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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情断枫桥-第15部分

小说: 情断枫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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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了。
    不料话筒里的声音骤然变得响亮起来,又惊喜,又着急:
    “欧阳,是你……”
    她吓了一跳,一下子就按死了电话,而且还不松手地紧紧压住,就象是在压住
那个声音,不让它再冒出来。
    他是在喊她呀,喊的是“欧阳”,就仿佛他面对面看见了她似的。她猜得果然
没错,这个痴心人儿就是在害相思病,他都这个样子了!也正是这个苦苦相思的样
子迅速吓退了她。
    危险!她的脑子里迅速响起了他危险她也危险的信号。
    她喘了一口气,仿佛也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终于避免了一桩傻事的发生,她
心里请求小伙子原谅,同时鼓励自己心肠应该再硬一点,决不能让将来的某一天从
自己的口中喊出一声:“早知现在,何必当初”的悲叹。
    她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午觉刚醒,就听见“瞿瞿”的响声,是放在皮包里的BP机在响。谁来的?她伸
手取出来一看,是老杨,他回来了?
    她拨通了显示出的电话号码。
    “小妹,是我。”对方高兴地说。
    “你在哪里?”
    “你猜。”
    “我不想费脑筋。”
    “我回来了,昨晚到的,睡了一上午。”
    “哦。”
    “小妹,我想你。”
    “可以,我不反对,反对也无用,脑袋长在你肩上。”
    “晚上出来打麻将,怎么样?”
    虽然麻将桌也吸引着她,麻将之后的事也何尝不另有一番乐趣,但她还是没有
立刻回答。她在想,她计划要在这里呆十天的,还有三天。但马上她就对这漫长的
三天没有了信心,而且这个外来的电话一下就把她带到了外面的世界。是该出去玩
了,此刻她真感谢这个电话的提醒。她一阵激动,倒不完全是因为要去和这个男人
见面和打麻将,而是她就要结束这种愚蠢的自我封闭了。当然,换一个男人也能为
自己增加一份活力,她守了七天老头子已经守腻了。
    “喂,怎么不说话,不方便?”老杨很有礼貌地问。
    “好的。”她又问,“什么地方?”
    “枫山宾馆。”
    “几点?”
    “想请你吃饭,我又走不开。反正你早点来,最迟七点半,五楼三号间。”
    放下电话,欧阳娇立刻又拿起来,给老头子拨:
    “你现在可不可以回来?”
    “可以,但是为什么?”
    “我、我想走了。”
    “突然袭击?”
    “我,有事。”
    “那,我这就回来。”
    老头子回来时,她已经把东西收拾好,从皮包里拿了一千二百块钱出来,这是
后三天的费用,当着老头子把它放口抽屉里。
    “没必要,拿走吧。”老头子叹口气说,他才不在乎钱,他在乎的是人,叫人
疼爱的小美人走了,留给他一腔愁绪。
    但欧阳娇还是把抽屉关好。
    “真是留不住你。”老头子苦笑地理理本来就很平整的西装。
    “我还会来嘛。”
    “明天一早走不行?”老头子怀着最后一线希望。
    “看来不行。”她歉意地说。
    恰巧BP机响了,老头子还以为是自己的这只在叫,低头一看,不是,方知是在
呼欧阳娇。
    欧阳娇再次表示了一下歉意,拿起电话来拨。
    老头子听出对方是个男人的声音,虽然欧阳娇只是“唔、唔”地应着,没再多
说一个字,但老头子一听就全明白了。
    等欧阳娇放下电话,老头子有些不是滋味地说:
    “现代化的通讯工具真方便呀。”
    欧阳娇一听,认真地看了老头子一眼,想了想,轻声说:
    “这个还是还给你。”
    说着把BP机从手提袋里拿出来,放到枕头边。
    老头子送BP机给她是为他自己方便,而她,当然也拿来为她的一切方便。拿一
个男人送的礼物去用于与别的男人的关系中,这个男人怎么说心里也有点别扭。她
正要转身离开床边,老头子已经一步抢上前,把BP机重新塞回她的手袋,连声说:
    “我又不是有意的。送给你了嘛。”说罢拍拍她的脸,又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老头子开车送欧阳娇进东城的闹市区,然后欧阳娇再“打的”回西城的家。



  

                                 第五章

    欧阳娇偷偷瞟了一眼,来人是一男一女,女的手握一只话筒,男的肩扛一架摄
像机,而且镜头已经对准了她,她立刻意识到这是在干什么,连忙把头一埋,双手
死死捂住脸。

                                   19

    回到枫桥巷,开了大门,欧阳娇看地上有一封信,这当然是从门缝里塞进来的
了。信封上留有尘粒和水迹,这是天井的屋檐水四溅所致,前两天下过一场雨。
    谁来的信?她可是很少很少有信,或者说除了尤姐一年前从海口来过一封信外,
她与外部世界似乎就再也没有通过信件来进行过联系。她抬起来,翻来复去地看,
两面都没贴邮票,显然是亲自送来的。
    她顿时有所敏感,一看,在“欧阳小姐亲启”的下面,是“司徒强”三个字。
果然是他。
    信是这样写的:

欧阳小姐:你好!
    中坝子归来,整日里,眼前尽是你的音容笑貌,总不消失。这是第三次徘徊在
你的门前,你在哪里?你出门了?但愿不是其他原因。常说“断肠人在天涯”,我
却是,断肠人在咫尺,真叫人格外的伤感……

    哎呀,还真惹出麻烦来了,看看,又是“徘徊”,又是“伤感”,对了,还有
“断肠”,天,这可如何是好!要是他真的“断”了“肠”,她岂不是要内疚一辈
子?
    她突然生起气来,他这样做好像我欠了他什么。我到底欠了什么?莫名其妙!
她很后悔跟他去了中坝子。她甚至后悔一开始就没告诉他她是做什么生意的。这样
的话,要么他就不再来了,要么他就会明白实际上是他欠了她的。至少,他不会有
这种爱死爱活的样子。真没见过这样的男人,还像个男人吗?我还躲什么,不躲了!
再来,没什么好面孔。“请你离开,请像个男子汉”,就这句话。不走?不走要上
床那就上床吧,两百,三百,该给多少就得给多少。不上床要陪着玩,陪着玩也须
付陪着玩的钱。你有钱就来吧,我认钱不认人。反正,再来就要坚决打消他那个可
笑又可气的爱的念头。
    没读完信她就进屋了,赌气把它扔在沙发上。
    坐在沙发上抽了支烟,慢慢地气又消了。看看那封扔在一边散了页的信,觉得
那小伙子也委实可怜,她只好在心里暗自祈祷:司徒强呀,请你别来了,求你做个
好事,求求你了。
    她脱衣洗澡,然后吹头发,今天省得去美容院了,就这样披着吧,披着更有青
春昧,那些有点年纪的男人,就喜欢青春女孩。
    穿什么呢?她想起了那套迷你装,这也是在赏光福那儿借的,在还那套“火光
风衣”时,就借了这一套。她穿了一次之后,一直放在家中。因为去了“枫园”就
没拿去还。她奇怪都半个月了,那头猪为什么没来传呼催她要,大概出门进货去了,
要不就是生了病。生病才好呢,如果得了乙肝或者肺癌什么的,那就更好……不不,
那家伙说不定会传染她的,最好还是出车祸,坐飞机坠死,坐火车翻死,坐轮船淹
死,从此她就安宁了,像司徒强为我祝愿的那样……又是司徒强!
    她挥挥手,赶跑了冒出来的这个人,站起来,走近衣橱。
    出门的时候,欧阳娇很怕突然碰到那个“断肠”人儿,这是完全有可能的,上
午他才在电话里云开雾散见太阳似的喊了那一声,万一碰上了,你真是无法预料又
会生出什么事来。于是她一出门就迅速插进另一条巷道,绕着弯来到大街上。
    

    她先在面馆里吃了一碗牛肉刀削面,然后坐在店门口,等到一辆出租车过来,
她才伸手一招,几大步走到街边,拉开车门,低头一钻。汽车向东城方向奔驰而去,
她终于松了口气。

                                   20

    “枫山宾馆”既不在枫山上,也不挨枫山边,而是耸立在东城新区的“金座街”,
金庄街取名是源之于日本东京的银座,意思是让经济腾飞,在不久的将来赶上小日
本。金庄街这两年也确实发展起来了,越来越热闹,大小店铺比肩而立,一入夜间,
闪烁的霓虹灯把五里长街照耀成一片灯的海洋。
    枫山宾馆在街心绿地左面,高达二十层,很是气派。但真正的气派还在它的内
部,其豪华的程度已相当于三星级饭店。不管怎么说,在枫山市,它算是第一流的。
    欧阳娇对这家高级宾馆并不陌生,进来的次数不算少。更何况,在这里她有过
一次可怕的经历,至今想起来还后怕。
    那次就是在KTV包房里出事的,她被那个姓赵的年轻警察带走了,当时她还寄希
望于自己的美色可以感化赵警察,谁知碰上的是一双冷峻严厉的眼睛。在派出所的
椅子上,她哭得好伤心,而赵警察却始终皱着厌恶的眉头,一边问一边纪录。要不
是阿弥陀佛、谢天谢地地出现了王诗人,她肯定也会象尤姐那样被关进收容所。王
诗人坐在那里,一个劲地抽烟,一直听她哭兮兮地把她的身世讲完,然后和赵警察
进了里面一间房,再出来的时候,赵警察已经面部柔和多了,语气也是那样的诚恳
动听,他说现在我就把你交给这位伟大的灵魂工程师了,他是我的老师,我相信他,
也相信你,人怎么会不向往受人尊敬而有意义的人生呢?
    她真没想到这个威严而不近女色的警察竟能说出这么文诌诌的话来。后来才知
赵警察是个业余诗人,他最崇拜的当代诗人就是本市的王诗人。这天恰好王诗人来
派出所评点他的学生发在省内文学期刊上的一篇颇有力度的新作,总而言之,就撞
上了她,就与她的人生轨迹相交,就有了以后王诗人时不时地给她以教诲,就有了
带来蒋摄影家,就有了蒋摄影家推荐她当演员,从而也受够了当演员的磨难。再以
后,王诗人又带她去一个姓范的中医那里,希望她能够在这家个体诊所里好好学习,
将来当个女大夫什么的。她居然也新鲜了几天。然而也仅仅是那么几天。她吃错了
药吗?能把自己整天塞在那些花花草草里面吗?王诗人虽然也大恼其火,但还是一
脸神圣地为拯救她的灵魂不倦地替她重找工作。
    对王诗人,她既想他又怕他,最怕的就是假如自己再被抓住,让他知道了将是
多么地对不起他那颗好心啊!她只有在王诗人面前才会产生自我可耻的念头,而这
也成为她不敢再在外面做生意只在枫桥巷自己家中接客的原因。
    走进宾馆,一眼就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韩老头公司的那个高胸脯圆屁股的女
秘书,正在柜台边与台内的服务小姐以及台外的两个男士又说又笑。欧阳娇尽量避
免和那个讨厌的女人打照面,走进大厅就贴着墙壁直朝楼梯走,打算上了楼再改乘
电梯。
    可是柜台那边的说笑声突然停了,该不是因为那个女人发现了她的缘故吧?她
正想加快脚步,不料却传来一个女人用普通话招呼的声音:
    “请问小姐,你找谁?”
    她扭头一看,服务小姐的眼睛望着的是她,女秘书则靠在柜台上,叼支烟,露
出一种幸灾乐祸的样子。欧阳娇明白是这个女人在做恶作剧。一种报复的念头迅速
闪现在她的脑子里,于是她胸脯一挺,仰起脖子抖抖披着的头发,迈着“梦露步态”,
面带微笑走了过去,她知道自己的姿态和微笑的魅力。
    “我不找人,跳舞。”
    她娇音婉啭地朝两位男士眨了一下眼睛。
    一位男士立刻就开口打圆场:
    “请原谅,履行职责,履行职责,小姐请。”还礼貌殷勤地伸出一只胳膊。
    欧阳娇又是妩媚地一笑,眉挑目语,让红后白齿更显魅力,甜声甜气地说:
    “二位,要是想跳,上来请我就是。”
    另一个男士凑上来说。
    “荣幸,荣幸。”
    欧阳娇转身时,没忘记给女秘书一个幸灾乐祸的嘲笑。
    留在她身后的是女秘书那副极不自在的脸色和极为忿然的声音:
    “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最不值钱?哼!”
    还有那位男士得意而又是陪笑的声音:
    “无缘无故的,啥事嘛。”
    上了楼,来到那个房间,她按响了门铃,开门的老杨笑脸相迎:
    “好想你。”
    老杨拉起欧阳娇的手,紧紧地捏了一下。
    “我相信。”欧阳娇哼笑一声。
    老杨从来都是用一种温暖和蔼的姿态对人,他个子较高,接近五十岁,微微发
福,头发向后梳得一丝不苟,说话时,一口整齐的白牙灿然生辉。
    走进房间,沙发上还坐了一男一女,经介绍,男的是一家丝绸公司的经理,女
的在糖酒公司供职。经理四十来岁,其貌不扬,但很和气;女的估计三十多岁,身
体丰润有致,两只眼睛眉目传情,她和经理换得很拢,见了生人也不把那只放在经
理腿上的手抽回来。
    女人很活跃,几句应酬话一说,就铺排起来:
    “好了,好了,欧小姐来了,战场摆起。杨大人去拿牌。经理大人安椅子。”
    都坐上了桌,又是女人开口:
    “不打大了,打半截,五十承包,准碰准吃。”
    “看老杨的。”经理满不在乎。
    “随便。”老杨笑眯眯地望着欧阳娇。
    欧阳娇把钱从皮包里拿出来,她只带了五百,就说:
    “来嘛,输得起!”
    经理略为一惊,然后兴奋地对女人说:
    “听见没有?”
    老杨只是“嘿嘿”地笑,却明显地流露出得意,这个年轻漂亮而又“开放搞活”
的女人是属于他的嘛,谁都会羡慕他。
    女人不理经理,对欧阳娇说:
    “不虚他们,我知道他们两个‘菜麻将’!”
    经理越来越愉快,立刻回答;
    “我承认,我晓得。”
    欧阳娇很快就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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