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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部分

素手劫-第65部分

小说: 素手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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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云道长道:“但……但任相公此刻已是寸步难行,而天下武林同道,却都在等着任相公的音讯……”
    任无心笑道:“只望道长能遣人将在下送至甘肃境内,在下自有疗伤之人。”
    青云道长大喜道:“真的吗?”
    青松道人亦自大喜接道:“贫道虽无能,但任相公无论去何处,贫道亦愿相送。”
    田秀铃幽幽长叹了一声,道:“护送任相公之责,自然是该贱妾承当的。”
    任无心淡淡一笑,道:“多承夫人好意,但在下却不敢偏劳夫人。”
    他面上虽仍带着笑容,但语气中却显然带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之意。
    青云、青石、青松齐地呆了一呆,他们见到田秀铃对任无心那般关切,而任无心对她如此冷漠,心中却不禁有些奇怪,也猜不透他与她之间的关系,一时间目光都不禁望在田秀铃身上。
    田秀铃木然呆在当地,身子又微微颤抖了起来,目中更是热泪盈眶。
    但她却勉强忍着目中的眼泪,突然嘶声道:“你口口声声唤我夫人,为何不说出我是谁呢?”
    惨厉的语声中,充满了悲愤。
    任无心呆了一呆,苦笑道:“这……”
    田秀铃反手一抹面上泪痕,面对青云道长,凄然一笑,道:“不用他说,我自己来说.我便是南宫世家中的第五代的寡妇。”
    青云、青石、青松心头齐地一震,目瞪口呆,再也说不出话来。
    田秀铃凄然笑道:“道长们可是奇怪吗?南宫世家中的寡妇,为何会与任无心走在一起?”
    任无心忍不住长叹一声,接口道:“这位夫人身虽在南宫世家中,但心胸却仍皓洁如月,她也不忍再看南宫世家中的所作所为,是以不惜冒着极大的危险,反出了南宫世家。”
    青云、青石、青松恍然对望一眼,心中又不禁为之深深叹息。
    只见田秀铃又自凄然一笑,道:“道长们此刻想必已了解,为何任无心会对我如此羞侮.只因我是南宫世家的寡妇,而这个寡妇却偏偏……偏偏对他……”
    喉头一阵哽咽,语声难以继续。
    任无心长叹一声,道:“在下何曾出言羞侮了夫人,夫人只怕是……”
    田秀铃又自一抹泪痕,冷笑接口道:“相公你也不用解释,一个寡妇,不去悲悼亡夫,反对别人关心,别人自然是要瞧不起的。”
    任无心黯然道:“你错了……惜了……”
    他目光隐隐似也被激出了泪光,黯然一笑,接道:“有什么话,你何苦……”
    田秀铃凄然笑道:“我实在忍不住了,有什么话,都要在此刻说出来。”
    青云、青石、青松悄悄对望了一眼,知道此事必定复杂纠缠,自己实不能参预其间,悄然使了个眼色,便待退出房去。
    哪知田秀铃却突地大喝道:“近长们莫要走……”
    她面上满布着的笑容是那么悲惨而凄凉,使得青云道长们再也不忍移动脚步。
    只听她缓缓接道:“贱妾要当着三位道长之面.说出件久已隐藏在心里的秘密,好教道长们知道,贱妾并不是个厚颜无耻的人。”
    青云道长等齐地垂下目光,不忍再看她面上无声流下的泪珠。
    田秀铃任凭泪珠涌泉般流下,也不去拭擦,目光梦幻般望向窗外迷茫的天色,开始叙出了她那段深深隐藏着的秘密。
    “十年前,有个家世凄苦的髫龄女孩子,却被一个声名显赫的武林世家看中,收为他们的童养媳,她那时也不过只七八岁光景,而她的未来夫婿却只是个六七岁的童子。这一对少年童子,自幼生长在一起,又是对未来的夫妻,在别人眼中看来,自应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幸福的很。
    “哪知事实却绝非如此,他两人竟似乎是天生的冤家对头,无论谁瞧着谁,都会有种厌恶之感,自心底涌至,而两人却又绝不似别的同龄童子,要互相捉弄自己厌恶的人,却只是互相逃避,谁也不愿见着谁的面,只因他们在互相厌恶之外,还互相畏惧,一见对方之面,便宛如见到毒虫蛇蝎一般。
    “但他两人却都是绝顶聪明之人,在人人面前,绝不将这种厌恶之情现于词色,而他们心底的厌恶与憎恨却在日日加深。”
    她语声凄凉而哀婉,宛如在叙说别人的故事,但谁都知道她说的正是自己,也猜出她所厌恶的人,想必就是南宫世家之第五代少主人。
    人人心底,都不禁泛起惊异之情,屏息静气.凝神倾听。
    烟云缭绕,檀香的气息更见浓郁,但却仍冲不淡室中悲哀沉重的气氛。
    只听田秀铃缓缓接着道:“时日便在他们憎恨与厌恶中无形逝去,他们也都由髫龄童子变为少年,这两人无论自何方面看来,俱是双天成佳偶,那武林世家的主人,便决定在那女孩子十六岁那年,为他们俩正式成婚,她久在那家族的束缚之下,心中虽厌恶不愿,却丝毫不敢反抗,只是默默地承受着一切。
    “但是她外貌越不敢反抗,内心的反抗却越是激烈,到了成婚那日,她竟在吉服下暗藏了利刃,准备只要她夫婿触及她身子,她便要先杀了他,然后横刀自刎。”
    青云道长等不禁齐地惊叹一声,任无心目光闪动,忍不住沉吟道:“不知那女子为何会对她夫婿如此厌恶?莫非其中还有隐情?”
    田秀铃幽幽一叹,垂首道:“人之喜怒好恶,有时根本无法解说,但是她之所以厌恶憎恨她那未来的夫婿,却确实别有原因。”
    任无心脱口问道:“什么原因?”
    田秀铃霍然抬起头来,沉声道:“只因他天性狡黠多疑,无论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加信任,人又寡情,自幼所说之话,便处处和人相反,即如此物明明是甜的,他偏说苦的,明是方的,他偏说圆的,教人无从捉摸,而且随时随刻,都生怕有人加害于他,每日晚间,要等别人全都睡了,他方肯安睡,纵是他亲生母亲所说的话,他也丝毫不加信任。”
    她长叹一声,接道:“这种性格,或许是因为他生长的环境所培养而成,只因他数代祖父,俱是成婚后便立刻遇难而死,是以他自幼便憎厌成婚,自然也就连带地憎恶于他未来的妻子了。”
    任无心沉重地叹息一声,黯然道:“无论何人,生长在那种环境之下,只怕都难免变得神志失常,行动怪异的。”
    青云道长等更是耸然动容,他们年纪虽大,实是涉世不深,听得人世间这些光怪奇异之事,一时间都不禁惊得呆了。
    只听田秀铃接道:“若要那女孩子与这种性格之人结成夫妻,她自是宁死不从。婚礼那日,仪式虽也隆重却极简单,只因这武林世家声名虽显赫,但却极少与武林人土往来,是以可说是绝无贺客。”
    青云道长叹息一声,道:“南宫世家的少主人迎亲,在武林中应是件大事,但却做的甚是隐秘,贫道们连讯息都未得到。”
    田秀铃接道:“只因婚典那日,绝未发出一张请柬,是以不但没有贺客.连贺礼都未见有人送来。”
    任无心目光突然一闪,接口道:“真的连一份贺礼都没有吗?”
    田秀铃似乎也听出他语声有异,转目瞧了他一眼,摇头道:“一份也没有。”
    任无心沉吟半响,道:“姑娘请说下去。”
    田秀铃道:“还未到起鼓之时,婚典便已结束,那女孩子思潮紊乱,被人晕晕地送入了洞房,只听她祖婆再三叮咛,要她为这世家早早生个传宗接代的儿子,又笑着说:‘我家的媳妇都有宜男之相,头胎必定是会生男子的。”
    她目光露出了憎恨之色,恨声接道:“但那些人终于走了,洞房中终于只剩下一对新人,那女子手掌缩在袖中,掌中紧握着刀柄.只要那男孩子动她一动,她便要拔刀而起。
    “哪知那男孩子却当真是聪明绝顶,竟似乎早就看破她心意,突然冷笑问她:‘你手里拿着刀做什?莫非是要杀我吗?’“她自然吃了一惊,只见那男孩子突然走去关了窗户,拴起房门,望着她沉声道:‘你放心,纵然你跪在地上求我,我也不会动一动你,从今以后,你我白天是夫妻,到了晚上,你睡床,我睡地。’“但那女孩子却连与他同处一室也不愿意,当下便问他,这样装做要到几时?那男孩子面上竟突然露出了一种奇异的神色,对她说:‘生为我家的人,便凡事都得受些委屈,老实告诉你,连我此刻都不知道这家里究竟有多少怪异的事,你若不能忍受,只怕便会遇着比死还要凄惨的事。’“那女孩子听他这般言语,又不禁大是惊异,只见他呆呆地立了半晌,眉宇间似乎充满了怨毒,缓缓接道:‘如今我既已成婚,只怕不出一两个月,便要走了,我如此对你,倒不是对你有什么仁慈之事,只是不愿为他们留下后代而已。’“直到那一天,那女孩子才发现家族之间,似乎也彼此充满了憎恨,这家中的关系.竟是以恨来互相维系的。
    “那孩子说完了话,自管在地上睡了,也不再理她,二十多天之后,他果然出去了,临行之前,他并未对她那名义上的妻子说一句话,只是狠狠地瞪了她两眼,这两眼中的怨毒与憎恨,可使任何人永生都不会忘记,而他一去之后,也永远未再回去。”
    她目光在众人面上缓缓扫动了一遍,凄然笑道:“毋庸再说,各位想必已知道那女孩子便是贱妾了,贱妾此番在各位面前叙出这段秘密,为的只是要各位评判贱妾是否是卑下不贞的女子?”
    任无心神色黯然,闭口无言,青云道长等面上,更已露出同情怜悯之色。
    青松道人突然朗声道:“依贫道看来,有女檀越护送任相公前去,已足够了。”
    青云道长缓缓道:“贫道亦是此意,却不知任相公意下如何”
    任无心缓缓点了点头,转首望向田秀铃。
    田秀铃低垂着头,良久良久,突然咬了咬牙,抬起头来,目光直视着任无心。
    任无心黯然一笑,道:“田姑娘仍愿护送在下前去吗?”
    田秀铃悲戚的目光中,已泛起无比坚毅的神色,一字字缓缓道:“自然愿意!”
    青云道长等都不禁为之暗中叹息,知道她此刻说出这四个字来,实需要无比的勇气。
    只见她语声微顿,突又接口道:“但贱妾此番护送相公前去,除了要一见死谷中那两位前辈奇人之外,绝无别的要求,若是苍天相佑,让贱妾此番能够解破一些秘密,贱妾从此以后,便……便……”
    突然垂下头去,肩头微微颤动起来。
    室中也再无别的声息,只有青云道长唇间微诵,似乎在低念着经文。
    忽然间,云房外传来一阵骚动,又响起了一阵步履奔腾之声。
    青云道长面色微变,低叱道:“什么人?”
    云房外喘息着道:“弟子净心,有事禀报掌门师尊。”
    青云道长微徽皱眉,沉声道:“有什么事如此惊慌.进来!”
    语声未了,已有个少年道人掀帘而入,面上果然满带着惊惶之色,躬身道:“观门外来了位年轻的女檀越,要见任相公。”
    他喘了口气,立刻接着道:“这……这位女檀越满身白衣,弟子看来,似……似乎……”
    青云道长变色道:“似乎怎样?”
    净心道人垂首道:“弟子昨夜曾远远在窗内观看,今日这位女檀越,似乎与昨夜伤了任相公的那人有几分相似!”
    他虽然极力控制自己,但仍然无法控制语声中的惊惶与恐惧之意。
    青云道长等人神色更是为之大变,青石、青松,突地反腕握住了剑柄。
    田秀铃转首望向任无心,颤声道:“她是否陈……陈凤贞?”
    任无心面色沉重,无言地点了点头。
    净心道人垂首道:“弟子们虽早已备战,但未得师父之令,不敢动手。”
    青云道长亦自转目望向任无心.道:“相公请从后山取道,贫道们只有决一死战!”
    任无心长叹道:“她怎会又来了,这当真与南宫世家素来的行事大不相同……”
    目光一凛,接道:“就只她一人吗?”
    净心道人道:“看得见的只有她一人.看不见的,还不知有多少?”
    青云道长突然凄笑一声,厉声道:“无论多少,也不过只是血洗终南而已……”
    语声未了,门外竟又响起一阵奔腾的脚步声,一人道:“弟子善心求见。”
    青云道长面色一沉,厉声道:“如此情况,还通报什么,快过来。”
    另一少年道人掀帘而入.面上亦是满带惊惶,躬身道:“观门外那女子已颇为不耐,不时回身望着山下,又仿佛要冲进来了,她还说……”
    青云道长轩眉道:“还说什么?”
    净心道人垂首道:“她只要弟子们说出任相公是否还在山上,任相公若是在山上,她便令弟子传话,说叶湘绮求见!”
    田秀铃身子一震,脱口道:“叶湘绮,是她!”
    青云道长沉声道:“任相公可是认得这叶湘绮吗?”
    田秀铃接口道:“认得。”
    青松道人面寒如水,缓缓道:“纵然认得,只怕是别人伪冒姓名也未可知?”
    任无心目光直视前方.显然正以全部智慧来思考决定,口中沉吟道:“如此情况下.她们本可直冲进来,毋庸再行伪冒之事。”
    田秀铃惶声接口道:“纵然真的是她,但陈凤贞却似被药性所迷,她怎能侥幸脱身?”
    任无心颔首道:“正是如此……”
    他肃然接口道:“何况她纵然是神智清醒,侥幸逃出,只怕也是南宫夫人故意放出的香饵,让她任意行动,却令人在后追随刺探。”
    青云道长沉声道:“无论如何,相公也要速下决定,贫道等无不从命。”
    任无心沉声道:“请她进来!”
    田秀铃惶声道:“但……”
    任无心截断她的语声,沉声道:“此刻若是有人在她身后刺探消息,我等必当请她进来,免得动人疑心,若无人跟随,更当让她进来……”
    语声未了,突地远处隐隐传来了叱咤怒骂,兵刃相击之声!
    接着,步伐响动,一人惶声道:“弟子寒心求见。”
    口中报告,人已冲了过来,他怆惶的神色,显示着局势又有变化。
    青云道长变色道:“什么事?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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