脏水沟里去滚一转,可惜的是,
路边没有脏水沟,即使原先有,也被连续半个月的大太阳晒干了。
    三人一路上闷着,没有心思打破一种尴尬的沉寂。一直到走进北门一片屋檐的
阴影下时,傅老师才突然开口。
    “怎么样,”他的样子一点也不沮丧,好像那个失败是意料之中,好像他们拉
不到一分钱对他反而是一种解脱,“你们那一套也不行吧?你们说我是董县长的亲
戚时候,我的腿都在打抖哩。”
    余长文仰天长叹:“小张你也胜利冲昏了头脑,你不该狗尾续貂,出什么要不
要亲自给董县长打电话那个主意,这就提醒了那个王主任,我看着他就不笨。”
    小张一直在生傅老师的气:“都怪傅老师没反应,那时候,他就该抢过电话说,
‘我亲自打,我才知道董县长的家庭电话。’然后随便拨一个号,假模假样地对着
话筒说几声,吓都把他吓死了。”
    傅老师慈祥地摇着头:“那是演戏。”
    “是演戏,”小张此时振振有词,“生活中随时都要准备演戏,不然就干不成
好多大事。”
    “对。”为安慰小张,余长文对她喊了一声好。
    “唉呀,你们年轻人,”傅老师的头摇得更厉害,“我们老一辈跟不上趟了。”
看着小张又欲张嘴,他赶忙摇动双手,“好好好,总之是我今天拉了我们这个组的
后腿,晚上我请你们吃酸辣面,好不好?”
    两个年轻人一起不干了。
    “你的工资我们又不是不知道,”余长文笑着阻拦,“今晚我请,为庆祝我们
出师未挺身先死,反使小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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