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广记 500卷-第2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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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文】
晋山阴县令石密,以前曾当过御史,因歪曲事实使句容县令万默被杀。石密不久就看见万默大白天找他来,最后把石密杀死了。
曲俭
前凉张天锡元年,西域校尉张颀杀曲俭。俭临死,具言取之。后颀后见白狗,以刀斫之,不中,颀便倒地不起。左右见俭在旁,遂暴卒。(出《还冤记》)
【译文】
前凉张天锡元年,西域校尉张颀杀了曲俭。曲俭临死的时候就对张颀说我早晚要报复,取你的头。后来张颀发现他身后有只白狗跟着,他就用刀砍那只狗,没有砍中,张颀却倒在地上爬不起来。左右随从都看见曲俭在他身旁。于是张颀突然死了。
太乐伎
宋元嘉中,李龙等夜行掠劫。于时丹阳陶继之为秣陵县令,令人密寻捕,遂擒龙等,引人是太乐伎。劫发之夜,此伎与同伴往就人宿,共奏音声。陶不详审,为作款引,随例申上。而所宿主人及宾客,并相明证。陶知枉滥,但以文书已行,不欲自为通塞,并诸劫十人,于郡门斩之。此伎声价艺态,又殊辨慧,将死之日曰:“我虽贱隶,少怀慕善,未尝为非,实不作劫。陶令已当具知,枉见杀害。若无鬼则已。有鬼必自陈诉。”因弹琵琶,歌数曲而就死。众知其枉,莫不陨泣。经月余,陶遂梦伎来至案前云:“昔枉见杀,实所不忿,诉天得理,今故取君。”便跳入陶口,乃落腹中。陶即惊寤,俄而倒,状若风癫,良久苏醒。有时而发,发即夭矫,头乃著背,四日而亡。亡后家便贫瘁,二儿早死,余有一孙,穷寒路次。(出《还冤记》)
【译文】
宋朝元嘉年间,李龙等人在夜间抢劫掠夺。当时正是丹阳人陶继之任秣陵县令,他命人秘密寻查追踪,不久就擒获了李龙等人。引导的人是太乐伎。李龙等人作案那天夜里,太乐伎和同伴们去别人家住宿,一起奏乐歌唱,结果也被抓去了。陶继之没有认真审理,给他判了个是这伙强盗引导的不真实罪状,随着李龙等人一起上报了。尽管太乐伎所住宿的房主和宾客们都证明太乐伎没有参加,也没有起作用。后来陶县令也知道自己冤枉了太乐伎,上报材料不真实。但是上报的文书已经发走了,他又不想自找麻烦,怕对自己不利,就将错就错了,太乐伎和李龙等十名抢劫犯被判在郡门斩首。太乐伎的声调姿态都很出众,又才华过人。他将要被处死那天说:“我虽是个贫贱的下等人,但是少年时心里就羡慕善良的人,从来没作过坏事。我实在没有参与抢劫,陶县令已经全都知道了。现在我冤枉也被杀害,如果没有鬼也就罢了,如果有鬼我一定要到天府去告状。”然后弹着琵琶,唱了几首歌被处死了。大家都知道他太冤枉,没有不掉眼泪的。经过一个多月,陶县令就梦到太乐伎来到他的桌案前说:“过去我冤枉被杀,实在是气不忿呀,现在我告到天帝那已经得理,所以今天来杀你。”说完便跳到陶继之的嘴里,然后就落到肚子里,陶继之立刻吓醒了。不一会倒在地上,象得了疯癫病一样,很长时间才苏醒,不一定什么时候发病,发病时身子不是后倒就是前倾,头可以挨着后背,四天就死了。他死以后家里变穷了,两个儿子也死得早,还剩下个孙子,穷得在路边受冻。
邓琬
宋泰始元年,江州刺史邓琬,立晋安王子勋为帝,作乱。初南郡太守张悦得罪,锁归扬都,及湓口,琬赦之,以为冠军将军,共纲纪军事,袁顗既败,张悦惧诛,乃称暴疾,伏甲而召邓琬。既至,谓之曰:“卿首唱此祸,今事急矣,计将安出?”琬曰:“斩晋安王以待王师,或可以免。”悦怒曰:“卿始此祸,而欲卖罪少帝乎?”命斩于床前,并杀其子,以琬头降。至五年,悦卧疾,见琬为厉,遂死。(出《还冤记》)
【译文】
宋朝泰始元年,江州刺史邓琬立晋安王的儿子勋作皇帝,于是发动了叛乱。当初南郡太守张悦犯了罪,戴上枷锁押回扬都,到了湓口,邓琬放了他,任命他作冠军将军,共同管理军中大事,袁顗遭到惨败以后,张悦害怕被杀,谎说自己得了急病,埋伏了甲兵召邓琬来,邓琬来到,张悦对他说:“你提出立勋作皇帝造成了这样的灾祸,现在事情非常紧迫了,有什么计策呢?”邓琬说:“杀了晋安王等官兵到来,也许可以免灾。”张悦气愤地说:“你引来的灾祸,怎么想嫁祸给少帝吗?”命令左右的卫士把邓琬杀死在床前,并且杀了邓琬的儿子。用邓琬的头作了投降的献礼。到第五年,张悦卧病在床,看见邓琬变作厉鬼,随即张悦就死了。
孔基
会稽孔基勤学有志操,族人孔敞使其二子从基为师。而敞子并凶狠,趋向不轨,基屡言于敞,此儿常有忿志。敞寻丧亡,服制既除,基以宿旧,乃赍羊酒往看二子。二子犹怀宿怨,潜遣奴路侧杀基。奴还未至,乃见基来,张目攘袂,厉声言曰:“奸丑小竖,人面兽心,吾蒙顾存昔,敦旧(《法苑珠林》九一“旧”作“戢”,敦煌卷子本《还冤记》亦作“戢”)平生,有何怨恶,候道见害,反天忘父,人神不容,要当断汝家种。从此之后,数日见形孔氏。无几,大儿向厕,忽便绝倒,络绎往看,已毙于地。次者寻复病疽而死,卒致兄弟无后。(出《还冤记》)
【译文】
会稽的孔基勤学而且品行高洁,同族人孔敞就让他的两个儿子拜他为师,跟着他学习。但孔敞的两个儿子都很凶狠,行动不轨。孔基多次向孔敞提到这些事,这两个儿子有怨恨在心。孔敞不久就死了。等到孝服除去之后,孔基以老朋友的身份,带着羊肉好酒来看望孔敞的两个儿子。可这二儿子还怀着旧怨,偷偷地派奴仆在路上杀了孔基。奴仆们还没有到家,就见孔基走过来,瞪着眼睛挽起袖子,厉声说:“奸丑的小子,人面兽心。我不忘同你父亲的老交情,我平生厚道,有什么怨恨,派人等在路上害我,违背天理忘掉了你父亲,人和神都不会宽容你,该断了你家的后代。”从此以后好多天都显形于孔家。不久,大儿子上厕所,忽然昏过去倒在地上,人来人往地先后来看,早已经死在地上了。次子不久又得了恶疮病死了。终于导致兄弟都没有后人。
昙摩忏
沮渠蒙逊时,沙门昙摩忏者,博达多识,为蒙逊之所信重,魏氏遣李顺拜蒙逊为凉王,乃求昙摩忏,蒙逊怯而不与。昙摩忏意欲入魏,屡从蒙逊请行,蒙逊怒杀之。既而左右当白日中,见昙摩忏以剑击蒙逊,因以疾而死。(出《还冤记》)
【译文】
沮渠蒙逊时,有个和尚昙摩忏,博学多识,被蒙逊所信用。魏国派李顺拜蒙逊为凉王,趁机要求昙摩忏去魏国。蒙逊怕昙摩忏到魏对自己不利而不放行。昙摩忏很想去魏,多次跟蒙逊请求放他走。蒙逊很生气就把他杀了。不久蒙逊左右的侍从们在大白天就看见昙摩忏用剑刺蒙逊。蒙逊因此得病而死。
支法存
支法存者,本自胡人,生长广州,妙善医术,遂成巨富。有八九尺毾毲。百种形象,光彩曜目。又有沉香八尺板床,居常芬馥。王谭为广州刺史,大儿劭之,屡求二物,法存不与。王因状法存豪纵,杀而籍没家财焉。死后,形见于府内,辄打阁下鼓,似若称冤,如此经月。王寻得病,恒见法存守之,少时遂亡。劭之比至扬都,又死焉。(出《还冤记》)
【译文】
支法存本来是胡人,生长在广州,医术高明,很快就成了巨富。家里有八九尺长的毛毯,上面织成各种图形,光彩夺目,还有一张八尺长的沉香木板床,居室芳香四溢格外芬馥。王谭任广州刺史,他的大儿子邵之多次向支法存索要这两件东西,法存不给。王邵之因此就诬告法存豪横放纵,杀了法存并没收家财。法存死后,他的形体却经常在刺史府内出现,一出现就打阁下的大鼓,好象要叫冤,如此经过一个月,王谭不久就得了病,常常看见法存守着他,没几天就死了。邵之紧接着回到扬都,也死了。
张超
高平金乡张超,先与同县翟愿不和。愿以宋元嘉中,为方舆令,忽为人所杀。咸疑是超。超后除金乡县令,解职还家,入山伐材。翟兄子铜乌,执弓持矢,并赍酒礼,就山馈之。斟酌已毕,铜乌曰:“明府昔害我叔,无缘同戴天日。”即引弓射之,超乃死。铜乌其夜见超云:“我不杀汝叔,横见残害。今已上诉,故来相报。”引刀刺之,吐血而死。(出《还冤记》)
【译文】
高平金乡县的张超,以前和同县的翟愿不和。翟愿在宋元嘉年间任方舆县令,忽然被人杀害,都怀疑是张超所杀。张超后来解除了金乡县令的职务回到家里,上山伐木。翟愿哥哥的儿子叫铜乌,这天带着弓和箭,并携着酒等礼品,在山上赠给张超,二人在山上吃喝完毕。铜乌说:“明府您过去杀害了我叔叔,现在我们无缘同戴天日。”说完就拉弓射死张超。铜乌在当天晚上看见张超说:“我没有杀你叔,却凶狼地被残杀,现在我已经上告到天帝,所以来报仇。”拔出刀刺铜乌,铜乌吐血而死。
袁粲幼子
齐高祖欲禅,宋尚书令袁粲举兵不从,被害。其幼子,乳母潜将投粲门生狄灵庆,灵庆杀之。经年,忽见儿骑狗戏如常,后复有一狗,走入灵庆家。遇灵庆,便噬杀之,其妻子并死于狗。(出《古今记》)
【译文】
齐高祖想要出家。宋尚书令袁粲起兵不从,结果被害。袁粲的小儿子被乳母偷着带走,投奔袁粲的门生狄灵庆那里。灵庆却把孩子杀了。一年后,狄灵庆忽然看见袁粲的幼子骑着狗玩,象往常一样,他的后面还有一条狗走进灵庆的家。遇到灵庆,便咬死了狄灵庆。狄灵庆的妻子和儿子一起也被狗咬死。
庾宏奴
庾宏为竟陵王府佐,家在江陵。宏令奴无患者,载米饷家。未达三里,遭劫被杀。尸流泊查口村,时岸旁有文欣者,母病。医云:“须得髑髅屑服之,即差。”欣重赏募索。有邻妇杨氏见无患尸,因断头与欣。欣烧之,欲去皮肉,经三日夜不焦,眼角张转。欣虽异之,犹惜不弃,因刮耳颊骨,与母服之。即觉骨停喉中,经七日而卒。寻而杨氏得疾,通身洪肿,形如牛马,见无患头来骂云:“善恶之报,其能免乎?”杨氏以语儿,言终而卒。(出《幽明录》)
【译文】
庾宏是竟陵王府的辅佐,家住在江陵。有一天,庾宏让奴仆无患装了一车米送回家去,还没走出三里路,遭到强盗抢劫被杀害。无患的尸首漂流到查口村。那时在岸边住户中有个叫文欣的人,他母亲有病,医生说必须用髑髅的骨屑作药吃,吃后立刻就能好。文欣于是悬重赏求索。这时邻居有个姓杨的妇女,看见了无患的尸体,就砍断了头送给文欣。文欣得到头后就用火烧,想去掉皮肉。烧烤了三天三夜也不枯焦,眼睛还能睁开转动,文欣虽然很奇怪,但还是觉得来之不易不舍得扔掉。后来刮下耳颊骨给母亲服下,他母亲立刻觉得有骨头卡在喉咙里,经过七天就死了。不久杨氏妇人也得了病,通身肿胀,形状象牛马一样。她看见无患的头来找她骂她:“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你能免了吗?”杨氏妇人把事情经过告诉了他儿子。话刚说完就死了。
魏辉俊
北齐阳翟太守张善,苛酷贪叨,恶声流布。兰台遣御史魏辉俊,就郡治之,赃贿狼籍,罪当合死。善于狱中,使人通诉,反诬辉俊为纳民财,枉见推缚。文宣帝大怒,以为法司阿曲,必须穷正,令尚书令左丞卢斐复验之。斐遂希旨,成辉俊罪状,奏报,于州斩决。辉俊遗语令史曰:“我之情理,是君所见,今日之事,可复如之。当办纸百番,笔二管,墨一绽,以随吾尸,若有灵祗,必望报卢。”令史哀悼,为之殡敛,并备纸笔。十五日,善得病,唯云叩头,旬日而死。才两月,卢斐坐讥驳魏使,为魏收奏,文宣帝鸩杀之。(出《还冤记》)
【译文】
北齐的阳翟太守张善,苛薄残酷而又贪婪,他的坏名声流传很广,兰台遣御史魏辉俊到郡上治理,发现张善贪赃枉法的事情很多,论罪该死。于是就把张善押到狱中。但张善买通了上下,反过来诬陷辉俊为了收刮民财才把张善押进狱中。文宣帝很气愤。认为法纪被歪曲了,必须拨乱反正,派尚书令左丞卢斐复查这个案子。卢斐就接受了皇上的旨意,构成了辉俊的罪状后上奏。然后文宣帝下旨在州府处斩。辉俊对令史留下遗言说:“我的情况你都看得清清楚楚,现在这件事,又能怎样呢,你给我准备一百番纸,二管笔,一锭墨,让我带在身上随着我尸体,如果天地真有神灵,我一定要报复卢斐。”令使也很哀悼,给他收尸安葬并备了纸笔等。十五天以后,张善得了病,只说磕头,没出十天就死了。才过了两个月,卢斐出使魏国犯了讥驳犯上的罪,被魏国收押并奏明齐国,文宣帝用毒酒杀了他。
真子融
真子融,北齐世尝为井陉关收租使,脏货甚,为人所纠。齐主欲以行法。意在穷治,乃付并州城局参军崔法瑗,与中书舍人蔡晖,共拷其狱。然子融罪皆在赦前,法瑗等观望上意,抑为赦后。子融临刑之际,怨诉百端,既不得理,乃曰:“若使此等平直,是无天道。”后十五日,法瑗无病死。经一年许,蔡晖患病,肤肉烂堕都尽,苦楚日加,方死。(出《还冤记》)
【译文】
真子融在北齐时曾任井陉关收租使,赃款赃物很多,被人控告追究。齐王想要严肃法纪,予以根治。就交给并州城局参军法瑗和中书舍人蔡晖其同审理此案追查真子融的罪状,然而审理之后发现真子触犯的罪都是在齐王发整顿纲纪的赦令以前干的。法瑗等人看齐王的用意很明显,就决定改为赦令下达以后。子融临到被杀的时候百般诉冤,还是没有理会。真子融就说:“如果让这些人这样下去,怎能有事非曲直,真是没有公道。”过了十五天,法瑗没有得病就死了。经过一年多的时间,蔡晖得了病,皮肤和肉都烂掉了,痛苦一天比一天严重,遭了很长时间的罪才死。
卷第一百二十 报应十九(冤报)
梁武帝 张裨 羊道生 释僧越 江陵 士大夫 徐铁臼 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