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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情断枫桥-第7部分

小说: 情断枫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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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照了一次镜子,就出门了,身上挎了那只“大姐大”皮包,里面装了钱、
香烟、打火机和一个带镜子的口红盒子。

                                   9

    欧阳娇去东城时穿过枫桥,这座石头桥她从小到大来来往往不知走了多少遍,
在她眼里,它不过是一座死物,与西城各条小巷里数百间历史悠久的老屋子老祠堂
一般无二。她从小也听过书生与浣纱女的浪漫故事,但现在她不大相信这个故事了。
那个书生居然还会假惺惺地用手榴弹来以身殉情。那个浣纱女更是个傻子,明明进
了青楼,明明已经大红大紫,怎么会去自杀?
    编这个故事的人,本身也准是一个神经病!
    从这里就不难看出,欧阳娇虽说年轻单纯,其实有时也有着与年轻单纯不相称
的世故。
    她从车窗往外看阳光照耀下的枫桥,她觉得它阴晴雨雪都是千篇一律的老面孔。
它怎么会有传说中的什么诗意呢,那纯粹是无聊的文人们闲来无事,给它编排出来
的哄哄小娃娃的傻故事。
    拜拜啦枫桥,她想,我不是那个浣纱女,我不会让莫名其妙的感情改变我现在
的生活。
    刚接近闹市,她就提前下了车,她经常都爱这样,要步行着在繁华之处一路招
摇。
    她脚步稍快,挺胸收废,一步一步很有节奏地走,脚下富于弹性。这是蒋摄影
家讲给她听的“梦露步态”,梦露,就是美国的那个闻名全世界的明星,可惜三十
几岁就死了。
    迎面一个小伙子干脆一动不动地立在了原地,两眼盯得发直,当她和他擦肩而
过时,小伙子竟毫无顾忌地叹道:
    “妈哟,要晕了!”
    她差点失声笑出来。
    她还引起了两个男人认真其事的争论,一个说:
    “是北方人。”
    另一个说:
    “北方女人没这么秀气。”
    但马上就遭到反驳:
    “南方女人哪有这么高大。”
    声音渐弱,听不清了,但可以肯定,那两个吃饱了没事干的男人肯定还要继续
争论下去,假如能够再听听他们争些什么,那一定是很有意思的。
    她要去的地方到了,就是这家“巴黎的时装精品屋”,门面虽不算太大,却装
出豪华,经营高档女装。
    她朝里面瞥了一眼,出特殊的色田和气氛顿时使她怦然心跳,她甚至不由自主
地抚激动起来,里面似乎又挂上了新款式新面料新色彩的时装。新时装对于她,总
是具有不可抗拒的诱惑力。
    这一刻,她犹豫起来,莫非从今天起真的就要和这里告别?她隔一两天不换一
身新的,精神上就难以忍受。可是花钱买吗,她哪来那么多钱。只有这里才满足得
了她对各式各样高档服装的频繁更换。
    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明白自己在出门之前所下的决心,现在已然动摇。此刻
装在肚子里的心思变得这样了:忍耐吧,两年都忍耐过来了。
    就在这时,店里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好像是脱口而出:
    “娇娇来了!”
    欧阳娇朝那个方向狠狠瞪了一眼,那个小姐立刻不做声了。但是另一个长得很
漂亮的小姐却清高地抬起下巴,显然是话中有话地高喊一声:
    “常老板,有人上门。”
    是两位柜台小姐。
    欧阳娇冷笑一声,索性把“梦露步态”走得更张扬,跨进店里。
    柜台里面墙壁上有一扇门,门开了,出来一个粗壮的男人,一见欧阳娇,男人
喜出望外地咧开大嘴,先沙起喉咙“嘎嘎”地大笑了两声,然后忙不迭地道:
    “哎哟,是欧妹驾到!失迎,失迎。”
    男人立即跨前两步,一手掀起柜台进出口的栏板,腰身一欠,做了个“有请”
的姿势,态度谦恭极了:
    “无比荣幸,无比荣幸。”他一再地说。
    男人殷勤地带欧阳娇直上二楼,楼上是一套三室一厅的住房,室内的布置摆设
当然是属于富裕阶层。进屋之后男人要继续把欧阳娇往卧室里带,欧阳娇却在客厅
停住了。
    “常光福,”欧阳娇气呼呼地说,“把你楼下的小母狗管好点,别在那里汪汪
乱叫”
    “得罪你了?”常光福满不在乎地把大拇指一歪,“什么事,告诉常大爷,给
你摆平。”
    说着出其不意地在欧阳娇屁股上拍上一掌。
    欧阳娇闪到一边,提高了嗓子:
    “我讨厌女人叫我‘大洋马’!”
    常光福嘻皮笑脸地挨过来,欧阳娇瞪了一眼,厉着声音说:
    “规矩点!”
    “哈!”常光福子笑一声,“演戏吧?”
    “谁跟你演戏。”
    她冷冷地说,顺势在沙发上坐下,见茶几上有烟,便取一支叼上嘴,点燃,腿
一跷,背一靠,嘴里喷出一口浓雾,她暂且不去理会楼下两个短命妹子了。
    常光福跟着坐下来,也点了一支烟,意味深长地端详欧阳娇片刻,一个响指,
调笑地说:
    “是谁把你带坏了?”
    一你管不着,”欧阳娇晃着跷起的那条腿,“没你的事。”
    “噢,是那天上午还挺在你床上的那个家伙吧?”常光福脸上不笑了,声音也
变粗了。
    “是又怎么样?”她脑袋一偏,还笑了一下,有意气他,“我干的就是这个活,
你今天才知道?”
    “老子来了你也不撵他走,让老子流一包清口水,”他把沙发一拍,“他是他
妈个板鸭还是烧鸡,你啃起来就那样有味?”
    “比你有味。”她顶一句,喷一口烟,“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你说什么?”
    “反正比你有味。”她跷起的腿抖得更有滋味,就是要气一气眼前恶心的家伙。
    “老子一刀……”常光福眼一瞪,恶声恶气地说。
    欧阳娇冷笑一声:
    “你吓唬谁呀,你舍得丢下你过的花天酒地的生活?你舍得离开楼下那两根嫩
笋子……”
    “我哪里舍得丢下这个好东西哟!”
    话音未落,常光福已经把脑袋凑了上来。
    欧阳娇火冒三丈,扬起巴掌,一耳光煽在常光福那张皮肉结实的大脸上。
    “打得好,打得舒服。”
    常光福仍是笑脸一副。
    欧阳娇的泪水“咕”地一下就冒了出来,一发狠,头一低,照准那伸过来的爪
子就是一口。
    常光福“哎哟”一声,手立刻松了,晃在空中直甩,口中骂道:
    “你他妈的咬起人来了,你是狗呀!”
    进店门时,欧阳娇差不多已经决定下来了,还是继续和常光福维持下去,可是
现在这家伙的粗暴一下子就勾起了她的委屈和愤懑。这猪,改不了的畜牲德性,老
子豁出去了!
    她“啪”地一下打开“大姐大”,拿出那叠票子,狠狠地掷在茶几上,咬牙切
齿地嘶喊:
    “拿去,一分不少,我们清了,畜牲!”
    说完,站起来直奔房门。
    常光福一跃而起,冲上前去拦在门边,堆起笑脸连声道歉:
    “欧妹欧妹你别走你别走,我跟你闹着玩的……”
    “让开!”她头扭一边。
    “对不起嘛,给你道歉了,”常光福对她打躬作揖,“还不饶吗?”
    欧阳娇从他身边绕一步坚持要走,常光福紧跟着移一步,坚决不放,继续恳求:
    “要走也别这么哭兮兮的走嘛,好象我多么地虐待了一个大美人。”
    欧阳娇做出当真的样子:
    “你让不让,我喊了!”
    常光福陪着笑:
    “你要走,我不拦你,但是来都来了,还是参观一下再走嘛。刚好昨天又到了
一批货,绝对在枫山独此一家,有皮尔·卡丹,有让·保罗,有蒙妮莎,还有还有,
我都记不清了,走走,看了就知道了。”
    说着一把捉住欧阳娇的胳膊,拉开门,不由分说把她往楼下拖。
    欧阳娇就是这样的女人,只要一听说高级漂亮的名牌服装,她的身上立刻就要
产生条件反射,恨不得马上能一饱眼福,一饱身福。所以常光福这么一拖,她几乎
是身不由己地就“咚咚咚”地随他下了楼。
    他们没有去店里,而是进了另一扇门,这是一间库房,各色精美的纸盒整整齐
齐码了一个角。另一边则是几排专业的服装架,架上挂满了各种高档次的服装,色
彩斑斓,富丽华贵。
    “来,走近点。”
    常光福半拉半挽,欧阳娇已是半推半就,她眉头虽还皱着,但是一双眼睛已开
始渐放光芒。
    常光福伸手取下一件橙红色的女式风衣,炫耀道:
    “摸摸,好薄,纯毛的,我们中国,根本织不出来,正宗法国货。我想想,想
想……哦,想起来了,‘仙奴公司’的产品,绝对名牌,精品。标价二千九,放心,
卖得掉,枫山有的是大款,买得起,今上午就卖了一件。一共只有三件。”
    欧阳娇的眉毛舒展了,脸也舒展了,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她眼里和心里就只
有这件美丽的风衣了。是啊,这绝对是件高级时装,衣领和袖口,还有下摆,都绣
有精致的花边,有一种外国贵族的风味,但款式则是最现代的,是那种最潇洒最浪
漫的女装。
    “懂不懂,这叫火光色调。”常光福提着高级服装念着专业术语,却仍然无法
摆脱小商小贩的俗样儿,公鸭般的沙喉咙也没能因此好听一点,他靠近欧阳娇,那
张嘴差点要挨到她的胜了,“欧妹,只要穿上,保证你照亮整个枫山。”
    不知为什么,欧阳娇有点偏爱红色。上个月她买了一套桔红色的西服套裙,内
衬淡色细方格高翻领白衬衫,下着一双白色平跟皮鞋,同样也照亮了全枫山,蒋摄
影家还给她照了张彩色时装照,漂亮极了。她渴望自己能够象红日一样一次又一次
地照耀全枫山,这种欲望她是一直未减丝毫。
    正想着,常光福从后面把风衣披在了她肩上:
    “走,上去欣赏。”
    她早就跃跃欲试了,于是被常光福手拉手地牵到楼上。
    “穿上。”
    常光福说,然后把欧阳娇推到大镜子面前。
    欧阳娇的眼睛刚一瞧见镜中的自己,她的身体便自动地原地旋转起来,就像一
提到服装她就心情激动一样,只要一站在大镜子跟前,她就必定会情不自禁地这样
全身心都投入地自我欣赏自我陶醉起来。
    她眼不离镜子,把背转过去,扭着脖子往镜子里聚精会神地打量自己的背影。
她转回来,正面对着镜子,无声地笑了。
    常光福站在一旁,也笑了,是一种得意的笑,他难道还摸不透欧阳娇的脾气么?
这个好打扮好招摇的美人儿是绝对抵挡不住这种引诱的。要让一个美女投降,最好
的武器不是手枪,而是时装。
    “把坎肩脱了,你看你看,挎包还吊在身上。取了取了,好好穿上试试。”
    欧阳娇刚脱了坎肩,常光福已把茶几上的钱拿在手上,往那只“大姐大”包里
放。包贴在小腹处,他的手从包里拿出来时,乘机在她的大腿根处摸了一下。
    欧阳娇仅退让了一下,再没有其他的反应。常光福这才说:
    “钱拿回去,别给我使小孩子气了,那套牛仔装就作为今年的,归你。”
    欧阳娇没有吱声,常光福知道她已经接受。
    他们俩人之间,有一种特殊的协议,那就是:每个月她陪他两个晚上,每一年,
他送给她两套高级服装;平时每个月他拿出十套八套服装供她过瘾,穿一两天再还
给他。欧阳娇乐意这样,甚至觉得挺合算,过一两天就换上一套,这在枫山市有几
个女人可以如此奢侈。仅管这些衣服不是她的,但只要能够一套一套地往身上换,
就行了。
    常光福也觉得自己合算,不过,他决不点破给欧阳娇听,免得把她教聪明了。
她等于是在天天给他当模特儿,做流行街头广告,他不付分文报酬,而她反而还要
拿自己的身体倒贴给他。不论在大街上,还是其它公共场合,只要有人向她打听她
的这一身包装是在哪家商场配置的,这个白痴美人自然就会按他教给她的那样向路
人不厌其烦宣传:我的这套高级服装呀,就是在全城最有名的“巴黎韵时装精品屋”
买的嘛。结果,那些爱打扮喜攀比的贵妇人,那些操派头的大款们,便纷纷寻来。
而且对于欧阳娇穿过的时装,他几乎可以说是毫发未损,高档面料的服装,只要不
染上迹印,穿一两天,是不会皱不会旧的,脱下来,掸掸灰尘,依然是崭新笔挺,
挂出去,照卖不误。当然,热天的服装要复杂一点,不过也好处理,无非是沾了汗
味,那就洒点香水得了,如果领子什么的弄脏了,他自有特殊的去污剂,抹一点,
刷一刷,熨一下,什么也看不出来,好衣服是不轻易发毛的。
    常光福早已是欲火中烧,但他忍耐着,一步一步引诱:
    “欧妹,走的时候,穿上,一上街,哇,哪来的漂亮模特儿!”
    欧阳娇故意不在乎地哼了一声,可嘴角分明漾起一丝迫不及待的笑纹。
    “讲好,过两天你必须拿来还给我,季节一过就不好销了,这回要注意呀,不
能再弄脏了。”
    欧阳娇摘了挎包,脱了坎肩,一边点头,正准备去拿风衣来穿,却被常光福的
腿绊了一跤,差点摔倒,身子一歪,常光福乘机把她紧紧抱住。
    “先把我穿在身上吧。”他死乞白赖地一副嘻笑的嘴脸,把欧阳娇越抱越紧。
    欧阳娇没动,也没有吱声。
    于是常光福伸起嘴巴要来吻她,她立刻就别过脸去。这家伙肯定有什么病,一
张嘴随时随地都是臭烘烘的,好像从小到大没漱过口,以前有几次熏得她差点没晕
过去。
    常光福吻不着,急得一下就把手伸向欧阳娇。
    欧阳娇皱起眉头道:
    “手缩回去。”
    “这个月都快过了……”常光福不依。
    欧阳娇低头不语,她在思索。
    常光福又一次攻心:
    “你刚才在楼下已经看到了那些衣服和裙子,热天快来了,你们漂亮女人的季
节来了,它们可想你呀,你就不想它们?”
    欧阳娇的思想一接触到那些美丽的衣裙,脸上的表情马上柔和地荡漾开来。
    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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