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手劫-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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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白衣妇人,又似是有意的不让群豪看清,骑马侧脸而行,故意避开了群豪的目光。
玄光想起昨夜败在那白衣少妇手中之事,心头大感气恼,忍不住说道:“既然他们追了上来,我们何不也索性上岸去,和他们分个胜败出来,如能生擒那两个白衣少妇,也好交换玄月师兄脱险。”
玄真正待出言相阻,那大汉已抢先说道:“不成,任相公再三交代,不许诸位任何一人在一日夜之内,登上岸去。”
玄光道:“为什么?我们难道还会走错了路不成?”
那大汉微微一笑,道:“诸位请入舱中,来人由在下对付就是。”
玄真略一沉吟,当先走入舱中,群豪一见玄真入舱,群相随入舱中。
唐老太望了玄真一眼,道:“道长,各位能这样坐在舱中吗?令师弟说的大有道理,咱们如能生擒那两个贱婢,也好和她换个师弟玄月道长,和犬子唐通回来。”
玄真摇头说道:“唐老太不用急,南宫世家的隐秘,既被发觉,自然不会就这般放过咱们,眼下情势不同。那位壮士,坚阻咱们登岸,想必定有作用。”
唐老太口虽不言,心中却是大为下服,暗暗忖道:我不信,这两个白衣妇人,能够胜过咱们眼下之人?
转眼望去.只见那当先而行的白衣妇人,已经转过脸来,举手对那小舟相招。
但那行舟大汉,却是视而不见,望也不望那白衣妇人一眼,只顾摇橹而行。
只听一声娇脆的声音,传了过来,道:“你不靠岸,等我们追上,那就别想再活!”
这木船相距那岸上甚远,少说也有八九丈的距离,但那传过来的声音,却如起自身侧,清晰可闻。
任那白衣妇人出言威吓,那摇船的却是一言不发,听而不闻,理也不理。
河水急转,小舟顺流而下,那白衣妇人和那些黑衣大汉,渐不可见。
那摇船大汉忽然放下橹,缓步走入舱中,笑道:“诸位吃点东西吧。”
玄真微微一笑,道:“我等尚不觉着饥饿。”
微微一顿,又道:“敢问壮士,上姓大名?”
那大汉忽然转变的十分严肃,说道:“有劳道长相问,但在下的姓氏,久已不愿提起……”
忽听唐老太啊了一声,道:“是啦,尊姓可是姓高吗?”那大汉脸色一变,缓缓别过头去,道:“唐老大竟还记得十左年前的巫峡往事。”
唐老太缓缓点头道:“那是老身生平身经的有数恶战之一,如何能够忘去。”
那大汉似是被唐老太几句话勾起了对往事的回忆,长叹一声,道:“但那一次,在下仍然败在了老太的手下。”
唐老大微微一笑,道:“你心有旁顾,失神小挫,虽败犹荣。”
那大汉突然放声大笑了一阵,道:“好一个虽败犹荣……”
脸色忽然一沉,长叹说道:“往事已成过去,此刻我高蛟,已不复是昔年的高蛟了,扁舟一叶,飘荡于长江大河,垂钓自娱,与人无争,与世无涉……”
他脸色之上,泛起无比的崇敬,合掌当胸,接道:“这都是任相公的恩赐,使我高某人,脱胎换骨,重新做人。”
群豪之中,大都不知任相公是何许人,但对高蛟其人,却是闻名已久。
此人昔年乃是长江一带著名的大盗,武功高强,名响一时,尤以水底工夫,更为见长。
想不到名震江湖的一代枭杰,竟然洗心革面,垂钓江河,过起了隐士的生活。
玄真道长叹息一声,道:“贫道久仰大名……”
高蛟连连拱手说道:“往事久矣,不堪回首,道长不用再提过去。”
百忍点头赞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老衲代高施主庆幸。”
高蛟轻叹一声,端起一杯酒,道:“在下奉敬诸位一杯。”
百忍大师道:“老衲素来滴酒不沾,以茶代酒,聊表敬意。”
高蛟连连说道:“不敢,不敢。”
举杯一饮而尽。
玄真道:“不知高壮士要把我等送往何处?”
高蛟笑道:“任相公要诸位屈留小舟之上,度过一日一夜的时光,想必他早已成竹在胸,然后再听他指示行止。”
包方究竟不脱江湖习性,忍不住接口说道:“在这长不过丈,宽不过五尺的小舟之上,要度过一日一夜时间,闷也要把人闷死了。”
高蛟微微一笑,道:“包兄不用感到委屈,兄弟替你操舟,你也该心满意足了。”
玄真道长心知再多问也是无益,当先闭上双目,运功调息。
一日时光,匆匆而过,但这一日之长,在群豪心中,有如过了一年一般。
幸得玄真和百忍大师,均能安之若素,其他之人,心中虽是问急,却也是不敢多言。
这又是一个无月的夜,薄云淡淡,星光忽隐忽现。
高蚊忽然投下船边铁锚,说道:“今夜舟不靠岸,咱们就在这河中过上一宵,好在白河水浅,不致有什么惊风骇浪,打扰诸位的好梦。”
他取过一件黑油布的风衣,缓步出舱,蹲在船头,斜斜倚在桅竿上,闭目而坐。
这时,船上风帆早收,一叶小舟,缓缓的停在水面上。
舱中群豪,虽都是武林中豪壮之士,但大都没有这等小舟坐以过夜的经过,是以,每人的心中,都有着奇异的感觉。
夜色渐深,风势转强,小舟随着起伏的波浪,摇颤水中,忽起忽落。忽然间,传过一阵叹息之声,划破了夜的深寂。
倚竿而卧的高蛟,一跃而起,伸手握起撑船的竹篙,凝目望去,只见一只小舟,拨水而来,驶向小船。
玄真道长伸手抓起长剑,悄然出舱。
小舟渐近,已清晰可见舟上景物。
只见舱门紧闭,船梢处坐着个黑衣之人,双手摇橹,破浪而来。
那人背面而坐,是以玄真和高蛟目力虽好,也无法看清楚那人的面貌。
眨眼之间,两舟相距,又不过丈余远近了,高蛟重重的咳了一声,道:“朋友,再不转向而驶,咱们两船就要撞在一起了。”
那小船果然停了下来,那摇橹的黑衣人,缓缓站了起来,放下船上铁锚,显然,那小舟亦无再行的打算了。
玄真低声说道:“高壮士,这小船有些可疑。”
高蛟道:“咱们避开他。”
伸手拉起铁锚。
忽见那坐在船梢处的黑衣人,一跃而起,直向高蛟的小船上飞了过来。
高蛟双臂一挥,抡动手中竹篙,疾击过去。
但当那竹篙将要逼近那黑衣人时,忽然疾沉而下。
玄真看得微微一怔,暗暗奇道:难道此人也和南宫世家暗通声息不成,目下船上之人,武功虽都是第一流的高手,但水里工夫,却是无一精通,如若是上了贼船,那可是一件大难应付之事。
忖思之间,那黑衣人已落到甲板之上。
他落足奇重,小船立时在水中摇颤起来,水花飞溅到甲板之上,溅湿了玄真道长的农履。
高蛟急忙放下手中的竹篙,顺手在甲板上取过一把单刀,退去皮鞘。
玄真已对高蛟动了怀疑之心,为了全船之人的安危,这位德望兼备的道长,不得不早作准备,暗中提聚了全身功力,蓄势待发。
只要高蛟一有危害小船的行动,立时全力发掌,一掌击毙强敌。
是以,他一直冷眼旁观局势的发展,不肯骤然出手。
高蚊一顿单刀,拦住了那黑衣人的去路道:“停下来。”右腕一振,推出了一片刀光。
那黑衣人依言停了下来,缓缓揭开了面纱。
玄真看得心头一动,手中长剑,几乎要脱手而落。
原来那人打开了面纱之后,竟然是玄月道长。
只见他神色茫茫,缓缓抽出了背上长剑。
高蚊打量了玄月两眼,脸上的紧张神情,忽然消去了甚多。显然,他在以往的时日之中,定已吃过了这些黑衣人的苦头,心中余悸犹存。
但见来人面目陌生,胆气复又壮大甚多。
玄真低吟道:“无量佛。”
缓缓走了过去,说道:“高壮士请照顾好小舟,此人有贫道来对付。”
余音方落,对面小舟忽然闪起了几道火光,片刻间一片通明。
大开的舱门中,只见南宫夫人端坐在一个蒲团之上,合掌闭民身前横放竹枝。就在她身侧处,站着一个青衣小婢,手中执着一把锋利的宝剑。烛火照射下,寒芒闪闪,长剑架在一个绳索捆住的少年颈上。
那少年外衣已脱,只余贴身的内衣,双臂、双腿,赤露于外,双目圆睁,张着嘴.正是四川唐家掌门人唐老太的爱子唐通。
这时,百忍大师、唐老太等都已惊觉,缓步走出舱门。
唐老太一眼之下,已然看出爱子正陷于生死危亡之下,不禁心头大恸。
但地究竟是久历江湖,经过大风大浪的人,虽然心神震颤,但仍能强制忍下,默不出声。
这当儿,玄月道长已然抽出长剑,缓缓一剑,刺向玄真前胸玄真长剑斜举,一招“野火烧天”,封开了玄月的剑势,左手疾快的伸出,向玄月肘上曲地穴点了过去。
他想先把玄月的穴道制住,生抢过来,然后再想法子,使他恢复神智。
哪知玄月忽然一侧身子,右手长剑斜斜圈扫过来,劈斩玄真右臂。
这一剑快如电掣,变出意外,和刚才缓缓的剑势大不相同。幸得玄真知他剑路变化的路数,临危不乱,左手一沉、飞起一脚,踢向玄月握剑的左腕。玄月拍出一掌,击向玄真肘间关节要害。
两人交手数招,马步来移,但剑掌上的变化,却都是致命的打法。
玄真为势所迫,只好斜斜闪开一步。”
玄月长剑疾挥,洒出一片寒芒,急袭而上。
玄真目睹玄月出手剑势,尽都是武当剑术中极凌厉的招数,让他不得,如若被他抢去先机后,再想扳回,只怕大为困难,只得举剑封架。
要知玄月道长剑术上的成就,在武当玄字辈中,仅次干玄真一人,就算玄真全力出手,也无法在一两百招内,制服这位师弟,如再想让于他,胜机更将大减。
这两位同门的师兄弟,以相同剑法,展开了一场激烈绝伦的恶战。
小船上剑气漫天,寒芒飞旋。依舱而立的群豪,都被那凌厉的剑风,飘飞起了衣袂。
百忍黯然叹息一声,道:“劫数,劫数,这当真是一场武林中千古未有的惨酷浩劫。”
忽听一声尖厉的笑声,由对面小舟上传了过来。
南宫夫人忽然睁开了双目,举步出舱。
只见她萧萧白发迎风飘来,屈背握杖,老态毕露。浪花飞溅,打在她飘飞的素裙上,这是如何凄凉的画面。
一个可怜的老妪,该使人油生同情之心。
她似是未看丈余外小舟上的群豪,面对着那起伏的波浪出神。
只见那青衣小婢手中的宝剑闪了一闪,唐通的左臂上登时划出一道口子,鲜血泉涌而出。
唐老太一直国注着那小舟的一举一动,母子之情,已使她逐渐失去了控制自己的能力。
只听她低沉的轻咳了一声,回顾了百忍大师一眼,道:“大师,老身已难自主了。”
竹枝一顿,一式潜龙升天,身子直飞起两丈多,悬空一个大转身,施展出八步登空的轻功绝技,直向那对面的小舟飞落了过去。
百忍低沉的叹息一声,道:“百代师弟,你去助她一臂之力。百代应声而起,两脚微一用力,身形如箭,平向小舟射落过去。
唐老太还未落实地,南宫夫人却突然转过脸来,一挥手中竹枝,登时幻起了一片杖影,整个甲板之上,都被一片缭乱的杖影,封了起来。
唐老太竟然无法找到一处可供落足之地,幸得她内功精纯,一提气,稳住身子,手中竹杖疾向下面扫去,双杖相触,响起了一声大震。
唐老太却借那两杖相触之力,陡然又向上升起了七八尺高,就在唐老太身子升起的当儿,百代大师紧随而到。
南宫夫人手中竹杖一转,横里扫了过去。
百代手中只有着一柄长不及尺的匕首,想以这短小的兵刃,封开对方杖势,乃十分困难之事。
但百代却不愧为少林寺百字一辈中武功最强的高僧,一提真气,身子突然向前上升起了五尺,避开一杖,遥发一拳,直击过去。
他的金刚神拳,威猛绝伦,拳势出手,响起了一阵呼啸之声。
南宫夫人似是未料到对方击出的拳势,如此强猛,迫的挥动左手,拍出一掌。
两股潜力,悬空一撞之下,百代却借对方反击之力,身子又向上升起数尺,换了一口真气,又打出一记金刚种拳,人随拳起,疾向那甲板之上,直落了过去。
南宫夫人忽然一转身躯,避开一拳,收杖而退,不再阻拦。
唐老太当先落着实地,呼的扫出一杖,人却向舱中冲了过去。
百代大师紧随落上甲板,脚尖一面实地,疾向南宫夫人冲去。
此人不但武功在少林百字一辈中,最为高强,而且勇悍,和人动手之时,从未采过守势。
南宫夫人身躯忽然一挺,那微驼的腰杆,倏然直了起来.双目中神光湛湛,竹杖斜斜一招潮泛南海,挥动之间,迫退了唐老太,左手骈指如就,疾向百代大师点了过去。
百代匕首一挥金刚舒臂,横斩南宫夫人的左腿,左手却一记飞钹撞钟拍了出去。
南宫夫人一时之间,收不回手中竹杖,除了运功接百代大师一拳之外,只有横里避开。
一叶小舟,甲板能有多大,南宫夫人停身之处,已然靠近边缘,如若再要让避百代掌势,势非要落水下可。
但这白发老妪,却有着惊世骇俗的武功,双足钉地,身如车轮,疾快的一个转身,闪落到唐老太的身后。
唐老太心痛爱子,早已下了拼命之心,回手一招泰山压顶,用出全力劈下。
这虽是一招平平常常的招术,但因唐老太全力出手,力道非同小可,竹杖划带起啸风之事威势惊人。
南宫夫人冷笑一声,突然一伏身子,疾如流矢飘风一般,竟然从唐老太的扶下穿了过去,落入舱中。
这一招惊险万分,除非身负绝世轻功之人,谁也不敢尝试。
百代大师怒声喝道:“贫憎晚生了几十年,未能一会夺得三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