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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交易-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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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说话吗?国家大事小事要收税,地方大事小事也要收税。同样的,咱们工薪人员就不需要税吗?你为那些商家工作,让他们发财、赚钱,他们不应该为你纳税吗?这就是他们纳给你的税。收下吧,我的小宝贝,这个老板出手还算可以,如果没有什么原则性的差错,就把手续办了吧。”

  黄琳为难地说:“不行啊,璞光,他的批文不全。”

  方璞光问:“少什么手续?是不是工商、税务或消防部门的?”

  黄琳说:“不是,是安中市经贸局和质检局的批文。”

  方璞光笑了,将钱放入黄琳的皮包说:“这家伙,头脑蛮管用的,知道市级衙门的胃口大,直接走到咱这里。其实这是商家的一种省钱办法,说明这位老板经营头脑极其灵活。好了,拣个空把钱存到银行去。记住,要化名。这两年,纪检部门通过银行秘密查账的事多得很,回头我给你办个假身份证。另外我要提醒你,这种事千万不能让刘剑东知道,那小子不可靠。”

  方璞光关闭了空调,来扒黄琳的衣衫。

  黄琳仍然心事重重地说:“璞光,这个钱给你吧。”

  方璞光说:“小宝贝,这是你的钱,我为什么要呢?拿着吧,等收上三五十万的时候,把咱们的儿子养起来。这种钱不可太贪,太贪了就会像孙强那样,落个阶下囚的下场。但也不能不要,要在保护自己生命和利益的前提下要这些钱。”

  他脱去黄琳的上衣,抚摸着黄琳的肌肤说:“琳,给我怀个儿子吧。我们方家世代独苗,再没儿子的话恐怕就要绝后了。”

  方璞光跪到了黄琳的面前。他知道黄琳一直在服用避孕药物。

  黄琳有些儿犯难地说:“怀儿子没问题,只是那家伙不停地干扰,我今天没回去,他明天晚上就会在我的身上不停地玩。璞光,我真是受够了,那家伙别提多恶心,一双臭脚丫子,洗了一遍又一遍,还是造得满屋腥臭气。还嫌我来月经脏,看看他呀,那才叫脏哪。”

  方璞光深有感慨地说:“看来你与他之间的矛盾没有办法调和了。”

  黄琳撅着小嘴说:“当然,我一看到他就讨厌!璞光,我真害怕怀上他的种。”

  方璞光充满自信地说:“不会吧,你爱的可是我啊!”


第十一章

  黄琳真的怀孕了。她的手上积攒了三十万元供养儿子的钱。她决定收手不干,以公事公办的态度来对待她的工作。

  黄琳的手腕强硬起来,她拒绝任何方式的请客送礼,对待任何商家都是冷若冰霜,甚至某位副局长向她打招呼,她也将批文不全的利害关系摆到了桌面,把决定权推到了分管领导常副局长的身上。不几天的工夫,“铁腕女人”的绰号在办证商家群里传扬开来。那些手续不全的商人,只好跑回地方,想方设法地跑批文去了。

  然而兴阳市有一位工贸公司的经理叫蒲拴梁,买了一个市石油公司的报废油库,经营了几年石油批发生意。随着市政建设的重新规划以及国家防火安全工作力度的增大,地方有关部门责令这家工贸公司搬迁新址。蒲拴梁拿不出雄厚的资金建油库,只好走关系,跑路子,死撑硬赖地经营了大半年,最后还是被有关部门吊销了经营许可证。

  蒲拴梁没有了经营权,只好再次跑到省经贸局,妄图办理新的经营许可证,以此来给地方政府施压。可是黄琳不是孙强,说千道万就是不给蒲拴梁办手续。蒲拴梁学精吃透了生意场上的黑厚学,在请客不吃,送礼不要的情况下,表现出一种挫折面前不屈不挠的奋斗精神,死皮赖脸地找到了黄琳的家。虽然吃了两次黄琳的闭门羹,最后还是在黄琳陪同常副局长到北京开会的时候搬动黄琳的丈夫刘剑东,将五万元的现金送到了黄琳的家里。两天以后,黄琳通过蒲拴梁打来的电话知道了这件事。她未做丝毫懈怠,当下儿拨通了刘剑东的手机,好似泼妇一般大声骂道:“刘剑东啊刘剑东,你可真是贪官的骨头污吏的肉,这才是个小秘书,就敢如此胆大妄为,如果给你一官半职的话,恐怕你还要将整个经贸局捅下一个大窟窿不可。”

  常婧芳推门走进黄琳的客房,纳闷地问:“你在说谁哪?谁要把经贸局捅下大窟窿啊!”

  黄琳慌忙终止手机通话,将手机扔到床上,掩面痛哭起来。

  常婧芳问:“小黄,你这是咋的了?”

  黄琳不语,只是哭。

  “你这孩子,快点告诉姨,究竟发生啥事了?”常婧芳的脸上流露出焦急的表情。

  黄琳泪眼婆娑地看着常婧芳,只是喊了一声“姨”。

  常婧芳抓住黄琳的手,将黄琳揽到了怀里。

  “说吧,孩子,就是天大的事也应该说出来啊。要知道,常姨是不会害你的。”常婧芳说。

  黄琳哽咽地说:“姨,刘剑东受贿了!”

  “啊?”常婧芳吃惊不已,大声问道:“这是啥时候的事?他受谁贿赂了?”

  好似自己受贿一般,黄琳霍地站起身来,语吃地说:“一个办证客商。那客商趁我不在家,给刘剑东塞了五万块钱。”

  “这孩子,他咋干这傻事啦!”常婧芳看到黄琳的恐惧,连忙安慰说;“黄琳,别害怕,这事只是麻烦了点儿,你现在赶快给剑东打电话,让他去找古书记,把钱交给纪检组。”

  黄琳按照常婧芳的吩咐,连忙给刘剑东打电话。

  此时的刘剑东跑到省经贸局的招待所,妄图把五万元的受贿款还给蒲拴梁,可是蒲拴梁根本不承认自己向刘剑东行过贿。就这样争执不休,搅得整个招待所全都知道了这件事。

  刘剑东走出局招待所,接通了黄琳打过来的电话。他泄气地告诉黄琳,五万块钱没有还给蒲拴梁,蒲拴梁根本不承认这笔钱。

  黄琳哭了,她颤声颤语地问:“你是我的剑东吗?你咋变得这么笨?这种赃钱好吃不好吐,你就这样送,咋能送得回去呢?”

  刘剑东倔强地说:“那我咋办?是他不承认这笔钱嘛!既然他不承认,就是没有这回事了。”

  “你胡说!”黄琳气得差点儿没吐血,她忘记了哭,以生硬的口气命令说;“刘剑东,你听着,现在你就带着那五万块钱去单位,把钱交给纪检组。”

  刘剑东叫苦说:“现在都啥时候了,单位早就下班了。”

  “那你就去省纪委,到古书记的家里去送这笔钱。”

  面对丈夫的窝囊劲儿,黄琳愤愤地关掉了手机。她甚至不知道怎么办,不论那笔赃款刘剑东今天能否交出去,刘剑东的政治生涯都要落上巨大的污点。

  刘剑东是个好面子的男人,他绝对不会在夜半时分跑到领导的家里送交他的赃款的。他打算第二天早上上班的时候再把五万块钱交给古明梓。可他哪里知道,由于在局招待所与蒲拴梁发生争执,五万块钱受贿款的事儿早已在机关大院传扬开来。局招待所所长靳新平头天晚上就将刘剑东受贿的电话打给了方璞光,方璞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让靳新平先保密这件事情,以免给刘剑东造成不应有的政治影响。第二天上班,方璞光的宝马轿车刚刚停稳,小李便迎了过来,神秘兮兮地说:“方局,你听说刘剑东收了一个客商五万块钱的事没有?”

  方璞光眉头一皱,心里不由自主埋怨起靳新平来。他警告小李说:“不知道!小李,没有根据的事可不敢瞎说。”

  小李争辩说:“现在机关都传遍了,说是昨天下午在咱招待所的大堂里,一个客商追上刘剑东,将手里的一包钱塞给了刘剑东,刘剑东与那客商当场喊起来,问那客商两天前是不是送他五万块钱。那客商说是没影的事,他根本不认识刘剑东。刘剑东气得要打那客商,被老靳给拉住了。最后客商上楼,刘剑东就把那包钱揣走了。”

  方璞光气得脸色铁青,他什么话也没有说,疾步走进了办公楼。

  一大早儿,刘剑东便将蒲拴梁行贿的五万块钱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手拿着这包烫手的受贿款,在办公室里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踱来踱去不知所措。说真的,他有些害怕古明梓,自从古明梓看出他起草的材料出自黄琳之手后,就再也不像以前那样亲切了。已经好几次了,古明梓出差拒绝刘剑东的跟随,导致刘剑东尴尬难堪,颜面无光。现在他拿着这包受贿款来找古明梓,古明梓又将如何整治他?

  正当他犹豫不决之际,方璞光怒气冲冲闯了进来,咣当一声关上房门,咬牙切齿地举起了拳头。

  “刘剑东,你疯啦!你拿客商五万块钱做什么,你要缺钱花可以找我借嘛!你拿客商的五万块钱今后还混不混了!”

  刘剑东大脑轰然,立刻心灰意冷了。连方局长都知道这件事情,他刘剑东不是死定了。刘剑东内心充满了委屈,他的鼻子一酸,不由自主哭出声来。

  “哪是我拿那狗日的钱,是那狗日的硬塞到我家的,我给他还钱他又不要,我只好把钱拿来,打算交给您!”刘剑东哭着捧出用纸包包好的五万块钱。

  方璞光焦急地说:“你给我做什么,快送监审处,快呀!”

  刘剑东忘记了哭,迫不及待拉开房门,向电梯口跑去。

  然而一切都晚了,当刘剑东把这包致害他政治生涯的受贿款放到监审处处长姬小明的办公桌上时,监审处的办公室里正在议论这件事。

  无可奈何,此时正是河西省地市级党组织换届改选之际。刘剑东的恶劣行为正好撞在了枪口上。

  机关大院无处不在议论这件事。

  为了平息刘剑东收受客商贿款带来的不良影响,方璞光和古明梓相商再三,决定成立专案组,全面调查这件事。

  刘剑东是方璞光最为器重的年轻人,方璞光已经为刘剑东伤透了心。

  黄琳似乎承受不了刘剑东的落难,他找方璞光,找古明梓,找姬小明,说是蒲拴梁打电话给她她就通知了自己的丈夫,让丈夫尽快处理这笔受贿款。

  方璞光看到了黄琳对刘剑东那颗不死的心,为保刘剑东不顾一切的劲儿,决定回避这桩案子。他与古明梓商量,让古明梓全权负责受贿案的调查工作。

  古明梓感慨地说:“那好吧,谁让我吃的是纪检的饭呢?这个恶人还是由我来做吧。”

  刘剑东的受贿案不复杂,专案组用了一天半的时间便将案件调查得水落石出。只是有一点需要商榷,刘剑东说是蒲拴梁行贿的第二天下午他找蒲拴梁还的钱。蒲拴梁却说,他把钱送给刘剑东两天了,刘剑东才找他送还那笔钱。靳新平也作证说,刘剑东在大堂上质问蒲拴梁,两天前是不是送他五万块钱。最后需要肯定的人证只有刘剑东的妻子黄琳了。

  黄琳面对古明梓和姬小明的等待,再看看一脸痛苦的刘剑东,最后一咬牙,肯定了蒲拴梁的说法。

  由此可见,刘剑东受贿一事行为恶劣,向客商还钱纯属被动所为,在省经贸局机关造成了极为不良的政治影响。专案组讨论再三,最后提交省经贸局党组进行表决,免去刘剑东副主任科员的行政职务。

  刘剑东的升官梦被他老婆的一句证言摧毁了。

  张金龙万万没有想到,在有各地级市委书记参加的省委常委扩大会议上,杜常青书记突然抛开讨论亏损国有企业出路的话题,风马牛不相及地表扬起河西省经贸局来,表扬的依据就是省经贸局连续两年成为国家经贸委党风廉政、纪检工作的先进单位,似乎省经贸局变成了亏损国企出路问题的一大经济亮点,是亏损国企起死回生的经济源泉,而创造这一亮点的功臣就是方璞光和古明梓。

  这样的会议结束后,张金龙思忖了许久也没有缕出头绪来。不过有一点毫无疑问,经过杜书记的表扬,对今后的方璞光只有好处没坏处。

  省委常委扩大会议结束没多久,滨州市委开始了换届选举工作,滨州市委组织部向省纪委报来的滨州市纪委书记候选人名单里竟然书写有方璞光和古明梓两个人的名字,这又是让张金龙始料未及的事。他不知道昔日里与他水火不容的老搭档、现任滨州市委书记王喆想要干什么。

  滨州是河西省的老工业基地,河西省近一半的亏损国企坐落在滨州的地面上,故而成为滨州市委市政府的老大难问题。城市人口的失业率居高不下,几乎压抑得王喆无法喘息,这一点,张金龙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他在想,是不是王喆看到了出售国企是企业脱困、减少城市人口失业率的有效的方式?如果真是如此,方璞光进入滨州市纪委只是一种借口,恐怕不久的一天,他倒卖国企的恶作剧又要在滨州大地重演了。而方璞光又是一个极不安分的亡命徒,这样的亡命徒在国家经济肌体命脉上动刀子,或早或晚要成为人民的敌人,受到法律的制裁。

  张金龙知道,那时候的他就再也无法控制方璞光了,那么,灾难的阴云也要笼罩在他的头顶上了。

  张金龙感到了后怕,他拿起铅笔,毫不犹豫地圈住了方璞光的名字,打上了删节符号。

  至于另一个滨州市纪委书记候选人古明梓,他的心里是多少有数的。从古明梓的履历来看,此人在官场争斗中并无大的建树,就是与方璞光共事的四年间也是仰仗着方璞光在党风廉政方面做出点儿成绩。方璞光不止一次在张金龙面前说起古明梓愚钝的事实,说起古明梓被李秀娟戏弄的前后经过,难道在这样的笨人面前还有什么危险的警号可以成立吗?不会的,古明梓只不过是纪检盲区的一个残疾人,就是给他一个漏洞百出的案子,他也参透不了其中的奥秘?何况滨州市国有资产倒卖案被他和方璞光打造得天衣无缝呢?

  张金龙一边翻阅滨州市委组织部呈报的古明梓备案材料,一边细细地梳理着那年滨州市三家国有企业公转私的前后经过,梳理来梳理去也梳理不出丝毫的漏洞。他认为,即使“笑面虎”梁鸿生去做滨州市的纪委书记,又能查出他和方璞光的什么弊案,何况这个滨州市的纪委书记候选人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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