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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俾斯麦-第66部分

小说: 俾斯麦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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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俾斯麦给老皇帝几个方针,以使他和沙皇交谈。威廉帝要向沙皇解说,第二次战事将决定革命与君主制的雌雄。倘若法兰西打胜,德意志与革命就更近了,沙皇是不是要这件事发生?当他与法兰西联盟时,他的目的是不是要恐吓东欧的其他诸位元首?倘若奥地利分裂,就有许多共和国继起,巴尔干也将有许多共和国出现。俄罗斯在这种改变中只有失而无所得。况且一国之主只要能够避免打仗就要避免,假使不是为了让人民要求元首们担负败仗之责的话,就该设法避免——1870年之战之后,法兰西是要求元首负责的。就德意志而言,如果战败,共和国成立的可能性更大,法兰西的无政府主义者会同德意志的社会党、俄罗斯的革命党联合起来的。近代战争不是内阁与内阁打,今日只有一种战争,就是共同法律与秩序力量之战!这是皇帝天天背诵的几句话。一天晚上,威廉从梦中惊醒。他梦见沙皇一人在旁站着,没有人去接他。只要有人愿意听,他就多次向人诉说此梦。后来两位皇帝和平地坐在一起,彼此交换友谊的担保,两方大臣也是这样,商谈好了一个条约。
  影子变得更长了。凡是有财产的人出门必带武器。威廉现在正步人末日。他的臣仆想起从前他为君而作的第一件事,就是拿住一面盾,使之更为坚固,他将来要做的最后一件事也是这样。他现在为陆军预算而与议院作战,如同1862年一样,他又解散议院,他的地位强过在选举之前。帝国议会通过添兵加械等条款,以后七年都是这样。在老皇帝死前四个星期,俾斯麦又登台对议会作最后的演说。演说词很长,七十三岁的他中间要歇一会儿——难受的暂歇。这篇演讲并无修饰,通篇都是极其实在的话。他的安详的话语里含着警告。我们所看到的欧洲的情形是多么地吃紧,太子有病对德意志产生怎样的影响,新时代的破晓就要出现了。演说表明他知道这次机会。他的对头们都不向他发难。
  俾斯麦说:“在这个当口,我们必须重整我们的力量,我们能够做到比任何一个和我们人数相当的国家都强。……我们处于欧洲中央,至少三面受敌,况且我们比任何国家都深受他国联盟之险。……在鱼叉威胁下的欧洲鱼池里,我们不能作一条鲤鱼,因为那些人很想用叉刺我们的两边。……他会逼我们统一,这是德意志种族所不喜欢的,假使没有外来压力,我们早就飞开了。……”
  “像奥地利这样的国家是不会消灭的。但是如果我们临危不顾它,它会同我们分离,会伸手拉拢另一个作朋友的。这个人,为它起见,已变成一个靠不住的朋友的对头。一言以蔽之,我们若要维持孤立,我们必须有一个我们所能信任的朋友。……从士兵数目来看,他们能够同我们相比。但是以属性而言,他们比不上我们。若说勇气,在文明国家是没有差别的。俄罗斯人,法兰西人,同我们德意志人一样有勇气。……
  “我们正在把德意志军队发展成为一个极有力量的机器,没有人肯提议把这副机器拿来作侵犯他人之用。倘若我今天对你们说(假使当时环境与今日不同):”我们受到法兰西与俄罗斯的严重恐吓,我们将要被攻击。我是一个外交家,据我的见解与陆军报告,我相信我们不如以攻打作自卫,应该立刻动手。所以我请你们通过筹备十亿或五亿的款项。‘——诸位先生,假使我对你们说这样的话,我不知道你们是否深信我,答应我的要求。我希望你们不信我,倘若你们信我了,我还以为理由不足。倘若我们德意志人想倾全国之力去打仗,注定是一场人民之战。……如果一场战争不是由民意引起的,这个国家的诸位领袖却认为必要,并且说明为什么必要,也未尝不可,但是这样一开始民众是不会踊跃的,情绪是不会激烈的……每个军人当然相信他比敌人强,除非他也要打仗,并且相信将来会取胜,否则他不会是一个特别有用的军人。……我们深信我们的理由,将来必定取胜,犹如一个外国小军官在他所驻扎的市镇内,饮过第三杯香摈后那样的自信——或许他的理由更好。
  “外国报界的恐吓愚蠢得让人难以相信……一国报界打破许多玻璃窗,日久必归咎于此国。总有一天会送账单来,那就是他国所说的不高兴的话。我们为爱情与好感所动——或许是因为我们太易于激动,但却不为恐吓所动!除了上帝,我们德意志人别无所惧。畏惧上帝让我们追求和平。”
  俾斯麦演说结束,全场喝彩,这是多年来的第一次。大家都说这篇演说词关系欧洲全局。老皇帝还能读俾斯麦的演讲稿,战事将爆发前不久,这位老皇帝曾宣言他太老了,不能指挥军队,他却要在大营里庆祝他人伍八十周年。他去看一幅绘画,题目是们813 年义勇军从布勒斯劳出发》,画面上布吕协一马当先。老皇帝说:“画师弄错了。我记得很清楚,是我陪着我父亲与沙皇骑马回布勒斯劳的,布吕协并不在那里。画师不该画布吕协,只该画亚历山大帝,我们当时就依赖他!”这是活历史说话。
  老皇帝最关心的还是他的国家的命运,其次才关心到他那快要死了的儿子。他对孩子的教导很不放心,至于应该怎样教导,才不会使病人难堪,也是他关切的。1887年圣诞节那天,老头子写最后一封信给俾斯麦。信里附了一件文书——升赫伯特俾斯麦伯爵为大使。“我要你把这封公文交给你的儿子。我想这件事让三个人欢喜:你,你的儿子,还有我……”
  到了三月初,老皇帝知道他的时间不多了。他把宰相召到床前,求他答应他辅助他的孩子,俾斯麦答应了,“老皇帝的答话不过是轻轻的抓手。之后他的头脑不清了,错以为坐在病榻前的是威廉亲王而不是我。他忽然间用轻微的声音对我说:”你必须与俄罗斯皇帝接近,犯不着同他争。‘过了好一会儿,他的轻度昏迷显然过去了。我走的时候,他对我说:“我们还能够再见!”’第二天早上他死了。
  中午,俾斯麦正式报告帝国议会,说老皇帝死了。讲话时,他几次呜咽不能成声。“我曾让皇帝签上他的名字的第一个字母就行了,皇帝却说他的精力还足以用全名签字。这件历史的公文载有皇帝最后的签名……此时此地,我不宜也用不着发表我个人的感觉,因为我的感觉就是德意志人的感觉,说出来是多余的。……我深信他的英雄般的勇气,他的顾全名誉的严谨作风,尤其是他的竭尽全力履行他对于祖国所负众多责任的品质,将是我们德意志的永不磨灭的遗产。”说完了,俾斯麦掩面而泣。
  我们看见俾斯麦怎样完成他的任务,到了那个紧要关头,他还保持他的本色,他怎样不以表现他的情绪为耻,也并不以此炫耀;他怎样尽力避免大发哀伤;他怎样不说及帝国,却显示威廉最后的签字;他怎样小心地避免多说一个字,他不实写皇帝平常是如何地伟大,也不说他谨慎有智,只是简单地说威廉勇敢,骄傲,勤劳……这充分表明他自己的成熟,在这个当口,他满意于表示一个伤心人的自负。
  出殡时,首都与德国人民,欧洲与其他洲,都有代表。当仪仗队走到菩提树下大道时,众人都默不作声,忽然有人高喊出一句总括这位元首令人惊诧的功业的一句话:“雷曼来啦!”几乎是四十年前的同一天,还是亲王的威廉改名“雷曼”逃到英国去了。那时候还是这些菩提树在三月的冷风中摇曳;那时候叛乱的还是这些人民,叫喊着“打倒这个亲王”。“在那几十天里,威廉这个王储,躲在孔雀岛,他的夫人没有把他的藏身之地告诉给从申豪森来的人。等到威廉平安地逃出后,大概人们都知道他用的是假护照。在柏林就有许多挖苦他的曲子流行。俾斯麦无疑也谈到过。
  我们不知道俾斯麦是否听到了这句从树林中传出来的话。他坐在马车上,跟着皇帝的棺材,他想些什么呢?毛奇坐在他的身边。毛奇此时快九十岁了,用皮毯裹住两脚——他与宰相不和。罗恩已经死了,还有什么人与从前相干呢?没了,没有一个有名的军官、朝臣。奥古斯塔还活着,这位老太太却呆在家中。送殡中穿制服的全是下一辈了。还有老皇帝的孩子,他跟着棺材步行。新皇帝在宫中躺着,眼看快要死了。与旧时的普鲁士相关联的连环都完了。
  俾斯麦就是最后一个连环。
  一、老皇帝逝世
  “我的心脏现在每分钟比以前多跳了五次。……谁知道他们在我背后干了些什么?”俾斯麦承认,他的心境颇不安宁,这导致了一首宏伟的交响曲的终结,显露出他在奄奄一息的皇帝的病榻边,一百天里,忐忑不安的心境。
  他整整用了一年的时间想方设法来适应新环境;因为当老皇帝的死期即将来临的时候,腓特烈在俾斯麦的算计中不过是两幕之间的小角色,威廉亲王从此以后就成了主要人物。当腓特烈回家等死的时候,仅斯麦就以宰相身份第一次给皇帝上书。从他当普鲁士王的顾问,至今恰好是差一日四十年。当他乘坐马车从这个内苑的栅门走过的时候,他是否能够想起从前的日子呢?
  从前他曾坐在一辆御车里走过同样的路。奥古斯塔曾在仆人们的堂屋里秘密地接见过他。她不想让人们看见她同这位从波美拉尼亚来的贵族谈话,因为那时候柏林还有巷战。假使这位贵族赞成她的计划,那位十八岁的腓特烈就有很大的可能性成为君主,只要他的伯父和他的父亲都会退让。其实是俾斯麦强逼奥古斯塔先成为王后,随后作帝后的。结果就在她节制丈夫的同时,她也成为俾斯麦最大的仇敌。威廉已经过世了,他的儿子现在不过是一个可怜虫,只能用东西垫起来坐在椅子上等死。俾斯麦曾阻止他在少年时候得权,因而他整整等了四十年。
  当俾斯麦上楼的时候,他看见维多利亚在那里等候他2 盼特烈在身体健康的时候,就已经被她制服了。她把病人牢牢地控制在自己手中(却并未得到她所梦想得到的权力)。处在这样的境地,她很想同自己有势力的仇敌与臣仆商量条件,她已经同这个仇敌奋战了很久。不久,她当了寡妇,其实,很需要这个仇敌的帮助,凭借他来抵抗她的另外一个仇敌,就是她的儿子——未来的皇帝。谭斯麦要用他所有手段把这两个维多利亚争取过来——因为英国女王来波茨坦看望女婿,很快便被她所畏惧的政治老手的迷人手段所欺骗。俾斯麦在这所离宫里布满了一种迷人的空气,宫里头的男人们个个都穿了软毛底的鞋,悄悄地走路,惟恐惊动那位有病的皇帝,要不然就是担心做了什么事情被太子看见。因为太子已经在宫里密布了侦探。
  那里还有第三个维多利亚,因为她,宫里的所有争斗,变得更加激烈。“中间的维多利亚”就是腓特烈的皇后,招得巴腾堡亲王作了女婿,这位亲王成了第三个维多利亚的丈夫。巴腾堡亲王完全有做保加利亚王的资格。但是被俾斯麦阻止了。
  俾斯麦同布施谈话时说道:“沙皇所憎恨的就是巴腾堡亲王……我们的新皇后永远只是一个英国女人。现在她要达到她的目的,想利用巴腾堡促进她的计划。”俾斯麦还同他的朋友史匹珍堡夫人私下谈道:“最坏的还是跳特烈皇后,她是个野女人!她双眼里冒着不节制肉欲的怒火,当我看到她的照片的时候,我浑身发抖,她爱巴腾堡,渴求他在她的身边,同她的母亲要求他的兄弟不离左右一样!”
  宰相需要解决这个问题。那位有病君主起初并不反对这门亲事。有人从悍斯麦的演说中预感到一种可能的变化:君主是快要死的人,奢望与斗争都锐减了,他的灵魂只是渴望安静。俾斯麦却与君主不同,他还老当益壮。在前一年,他提及腓特烈与维克多利亚时,曾说:“他们在家中煽动不合,正在筹备谋反。他们毫无德意志人的特质,在人们心中早已失去地位。”今天,他又在判词中声称:“我的老君主清楚地知道他非常依赖他的女人。他常说,‘你得帮我,你知道我是怕老婆的,’但是腓特烈却过于骄傲,从不肯承认他怕老婆。不过从几件事上,可以看出,对老婆他简直是依赖甚至屈服,像一条狗一样,真令人难以置信他会怕到那种程度!”
  俾斯麦越老越好骂世,他痛骂世人的脾气变得像石头那样硬。到了晚年,他失去了能深入细微的性格,失去了他先前料事如神的本事;现在他再也不能把问题看得清清楚楚,因而变得更加冷淡、多疑。这头老狮子躺在窝里,两眼冒着残忍的怒火,永远在那里守护着他的帝国,谁靠近他,他就会狠狠地抓住谁。俾斯麦少年时期的朋友柯雪林很少来看望他,有一次,柯雪林在探访俾斯麦后说:“鬼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并不以曾建功立业而得意,并没有在劳苦之后静享和平安静的滋味……”
  俾斯麦的同事和议员们都觉得他堆积了这么多的骂世主义,是想让全国人民都明白他们的领袖看不起他们。他在议会上曾得到大多数的支持,这个大多数是由保守民族党和民族自由党组成的(他就是依靠多数派通过他的劳工法律和保护税则法案的)。如今,在帝国议会里,越来越多的人厌恶这个老头子了。有次从议会回到家时,他有气无力地说:“在这样的辩驳后,我觉得自己好像在外面过了一个特别热闹的夜晚。”与俾斯麦同事的贵族们联合起来,他们希望那位少年很快就能做皇帝。霍尔施坦已经同温德赫斯特达成默契,预备将来怎样行动。
  像其他老年人一样,俾斯麦现在常常回首过去的时代,回忆那些美好的时光。他的君主死了,现在他颂扬他,就像当年君主在世时批评他一样。“皇帝真是一位靠得住的人,他竭诚帮助与他联手办事的人们——他往往走错路,但是后来,总能改正。”这位宰相冥想维多利亚时代,他居然觉得奥古斯塔还是好样的,他曾批评过奥古斯塔,说:“她常常使我为难,但是她是一位顾体面的女人,她能尽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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