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在路上-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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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是喜是悲,是笑是泪,都无谓去追究,但是时光太无情,我们会一点一点地忘却,而在当时的只言片语会是唯一的痕迹。文字,是回忆最长久的朋友吧,只希望时间把那那些前辰旧事,都泯灭成烟尘过往。我时常问自己,有一天,当回忆不在了,我该何去何从?
八月的天热意正浓,知了在树上拼命地叫唤,为午后稍微平静的校园点缀着喧闹。校园里郁郁葱葱,空气中有若隐若现的清香。从校外的饭店出来,林浩森一行打闹着,那熟悉的程度其实与现实并不符合,他们都是在上午的报到中才凑在一起而已。
个头很高的陈子林仔细论起来是林浩森的初中同学,但是因为成绩的问题,两个人的交情也只限于见面点头打招呼而已,不是因为成绩悬殊,而是因为相近,相互沟通上又有隐隐的隔阂。陈子林是那种循规蹈矩的好学生,而身材挺拔,长相干净很容易使他成为人群中的焦点。在他身边剪着板寸头发,长着一张娃娃脸的是岳云舟,谁都不会把他和古诗连在一起,可是他却是班上少见的才子。头发乱乱的披在额上,脸色略显苍白的是袁书培,那是个静若处子,动若脱兔的角色。最边上有着黝黑皮肤的是崔忆伟,他是唯一今天才认识的朋友,志趣相投便即刻像久未相逢的老友那样熟悉。
以往的不熟悉在看到报名表上那些熟悉的名字时便小时殆尽。朋友是一种机缘,像何素言和周韵在等待中偶尔相逢,接下来便是青丝到白发的情谊。
几杯酒下肚,其实是林浩森代替的多,那些循规蹈矩的人一时还没有打破矜持的盔甲。而骨子里好玩的林浩森已是资历颇深。吃饭间,岳云舟盯着林浩森看了一会,扔下杯子,林浩森问:“怎么了,看我那儿不顺眼了?”
“不是,林浩森,你能搞清楚自己是好学生还是坏学生?”
“不知道,表面上我们一样,但是又不一样,我不甘心当个好学生。尝试各种各样的活法会是一种乐趣。”林浩森端详着杯子中的啤酒,“人生是浮在之上的泡沫,而入口苦涩甚至淡而无味是真正的生活,过后细品出的绵长味道才是真正的人生乐趣,如果现在有其他的酒,我会毫不犹豫的混合起来,醉的深才得乐趣深。”
“谁像你,两袖闲风,人生当游戏,喝高了吧,你!”岳云舟拿筷子在碟子上敲着。
“把游戏当人生,太累;把人生当游戏,太浮。但人生如游戏,游戏无人生。”林浩森一仰脖把杯中的酒饮尽。
“可是看看你以前的行径,确实不甚高明,与姓孟的掰了吧?你倒是不耽误事,学业,爱情双管齐下。”岳云舟淡淡地接口。姓孟的是他们共同的初中同学,也可以说是曾经的佼佼者。
“如果她回头,我会泪流,但即刻拔腿就走,横亘的现实是无法逾越的鸿沟。”林浩森开着玩笑,眼中却有伤痛掠过,转瞬即失。
“得了吧,你是冷血,喝了这么多酒也暖不过你的心肠。孟芳名落孙山,你是罪魁祸首。这一点你得承认吧?”
感情的事情要在意,但不要在乎。这是我的游戏规则,她栽了进去,犯规了,把我当初的告戒置之不理。“
“那你当初何必有事没事地去招惹?”陈子林为他的话有点生气。
“你替她打抱不平啊,谁让你当时有贼心没贼胆。我们今天不谈往事,只论时事。”林浩森扯开话题。
“让他逃一会吧。”不说话的袁书培说道。林浩森眼中闪现一丝感谢。袁书培心知肚明,孟芳假期的死缠烂打让林浩森无奈至极。林浩森的玩世不恭可气,但却注定不会改变,那么做为好朋友唯一能做的便是理解。
第二章 初遇
在校门口分手,林浩森借口头有些晕去小花园透透气。中午提到的孟芳翻起了思绪。在小道上晃荡着,林浩森想自己,当时因为仅仅在无意之中瞥见了孟芳轻挑头发的侧影,瞬间的美好倾覆了心中的情感大厦,谈朋友的念头萌发在那一刻。可是之后孟芳的纠缠让这一点美好一点一点地消失,到现在回忆不起她的面容,残留的只是那个已经模糊的侧影。抬头看树枝上的花,白中带着娇嫩的黄,硕大的花瓣在风中微微颤动,那种美好也能打动人心。过眼事物惟美好便入心,欣赏的是过程,而与开端和结局都无关。
沉思中的林浩森有种特殊的气质,无法言喻,薄薄的单眼皮,会上扬嘴角地笑,脸上的神采及性格中某些淡然的气息能即刻入心。眼神中有孩童的清澈,有成人的深邃,两种矛盾的神色交互在一起更让人迷惑,虽入心但无法一眼看透。
午后的花园很静,林浩森倚在栏杆上,没有想什么,就那么凭栏而立,无甚去想,空出心接受安静也是一中人生历练。
忽然有人自远处走来,林浩森背过身去。从身后走过的是一个抱着书的女生,穿淡灰色的短袖,白色的马裤,齐肩的碎发,这是一瞥中所见的影象。但从背影中渗透出来的某种犹豫却流泻满心。林浩森看近处的紫藤箩,眼前却模糊起来。
何素言中午在宿舍翻来覆去地睡不找觉,人在学校,心却在家里的事情里面煎熬着。干脆拿了本<红楼梦>到学校转转走,风景很好但却黯淡,花园的走廊是个去处,在大观园姐妹中的嬉闹中暂且休憩。
所幸下午竟有以前一个初中的同学来,何素言心中欣庆,无论如何总比寡群索居的好。
军训过的很快。经过几天的相处,林浩森享受着和友人相处的乐趣,迷彩服在身上的熨帖会衍生出之后四年的军校生活。
何素言在无谓中度过。唯有一次为着这身衣服想起了远离的杨忆老师,那个会对自己笑得和煦温暖的杨老师,那个像大哥哥一样的杨老师,那个在失望淘尽他所有的自信后决然远离的杨老师,泪直直地滴了下来,在站起身开口说话的瞬间。多久以来郁结的伤痛终于有了流淌的出口。何素言借口出了教室,来到五楼平台,夜晚的风,远处的霓虹,教室的喧闹,而这一切的热闹却与自己无关,局外人,自由局外人的乐趣,却也有无法述说的寂寞。
站在军训队伍中,前排的一个背影似曾相识,流泻出来的孤独,是在小花园见到的那个,而晚上便服她的那身衣服验证了这猜测。班级的名单上有赫然的名字:何素言,仅仅排在自己后面。整个半月,她仿佛只与身边的周晓静说话,随处可见的也是她们两个人的身影,她仿佛一个人走不安全似的。很少见她脸上有笑意,她在不停地憔悴下去,新学校新环境对她仿佛是一种良心上的折磨,这是林浩森没有理由的直觉。
第三章 打赌
学校生活很容易就上了正轨,日日重复地有些枯燥的生活并没有丢失完全的乐趣。因为天性中屏弃了不快乐的因素。林浩森的日子如鱼得水,陈子林,岳云舟,袁书培,崔忆伟也不失玩的天性。在一起,一个月之内,逃课,翻墙,打牌什么事没有不做的。陈子林有抵触,但却消退了下去,由他们闹去了。
学校的门卫太紧,而他们一行人又不屑与那个有点失衡心态的小门卫打缠。十月的一天下午下课,在去食堂的路上,林浩森只言未发,袁书培注意到了。
“浩森,那儿又招你了?”
“我只是觉得食堂师傅的技术实在是太好,我昨天吃到的青草,不知道今天我还有没有福气消受。”林浩森一般正经的样子说。
“得了,别刻碜大师傅了,要出去明说。”崔忆伟恍然。
“是你忽悠我们出去的,出了茬子找你了。”林浩森将饭盒往边上的花坛上一放,“走了!”
一行五人出了西门,进操场,直向西墙那个豁口走去,那是因为前段时间整修操场之后还没有来的及堵上的送料口。林浩森已经从那里走过诸次了,看来轻车熟路。
远远见看台上站着两个人。
“那有人呢,没事吧?”陈子林问。
“没事,谁会多事,那是两妞,更不用怕了。说不定见了咱们的好身手,还崇拜上我们了呢?哥哥你大胆往前走啊!岳云舟不在乎地说。
林浩森端详那身影,暗绿色的长袖,蓝色的裤子,不是何素言是谁?从看台上经过,听到何素言叹了句:“我能做的只是当什么也不知道,可是我心知肚明啊。我该怎么办?我又能怎么办?”
“言言,你想多了。”
“周韵,虽然我们说的都很洒脱,但是我们的性情注定了我们不能放下事情,想事事放下,其实事事都在心里压着。”
……
林浩森的回首让岳云舟看在眼里。
“浩森,被孟芳吓着没有?要不要再找一个,估计你小子感情空虚很久了,骨头闲得发痒了吧?”
“不愧是哥们,肚子确实空的厉害,连带心好象都供血不足了呢。你指个人,我还不信我拿不下来!”林浩森也笑了。
“刚才见几原形毕露的那个,你注意没?咱班那个女生见我们翻墙毫无反应,甚至连回头看看都没有。冷的吓人。要不,就她了,你的冷对她的冷,看能冲撞出什么来,不是火花,怕是冰花了。”岳云舟胡侃了。
“你们要玩,找个别人吧,那个女生看来不是那种轻浮的人,说不定你要碰钉子。”陈子林沉沉地说。
“别啊,只有这样才更能显出咱林浩森情场老手的能力。林浩森,敢接受挑战吗?”袁书培也从旁怂恿。
“那个什么姓孟的我没有见过,不过这个姓何的真的不错,尤其是气质,很孤清的那种,林浩森,看来你眼力还不错啊。”崔忆伟来了兴致。
“他口味吊的老高了,不让他吃点苦头,这林浩森会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袁书培颇有深意地笑道,“以前都是别人栽,今后让他栽一回会安生的。”
“对我这么没有信心?”林浩森眯了眼睛问。眼中有玩世不恭的苗头。
“那姓何的看来极冷,知道干冰吧?看起来好看,近了是会伤人的。”岳云舟的话中有话。
“不见得……”林浩森住了话头,抬眼饭店到了,而那句咽下去的话是:眼极冷心极热,力求事事冷眼,却免不了事事热心。
第四章 以文识人
班级的座位是按着名次排的。按名次进去选位置。有点不公平,可是那里有公平可言。没有什么生来是公平。何素言第四个进去,已坐定在四排的林浩森见她径直走到军训时常坐的位置坐了下去。那座位相当靠后在第七排。林浩森忽然萌生念头:何素言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融入这个集体,她极念旧。林浩森心里想却未动身,凡事欲速则不达太快的靠近会让她更快的逃开。因为眼冷心冷会注定逃避,遇事绕着走,躲在逃避中自慰。退一万步,即便之中有了什么,也会为着安全因素的考虑而决然抽身离去。
看她为了不显的离群索居而极力与人周旋,浮在脸上的笑意让人有心累的感觉。她在看书的时候也会促紧眉头,素色的脸色,郁郁寡欢的眼神,淡色的衣衫,她格格不入,这是她的缺点,可也是她的优点。
坐在何素言后面的陈子林有直觉,林浩森把那次玩笑当真了。而此后林浩森有意无意的向后看在证实着自己想的一切。陈子林不愿何素言成为第二个孟芳。可是不久陈子林却发现何素言对学习极不上心,一页书可以看半分钟也可以看一个钟头,会擎着笔愣上半个钟头,她保证着自己在班里的位置。这在一定程度上和林浩森很像,相类必想像,莫名的端详。
何素言文章很好,散文那种,华丽的,旖旎的,落寞的字眼却并无堆砌的嫌疑,句子极好,调子却极低。读文章的时候,在字字句句中有东西在纠缠,让读的人纠缠出不了的思绪。何素言在用心写,把心一字一句地记下,成为灼灼的伤痛,忽然有担心,终有一天,她会把自己烧掉的。
一次作文课,陈子林见何素言并没有按照老师的吩咐写作文,而是在翻一本书,丢了笔,陈子林轻轻地叫了声。
“何素言,我看看你的作文好吗?”
何素言双肩颤抖了一下,显然被吓了一跳,但即刻回头笑着问了句:“什么?”
“我看看你的作文,对不起,吓着你了。”陈子林歉意地说。
“没有。”何素言从桌子上拿起还未动的本子递给陈子林,“写的太散了。你拣能看的看一点。”
纤瘦的小字,工工整整,如人的清秀。
陈子林没有注意到林浩森注意到了这一幕。
下课后,何素言被同学叫了出去,林浩森走到陈子林桌边,伸手:“我看看。”
“什么?”陈子林疑惑。
“得了。别装了。兔子不吃窝边草,你别弄混了。离前面的那个远点。”林浩森收手,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说道。
“你不会真动念头了吧?班里对你有意思的也不是没有,她应该不是喜欢玩的人。”
“我拿去看看,以文识人,若真的是无隙可入,或坚冰不可摧,我收手。”林浩森退步。
想到何素言文章中那种凡事不上心,凡事悲观的句子或许会浇灭了林浩森心中的希望,既而死心。陈子林把本子给了林浩森。
“何素言,你怎么不要你的本子,下课要交作文的。”陈子林想藉口把本子从林浩森那里拿回来。
“没有,现在不用。现在写不出来。”何素言淡淡接口。
收作文是何素言的事情,语文老师姓何,是个三十多岁的略微发胖的中年的妇女。据说正在闹离婚,所以看来精神状态并不是很好。她与何素言的关系并没有像其他老师和课代表那样的亲密,本是两个最感性,最有缘的人却交情淡淡,收发作业,简短的寒暄是语文老师和何素言之间的全部。
林浩森极恶写作文,每次都是挥笔而就,尽早完事大吉。但今天他没有写,看了何素言的文章,心中像压了块石头,至中午吃饭的时候也没有翻转过来。
“呵,今天上午去找何素言的那个女的真的不错。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句话真的一点不差。”袁书培打饭时感慨。
“那女生是邻班的,叫什么周韵。”崔忆伟吃饭中忽然想起来似的插了句。“像这种成绩不错长的不赖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