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 作者:胡行-第2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绑架姓查的时候那时光的口子不是打开的么?这便说明我依然取回那宝贝,英雄难免遭落拓,这也只是一时不顺,尚要想办法再起风云。”
听那些人说有个戴处长在亲自指挥这行动,既是做处长,则应当是吃公家饭的人,不知道是哪一个部门的?看这些人英姿勃勃身手利落的样子,决不是平日在街上看到的那些警察。猛的一拍手轻声道:“对了,那后来开车去接我的两个手下定是知道些内幕的。方才摆明是叫人用枪威胁运走的,怎么与我交代时到说的像是没什么动静一般?他们脸上有些巴掌印子,眼圈儿也黑黑的,应是吃了别人一顿毒打才对——也不是说遭过毒打,到像是临机培训时捱教练的板子。因为这两个家伙手脚利落过跟着我的时候,其中一个还说什么自己有个表兄弟做公车司机,与他学过两手一直没机会展示云云,定是胡吹他妈的大气,一定是方才那些来头古怪的人故意着他们这样干的。这两个家伙竟敢吃里扒外,找到他们后我邹临同非斩他妈的十七、八段不可。”心中又暗叹道:“说不定就是我打的,我取回机器后一人赏他们一记嘴巴并附带一个黑眼圈,这两个家伙怕了所以手脚利落起来也说不定。”念头里直希望就是这般。
当下的世界中差不多有四个人只生两副面孔,叫姓戴的处长带走的人里有一对手下,外面还有两个因为看到他的通缉令放下他逃走的手下,这四个人其实只算是两个。他们也是有家室的,住处自己也知道,邹临同便等到夜深人静时偷偷摸去其中一家撬门潜入要堵他被窝,不料黑咕隆咚的用手在床上一探,却是空的。在口袋里掏了一枚打火机打着了照亮,屋中已经空无一人,床铺上凌乱不堪,细软皆已不见,像是收拾包袱脚底抹油溜了。邹临同“咦”了一嗓,屋外忽的有人大喊:“在里面!围住他不要又叫他跑掉了。”跟着嘁嘁喳喳有许多拉动枪栓的声音,又照过几盏大灯。外面有人用喇叭喊道:“邹临同,你跑不了啦,外面有一百多条枪对着你,乖乖举手投降,不然格杀勿论。”邹临同“啊”的惊叫一声,知道自己是中了别人埋伏,那些人定是料到他会来,暗中布置了人手捉他。
外面的人听到屋中有人“啊”的惊叫,喝道:“不要让他跑了,开枪!”四周暗藏的枪手听了命令一起放了一排枪,那屋子顿时被打得到处是洞。邹临同抱头趴在地上叫道:“不要开枪,我投降了!”那喇叭里又道:“好,你举着手走出来,不要想要什么花招,这边一百多条长枪对准你呢。”邹临同站起身高举双手叫道:“好了,好了,我举手,但你们不要开枪,我这便出来。”
院中忽的火光一闪,不知是谁向空地上投掷了一枚装了汽油的燃烧瓶,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又一枚燃烧瓶在夜空里翻着跟头飞过来,还未着地,在空中嘭的炸开,火星四射,躲不及的叫空中激射的碎片相中,倒在地上四下里打着滚。那举着喇叭喊话的回过头去喝问道:“是什么人!?”他的手下一起掉转了枪口向那处瞄了过去,那边一声不吭的又扔了几个瓶子出来,落在地上啪啷啪啷的响个不停,却未炸开,原来只是几个空酒瓶扔来吓唬人的。那持着喇叭的怕对方有什么阴谋,在腰上掏出一支手枪先向那边打了两枪,其余人见他打了也纷纷持枪射击。打了一阵子那边又没动静了,持喇叭者舞动手枪命令身边两个人道:“你们两个去那边看看。”那两人吓得浑身筛糠,磨磨蹭蹭不愿过去。持喇叭的吼道:“再磨蹭放走了他同伙老子拿你们两个去顶罪。”其中一人拉响了枪栓冲那边喝道:“喂,你们已经叫我包围啦,不举手投降便用炸弹炸过去。”使枪托顶了自己同伴一下小声道:“你从一边抄过去,我在这边替你做吸引。”另一人心中暗道:“怎么你不过去?我也可以在这里替你做掩护。”无奈这话已经让先的抢说了,只好直起腰杆儿答道:“你做吸引时可站得高些叫他们好看见你。”自己又弯着腰鬼鬼祟祟的摸了过去。那边是一道低矮的石墙,黑乎乎的不知道后面藏了几条枪?多少人?
那人摸过去探头一看,回身喜道:“这边没人,只在地上放着几个装酒的瓷瓶,看来他们已经跑了。”这话将那持喇叭的提醒了,回头看那屋里,静悄悄的,邹临同早已没了踪影。
邹临同原本是想着自己从此沦为阶下囚的,不想外面有人把一干警探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正在诧异时门外一个人溜进来道:“快随我走!”,邹临同知他是来救自己的,二话不说,跟他悄悄出门顺墙根爬到屋后,这边有一道放臭水的阴渠,有一处已经被揭开个口子,那人从口子里下去,又对邹临同道:“不想死便从这里走。”邹临同忍了一口气跳了下去,里面半尺深的臭水直没到小腿上。那救他的人又悄悄将揭开的口子用力关上,转身在前面领路。邹临同憋气久了头目发昏,放口喘了几下,那臭气经他口鼻涌入体内,一阵恶心便要作呕。前面的人轻声喝道:“这里还在他们范围内,你想死尽管回去没人拦,不要在这里叽叽歪歪的拖累我。”邹临同吃他一骂也不敢反驳,忍住恶心轻声道:“你是谁?为什么救我?”那人道:“离开这里再说。”
二人连滚带爬,行了数十丈,又下了一个更大的阴渠,这一回可以直着身子跑。又跑了十数分钟,顺阴渠旁的竖井出去,这才见到天上的星星。邹临同长这大也没有在臭气弥漫的阴渠中待这么久,当下张大嘴巴哇哇的呕吐起来。那救他的人笑道:“邹帮主混江湖这久越发娇贵了,不似咱老粗这般麻木。”邹临同呕了半天才止住,说道:“你只救我到这里么?又不报字号?”他的心中猜测这人应该是帮会份子,十之八、九是寻自己报仇的。江湖中人有的仇家往往不假手法律,定要亲手了结恩怨,就是那仇人被警察抓了,也会劫狱相救,目的是让事主手刃大仇。邹临同暗道:“救我出来再想杀我可难了。”他只想知道那人是哪一帮会的,因此想叫他报字号以估算目前的形势。若是个大帮会的,自己马上便要脚底抹油;若是小帮会的便不用十分慌张。那人答道:“三镇的帮会都让你老大摆平了,还会有什么字号?不过我看你也没这大本事,报上说你杀了千把人,虽然有你在市政府发的公开信认帐,也只能说你也是个糊涂蛋,叫手下给蒙蔽了。”
邹临同听他一席话如遇知音,几乎要跪到地上。说道:“你准是姓包的。”那人愣道:“我并不姓包,你认错人了。”邹临同摇了摇手连连道:“我说你姓包便姓包,那是包青天的包。说实话我原本以为是自己做的,现在一想这事肯定另有蹊跷,那报上是在栽赃陷害我。”那人道:“我们也猜不是你做的,你们江湖帮会份子争夺利益打打杀杀虽是常见,总不会去招惹政党,尤其斧头帮这小的帮会更是没这资格,凭这两条我们认为你是叫人当做替罪羊摆了一道。”他一说斧头帮是“这小的帮会”,邹临同心中还颇有不服,暗道:“小么?比之青、红袍哥是小的,可是在这里还是大的,若不出意外再过几日还怕斧头帮不是天底下最大的么?”这话只在心里盘绕,但口中是不好意思再说了,只问道:“你们?哪个堂口的?”那人笑道:“这时还会有谁帮你?连这也猜不到么?”邹临同脑中闪了个火花,心头一震,将口气平稳了许多低声问道:“你是共产份子么?”那人呵呵笑道:“半个月前第三国际派的代表尤富坦先生到这里与远东区书记佐佐木端联系,没几日叫人给捕了去,我们找了许久,听说是叫复兴社特务处的人给绑架了。原本预备救援的,不料过没几天连带其它政治犯都没了踪影,看了报纸才晓得是让人给杀了。对了,你可知道蓝衣社这名字么?”邹临同愣道:“蓝衣社?没听过。”那人道:“这些人身上穿的蓝色长裳,皆是复兴社中最忠诚的份子,你怎地叫这些人给缠上了?”邹临同听得稀里糊涂的,暗道:“难道是这些人在利用我么?他们又是怎么知道我的?斧头帮也就是这几日才做的江城老大,更早了也没这威风过,他们怎么不去利用一些大帮会呢?”
过了一会,附近脚步声琐琐,那人道:“我们的人来了。”邹临同跳起来道:“是么?”他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一旦要与当世几个名气最响的党派人物打交道这便有点沉不住气了。
迎面跑来几个长袍的汉子,中或有一、二青年手中打着电筒照亮。与邹临同一起的那人挥了挥手道:“这里。”那些人一指这边又快步跑了过来,见到邹临同便问那人道:“这便是斧头帮帮主么?”那救邹临同的笑道:“正是他。”言中带有讥讽,邹临同不知怎地面上有些发热,来的人中一中年汉子点头道:“这便好,待我问他几句。”将脸转向邹临同沉声问道:“邹帮主,三镇帮会众多,不是你一人三数天就能摆平的,你身后都有些什么势力做支撑的?”邹临同听他发问,几乎要脱口叫个好字,因为这一问实在是切中要害,他虽然不知道自己是靠了时光的机器,毕竟认为这事的背后不简单。想了想答道:“我们做个交易罢,因为这背后支持我的势力不久之前我刚刚失落了,你们帮我夺回来自然明白。”那人一愣,说道:“失落了?难道你不是依靠的阀系力量么?”邹临同含含糊糊的道:“那是另一回事,总之没这东西我是根本不会动这些歪脑筋的。”那人也想了想,说道:“好,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你的那东西失落到什么地方了?”邹临同道:“有个姓戴的处长白日里指挥了一次行动将我的东西半道儿截走,找这东西先要寻到他。”那些人一听“戴处长”,各自将面上双目放大,有人轻声道:“戴笠。”这声音虽轻,却叫四周静得只听见呼吸声。邹临同暗道:“这个戴笠一定是有些本事,不然这些人不会一听他的姓氏官衔就能直推是他。”静了许久,邹临同对面的汉子道:“你要我们如何去做?”邹临同答:“这个我也不知道,但我晓得有一个巷子是日后我那物件必到之处,你们派人埋伏在这巷子四周,看见一辆卡车开进来便上去抢回给我。”跟着又把白天的经历粗述了一遍,听完了对面那领头的中年汉子说道:“看样子复兴社特务处盯了你也不止一两日,好罢,我们便帮你夺回你的东西,只是这个戴笠非常狡猾,从他手中抢东西我只有三成把握,不论成功与否你须答应我告诉我们关于江城帮会火并的内幕。”邹临同观他面色,知道所言不虚,足见这个戴笠的凶狠机警是让这些人吃过不少苦头的。点头道:“但是你们也要全力以赴,我答应了并不可以说大家就能偷懒,到时我要与你们一起去,若是见到有人磨磨叽叽的磨洋工,哼哼……”他只哼了两声,旁的众人直将各自的一双怒目看过来,吓得他把后面不中听的话又吞了回去。
因为不知道那载着时光机器的卡车什么时候返去小巷里,邹临同便要求时时刻刻派人守在那里。第三国际的共产份子为着安全起见,派了些人装做小贩在附近溜达,只要有卡车开进去便立刻通知自己人做事,又在那巷子左近包租了一间屋子作准备。只有一点让邹临同担心,这些第三国际的份子们手中缺少武器,当日的那些复兴社份子手中拿着不少枪,一旦双方打起来,自己这边只怕攻不过去。将这顾虑告诉那首领份子,那人道:“我知道,所以叫你不论成败都要告诉我们内幕,因为我们是拿着性命去拼这情报的。”邹临同反驳他道:“我是要拿回自己东西的,你们丢一千条性命我也不在乎。好,你想知道这内幕我这便告诉你,只消攻到那卡车上仔细看一看,那内幕便全明白了,希望到那车子旁边时看到的人还能喘上一口气。”说罢气呼呼的走了。
到了第二日,第三国际派出去打探的人使个传话的小童过来报告,有几辆车进了那巷子,一辆蒙着帆布的卡车上下来十几个提短枪的汉子将附近的人都轰走了,巷子两边已经让车堵住并有人在车上把守。邹临同急不可耐的道:“快去快去,过了这日子就没机会了。”那首领慢条斯理的道:“心急吃不得热豆腐,这多人在总要保住你拿回自己东西。”命身边的众人换上蓝色长袍出去了。
到那巷子附近,果见一头横着一辆卡车,卡车上面站着几条汉子持枪守着。这边领头的对身边众人道:“准备,我们的人来了。”邹临同还有些不解,只见街那头过来几个青年,走到这边时上下打量邹临同等人几眼满脸不屑的道:“嘁,在我们CC份子面前不过是几只恶犬。”这边穿蓝色长袍的人反唇骂道:“不长你们的狗眼,几只螟蛉子也敢出大气。”
螟蛉子暗指义子,其时复兴社与CC派常有纠纷,辱骂对方时便称CC派系的人做螟蛉子,说得粗口些便是叫做干儿子,因为复兴社骨干份子中多数人是从黄埔军校出身,他们依附的靠山是黄埔军校校长蒋中正,亦是时任的国民政府领袖。凭这原因称自己做嫡系,称CC派依附的二陈兄弟做旁系。黄埔系一向瞧不起CC派,各自属下莫不明争暗斗。此刻这些第三国际份子冒充两派属员当街争吵辱骂,越骂越是难听。充作复兴社的这边几个故意减弱骂辞,一副抵挡不住的样子。那边巷子口守在卡车上的几个见自己人吃亏,将各自的短枪塞到匣内纷纷跳下车赶过来瞪目吼道:“放你娘的狗臭屁,老子揍你这些养不大的。”那几个充作CC份子的也将眼目一瞪,一个将手指放入自己口中吹了个呼哨,就近处跑过数人气势汹汹的道:“谁敢欺负我们CC派的,干你娘,也不用废话,将这几个穿蓝衣的胖揍一顿是正经。”那几个刚到的复兴社份子之其一见势不妙,亦将手指放到口中吹了一哨骂道:“几个妓院跑出来的乌龟也敢学人吹哨子,以为老子这里没人么?”身后呼啦啦涌上一群特务叫嚣道:“谁在欺负咱的人?活得不耐烦了。”一听同伴说是CC派的在跟自己人干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