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风暴-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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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追!”王步文吩咐陈兵。“你马上送小庆去医院!”说罢放下蒋小庆,和范斌一前一后钻进石洞。
罗五七沿着暗道,跌跌撞撞地往前半走半跑,并不时地回头,惟恐从后面飞来一颗子弹。他暗自庆幸这个以前用于走私的窝点没有白设,他花费巨资修造的这条暗道也起了作用。不然,他就真的成了瓮中之鳖,只能束手就擒。
罗五七终于跑到了洞口。在洞口下面的岩石后漂浮着一条罗五七早就预备好的摩托艇。罗五七顺着湿漉漉的石阶走下,然后跳上摩托艇,启动后疾速驶去。
王步文和范斌追到洞口,眼看着摩托艇渐行渐远,后面拖着一条雪白的水花而无可奈何。范斌甩手给了摩托艇几枪,懊丧地道:“妈的,到底还是让这小子跑了!”
王步文望着远去的摩托艇和罗五七模糊的背影低沉着声音自语般道:“跑不了他!我一定要活捉这个王八蛋!”
观音阁三楼豪华的KTV包房里洋溢着欢乐喜庆。从德国进口的高级音响设备流泻着动听的乐曲,镭射灯摇曳绽放着五彩的光晕。如瑶池仙境一般的景象使人不自觉地便产生了热烈的情绪和或高歌一曲或翩翩起舞的欲望。
廖凯和杨冰在唱着流行的男女声二重唱。廖凯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像今天这样放松了。除去心头大患的欣喜和开创未来的宏图大志使得他精神振奋,神清气爽,歌声也就显得格外地高亢而又浑厚。连旁边伴唱的杨冰都不无惊讶地瞪大眼睛向他投去赞赏的目光。
紧挨着坐在沙发上的严展飞、冯晓洁和走来走去充当服务员忙活的黄河都情不自禁地热烈鼓掌。
“谢谢!”廖凯手持话筒,笑逐颜开,望着严展飞和冯晓洁。“还望展飞兄和晓洁能为我们伴舞,我们将不胜荣幸!”
严展飞在这种欢快气氛的渲染下,心情已轻松了许多。于是站起身来,用很优雅的姿式向冯晓洁发出邀请。冯晓洁笑着嗔了严展飞一眼,起身挽住他的胳膊。二人踏着配合默契的舞步滑进舞池。
冯晓洁一直在为严展飞沉郁的情绪担心,现在见他由阴转晴,心里踏实了许多,舞步自然也就轻盈起来。她含情脉脉地看着严展飞,柔声道:“展飞,希望你天天都能像现在这样快乐!”
严展飞轻轻捏了捏冯晓洁柔软的腰肢,含笑说:“只要你快乐,我就能快乐!”
冯晓洁幽幽地叹口气,不无劝告的意思道:“你刚才在酒桌上不该对房修夫那样,毕竟咱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严展飞耸耸眉,不以为然地道:“这种人,你不刺刺他,皮会越来越厚。我这么做,有助于他改善形象。”
“山易移,性难改,你别指望他能改掉花的毛病,只要他的存在对天华发展有利,咱们就不要太强求他成为谦谦君子,还是尽量像廖凯那样从大处着眼吧!”冯晓洁耐心地劝说严展飞。
“听你这口气,真有点天华大股东的高屋建瓴之眼光和海纳百川之胸怀啊!”严展飞不无玩笑地调侃道。
冯晓洁用拳头轻轻捶了一下严展飞的肩胛,嗔道:“瞧你,奚落过房修夫,又来取笑我了,讨厌!”
“好了冯大经理,咱们不提那个宝贝市长,让人扫兴,还是说说你的事吧!”严展飞郑重其事的样子盯着冯晓洁道。
冯晓洁明白严展飞要说什么。她移动脚步避开严展飞的盯视,转脸看着别处,心不在焉地道:“我有什么事可谈,咱们还是专心跳舞吧,别辜负了廖总和杨冰美妙的歌声。”
你的安全是我最大的心病
严展飞不依不饶,继续刚才的话题道:“晓洁,你不能回避这事,要尽快拿定主意。我的意见还是希望你能去南美定居!”
“我已经打定主意了,暂时不想考虑出国的问题,希望你能尊重我的意愿和选择。”冯晓洁回答得很干脆。
“你知道吗晓洁,你的安全是我目前最大的心病,你一天不离开港城,我这心就一天安定不下来,别固执己见了好吗?”严展飞用恳求的语气对冯晓洁苦苦相劝。
“王步文死了,威胁已经不复存在。我的安全应该不会再有什么问题了么!”冯晓洁眨动着长长的睫毛,也是一脸的恳求之色。“你就别勉强我了好不好?”
严展飞搂紧冯晓洁的腰肢,叹了口气说:“晓洁,世事难料,那个老奸巨滑的曾培松不知又会玩出什么样的花招,你怎么就不能听我一次话呢?”
冯晓洁偎倚在严展飞胸前,眼睫微颤着道:“展飞,除此之外我什么都可以听你的,你难道就不明白,我不能离开你啊!”
严展飞不由得一阵感动,拥着冯晓洁沉醉在悠扬地乐曲声中……
深沉的夜色将海水浸染得黑乎乎的,不停涌动的浪涛拍打着沙滩。罗五七从摩托艇上跳下,涉过浅水连蹦带跳地上了岸。他躬着身子警觉地向四周看了看,见没有什么异常情况,赶紧跑向海滨公路,拦住一辆出租车,驶向市区。他现在最紧要的就是要一个既隐蔽又有公用电话的场所。因为在仓促之中他把手机弄丢了,他要尽快向廖凯报告。
罗五七吩咐出租车司机去梦幽酒吧。这个酒吧位于浅水湾的一个内河汊子里,是个十分隐秘的场所,他以前常去那儿嫖妓,所以第一个念头便想到了那儿。
出租车司机对梦幽酒吧显然也很熟悉,像这种地方,出租车不会跑得少了。他很快便把出租车开到了酒吧门前。罗五七扔给司机一张百元大钞,说声“不用找了”便匆匆钻进店门。司机摇摇头自言自语说:“八成是个出海才上岸的鱼贩子,想女人想疯了!”边说边开着出租车,喜难自禁地扬长而去。也许他又去海边寻找罗五七这样的鱼贩子了。
罗五七一进酒吧,浓妆艳抹的女老板便迎上前来,伸出白胖的胳膊勾住罗五七的脖颈发嗲:“罗哥,好长时间不见你了,是不是把小妹忘了?我可是天天都梦见你呢!”
罗五七被一股浓烈的香水味呛得直皱眉头。他拿开女老板的胳膊,急不可耐地低声道:“用用你的加密电话!”
女老板心领神会,以为罗五七又勾上了哪个漂亮妹妹,忙引领着罗五七走向内室。
观音阁三楼KTV包房里乐声阵阵,廖凯越唱越起劲,严展飞和冯晓洁也舞入佳境。正在引吭高歌的廖凯发现摆放在茶几上的手机频频亮起来电指示灯。他拿起手机,边唱边看来电显示,见是“号码隐蔽”几个字,以为是李中秋或是别的什么重要人物打来的,连忙停止唱歌,不无歉意地对严展飞和冯晓洁道:“对不起,我接个电话!”
严展飞和冯晓洁回到沙发前坐下。黄河调低了乐曲声音。
廖凯接听电话,脸色渐渐阴沉下来,声音带着震惊和恼怒。
严展飞和冯晓洁、杨冰、黄河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不然一向矜持稳重的廖凯不会毫不克制的表露出来。
廖凯接听完电话,最后说了句“你就在那呆着别动,我会找你”,便怔怔地发起了呆,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杨冰忍不住了急切地问廖凯:“阿凯,出什么事了?你快说话呀!”
廖凯双眼发直,干涩着嗓音低声道:“王步文没死,他刚刚从望夫崖救走了蒋小庆!”
杨冰和冯晓洁不约而同地张大嘴巴“啊”了一声。
黄河赶紧问道:“那五七呢?出没出事?”
廖凯摇摇头说:“刚才就是他打来的电话,他逃出来了,现在正躲在梦幽酒吧!”
严展飞这时才想起餐厅的那两个未接电话有可能是王步文打来的,不由得懊悔不已。也许王步文现在正到处找他。想到这里,他“呼”地站起身来,沉声对廖凯道:“你们要尽快处理好罗五七的事,我必须回去了,有事电话联系!”说罢,匆匆走向门外。冯晓洁连忙起身送严展飞。
廖凯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手抚着脑门道:“人算不如天算,真是意想不到!这个王步文,我怎么就对付不了他呢?”
“这没什么好懊恼的,只是王步文的运气好点罢了。他不会总有这么好的运气,我们从头再来!”黄河劝慰廖凯。
杨冰忧心忡忡地问廖凯:“五七现在已经完全暴露了,你看该怎么办?这事可耽搁不得!”
廖凯往沙发背上一仰:“还能怎么办?一个字——跑!”
黄河凑近廖凯。“国内是不行了,只有送到外面去。”他稍稍思索片刻,接着说。“就怕全国已经通缉,很难过关。据说香港港门部接到了国际刑警中心局的红色通缉令!”
“我已经想好了他的去向。”廖凯重又恢复了冷静。“我在香港有个很铁的哥们董林,是专做木材生意的,最近他在广西中越边境的芒镇开办了一家红木贸易公司,就先把五七托付给他吧,等躲过这阵风声,再把他送到南美或是澳洲去。”
“凯哥,你想得太周到了,我替五七谢谢你,原来听说……”黄河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着。“当然,我相信你不会……”
“你是说采取极端的方式处置五七对吧?”廖凯点上烟深深地吸了一口,话随烟出。“不错,严展飞是有这个意思,但他的建议不能只理解成他对五七有成见,是五七捅的篓子太多太大了,而且这么做最干净也最理想,灭口了不说,还能把一切罪责都推他头上去,案子也就不了了之了。”
不能让廖凯卸磨杀驴的阴谋得逞
黄河听得心惊肉跳,讷讷着说;“是的,严展飞的确是从大局着想的。”
“但是,如果我还有一点人味的话就不能这样去做!”廖凯色正言沉。“我不会忘记咱们三人携手创业的过去,更不会忘记我从香港铩羽来到港城后,你们二人来帮我的滴水之情!我有很多朋友像严展飞、像房修夫、还有李中秋和我刚才说的董林,可兄弟我只有两个,就是你和五七!我绝不可能对你们干出不仁不义之事!”
黄河感动得热泪盈眶,很恳切地道:“凯哥,你的情义我和五七都不会有丝毫怀疑。如果我和五七的命真能换来天华的辉煌未来,真能帮你实现事业的宏伟蓝图,你随时可以拿去,我们不会有任何怨恨。”
“你这话又说错了!”廖凯瞪了黄河一眼。“名和利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可这兄弟之情却是在灵魂深处的,死后是能带到另一个世界的!没有了兄弟之情,朋友之义,人活着死了没什么区别,都是行尸走肉,就是创出再大的事业也没有丝毫价值!这一生一世,我都要和你们同甘共苦,没有谁可以动摇我的信念!”
黄河情难自禁地伸出双手抱住廖凯的胳膊,激动地道:“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我和五七跟着你没有错,但愿我们能度过这个难关!”
“只要五七能稳住自己别出问题,我相信是能解决危机的。”廖凯说着看看表。“五七该等得着急了!”
“要不,我过去看看?”黄河说着便欲起身。
廖凯摁住黄河的肩膀道:“你现在也是嫌疑人,要以防万一,还是我去见五七吧,再说,广西那边的事情你也讲不清楚。”他说罢便向门外走去。
这时,一个人影从外面冲了过来,和廖凯正撞个满怀。廖凯吃了一惊,定睛一看,原来是杨雪,于是不无惊诧地问道:“咦,你怎么这时候了还上楼来?”
杨雪扫一眼黄河和姐姐,然后冷冷地审视着廖凯道:“我想看看魔鬼的庆功会是什么样子!看看你们是如何把欢乐建立在别人的不幸之上!”
“阿雪,你这是什么意思?”廖凯不得不回到沙发前坐下,随口问道。
“廖总,你就别再装模作样了!”杨雪陡地提高声音,几乎就是尖叫了。“你说,你们为什么要对王步文下毒手?难道除了杀人,你们就再也不会干别的了吗?你们就是流氓!是野兽!”她指着姐姐和黄河。“你们竟然还留过学,简直不可理喻!”说着目光又回到廖凯身上。“你竟然还宣称自己是企业家,你配吗?真是恬不知耻!”
“你骂够了没有?”廖凯沉着脸,瞪着杨雪,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气恼。“无中生有,一派胡言,我看你才是不可理喻、莫名其妙!”
廖凯的恼怒反而让杨雪有些拿不准了,心中暗忖,难道王步文在海上遇难的消息不实?她狐疑地看看黄河,又看看姐姐,低声道:“王步文乘坐的货轮在海上爆炸,而且阿岩也在上海,不是你们做的手脚,还能会有谁?”
廖凯淡淡的口气道:“你这是毫无根据的信口栽赃,是带着主观臆断的无端怀疑。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这是一次事故,况且王步文并没有像你想象的那样被炸死,他不仅活得很好,而且现在已跟蒋小庆亲热呢!”
杨雪的心像被针刺了一下,猛地一颤,脱口说道:“这不可能,蒋小庆不是被罗五七绑架了吗?”
“王步文已经舍生忘死把蒋小庆救出来了。海上的货轮爆炸不过是他玩的花招而已。”廖凯开始故意刺激杨雪。“真闹不清楚,一个搂着别的女人并且为救她将生死置之度外的男人让你如此牵挂!说文雅一点,你这是自作多情;说粗俗一点,你就是剃头挑子一头热,是热脸往冷屁股上贴!”
杨雪被廖凯揶揄得脸上发红,默默走到杨冰面前,问道:“王步文真的没死?”
杨冰点点头道:“你凯哥没有骗你,他现在正和蒋小庆团聚。”
杨雪不知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悲哀,心情复杂地在姐姐身旁缓缓坐下,脸上露着迷茫怅然之色。
“阿雪,你要头脑清醒,认清敌友!你关心的不应该是王步文,而应该是真心爱着你的黄河!”廖凯说着站起身来。“我还有重要的事去办,你们好好谈谈心吧!”说罢,大步走出门外。
杨雪不由自主地瞥黄河一眼。黄河正目光灼热地凝视着她……
夜色正浓。廖凯按照罗五七所讲的路线匆匆赶往梦幽酒吧。
罗五七躺在酒吧的一间供男女幽会的秘室里,焦急地等待着廖凯。他的心一直悬着,脑海里思绪纷乱,不知廖凯会怎样处置他。港城看情形是呆不下去了,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