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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部分

素手劫-第84部分

小说: 素手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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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无心道:“大师奔波千里,歇息歇息!”
    百代大师接口道:“此等大事,贫僧便是死.又有何妨,若因贫僧而误了大事,贫僧便当真是百死不足以赎罪了。”
    任无心精神一震,道:“侠义道中有大师此等人物,何愁大事不成。”
    长身而起,仰视天际.沉吟半晌.又道:“你我先走那金盆居一带,既可看看玄真道长是否去得迟了.有未留下讯息暗记,亦可看看那镇上居民,为大师解围之后,安危如何?”
    说话之间,他已换下皮制山帽,两人匆匆下山,又置了些最不易惹人起眼之普通衣衫。
    这时日已西斜,又是黄昏时分,正是旅人们结束一日行程.打尖投宿之时,但两人心急如火,谁也不愿再耽误一日.当即连夜就道。
    待天色将要黎明。两人已奔出两百里路途,任无心道:“你我体力,也不可消耗太多,免得事到临头之时,真力不济,总该寻个客栈略为漱洗饮食才是。”
    百代大师道:“何需客栈,随便寻个荒祠穴洞,也就是了。”
    任无心微微一笑,道:“荒祠穴洞,俱都可能是南宫世家注意所在,你我正当投店打尖,反倒不易引人注意。”
    百代大师叹道:“贫僧识见,确是不如相公甚远。”
    任无心肃然道:“事已至此,你我必需加意谨慎,万万不能再走错一步,若是遇着行迹可疑之人,也该先下手为强,将之制住,为了大事之成功,你我甚至宁可冤枉百人,也不能放过一个歹徒。”
    他平日说话俱是和气带笑,令人闻之,如沐春风,这番话却说得谨重已极。
    只因他深知百代大师性情豪放,又且慈悲心肠.而此两事,却正是最易为南宫世家利用之弱点,是以才如此叮嘱,百代大师自是唯唯受教。
    当下两人便寻了个客栈住下。
    两人昼伏夜行,不二日便又到那金盆居所在之地。
    这时正值夕阳西落,家家户户,晚炊正香,本该是炊烟四起,与夕阳互争风姿的风景。
    但两人放眼望处,那一片栉比鳞次的屋脊之上,竟全无一缕炊烟,甚至连鸡犬之声,都寂无所闻。
    百代大师浓眉一皱.沉声道:“瞧这景象,莫非……”
    任无心道:“大师先莫下定论,你我进去瞧瞧再说。”
    两人此刻已换过一身粗布衣杉,路上又置了顶遮阳竹笠,戴在头上,一眼望去,正是寻常行脚赶路人的打扮。
    这时两人俱将竹笠戴的甚低,夕阳照在竹笠之上,笠下的阴影,遮去下两人大半面目。
    百代大师心情焦急,当先而行。
    走入镇中之后,脚步突然变得十分涩重.似是举步艰难,竹笠阴影下之面目,更变的铁青一片。
    原来这昔日本甚热闹的小镇,此刻街道上竟看不到一个行人,街道是干干净净,显见方经洗涤打扫。
    百代大师、任无心对望一眼.心底都不禁泛起寒意,不约而同地暗暗忖道:“这镇上之人为何要洗涤街道?莫非是要洗去道上的血迹?”
    再看街道两旁,家家户户.俱是门窗紧闭,最令人吃惊的是,十户之中,倒有五六户门上挂着白布丧幡,在风中乱云般舒卷。
    偌大的村镇,竟听不到半点声音.只有风吹白幡,猎猎作响。
    夕阳将落未落.两人顿觉心中泛起种说不出的寒意。
    忽听一阵轻微的哀哭之声,自风中隐约传来,为这凄凉的景象,更平添几分悲惨。
    两人情不自禁,向那哭声传出的方向,走了过去,但方自走了几步,哭声又自消寂。
    百代大师忍不住便伸手拍门,却被任无心一把握住。
    百代大师着急道:“这村镇眼看已为贫僧遭了大祸,贫僧怎能不闻不问?”
    任无心黯然道:“瞧这情况,大师似乎猜的不错.但……事已至此,你我定要从长计议,总得要生者节衰,死者瞑目,大师此刻若是鲁莽从事,非但于事无补,只怕更动人哀思。”
    百代大师默然半响,垂首叹道:“贫僧想的实无相公你这般周到,但如何才能使生者节哀,死者瞑目.相公快些说出。”
    任无心眼望着两旁在风中飞舞的白幡,心情也不禁十分沉重,缓缓地道:“自大师离此之后,这村中必有多人遭了毒手,而且……”
    语声突顿,似是听见了什么,一把拉住百代大师,飞上屋脊,隐身屋檐后。
第十七回 天地俱焚
    百代大师却仍一无所见,忍不住问道:“相公可是发现什么?”
    任无心沉声道:“大师听听你我来路之上的动静。”
    百代大师屏息静气,凝神听去。
    过了半晌,才听得风中隐约传来马嘶之声,马行显然并不甚急。
    又停了半晌,马嘶方自渐响,但却已可断定是向这村镇而来。接着便可听得马蹄声,呼喝声。
    百代大师不禁暗暗佩服任无心的耳力,口中却道:“来的这行人马是何来路,相公你莫非已猜到了?”
    任无心道:“我此刻虽尚不知,但此时此刻,你我总以镇静为妙,千万要沉住气,静窥动静,待看出来的是何路人马,再做打算!”
    百代大师自是唯任无心马首是瞻,心里虽恨不得迎上前去,看个明白,但却终是伏在那屋檐暗影之后,不敢稍有动静。
    这时,百代又已听出,马蹄声中,还夹杂着一阵阵沉重的脚步声。
    可见来人有的骑马,有的步行,是以来势才会如此缓慢。
    百代大师忍不住暗暗忖道:“听这声音,来人也不过只是过路的行旅客商而已,任无心如此做法,未免显得谨慎太过了。”
    心念虽然如此,但目光不由自主的凝视着来路。
    只见满天晚霞中,果自冉冉出现一列人马的影子,但犹自看不清他们的身形面容,只等人马来到镇外,微—逡巡,终于鱼贯而入。
    百代大师心头—惊,这才瞧见当先四人,骇然竟是满身黑衣。
    肩头抬着两只箱子,箱子显然十分沉重,压得扁担都弯弯坠下。
    这四人之后,另有四条黑衣大汉,抬着顶绿绒软轿,轿帘深垂,也瞧不清轿内是何人?
    轿后又是四条步行之黑衣大汉,腰佩长刀。
    却还有两条颀长枯瘦的黑衣蒙面人.各自骑着匹浑身全无杂色的黑马,紧跟在软轿两侧。
    黄昏日落,小镇死寂,两旁丧幡招展中,突然来了这一行人马,端的更显得奇诡恐怖已极,教人忍不住不寒而栗!
    百代大师暗道一声:“惭愧!”
    他方才还在暗怪任无心谨慎太过,此刻却已知道并非任无心太过谨慎,只是自己太过粗心。
    只见这行人马到了街道中央,便一齐站住,前面四条大汉,放下了肩挑之物,左面马上的黑衣人,嗖地跃下马来,身法之轻灵巧快,无法形容。
    他走到软轿之前,低低说了两句话,轿中似也说了几句嘱咐之言。
    但两下语声俱都十分轻微,屋脊上的任无心与百代大师都未听到。
    黑衣人已大步走到前面,一字字缓缓道:“本镇父老兄弟请了,武林第一家南宫世家.特来拜候。”
    言语清晰,中气充沛.在晚风中一个字一个字传送出去,这小镇最远的人家都可听得清清楚楚。
    任无心听得这语声,心头不觉又是一震,暗道:“原来此人竟是皇甫少虹。”
    他记忆之力.可称惊世骇俗,只要听过一遍之声音,便永生再也不会忘记。
    只见两旁紧闭的门户中,寂无应声,毫无动静。
    百代大师忍不住暗忖道:“镇中之人莫非已走了不成?”
    那黑衣人抱拳卓立,等了半响,将方才说过之话,缓缓又说了一遍。
    这次他语声说的更是平和,若非中气充沛,直似万里游客.前来拜访故人一般。
    若非任无心印象特深,竟难相信此人便是那凶恶奸狡的皇甫少虹。
    突听街尾一扇紧闭的门窗之中,传出一阵语声,道:“武林第一家,哼!你们又来做什么?”
    声音嘶哑,满含悲愤怨毒之意。
    这句话问的正是任无心与百代大师心中疑惑之事,两人心中本在不约而同地暗暗忖道:“南宫世家已将此镇造成这般悲惨局面,此番又自前来做甚?莫非真的想赶尽杀绝不成?”
    只听皇甫少虹抱拳道:“前番敝门中有些不肖徒众,在贵镇滋事生端,以致贵镇朋友,有些不幸伤身,敝门座上南宫夫人知道之后,心里十分过意不去.是以令在下等兼程而来,向各位深致歉意,并敬上些许奠仪,虽不成敬意,只是略表敝门上上下下,数百子弟之抱憾于万一。”
    这番话说的更是词意恳切,委婉动听,却听得百代大师在暗中不住冷笑,暗道:“这岂非猫哭老鼠,假慈假悲,伤了人家的性命.区区几两奠仪就可补偿了吗?”
    只见皇甫少虹话一说完,立刻将左面一只箱子打开,箱子里一封封银子,俱以白绢包好.叠得整整齐齐。
    皇甫少虹微一挥手,轿后那四条大汉立刻急奔而来,每人手里捧起十数封银子,见到门前挂有丧幡的人家,便在阶前放下一封。
    但闻银封落地之声,叮当作响,显见每封银子份量俱都不轻。
    皇甫少虹道:“在下等不敢惊动各位,已将奠仪敬置各位门前,但望各位节哀顺变,以此区区奠仪,好生为死者料理丧事。”
    话犹未了,街头街尾,突有几扇紧闭的门户,豁然而开,门前窗畔,现出十余条人影,俱是丧衣丧服,又悲又愤,双双满布血丝的眼睛之中,散发着悲愤怨毒之光,齐地瞪住皇甫少虹。
    皇甫少虹抱拳道:“区区奠仪,万望……”
    突见一人俯下身去,取起一封银子,厉声道:“谁要你们的臭银子!”
    举手一掷,竟将银子远远掷了过来。
    他臂力竟是不小,那封看来甚是沉重的银子,被他举手一掷.竟抛出三丈开外,当地落在皇甫少虹足下。
    皇甫少虹也不动气,足尖一挑,将银子挑在手中。
    只听街旁众人纷纷怒喝道:“谁要你的银子……拿回去……滚吧,咱们再也不愿见着你们……咱们街道才洗得干干净净,莫被你们的臭脚踩脏了……”
    怒喝声中,竟将银封雨点般掷了过来!
    百代大师暗中不禁喝彩:“好!有骨气!”
    但却又不禁暗暗为他们担忧,知道皇甫少虹此番恼羞成怒.只怕又要怒下毒手!
    哪知皇甫少虹依然笑道:“各位这是何苦……”
    双手连招,竟将骤雨般抛来的银封,一一接在手中,一封叠着一封,宝塔般高高叠在手掌之上。
    只听—人喝道:“这里还有……”
    皇甫少虹手碗一沉,那最后一封夹带风声而来的银子,便恰巧落在宝塔尖顶之上,他掌中那十余封高高叠起的银子,竟是纹风不动,稳如泰山,若非掌上功夫,妙到毫巅,怎露得出这一手来?
    皇甫少虹笑道:“覆水难收,送出之礼,怎能收回,各位还是收下吧!”
    身子突然滴溜溜一转,手掌连连震动,竟将掌中银子,又自抛了回去。
    众人只听一连串叮当声响,那些银子不偏不倚,竟又落在原来之处。
    这一手力道拿捏之恰到好处,且不去说它。
    最难是顷刻之间,便将二十余封银子一齐送回,别人竟看不出他是如何出手的,手法之巧,目力之准,劲力之稳,三样缺一不可。
    只听皇甫少虹又自笑道:“除了这区区奠仪之外.本门主人还有一物奉赠各位。”
    身子平转挥手道:“抬过来!”
    他话声未了,便有两条大汉将右面一只箱子.抬在皇甫少虹面前。
    两人启开箱盖,众人只觉一股强烈之石灰气味,自箱子里直冲而出!心里不禁暗地惊诧:“这箱子里又是什么?”
    皇甫少虹已自叱道:“倒出来!”
    两条大汉手腕一提一抖,果然将箱中之物,尽数倒出,滴溜溜满街滚动。
    骤眼望去,似是许多只灰白色的西瓜。
    仔细一瞧,骇然竟是十数个以石灰腌的好好的人头,除了面泛黑紫之外,眉目宛然,面容如生,只是双眼厉凸,显是临死前胸中犹有一股冤厉之气!
    众人只觉一股寒气,自足底升起.虽是极力压制,但指尖却不由自主微微颤抖,有几人甚至忍不住脱口惊呼出声。
    皇甫少虹语声似是平静如常,缓缓道:“各位可认得这些人头是谁的吗?”
    众人昔日虽是闯荡江湖,刀尖黏血的朋友,但见到满街人头,一时之间,仍不禁为之噤如寒蝉.竟无一人说得出话来!
    皇甫少虹目光四扫,微微一笑,突然自地上拾起一颗人头,双手高举:身子转了一圈,大声道:“各位可认得这是谁吗?”
    众人目光,不由自主的瞧了过去.立得最近一人,忽然失声惊呼道:“这……这不是田大哥的……的儿子吗……”
    众人凄然一惊。
    皇甫少虹笑道:“不错,这人头正是田威的!”
    笑声一敛,厉声道:“但他不孝父母,煽动是非,为恶乡里,作恶事端,实是本门中之败类,南宫夫人对属下虽然爱如子弟,宽宏大量,却也容不得此等害群之马,来败坏本门名声,是以才将这些不肖子弟正了家法,以向各位谢罪。”
    这话不但说的音节锵然,落地成声,而且满口仁义道德,端的是义正词严,叫人不得不信。
    百代大师、任无心对望一眼,这才知道南宫世家此番举动,竟是为了要在江湖间洗脱恶名.在武林中收服民心。
    要知道村镇之中俱是归隐江湖之豪士,名声虽然不大,但声息却甚广。
    南宫世家今日这般做作,他日传将出去,江湖中必道南宫世家知过能改,门规森严。
    百代大师忍不住切齿喑骂:“好歹毒的南宫夫人,连自己门下爪牙都下得毒手.何况他人,但望这些人莫要中了她奸计才好!”
    但他心念一转间,那些紧闭的门户竟全都开了,众人面上的怨毒之色.也自稍减,竟是全已被皇甫少虹这番话说的心动。
    任无心瞧在眼里,心头方自暗叹一声。
    忽自那软轿重帘之中,伸出只莹白如玉的纤纤玉手,五指尖尖,轻轻一招!
    皇甫少虹一眼瞥见,嗖地窜了过去,在轿前轻轻说了句话,那纤手方自缓缓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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