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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

夏季欲望-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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绽。
    唉,原来当一个贼人,也需有专业知识和无比的决心啊。
    6点钟时,赵晶打来一个电话,关心他的起居饮食,他过去一个人常常穷对付,
煮一碗素面,便是一天营养的结束。赵晶于是经常在他煮晚饭时打来电话提醒,她
反复叮咛说,煮面时一定要放两个鸡蛋,煎和煮都成,总之鸡蛋里的高蛋白和营养
成分足以让他身体内的所有细胞够用。还不要忘了买点新鲜蔬菜,波菜啊小白菜啊
卷心菜啊都行,维生素也是身体每天所必须的,缺一不可,否则会出现牙龈出血、
嘴角生疮的疾患,这些让余长文温暖,一个女孩这样想着你生活中的一举一动,是
多么令人惬意。
    听着赵晶关心的话语,余长文嗯嗯叽叽地应着,忽然脑门一亮。
    “你,”他一下压低了声音,“吃了饭,9点钟以前,一定得过来。”
    “什么事呀,余哥?”
    “电话里不能谈,见面再说。”
    只半个钟头,赵晶饭也没吃从厂里直接跑来了,一进余长文的宿舍,余长文赶
紧关门。
    “余哥,”赵晶胸脯起伏着,带着赶路劳累的余波,不清楚余长文紧紧张张地
关门闭户有何意图,仔细一想,脸上忽地飞了一片红。鼻息也粗起来。
    余长文一步一步走到赵晶面前,凝望两秒钟,慢慢抬起两只手,庄重地搭在赵
肩的双肩上。
    赵晶的眼珠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继尔春波泛动,羞涩地轻轻闭上。
    却没有滚烫的嘴唇凑上来,而是听到余长文另一种神秘的声音,“晶晶。”
    “嗯?”赵晶睁开眼睛,眼光还是羞羞的,她感到奇怪,余哥这是怎么了?
    “今晚,”余长文严肃道,“我,还有你,要完成一个工作,这个工作关系到
北山之秋音乐会的成败与否。”
    红色从赵晶脸上褪去,代之以重任在肩的振奋:“要我和你一起去拉赞助吗?”
    “对。”
    “什么时候?”
    “今晚9点。”
    “哪个单位呢?”
    “就在这儿,我的屋里。”
    赵晶越发奇怪:“你这儿?你屋里?”她突然捂嘴小声笑起来,笑着笑着还弯
下了腰“余哥是要把我卖了吧……就是卖了我,也值不到几个钱呢……”
    余长文不笑:“就是要卖你,你得忍受暂时的委屈。”
    赵晶收住笑,疑讶地抬脸打量着他:“余哥……”
    余长文咬住她耳朵,嘀咕一阵,然后离开半步,双手还是搁在她肩上,“懂了
吗?”
    “懂了,”赵晶深深点头,“你把傅师母叫来,我装着是人家介绍给你的女朋
友让傅师母盘问。可是余哥,你不是说你不想暴露我们的关系吗?”
    “为了北山之秋音乐会,不得不如此。”
    “余哥,让她盘问过后,你就能拉到赞助了?”
    “其余的你不能问。我答应了傅老师,绝对保密。”
    余长文不能将傅老师的全部阴谋托给赵晶,他担心女人对女人的天然同情会破
坏9点过后的演出效果。
    赵晶听话,余长文叫不问她就不问,从来都是小鸟依人的脾气。余长文突发奇
想,她是不是好得过了分,如果我真是坏人,写个卖身契让她自己到人贩手里去报
到,她被我卖了还乐呵呵地笑,这就太不可取。
    幸好我不是坏人。这样一想,似乎自己真的就变得崇高。
    时间在一分一秒中过去,暑热蒸腾在小屋里,屋里的电风扇坏了,两人又不好
到屋外的院子里去乘凉,赵晶站在余长文背后,殷勤地用小折扇给他煽风,余长文
叫她坐下来自己凉快,她不干,非要让余哥舒服。赵晶身上的热气香香的,从余长
文背后漫来,一股股吸进他的鼻腔,他心旌摇动,有点不能自持。
    这么好一个小姑娘,他想,叫她干事,连个为什么也不需问,与梅佳丽相比,
这种女人是令男人感到舒心啊。转念一想,我这是不是男权中心主义,是不是封建
造毒?男人天生是太阳,女人天生是月亮?不,他在心中给予否定,这是性别差异
带来的天然的角色意识,是不以任何社会形态的转移为转移的。
    9点到了,余长文起身出屋,临走再一次叮咛:“傅师母来了,她问什么你就应
什么,你自己,少说话多点头,记住了吗?”
    赵晶坐在凳子上,小乖乖一般地点头:“记住了。”

    余长文去傅老师家时,果然只有吴庆玉一人在屋里,她只穿一件圆领汗衫,满
头大汗,自己却毫无知觉,蹲在内室的精巧的狗舍前,喜滋滋地看着傅花。一台电
扇对着傅花身后的墙上吹风,怕直接吹着使狗姑娘着凉。而人就没吹的了,所以额
上一排细密的汗珠。
    “猫三狗四,”她向余长文骄傲地说,学了很多狗知识,向余长文这种狗盲教
导起来,是绰绰有余,“狗儿一般怀孕四个月下崽。我们傅花已怀了两个月了,我
找常老五来摸过,说它肚子里至少有四条崽子。小余哎,等我有了钱,我请你上鹅
市巷的仁和居吃大席去!”
    看着吴庆玉那幅憧憬的笑脸,余长文心里滚过一阵痛。这就是山区一个普通艺
术家的生活,所有的物质希望,都寄托在一条不诸世事的母狗的身上。但是现在没
有时间怜悯,傅老师的更大的精神上的愿望要靠剥夺傅师母的现实的物质上的愿望
去实现。
    “傅师母,”他嗫嚅着说,“我、我,嘿嘿,还不好说呢。”
    “说,”吴庆玉豪爽地直起腰,抹去额上一排细密的汗珠,“你这个小余,一
惯咋咋呼呼的,今天成大姑娘了?我们两家人,什么关系,说。”
    余长文傻笑着挠头,不知该怎么启齿。
    吴庆玉怀疑地指着他,开他的玩笑,“总不是又谈对像了吧?”
    “就是这回事,”余长文真的脸红了,“人家硬要给我介绍一个,把那姑娘带
上门来了。”
    “啊?”轮到吴庆玉大大吃惊了,“你们馆里的一些人在传,说梅佳丽回来,
就是与你打离婚,一晚上没住,第二天一早就走了,我还不信,听你这一说,真离
呀!”
    余长文吭吭吭吭,这个问题没法回答,他估计到会有许多妇人以讲那天梅佳丽
的一早出走为业,但不知道别人早已认定他和她已在打离婚。
    “这个,这这……”他很难启口,若说没有那事,怎么你会有人在给你介绍新
女人,若说有那个事,与事实又相差太远。
    急性子的吴庆玉主动给他解了围:“你别不好意思,过不下去就好说好散,离
的时候不打架是最好的。你一个人过着也惨,连个洗衣做饭的都没有,按说,早点
找个朋友也应该,我不是封建脑袋,我倒是想看看你的女朋友。”
    余长文马上顺水推舟:“我就是请你过去帮忙参谋参谋的啊。”
    吴庆玉把电扇的角度调了调,让墙上反弹下去的风将傅花吹得更舒服,拿了件
外衣往身上一披:“走。看看你的对像去。”
    余长文出门时此地无银三百两地问一句:“傅老师呢?”
    “说什么老年合唱队的人找他商量曲目去了:”吴庆玉锁上门,扣好衣服上的
纽扣,“一天到晚无事忙。”

    吴庆玉一进屋,赵晶不由得缩了脖子,马上又清醒过来,善良的天性使她立即
起身给吴庆玉让坐,倒茶。
    “余老师的电扇坏了,”她好像是说自己家里没有好东西招待客人一样局促不
安,“我给你打扇。”
    她要站在吴庆玉的背后,像先前给余长文打扇一样给吴庆玉招凉,慌得吴庆玉
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心里一瞬间就充满了对这个温和的小姑娘的好印像。
    “不错,这女子,有一颗好心。”她拉着赵晶的手,左一眼右一眼不住地看,
看得赵晶不好意思,埋下了头。“不错不错,”吴庆工转头向余长文说,还知己似
地向余长文挤了一下眼睛,仿佛帮他庆幸捡了一个大便宜,“真是不错。”
    余长文又心慌又好笑,心里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一句话。
    接下来,就是一般妇女们帮人相亲的那一套程序,先问赵晶姓甚名谁,哪方人
氏,工作怎样,工资几何,吃酸吃辣,爱穿爱戴,都一一了解。仿佛她是某个集团
聘请的产品鉴定工程师,对B己肩负的责任分外明确,工作起来一丝不苟,敬业精神
使人敬佩。
    “这么说,”吴庆玉问赵晶,“你就一个姑妈在县里,你的父母都在农村?”
    “嗯。”赵晶有问必答。
    “还有兄弟姐妹没有?”
    “有一个姐姐,5年前就嫁了。”
    “嫁到哪儿啊?”
    “在河北,姐夫在部队,姐姐就随军去了。”
    “喔哟,”吴庆玉帮她高兴,“你姐都随部队去了,我听人说过,要大官的爱
人才能到部队住。你姐夫是大官吧?”
    赵晶红着脸,“不知道大不大,好像是个……付营长。”
    余长文都没听赵晶说过她有个姐夫是付营长,这小女子,不爱炫耀。
    吴庆玉又在问了:“那你父母在农村种地,生活过得去吗?”
    “还可以,吃是不愁了,粮食交了国家定购后,还可以卖点余粮,就是村里各
种提留太多,村干部拿着大棒来收,不收就牵猪赶牛,钱就不够用。”
    “那你姐夫官大,每月给他们寄吧?”
    “是,几个月寄一次。”
    “那好,你就没负担了,你的工资一个人用?”
    “不,我还是每个月寄30元回去,虽然不多,总是我的心意。我爸我妈养了我,
我一定要尽孝心。”
    “好!好!”吴庆玉拍手夸张地叫,赶忙伸颈给余长文咬耳朵,“这姑娘好,
我专门调查这些,就是看她的心性如何。嗯,不错不错。”她一连说了几个不错,
仿佛这门亲事就这样定了。
    余长文越来越尴尬。我并没有和梅佳丽脱离啊,他心里喊着冤,而且即使离了,
也不一定要结婚,“围城”的苦恼,进过围城的人才能领略,领略了,就不可能再
一次懵懵懂懂地跳进去。平心而论,赵晶是个好姑娘,极好极好的姑娘,和她的关
系也亲密,说是情人也好,说是北方人所谓的“小蜜”也好,总之是那个意思。但
能不能结成夫妻,那是另一回事,没结婚以前,赵晶可以看他哪里都好,他是一个
她的生活圈子里从未出现过的人物,她的岁数还小,经历简单,接触的男人很少,
丰富一点的男人就几乎没有,一旦遇到,就像是遇见了神仙。其实余长文清醒着呢,
一旦长久生活在一起,他头上的神秘光环逐渐减弱,以至消失殆尽,那时她看到的
就将是一个生活中的普通凡人,照样吃饭睡觉,照样拉屎拉尿,所有缺点弱点都会
充分暴露,那时的他就不再是神仙,那时的赵晶就会后悔当初的看走了眼,就会怨
他,怄他,他与梅佳丽的历史就会再现。
    是的,与梅佳丽没结婚以前,彼此那么欣赏,可当婚姻的绳索把两人连成一体,
才几年,就仿佛已形同路人。
    但是只得忍着这种误会,一切都为了傅老师,为了艺术家们心目中的艺术殿堂。
    他收住思绪,偷偷看表,9点40分了,心里咯登一下,猜想傅老师和常老五应该
已做完了手脚。为了保险,得亲自去侦察侦察。
    “傅师母你先聊着,”他说,“我去上个厕所。”
    他走到门外,今夜下弦月,离月亮出来尚早,墙根的草棵子和花圃里,夏虫的
鸣声像下雨一样浓稠。各家有些歇凉的人,都集中在石桥南端的钟亭那边,隔着一
蓬蓬黑黝黝的竹林花木,摇着蒲扇,说话声像狐仙鬼魅,隐隐可闻。
    余长文快手快脚地潜到傅老师家门口,细听,里面静静的,窗户也是黑的,再
审视门锁,似乎与吴庆玉走时锁的方位改变了一点。也可能是他的错觉。不过照时
间估计,傅老师他们不可能没有得手。
    妈的,就这样了。他暗自捏了捏拳头,怀着一种并不充实的心情,掉头回返。
    回到自己的宿舍,吴庆玉与赵晶谈得更加亲热,吴庆玉已在抚着赵晶的头发,
关切地询问她的身体,余长文吱声嗽,两个女人都抬头看他。
    “快到点了,”他向赵晶眨了眨右眼,“你不是还要上大夜班吗?”
    赵晶这样姑娘,立刻明白了她的余哥的用意,她轻轻地惊叫一声,站起身:
“啊呀我还以为还早呢,几点了?”
    余长文看看表:“快十点了。”
    赵晶越发忙乱:“吴阿姨,对不起,我要上班,我走了。”
    吴庆玉跟着她起身:“好好,你上班,记住,今后多到我们庙里来,来了小余
若不在,就找我玩,我就住在那边平房第五间。”
    赵晶答应着,吴庆玉暗中把余长文一捅,做着眉眼,要笑不笑地悄声道,“去
送送人家,黑灯瞎火的,正好。”也不知正好什么。
    三人一起出门,等赵晶与吴庆玉正式分手,余长文拉后一步,叫住正要回头的
吴吴庆玉。
    “傅师母,”他低声恳求,“这个事,到你这儿为止哟。”
    吴庆玉颇知深意地打个哈哈,“我懂,现在还是秘密阶段。放心,什么密电码
藏在我这儿,日本鬼子都翻不出来。”

    将赵晶送到夫子庙大门口,还没下台阶,余长文就止步。
    “你小心点,”他叮咛赵晶,“我不能送你了。”
    赵晶的样子很留恋,似乎想等着余长文进一步有所亲热的表示。余长文的心思
早就不在赵晶身上,他像征性地拥住赵晶,在姑娘细腻的额头上吻了一下,拍她的
背:“一定小心啊。”
    看着赵晶的身影走下高高的台阶,被一颗路灯拉长,缩短,终于被朦朦的夜色
吞噬,他急忙抽身往回跑。他总觉得要发生什么,或者已经在发生什么了,他如果
去晚了,将会酿成什么大错。
    才跑过大殿侧面的长廊,夜风中就吹来一缕什么,缠缠绵绵,凄凄切切的,让
人周身汗毛一紧。他踉跄了一下,立即加快了速度,待跑到石桥那边,抄近路穿过
花圃,那股宏大的哭声就让他的心尖紧缩。
    宿舍区平房前的空地上,围了好大一圈人,几个馆住在夫子庙里的职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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