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覆笑傲江湖-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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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不止别人叫好,老吴也暗自点头,只见那小姐接过了绣球,却又做出娇娇怯怯的模样,让妹妹推着走到台边,底下的人群哄叫起来,那小姐的眼神儿飘向哪儿,人群就哄地一声挤向哪儿,弄得吴天德使出千斤坠儿的功夫都定不住身子,挤了两下,连小林子也不知挤到哪儿去了,吴天德两脚腾空,让这如痴如狂的人流带得东倒西歪,忍不住苦着脸叹道:“人民群众的力量,真是无穷无尽的啊……啊……啊……”。
那美人儿站在楼上,倾着柳腰儿,眉头儿轻蹙着,细白的牙齿浅浅咬着红嘟嘟的嘴唇儿,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逗弄得台下的人简直都快疯了。一个个吃了兴奋剂似的狂叫:“快扔啊,快扔啊,哎哟,我的鞋,这边啊”。
楼上的小姐含羞一笑,举起绣球儿,向台下一丢,台下的人潮轰地一声,绣球儿的落点几个人被疯狂的人群一下子淹灭在脚下,正在这时那绣球儿忽地又回到了美人儿手中,原来那位小姐手中还攥着绣球儿的红缨呢。
此时她得意地一笑,皓腕一抬,绣球儿一下子飞向另一边,落到一个帽子都挤歪了的男人手中,那人乐得眼睛都看不见了,双手举着绣球儿,发出一阵渗人的狂笑。
旁边那人见了猛地用肘一顶他的胳脯,这家伙乐极生悲,绣球脱手又飞向另一边,这一下台下可热闹了,只要有人接住绣球儿,旁边的人就将绣球儿打出去,丢了绣球的人死了亲爹一般扑过去,掐住那人脖子就厮打开来,老吴看得精彩纷逞,暗暗合计怕是橄榄球运动就是这么来的。
无巧不巧,老吴正看得津津有味,那绣球儿直奔他飞来,老吴手疾眼快,一把抄住绣球,旁边的人有样学样,立刻伸出胳脯肘来顶他,老吴见状连忙运起周颠大师一脉相传的混元气功,那人撞了一下,如中铁石,痛得面如土色。
其他人一看没有撞出去,恶虎扑羊般拥过来就抢,瞅那架势,老吴一个不小心就能被大家伙儿压死,见势不妙,老吴当机立断、嗖地一声,从怀里掏出他那把杀猪斩骨刀来,仰天嚎叫:“谁敢过来?我砍他丫的”。
杀猪宝刀出笼,猪哥们莫敢不从。吴天德龙行虎步,被一众家丁披红挂彩,迎入楼内,众色狼们捶胸顿足,个个都成了红了眼的兔子,恶狠狠瞪着老吴。
老吴做事,但要自已良心过得去就成,可不在意别人怎么想,兴冲冲踏进楼去,楼门立刻紧闭,这楼下几个人忙着把他打扮起来,扮作新郎官儿模样,可惜没有镜子给他照,不过这也令吴天德玩得十分开心了。
一众人等拥着他又走上楼去,一个员外打扮的年轻人,也忙沾上胡子,跟着登上二楼,吴天德看见,更是敬佩,看看人家这敬业态度,明明都知道是假的,还弄得和真的似的。再看看俺们那时候的武侠剧,布景那叫一个假。
吴天德走上二楼,台上的女孩儿们看是个威风凛凛的大汉,一脸的胡子,站在那娇媚的美人儿面前,相映成趣,都笑成了掩口葫芦儿。
台下的人这才纷纷看清他莽牛般的样貌,不由大摇其头,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那员外打扮的人站到台前,捻着他的假胡子咳了两声道:“今日小女,已择得佳婿。且待老夫问过姑爷家世,纳了聘金,便要他夫妻拜堂”。
台下人一听,又浮起一点希望,忽然想到,别看他打扮一般,这倚红楼的花魁价格是公开的,若是没钱他也不会来了,不由又大感丧气。
‘员外’捻须笑道:“不知贤婿何方人氏?”。
吴天德呵呵一笑,看了那巧笑嫣然的美人儿正偷偷打量自已,挺了挺胸,心想:“这么漂亮的女孩儿,搁自已那年代都能当明星,多花点钱也是值得的”,于是大声道:“在下京城人氏”。
‘员外’又道:“小女年方二八,不知贤婿年方几何呀?”
吴天德呃了一声道:“这个……小婿年方……四八”。
‘员外’噎了一下,旁边那扮作妹妹的俏丽女子噗哧一声笑出声来,‘新娘子’也掩口羞笑。‘员外’忍着笑道:“啊……四八?呃……这个……这个……岁数么,稍稍大了那么一点,配上小女么……”,台下早有一个头发都白了的老头儿性急地叫道:“岁数太大了,不般配,快让他下去,重新抛绣球儿”。
吴天德瞧着他一脸摺子,心想:我年纪大了,你这家伙难道是少白头不成?”。当下向‘员外’一弯腰道:“老员外,这四八么,比起二八来是大了一点儿,不过我看小姐还有一位妹妹,要是再加上二小姐么,就和我这四八差不多大了”。
这回连那扮大家闺秀的‘新娘子’也忍不住格儿一声笑,吴天德得意地向她一笑,回头向楼下瞧,忽然看见李硕哲满头大汗、跳着脚儿冲自已挥手,于是一手背在身后,也向他的方向徐徐挥动右臂……,台下顿时响起一片嘘声,就差有人扔砖头了。
‘员外’干笑两声道:“这个……这个……”,一时倒不知道怎么演下去了,还是那扮妹妹的女孩儿翘着小嘴儿娇嗔地道:“你的胃口倒不小,还想连我姐妹一齐娶了,哼,先乖乖把我姐姐的聘礼交出来吧”。
‘员外’赶紧道:“正是,正是,呃……小女的绣球打中了你,也是缘份,本员外只收你一半聘金,只需拿出二百两来,便可以拜堂成亲了”。吴天德心中一紧,一晚上二百两银子?好几十斤呐,想想都肉疼。
现在物价这么偏宜,二百两……不过……人家是花魁啊,光这身份儿……吴天德犹豫不决,由于心疼钱,道德感便开始上升,唉!静月那妮子还在京城等着自已呐,虽说这时候男人逛妓院只是风流韵事,许多官宦、士绅、名流也视作常事,但是自已这么做,总感觉太对不起静月了呢。
可是现在已经站在台上,若是一听钱便吓跑了,那还是爷们吗?
正想着,那小妹走到面前,一手插腰,气哼哼地道:“你既来参加了这绣楼招亲,本楼的规矩不会不晓得吧?怎地如此迟疑?”。
吴天德偷眼一瞄楼下,只见讪笑者有之,鄙视者有之,拍手吹口哨者有之,心想:“他奶奶的,国人这陋习真是自古使然呐”。正想一咬牙当他一回冤大头,远处李硕哲咬着林平之的耳朵说了几句什么,那林平之竟施展轻功直奔过来,嗖地一下掠上楼去。
那些人中少有人见过这飞檐走壁的功夫,立时响起一片惊呼声。台上的众女也吓得尖叫出声,以为来了强人,这林平之跃到吴天德的身边,附耳向他低语几句,老吴一听,脸上就像开了染料铺儿,顿时一阵儿红,一阵儿白,一阵儿青
第十九章 初见神龟
吴天德已不记得当时是怎样从那台上逃回来的了,整整三天,老吴臊得蹲在客栈里不敢出去,见了小林子和李硕哲,也感觉讪讪的不好意思。直到现在,他都不敢相信,那样娇娆动人的‘女子’,居然是男人。
当小林子贴着耳朵告诉他,这是相公堂子选出来的花魁时,老刘的脸都成了猪肝色。
回来后,从李硕哲口中,吴天德才了解到,原来此地男风甚盛,那条街做皮肉生意的,全是一些‘相公’,名头响亮的红牌们,比女子们价钱更高。当时李硕哲见他拐进这条巷子,便觉不妙,可惜他身上没有功夫,没有追上,才闹出这场乌龙来。
那时此地有些穷人家,从小便把生得眉目清秀的男孩儿,当作女孩儿养活,长大些送进这种场合供一家人生活。后来从南方一个小国,传进来一种特殊的药物,给这些人吃了,便逾加生得如同女子一般,从而此地有断袖之癖、龙阳之好者更甚,风气糜烂,到了后代清朝时,更加乱得不可收拾。
■花魁来,花了大银子争做那入幕之宾。有些豪富之家,居然还挑选其中极娇媚的‘人妖’娶回家去作妾,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吴天德心里那个呕呀,整日躲在房中遮羞,林、李二人见了也觉好笑,干脆不来吵他,如此过得三日,总算心境渐渐平复。
这天晚上,吴天德闷在房中练功之后,有些气闷,推开窗来望月,只见一轮明月亘于湛蓝天空之中,风声婆挲,树影摇曳,忽然想起那部辟邪剑谱来,暗想:反正闲来无事,不如去把那件物事取出来。
当下回到房中,打扮停当,只在怀里揣了那把短刀,翻出后窗,悄悄遁入夜色当中。林家向阳巷老宅是林远图晚年隐居之地,虽然简陋,也有两进院落,吴天德翻进院中,撬开房门,在前院房里搜了一遍,见不到印象中那个佛堂,便重新掩好房门,直奔后院。
后院正中的房间,进去后隐约闻得到焚香气味,果然便是那座佛堂。藉着隐约的月色,吴天德看见空荡荡的佛堂中,正面墙边放着一张桌子,桌上还立着两支蜡烛,吴天德从怀中掏出火石,将蜡烛点燃,只见居中墙上悬着一幅水墨画,画的是达摩老祖面壁九年的情形。
供桌前有个极旧的蒲团,桌上放着香炉、木鱼、钟磬,还有一叠佛经。香炉中还有半炉香灰,吴天德心想:这林家果然都是极孝顺的人,想来林震南在时经常派人前来打扫、上香,才能这般整洁。
抬头看那达摩老祖像,用笔练达,简单勾勒,却是形神兼备,老祖左手负在身后,右手食指指着屋顶。吴天德心中微微有些激动,纵身跃上供桌,在屋顶摸索一阵,发觉一块承尘微微活动,心中一喜,轻轻向上一推,向旁边移开,探手进去摸索了一下,果然摸到了一件软软的衣物,向外一拉,带着一股灰尘扯了出来。
吴天德将承尘木板盖好,跳下供桌,抖了抖那件衣服的灰尘,展开一看,果然是一件袈裟,袈裟颇为老旧,内衬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小字,吴天德嘿嘿一笑,心想:幸亏这佛堂中只供着香火,不曾供瓜果酒食,要不然引来些老鼠,这件衣服早成了鱼网了。
全套的袈裟由“五衣”“祖衣”“七衣”“披饰”组成。这件记着辟邪剑谱的只是其中的红色外披,上好丝绸制成,又薄又软,团起来不大,吴天德便将那袈裟缠在腰间,心想:这‘辟邪剑谱’其实便是‘葵花宝典’,只是当年林震南记得也不甚完全,这功夫以自残做为练功的条件,在自已的印象中也只有‘七伤拳’和‘天魔解体大法’那两种武功比较类似了。
看这佛堂寂寞凄凉情况,也不知那位南少林的图远大师晚年是一种什么心境,他偷记了‘葵花宝典’心法,叛离莆田南少林寺,创下福远镖局,威震天南,临到老了却又重新拿起念珠,是后悔离开师门?抑或是忏悔一生所造的杀孽?
无论怎样,这位图远大师练了这门功夫,可未曾变成邪异妖人,看来这门功夫虽然太过怪异,却并不能令人心性变邪变毒,想来副作用只是令男人有变性倾向罢了。
吴天德忽然想起那天在楼下见到的妖娆男子,忽觉身上一阵凉意,他走到供桌边,拈起三枝香来,就着烛火点燃,恭恭敬敬向达摩老祖像施了三礼,祝祷道:“林老前辈,这件东西,实是一件祸害,想必您老人家晚年也后悔学了这上面的功夫。这门功夫,您没有传给您的后人,小子今日取了去,也不会让它再去害了你的后人,常言道:平安是福,如果林家的后人平安幸福,想必也是您心中所愿”。
将香插入炉中,挥手灭了蜡烛,吴天德悄悄退了出去。回到客栈自已房中,吴天德插好门窗,点起蜡烛,就着烛火细细看那名闻已久的‘辟邪剑谱’。瞧了半晌,不禁摇了摇头,这辟邪剑法虽为剑法,其实却是一种诡异的内功心法,练成这门功夫,动作之快形同鬼魅,持剑攻击,又有几人可以抵挡?
嘿嘿,欲炼神功,引刀自宫。就算天下间称得上神功的,真的只有你这一门功夫,老子也决不去练,何况我的‘混元气功’与这‘葵花宝典’本是源自同门?吴天德将袈裟举到烛火之上,就要引火烧掉,可是心中忽然有些不舍,他虽知这武功是个祸害,可是也不知传了多少代的一门武功毁在自已手中,总有种犯罪感,好歹也算一种古代文化遗产吧?
拿回袈裟,摸索半晌,吴天德忽然灵机一动,将袈裟上‘欲练神功、引刀自宫’四个字用指力抹去,那袈裟本已陈旧,抹去之后,根本看不出那里曾写过字迹。
吴天德嘘了口气,心想:“这最紧要的诀窍被我除去,这件东西就算被人得去,也是一件无用之物了,我就不信世上还有人能练成这鬼功夫。混元气功我已全都学会,只差火候,把这袈裟带在身上,参考一下,废物利用,且看能不能触类旁同,学到些什么”。
吴天德将袈裟放进包袱中包好,安心睡去。又过两日,衡山县押解的青城山余沧海等人到了福州。衡山县差役不够用,从邻近三个县借了六十名衙役,一共九十人,押着十六七个蓬头垢面、被折磨得面无人色的青城派弟子来到福州。
这一行人声势太过浩大,甫一进城,就引起了轰动。南方人非常抱团儿,乡土观念很重,听说这群匪人就是犯下福威镖局血案的元凶,纷纷唾骂,臭鸡蛋、烂番茄扔了他们一头一脸。人越聚越多,吴天德和林氏夫人在客栈就已听到消息。
此案轰动太大,皇帝早已下了严旨,一旦元凶缉捕,砍头悬尸,不必奏报,有林夫人这位原告,又有吴天德在衡山县抓着余沧海的小手亲手按下的手印供状,这位知府大人判得干净利落,翌日,余沧海等人的人头已经悬到了法场刑柱之上。
林夫人和林平之在向阳巷老宅洒泪祭奠了林震南和镖局诸位镖师,吴天德和李硕哲帮他们母子料理完毕,即日离开福州,赶往泉州。按吴天德的说法,今日林夫人在福州公开露了面,难保不会被有心人听到消息,所以尽快离开,比较安全。
林夫人和林平之对吴天德已是言听计从,自然毫无疑义。走前,林夫人在老宅前堂,撬开了地上的大青砖,从石砌的一个小洞中摸出了个枕头大小的箱子,把吴天德吓了一跳,还以为林远图在这儿还留了一套辟邪剑谱副本,林夫人也不避他,打开箱子,里边却是一些奇珍异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