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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良缘天嫉 (又名:婚内赔偿协议书)作者:歪树不倒-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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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别重逢;她当欢喜;或当垂泪;可她都没有;她只拿着他一张“接你出国”的空头支票郁郁寡欢。
  砚轩坐在海岩对面的沙发上;他总是坐在最深的角落专门负责给人添酒、点烟、点歌。石雨开场;依旧唱了一曲<<葬花》》,每次她都只唱这一曲就隐身做听众。肖程因为已经毕业将远赴深圳工作,心里不舍,便唱了曲献给佩儿;他的歌喉意外的好,可佩儿依然不满;一边上去给他献花;一边敲着他的头:“那是分手的歌;你敢跟我分手;我杀了你。”肖程抱着话筒和鲜花作揖求饶。
  石雨看着忽然说:“我唱曲流行歌曲吧,砚轩、帮我找。”
  砚轩问:“歌手是谁?”
  “齐豫。”
  砚轩找到点上。
  石雨就着啤酒润润喉咙;握着话筒站上去:
  我是鱼
  你是飞鸟
  要不是你一次失速流离
  要不是我一次张望关注
  音色骇人的逼真,所有人一时醒悟不过来;只以为是原唱。肖程一手搂着佩儿的肩;一手挥舞着“NO”转头:“砚轩、你把原声关掉啊。要不石雨怎么唱?”
  砚轩摇摇头:“我关了;这是石雨的声音。”
  哪来这一场不被看好的眷与恋
  你勇敢
  我宿命
  你是一只可以四处栖息的鸟
  我是一尾早已没了体温的鱼
  蓝的天
  蓝的海
  难为了难为了我和你
  什么天地啊!
  四季啊!
  昼夜啊!
  什么海天一色
  地狱天堂
  暮鼓晨钟
  always together
  forever apart
  睡不着的夜
  醒不来的早晨
  春天的花如何得知秋天的果
  今天的不堪如何原谅昨日的昏盲
  飞鸟如何去爱
  怎么会爱上水里的鱼
  飞鸟和鱼
  没等石雨放下话筒;佩儿已经蹦起来:“石雨、唱得这么好;平时还说不会唱?”
  石雨盈盈一笑;自己举杯:“自罚三杯。”喝完没有回到海岩身边;只就近靠着佩儿坐下来。砚轩欠身站起来;拐了个弯经过海岩身边:“你劝石雨少喝点吧。”不等海岩反应过来;他径直往外去了,走到外面的走廊尽头;靠着栏杆抽了根烟;眼底的潮湿慢慢被烟薰干。
  石雨喝多了,只是并没有失态。她稳稳地站起来;稳稳地走到卫生间;扶着墙开始翻江倒海。出来时依然面不改色。
  砚轩看着她进卫生间良久才出来;出来时凭栏而立。一袭黑裙;齐腰的长发依然是松松地束在脑后;两颊飘飞着几缕发丝;月光撒在她青白的脸上;砚轩走过去。
  “喝多了?”
  石雨仰着脖子看月亮。“嗯、有点多。没事。一切都会习惯的。”
  她自言自语似的说。
  “习惯?包括背叛?”
  石雨转头:“背叛?”
  “嗯、我拜托堂哥打听过了、你的海岩、跟一个同学同居。女同学!”
  石雨别过脸去:“嗯、知道了。”
  “你知道?!知道你还要跟他出国?跟他结婚?”
  砚轩猛地掰过石雨的身体,让她面对着自己。后天她就要随海岩去他家。
  石雨任由他抓着手臂,轻轻的阖上眼,又慢慢睁开,深瞳如古水:
  “砚轩、别告诉我父母。”
  砚轩咬紧牙关无意识地抓紧她的手臂,直到看见她的脸因为被抓疼而扭曲,砚轩才忽然惊觉而松开了手。石雨轻轻抚摸着被抓疼的手臂,似乎觉得冷似的,自己抱紧了自己,转身进KTV。包厢里;肖程还在声嘶力竭:“??????我等到花儿也谢了??????。”这家伙的偶像估计非张学友莫属;继续再接再厉:“??????一千个伤心的理由??????。”
  海岩见石雨进来后就一直缩在砚轩刚才的位置上发呆;他站起来;一手护着腿上的伤口;绕过茶几坐到她身边;空出的手;虚虚地伸展到石雨的身后靠垫上。直到散场;她也没有再说一个字;魂飞魄散大抵就是她的品牌标签罢。
  砚轩再也没回到包厢;第二天,他提前回校。
  第三天,石雨随海岩去他家。数年未见;海岩的父母似乎忽然跑在时间前面;意外的苍老;尤其是他父亲;白发斑斑,目光也不似以往那么专注。
  知道海岩打算办石雨出国时;海岩的父母交流了一下眼神;问石雨存了多少钱?石雨摇摇头:“没有;我没有存钱。哦;对了。”她想起来;到行李袋里找出个信封;拿出5万日元递给海岩:“喏;这是你寄给我的。”
  海岩看着那五万日元;表情渐渐僵硬。
  当夜海岩被父母叫进房间:“海岩;你自己考虑清楚;是不是先登记再接她出去?花那么多钱办她出去;万一她出去就把你甩了你怎么办?而且一个女孩子;做了几年律师;怎么会毫无积蓄?”
  海岩一言不发。
  父母发出最后通牒:“办她出去;你得靠自己;不能麻烦你大姐。”
  海岩点点头;无声地带上门出去。
  知道海岩回国;歌星和几个舍友一路邀着直杀到海岩家。吃饭喝酒上歌厅;石雨依然是静默的;大家似乎也习惯了她的静默;只逮着海岩问东问西刨根问底。石雨坐在昏暗的包厢里;缩在沙发的角落看海岩被他们推上去唱歌;海岩借着酒劲也完全不顾别人的心理承受力;他放肆地挥霍着他的五音不全:
  没有承诺
  却被你抓得更紧
  没有了你
  我的世界雨下个不停
  我付出一生的时间
  想要忘记你
  ??????
  他刚开口;石雨就往外跑;简直是仓皇地逃出包厢;歌星却拿着瓶啤酒跟着她出来。
  “石雨”
  “嗯”
  “需要帮助的话;你说一声;海岩如果欺负你;我们都不会放过他。”
  石雨摇摇头。
  “你不用骗我;我知道他一定伤到你了。只是;我没想到他居然伤得到你。”
  石雨转过脸对着歌星。
  “放心;他伤不到我。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第29章
  海岩回日本;他替石雨联系了自己原来就读的语言学校。石雨按照他的吩咐开始办手续;翁成斌听砚轩说石雨正在办手续去日本;便到公安局外事科去打听了些消息;说是日本自费留学的审批只有5%的成功率;砚轩想了一夜还是挂电话给石雨让她别抱太大指望。
  石雨握着话筒;沉默了数秒:“如果不批;我会去其他国家。”她已经联系澳大利亚的一个朋友;如果日本不签;她将跟一个离婚的男子结婚远赴澳大利亚;然后取道日本。
  砚轩只道她是想出国想疯了;简直是面目全非;无可救药;生气得摔了电话。石雨握着话筒;只觉得全身都在发抖;怎么都控制不住。
  数月后;石雨的签证下来。她拿着那几张薄薄盖满了印章的纸;犹如心底被人划过数刀;此去经年;我将不我。佩儿还在学校;石雨一边等护照;一边忙着结掉手中的案子;最后悄然离去;等佩儿收到信时;石雨已经抵达东京。翁成斌听外事科的科长说石雨很幸运;他嗤了一声;回头挂了电话给砚轩;砚轩听完只沉默着。
  “别放不下了;不就是个怪女人吗?成年病怏怏的;也就你受得了她。”翁成斌不着边际地劝。
  “没事;我知道了。”砚轩淡淡地回答;他知道研究生毕业后不必再考虑回县城工作了。
  签证下来前;窗台上的文竹忽然开了花。石雨看着一抹淡绿如梦似幻似的浮游在那一簇绿云间;那蜡质的花瓣;不像是长在文竹上;倒像是谁做的纸花随意地撒在上面;触目惊心。
  花散竹亡;它们在给谁送行?石雨将落花收起,压在带往东京的宋词里。
  临行的前两天;她去了趟理发店;望着她腰下的长发;女师傅一再询问:
  “真的剪?真的剪?”
  “嗯,剪。只是;剪下的头发我要带走。”
  女师傅将石雨的头发仔细认真地编成辫子;编得有些紧;看见镜子里的石雨皱眉头;师傅道:“剪下的头发不能再重新梳理;所以要编得紧些;两头绑紧了;以后不容易散。”
  回家时;陈姨正等着石雨;接过她手中沉甸甸的辫子;眼圈红着;却一句话也没说。
  海岩到机场接石雨;看见石雨长发不再;也没多想。领着石雨折腾了半宿,终于到达小岩车站;叫了辆出租车将他们载到他住的地点。下了车;石雨眼前是幢两层楼的简易房,住着12户单身人,海岩住在底层朝东的第一间。
  海岩打房门让石雨先进屋,他到出租车上搬行李。两只巨大的箱子明显超重;可因为石雨是第一次出国;出关时意外地被放行。
  石雨站在门口打量着;中间一条60公分左右的通道;右侧依次是煤气灶;水池;水池边上是一个破旧的冰箱;左侧是两道相连的门;卫生间和浴室;通道尽头是扇玻璃门。通道上铺着张已经看不出本色的地毯。石雨脱了鞋子走进去;推开玻璃门;是间6贴的塌塌米。满地衣服被褥;桌子上摆满啤酒瓶;烟灰缸;沾着残羹饭渍的碗筷。
  看着又脏又乱的房间,她自言自语道:“这那像一个有女人住的地方?”海岩正好推着箱子走到她身后;听她说出这句话;呆若木鸡,不寒而栗。
  两个人正沉默着;电话响起来。海岩从石雨身边冲过去接电话;石雨环抱双臂;看着他。
  “我要见你。”电话是个女人的声音。
  “嗯、好;你说那里见?”
  “我在小岩车站门口。”放下电话;海岩搓着手;不知所措;头都不敢抬起。
  “你可以去;只是你去;我马上离开。”
  “你去那里?”海岩惊觉。
  石雨伸开手掌;手心一张字条;砚轩的字迹。上面写着:谢清辉、090XXXXXX。
  海岩觉得这个名字似曾相识;绞尽脑汁慢慢回想起来;这个人曾经到学校找过他;却没说什么事,只是说受人委托看看他而已。他当时莫名其妙;所以记忆尤为深刻。
  “他是谁?”
  “砚轩的堂哥。”
  海岩只觉得腿一阵阵的发软;僵在原地;任电话在他身边一而再;再而三地响起。
  石雨走过去;提起话筒:“欢迎你送货上门;但他不可能再出去。”电话嘎然而止。
  第二天石雨睡到中午;海岩带她到附近的超市和蔬菜店转了转;他知道她的金钱概念相当淡薄;一边转;一边详细地解释哪家店星期几有促销;哪家店青菜最便宜;哪家店下午5点开始打折。过日子;他必须教她怎么过日子;这个从来不沾烟火的女人,这个当了数年律师却从来不去银行的人,所有的收入;她都扔给陈姨:“不够了就说一声。”她觉得不够了才肯接案子;否则她就懒懒散散地窝在家里织毛衣;绣香袋;画她的仕女图;陪朋友相亲,给朋友设计嫁衣当伴娘;还有给海岩写信。
  买了点菜回家做饭;海岩又手把手地教;怎么开煤气;点火;油盐酱醋是那个瓶子。最后让石雨炒次青菜给他看,他傍晚就得去打通宵;到店里吃饭可以省一餐饭钱。石雨一整天像根木头似的跟着他乱转,一言不发;心不在焉。海岩洗好菜切好;拉她站在灶台前;说:“你可以不给我煮;我在家也都我来煮;可我不在家时;你总得把自己喂饱罢。”不由分说;就把围裙套到石雨身上转身进房间,让石雨自由发挥。
  石雨梦游似的点了火;锅烧红了;她看了看油盐酱醋;抓了一把盐巴就扔进锅。噼啪、噼啪、噼噼啪啪,只见锅里升起一股烟;盐巴在烟里跳舞。海岩听得声音不对;冲出来看见石雨依然站在锅前发呆;迅速推开她把火熄灭了,回过身来抱着呆呆的石雨; 看着锅里烧黑了的盐巴,又惊又怕。
  日本的简易房子;建筑材料基本都是易燃物,一烧就是一片。石雨这样失魂落魄的;难保不出火灾,海岩惊出一身冷汗,可石雨像个白痴似的;茫然地望着窗外。
  “石雨;我不在家;你别再动煤气灶了;知道了吗?”海岩手脚麻利地炒好菜;置好碗筷匆匆忙忙去打工;明天他还得带石雨去学校报到;这个方向痴;不带她认识一下路;真会露宿街头。
  第二天海岩带石雨去了趟学校;教她怎么在秋叶原换车;怎么看路标;石雨看见路标方向标上基本都是汉字;只默默地记在心里。从前天踏上国际航班起;她的魂魄就是散的;她无力叫回它们;只有等它们自己回家;或者再也不回来。
  她开始上午去语言学校上课;下午回家收拾屋子,忙了几天;连地毯、窗帘、都拆卸下来洗了。洗衣机塞不下;就在浴缸里手洗;实在没力气;她就站进去用脚踩,狠狠地踩,一边踩一边想起:“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不采白不采。”她在律师所上班时;常常这么哼哼;把几个师兄逗的人仰马翻;她还认真无比:“笑什么笑?不采白不采;采了也白采??????。”
  洗完;开始烧。这几年;她给海岩的所有书信、照片、给他编织的十余件毛衣??????凡是沾着她气息的一切;她都烧了。不能到露天的地方烧;她就将一切铰成碎片碎块;放在浴室的马赛克上一点一点烧;愚公移山,足足烧了半个月。
  离家出走的魂魄盘旋在她头上;渐渐回归。海岩下课或打工回家,就呆坐在角落,看她苍白地坐在浴室冰冷的地板上烧着,若无其事;黑蝶翻飞中,海岩终于嚎啕大哭。
  “对不起、石雨,对不起。”
  石雨缓缓地扶着浴室的门站直身子:“不必说对不起;我来,只是为了亲手来收拾自己的下场。海岩、我记得跟你说过;如果你爱上谁;跟我先说一声;你跟谁上床前;先给我个电话!你忘了是吗?我只是来给你提个醒。”
  “石雨、我爱的只有你!不管你信不信!我只爱你!我只想跟你过一辈子!”海岩撕心裂肺。
  “一辈子?你这一生有几辈子?你的一辈子时效多长?一年?两年?”
  石雨目不斜视从他身边经过;打开音响;放进张宇的。
  已经对坐了一夜 恐怕天色就要亮了
  我开始有点明白 我们的爱也要散了
  你像过去那样走来 紧紧用双手将我环绕
  你的温柔其实如刀 要我还你怎样的笑
  我明明知道 这将是最后的拥抱
  你给我一个圈套 我不能跳不能遁逃
  我拿什么和你计较 我想留的你想忘掉
  曾经幸福的痛苦的 该你的该我的 到此一笔勾消
  我拿什么和你计较 不痛的人不受煎熬
  原来牵著手走的路 只有我一个人相信天荒地老
  海岩萎缩在墙角,喃喃自语:“石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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