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剑江南血-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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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花雨轻叹道:“果然不出所料,此刻全城恐怕已遍及他们的耳目。”
白仁义笑道:“全城中也遍及我庄的弟子,若城中有陌生的江湖朋友前来他们会第一时间通知我。”
白仁义已吩咐人将口银灿灿的小棺材摆在庄门前,接下来众人惟有等对方的消息。
等待。
相信谁都会尝试过等待的滋味,有兴奋,激动,焦急,紧张,害怕,心烦‘‘‘‘‘‘
此刻惊龙堂内静得可怕,静得非比寻常。众人默默地坐着,谁也没心思开口说话,就连铁人亦保持缄默,他只感到一阵阵的兴奋与紧张。
——每每有大战发生时他都会有这种奇妙的感觉。
——这是否预兆着将有场不可避免而又旷古绝今的大战发生?
黄昏。
不知不觉黄昏已来临,厅堂外有树阴,只听见归鸟喧叫不止。
愁自在忽然发觉自己很羡慕鸟儿的自由自在——虽说常有被猎人射杀的危险。
就在这时,胡总管快步走进大厅对白仁义道:“庄主,对方有人前来送信。”
白仁义不禁露出激动的神色,他长身而起道:“待我前去看看。”
众人赶去时只见一普通装束的年轻人手捧着封信恭敬的递给了白仁义。
白仁义方待接过信身旁的白飞便出手如电扣住了那年轻人的手腕。
年轻人面露惊骇之色,双唇颤动可竟说不出一句话便全身瘫软而倒。
白仁义急忙伸手扶他。
白飞惊道:“他怎么了?我只不过扣住了他的手腕。”
白仁义沉声道:“他全身经脉已断,救不活了。”
白飞变色道:“这,这‘‘‘‘‘‘”
沈花雨道:“人当然不是白飞兄杀的,此人前来送信前便已被凶手震碎经脉可那人却又输入股真气在他体内,凶手算准这人刚把信送出体内真气便耗完从而气绝身亡。”
愁自在道:“不错,凶手此举的目的是不让我们从这人口中问出丝毫消息。”
铁人怒道:“好狠毒的手段!”
白仁义平静道:“胡总管,把这人好生安葬,”
顿了顿道,“我们进屋再谈。”
第十二章 城东树林之约
信已展开,上面只有廖廖几句:
君若有城意,今夜子时,盼君移步,出门东行至城东树林处,本天君自当备酒恭迎各位。
复仇天君敬上
白飞道:“我们应事先派人埋伏于那树林,待赴约之时可以出其不意全攻而上,对付这种邪恶组织不必讲什么江湖道义。”
杜先生道:“两方交战讲究知彼知己,没摸清对方虚实之前不可妄动,同理对方亦不敢轻举妄动。”
白仁义沉声道:“时间地点都由他们定可谓占尽了天时地利,此行不可大意粗心。”
沈花雨沉思片刻方道:“不知庄中有多少能作战的弟子,攻击及防备能力如何?”
白仁义微微一笑,取一茶杯手一振便将茶杯疾射出堂门。
茶杯刚飞过北园上空,突然间,有二三十件暗器打在了它身上!
暗器中有飞刀,袖箭,飞镖,铁莲子‘‘‘‘‘‘
这些暗器刹那间一齐打在那茶杯上,那茶杯立即粉碎不见踪影。
然而,那平静的庭院,平静的墙垣,四处见不到一个人平静得像一个人也没有,可每个人都知道这圆内至少埋伏了四五十人,且个个英勇善战。
沈花雨叹道:“山庄内果然是铜墙铁壁。”
白仁义道:“庄内共有三组人手,其中犬组负责守卫,鹰组负责侦查,虎组负责搏杀,这三组人手均由胡总管调教指挥。”
沈花雨道:“有如此兵力便可放心了。”
杜先生道:“公子似乎话未说尽。”
沈花雨沉声道:“这神秘组织手段毒辣无论我们归附与否他们都容我们不得,故城东树林之约说不定正是调虎离山,一石二鸟之计。”
白仁义颔首道:“有理。他们一方面牵制我们于城东树林一面却暗中派兵攻击山庄,想来个一石二鸟。”
顿了顿又道:“哼!我已派胡总管精心布置,就等他们来了。”
杜先生沉吟道:“因此山庄要留下几个人手。”
白仁义道:“山庄内便由杜兄,程大哥和燕大哥留下协助胡总管,其余的人随我前去赴约。”
杜先生道:“庄主,这‘‘‘‘‘”
白仁义已手势打断他的话,道:“我主意已定,杜兄不必多说。”
杜先生道:“可你们的人手只有六人,人数未免太少了。”
白仁义笑道:“兵贵静而不在于多。我们两边若一边遇着险情则发出庄内的特殊紧急联络讯号,另一边定会前去救援。”
白仁义稍顿后对杜先生道:“曼儿住于西园东厢的房间,若山庄有人来犯不可让她出来。”
杜先生道:“庄主放心,我会照顾好曼儿的。”
现在离子夜仍有段时间。
史剑忽然起身向庭院走去。
夕阳已残,晚霞满天。
轻柔的暮风送来缕缕花草的清新香味。
史剑信步走到了庭院内。
风吹在木叶上,籁籁作响,衬得四下更为幽静。
史剑心中涌起阵阵亢奋,一种面临强大对手时才有的亢奋。
他八岁习剑,十八岁名动江湖,出道至今的四年里他只杀过十二个人。
不多不少,正好十二个。
但这十二个人是别人纵然想杀也杀不了,不敢杀的。可史剑一出手,这些人都成了死人。
这十二个人只要能杀死其中一位便足可使一个无名小卒在一夜间名震八表,受人敬畏。
去杀这十二个人时他心里亦有股亢奋的感觉,这时他就需要发泄一番才去杀敌。
此刻,他正需要发泄一番。
毕竟这次他所锁定的对手能一招之间取“快剑”张风的性命,这无疑是个他前所未见的强大对手。
他见过张风的出手,因此他有把握在十招内击败他,可若一招指名他自人没这个能力。
由此可见,对手无疑稍强于他。
可他仍不怕反而斗志昂扬,他始终认为要想提高自己的剑道惟有不断挑战比自己强大的对手。
这道理正如对弈:如若只找比自己低下的棋手对弈,棋艺只能永远停留在那个阶段全无提高的可能。
虽说挑战比自己更强大的对手常常有被杀的可能,可他仍不惧,他已痴剑忘情,就算最终死于剑下他也认为是应该的。
通常他的发泄方式便是试试他的出手试试他的剑锋,借此把自己的状态调至颠峰。
他缓缓走到一棵古树前,忽然拔剑,挥剑,收剑。这三个动作迅若雷电竟似同一时间完成。
随后,三十六片被齐根削断的木叶便飘飘而落。
——这三十六片木叶竟同时被削断因而同时落地。
忽然有人拍掌赞声道:“好剑法!一招三十六式,式式同时发出,这剑法之快,准,狠实属我平生所见。”
史剑暗自一惊——这人竟能毫无声息的来到他身后而他却浑然不知。
史剑缓缓转过身,冷冷道:“是你?!”
沈花雨微微笑道:“是我!”
史剑寒意更浓,道:“你来找我!”
沈花雨一惊,笑道:“闲庭信步,不想在此偶遇兄台。”
史剑道:“可你却看到了我的剑招。”
沈花雨道:“不错,那一剑之威足可列当世六大名剑之内,可惜仍有点缺憾!”
史剑道:“哦?”
沈花雨道:“那一剑杀气太重,对敌时难免求胜心切,如此一来剑招刚硬而不能挥洒自如随心所意。”
史剑冷冷道:“我练剑本为杀人,出招自然不留余地。”
沈花雨叹道:“其实剑还可以救人,已仁心求剑方可彻悟剑道最高境界——心剑。”
史剑道:“心剑?”
沈花雨肃然道:“不错!以心御剑,剑随心动,那时天地万物莫不是你的剑,剑在人先,凝成剑势便无敌于天下。”
史剑冷笑道:“我只知道出剑要快,快是一切,若快到不及招架不及应变,一出剑便可要了对方的性命。”
沈花雨道:“剑再快也得局限于手中有剑,若手中无剑或剑被折断纵然剑练得再快亦无用。”
史剑冷冷道:“剑是一个剑客的生命,剑在人在,剑断人亡,若手中剑被折断惟有等死。”
沈花雨摇了摇头,道:“戛是死的人是活的,有时该弃剑便果断弃剑,只要心中有剑手里无剑又何妨。”
史剑双目寒光暴射,道:“你练的是仁剑,我练的是杀人之剑,你我便在此地较个高下!”
沈花雨微笑道:“我从不向朋友出招!”
史剑默然半晌,缓缓道:“我没有朋友,也不需要朋友。”
说罢便独自离去。
沈花雨伫立原地望着地上被史剑削落的木叶喃喃道:“如此珍贵的木叶被丢弃在这实在可惜!”
身后忽然传来阵极其轻微的脚步声,在山庄内走路能发出如此轻微声响的人并不多。
沈花雨微微回首便瞧见胡总管恭谨的缓缓走来。
胡总管笑道:“不想沈公子竟有雅兴在这观木赏花。”
沈花雨微笑道:“胡总管只说对了一半,我还在看这三十六片木叶。”说着往地上一指。
胡总管亦朝地上看了看。
看着看着,他的脸慢慢变了色,变得很惊奇!
他忍不住俯身拾起片木叶仔细看了看那平整光滑的断口,道:“这木叶的确值得一看!”
沈花雨道:“胡总管也懂剑?”
胡总管道:“略通一二。”
沈花雨道:“哦!不知胡总管从这断叶中看出些什么?”
胡总管沉吟道:“此剑之快之绝之强实属世间罕见,能达到这境界者不多。”
沈花雨道:“胡总管似乎已知道这一剑是谁发的。”
胡总管道:“这一剑虽快,可其中蕴含太多的杀气,想必是那史剑史少侠所发。”
沈花雨道:“胡总管果然目光敏锐,判断精确。”
胡总管笑道:“沈公子说笑了,跟在庄主身边这么多年自然也学会了很多东西,可若跟公子比起来那是小巫见大巫了。”
沈花雨笑道:“总管不必自谦,若无德无才如何能胜任武林第一大庄的总管!”
胡总管叹道:“我这点才能也就当个总管,想公子这般仗剑直行,斩魔除恶,为民除害才是令人羡艳,受人景仰。”
沈花雨道:“胡总管言重了!”
胡总管肃然道:“我跟随庄主这么多年从未听见他亲口称赞过一位年轻人,可有一次他就赞公子‘行侠而不留名’。”
沈花雨道:“多谢庄主美誉。总管明明身怀一身本领却不去江湖上扬名立万反而默默的甘当白庄主的左右手,这份情义与忠诚才值称赞,山庄亦因总管的管理有方才会如此迅速壮大。”
胡总管的眼里迅速闪过一丝感激之色。
——一种因惺惺相惜的理解才会有的感激。
理解——多么可爱的字眼,这是种人世间不能缺少的情感。
人生中最痛苦的事莫过于做了一件自认为该做的事却不被世人所理解不为世间所认同!
第十三章 听雨轩内伊人侯
胡总管忽然失声道:“哎呀!差点忘了件重要的事,大小姐正找你!”
“大小姐正在‘听雨轩’等候公子,公子若方便还请移玉前往。”
“听雨轩”位于西园东面,建于一池塘中央,一座九曲玉桥跨水而建,直通小轩,池塘种有荷花,此时荷花已开粉红娇艳有若成熟少女那迷人的笑脸令人不得不驻足观看。晚风夹杂阵淡淡的荷花香味,沈花雨不禁低吟“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
沈花雨走在九曲桥上时便看见了小轩内一个窈窕成熟的背影,走近时才发觉白曼手里抓一把食物抛于池塘中喂那些金色小鱼。
白曼瞧见沈花雨便把手中的鱼食全抛下池塘转过身来展颜一笑,怨声道:“你可知道我在这里等了你好久好久!”
沈花雨挂起他那份独有的懒散而有潇洒的笑容,道:“知道大小姐正在找我,我这不就立即赶过来了么!”
白曼大声道:“不管怎么说,一个大男人却让一个女孩子苦苦等候就是不对。”
沈花雨明知她在强词夺理可却不知该如何反驳,只好苦笑道:“的确是不对,世间只怕没有比这更不对的了,不过还望大小姐大人有大量不与小的斤斤计较。”
白曼忍不住抿嘴一笑道:“爹已经说我是大人了那么我的胸襟应该大一点因此就不惩罚你了,不过‘‘‘‘‘‘”
通常一个又漂亮又可爱的女孩子说“不过”的时候便表示她有所要求却不便明说只要借这个词婉转提出,通常这么一个又漂亮又可爱的女孩子说出这个词时聪明且识趣的男人应顺应她的语句装楞的问上一句:“不过怎样?”
可沈花雨去却象没听见般望着满塘荷色,独自道:“荷香飘万里,赏花人在听雨轩,哈哈,惬意惬意!”
白曼气极了,简直气歪了嘴,她弄不懂这平日里机伶得象鬼般的混蛋此刻怎么呆得象块木头象头驴!
白曼气得说不出话只好气喘喘地坐着使劲揉着衣角。
沈花雨似乎觉察到了异样,转过身瞧见白曼秀眉紧蹙樱唇微翘不禁好奇,问道:“白姑娘似有心事?”
白曼冷冷道:“我有什么事是我的事不要你管!”
沈花雨微一楞,笑道:“也是,仁义山庄的大小姐若有什么事自然用不着我操心,不过若有需要我定会尽力而为!”
白曼没好气道:“说得真好听,一张油嘴滑舌。”
沈花雨这才弄清她是在赌气是在生气。
当一个女孩生气时聪明的男人的做法不是逃便是使她的气尽早消下来。
沈花雨无处可逃只好道:“我虽算不上君子可说出去的话仍是百马难追!”
白曼那双美目转了转,喜道:“你说过若我有需要你会尽力帮忙,对不对?”
听到这话,沈花雨忽然有种陷入猎人精心布置的陷阱之感,而他则就是那头猎物。
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沈花雨惟有苦笑道:“不错!可你若让我上天摘下月亮来送你,那我恐怕无能为力了。”
白曼“噗嗤”一笑,道:“我才没那么不讲理呢!听说你们今晚要去对付那可怕的杀人组织,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