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厚铧家族传 作者:佚名-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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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贤晚年对人说:“澳门能够有今日之繁荣,实在是经过好多风险啊!”后来许许多多的风险,都让何贤亲身碰上了,而且不单是碰上了,更可以说,如果不是人人敬慕的“贤哥”一次次及时把危机化解,那么澳门的历史,可能已经完全不同了。
这决非危言耸听。也正因如此,何贤在澳门的社会地位日益显赫,澳门人暗地里称誉他为“影子内阁总督”。
从40年代中期起,何贤在澳门便借助政治地位的提高,又以大丰银行为基础,陆续开办了许多企业,不断向多元化的经济领域拓展。因此,该行属下很快发展有印染厂、纸厂、火柴厂、石粉厂、钟表行、地产生意、金行、酒店、公共汽车公司、自来水厂、石油公司等,大丰集团的收入,成倍成倍地增加,成为澳门的重要经济力量。
不过,他也做了许多亏本买卖,那都是为着稳定全澳经济,安排工人就业而经营的。澳门曾是万千难民逃避战火的福地,也曾是战乱之际的龙蛇混杂之地。这当中便少不了江湖恩怨、乱世情仇以及人间悲剧。
1945年抗日战争胜利之后,当时澳门的社会治安很差,险恶四伏。日寇投降后,汉奸走狗们都纷纷逃往港澳。因为澳门政府不搜捕汉奸,更不把他们押送给中国政府处理,所以大大小小的汉奸走狗以及黑社会的人,充斥澳门,造成社会治安相当混乱。
就在这时候,澳门“赌王”傅老榕,被人绑票了。此案发生后,立即轰动省、港、澳,成为当时的特大新闻。傅老榕的真名叫傅德荫,原名德用,又名伟生、广源,1894年出生在广东省南海县西樵山下碧云村一个贫穷人家。
傅德用8岁那年,南海大旱,田地龟裂,农家几乎颗粒无收,乡里的人们被迫四出逃荒,他的父亲傅球芝也逃荒去过东莞、常平、深圳等地,一年以后,漂到香港,开始做起五金工人。多年后,父亲从香港回到南海,这真让傅德用喜出望外,他再也不肯蜗居在家了,他一再要求父亲带他去香港谋求发展。于是,1913年,满身土气的傅德用随父亲来到了香港,那年他19岁。
香港虽是个花花世界,但对傅德用来说却充满了艰辛。他做的是杂工,收入微薄,但心里却无时无刻不做着发财梦。
何厚铧家族传15、巨额富翁遭绑架
15、巨额富翁遭绑架
傅德用在乡下时就是个好赌之徒,到了香港,他算是“瞌睡遇着枕头,口渴遇见清泉了”。他总是混迹于赌摊赌棚,还有那些露天赌场,穷碰运气,小试牛刀。傅德用那时虽然地位低下,也仍然和周围人打得火热,大家都叫他“老用”,于是傅德用干脆为自己更名为“傅老榕”。
还没等傅老榕开始去赌人生,生活先捉弄他了,因打架斗殴,他被投进了监狱。在狱中关押了10个月,出来后傅老榕立即离开香港,开始在两广一带做生意,趁军阀割据的混乱时机,他乘机大发其财。当他再次到香港时,已是衣冠楚楚,可以随意出入高档娱乐场所了。
30年代初期,傅老榕第一次闯入澳门赌业,显得格外势单力薄。那时,商家卢九联合范洁明、何士等人,组成“豪兴公司”,在当时广东银行行长霍芝庭和香港康年银行创办人李声炬的全力支持下,再次获得澳门赌场的经营权。面对这些财雄势大的强手,傅老榕铩羽而归,只得去到深圳,几经转折,和霍芝庭办起了一间赌场。
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傅老榕迅速将深圳的赌博公司转手出卖,带着巨额财富来到澳门,并于同年以180万两白银的赌税,取得了澳门赌业的专营权。
卢九等商人的“豪兴公司”招牌被摘下,取而代之的是傅老榕和高可宁合作开办的“泰兴公司”。自那以后,傅老榕便是“泰兴娱乐公司”的老总,也是德记船务贸易公司、大来轮船、十六号码头的老板,他经营的企业和商业机构遍布港澳。
何贤来澳之初,曾得到傅老榕的赏识和重用,也由于马万祺的推荐,而成了傅老榕的得力助手,被任命为大丰银号司理,当时傅老榕是该银号最大的股东。
何贤在澳门能够立足、起飞,是与傅老榕的关心支持分不开的,可以说,傅老榕有恩于何贤。这样的富翁傅老榕,自然是绑匪们觊觎的对象。傅老榕个子高高的,爱穿长衫,是个典型的江湖人物。他平时喜欢吞云吐雾,且常到普济禅院的“观音堂”过烟瘾,不料被一帮匪徒摸透了生活习性。1946年2月10日晚上8点30分,以梁锦为首的七八名歹徒,突然闯入普济禅院祖师堂内,把正躺在烟床上的傅老榕绑走……
那晚,正当傅老榕云里雾里之际,禅房门突然“哗啦”一下被撞开,七八条彪形大汉闯进来,傅老榕不愧为老江湖,他看情势不对,马上将烟枪扔向冲在最前头的绑匪,并迅即伸手去摸放在枕头边的手枪……冲在前头的那个绑匪侧身闪过飞来的烟枪,一个猛扑,压住傅老榕伸到枕头边的手。
傅老榕见武的不成,只得换了一种种斯文,强撑笑脸说:“大佬,有话慢慢讲,我这里有些钱,各位先拿去饮茶,日后老榕我还有孝敬。”
他一边说,一边用另一只手,从衣袋里掏出一沓钞票。绑匪对这点钱显然不屑一顾,斜着眼并不搭腔。一名绑匪还把傅老榕手中的钱打落,将他反手绑上,并将床上的枕巾扯起,揉作一团,塞到傅老榕嘴中,架起傅老榕就向外疾走。出了普济禅院,傅老榕被强行塞进自己的轿车。为首的绑匪坐在驾驶座上,“呜”的一声,汽车旋风般逃离禅院……
晚上9点左右,傅家的电话铃骤响,傅老榕的大公子傅荫权接了电话。电话是普济禅院的竟真大师打来的,荫权从语气中可以听出,这位深悟佛理,一向从容不迫、淡定自如的高僧师傅,今日却很有些把持不住了,他用急促颤抖的语气说:“傅施主可能遭绑架了!请小施主马上与警方联系吧,我们这里也已向警方报警了!”
傅荫权听到这个消息,惊得目瞪口呆,浑身冰凉……傅府大乱,慌作一团,由于平时傅老榕在家里说一不二,家中大事小事全由他做主,现在他遭绑架,傅家便失去了主心骨,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不久,家人便接到匪徒电话,索要赎票900万元。这个大数目弄得傅老榕家人六神无主,正忙乱中,傅荫权想起该找何贤呀!“对呀,找何贤!找何贤!”主意一出,家人一致赞同。
何厚铧家族传16、倾心相救忙奔波
16、倾心相救忙奔波
傅荫权赶忙打电话到何家。但何贤的家人却说何贤被别人请去吃饭,不在家中,也不知他到哪里吃饭。得知傅老榕被绑,何家也帮忙四处打电话找何贤。
何贤终于接到了电话,听完也暗吃了一惊,但他镇定若常,找了个借口告辞,立即火速赶往傅老榕家。何贤赶到时,已是晚上10点,警方也派人赶到傅家了解情况。何贤听完傅荫权讲述案发的情况后,经过一番思索和分析,认为作案者很可能是新来澳门的黑道人物,主张一不要报警,二不可回价太高,只能给个50万元赎金,还得采取边谈判、边讨价还价的办法,以摸清这批匪徒是何方神圣。
何贤对警员说:“估计对方意在谋财,并非一定要害傅老板的命。这件事请警方暂且不要插手,否则激怒了匪徒,使之‘撕票’反更糟糕。我料定绑匪今晚一定会打电话来,到时候我们再见机行事。”
何贤这么一番话,大家都觉得在理。无论如何,权衡利害得失,也只好先走这步棋了。警员见傅家都同意何贤的见解,也就起身告辞,回差馆复命去了。
到了深夜11点多,傅家的电话果然“叮铃铃”地响了。一直焦灼地坐在电话旁守候的何贤和傅荫权,同时伸手去取话筒。何贤用眼色示意傅荫权,荫权缩住手,何贤镇定自若地咳了一声,把话筒紧紧贴在耳边……
何贤刚“喂”了一声,话筒里即刻传来一个凶神恶煞的声音:“叫傅荫权听电话!”
何贤道:“我是大丰的司理何贤,有什么事情跟我讲好了。”
对方说:“傅老榕现在我们手里,想捡回他一条命,交900万赎金。”
何贤问:“我们怎么知道傅老榕就在你们手上?”
对方并不搭话。话筒里却传出一阵殴打声,接着便听到傅老榕呻吟痛苦的声音。傅老榕的声音很大,连在一旁的傅荫权都听到了。
荫权哭着抢过电话大叫:“不要打我父亲!我们给钱!”
“快准备赎金吧!”对方冷笑。
何贤接过电话说:“我们一时找不到这么多现金,明天你打电话到南楼俱乐部,我在那里答复你。”
绑匪没有再说话,“砰”地将电话挂断了。见何贤放下电话,傅家人都围了上来。他们已经方寸大乱,都希望尽快答应绑匪的条件,救回亲人的性命,但900万的现金,一时难以凑足啊!
何贤安慰道:“绑匪无非是求财,暂时是不敢下毒手难为傅老板的。不用太担心,狮子大开口,岂能由他们说了算!我现在去找人查查绑匪的底细,然后再作打算。阿权,明天下午你到南楼俱乐部等我。”
从傅家告辞出门,何贤就来到黑沙环附近的木屋区。已是午夜时分,木屋区黑灯瞎火,连一点光亮都没有。何贤深一脚、浅一脚地辨认着门牌,突然,一个黑影从一巷口朝何贤扑来。何贤扭身闪开,迅速拔出防身的小手枪,背贴路边的木屋定睛一看,原来是个醉汉。虚惊一场,那家伙却并未理会何贤,跌跌撞撞哼哼唧唧地走了,何贤则吓出一身的冷汗……
找了约莫个把小时,何贤终于停在一间低矮的木屋前,他敲了敲门,里面有人问道:“谁?”
“是我,何贤。”何贤低声回道。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小伙子举着一盏煤油灯,在何贤脸上照了照,面露惊讶地说:“贤哥!真的是你!这么晚来有什么事吗?”
何贤忙关上门:“阿汉,我找你有急事,进屋再谈。”
阿汉忙招呼何贤进到屋里坐下,欲去烧水倒茶。何贤扯住他说:“别忙了,时间紧呢,我有急事求你办!”
阿汉脱口道:“贤哥吩咐,我一定效劳!”
何贤把傅老榕遭绑的事匆匆讲述了一遍。这个叫阿汉的小伙子,先前是一名搬运工,因欠高利贷的钱无法归还而被人追杀,恰遇何贤遇上,追杀的人中有认识何贤的,便只好咬咬牙说:“给贤哥一个面子,算你今日好彩!”遂放过阿汉。
阿汉捡回一条命,忙在何贤面前跪下,连连拜谢何贤的救命之恩。
何厚铧家族传17、镇定自若巧周旋
17、镇定自若巧周旋
阿汉从此知恩图报,对何贤感恩不尽。何贤讲完傅老榕被绑架的经过后,对阿汉说:“你去给我查一查,看到底是什么人干的,是老手还是新出道的?这对以后讲数很有帮助。”
从阿汉家出来,何贤又去找了几个熟人,让他们也去探听情况。奔波了一夜的何贤,回到家时,天已蒙蒙亮了……
何贤迷糊着睡下没多久,阿汉就来了。他告诉何贤,去找了好几帮黑道上的朋友问过,看来这是新出道的人干的。
何贤叫阿汉继续追查,然后就去南楼俱乐部。傅荫权心急,早已等候在南楼俱乐部。
中午12点刚过,绑匪就来电话了。何贤告知对方,900万数目太大,拿不出这么多钱,只能给30万。原来,何贤听阿汉说对方是新手时,就定下赎金最高不超过这数目。绑匪见还价压得这么低,当然不肯答应,双方你来我往,折腾了将近一个小时还未谈妥。
何贤忽然道:“细佬,新出来捞,胃口太大,要留条后路。”
对方显然没料到何贤会出此言,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新出来捞?”
何贤在这边却偷偷地一笑。本来,阿汉虽然禀报说绑票者不是老手,但何贤对此并无十分把握,所以他突然试一试对方,不料这一试对方竟露了馅。
何贤道:“傅老板何等人,白道黑道都给他面子,不是初出道的,谁会跟他过不去?”
对方犹犹豫豫地说:“我们并不敢为难傅老板,只不过想找几个本钱。如果傅家有困难,给100万也行。”
何贤听出绑匪有点松口了。他不动声色,继续坚持着:“这样吧,傅家只应允出30万,既然你们新出道要本钱,我自作主张,加20万,50万!一口价。”
对方听了,很久没有出声,沉默许久才最后道:“我们要商量一下,过几天再打电话。”说完,“啪”地放下电话。
何贤与傅荫权天天中午到南楼俱乐部等绑匪的电话,与他们讲数,进行讨价还价的谈判。
不管匪徒如何漫天要价,何贤坚持只给50万元,但匪徒也不示弱,声言要对傅老榕行凶。傅荫权为急于救出父亲,冲动起来,想向匪徒动武。
何贤说服了荫权,因为绑匪如果发现风吹草动,将危及傅老榕生命。于是继续坚持着与匪徒磨牙,赎金从900万元磨到600万元,匪徒喜怒无常,一会儿要这样转眼间又改变主张,何贤忍着心头怒气,与之相持。
讲价艰难,几乎陷入僵局……何贤与澳门黑道白道的人素有交情,很快查到了匪徒藏“参”的地点、匪徒人数和匪首是何许人。
澳门警厅也查出藏匿傅老榕的地点在“荷兰园”一带,便打算在月黑风高之夜,武力救人。但何贤认为,如果用武力“踢窦”(进攻匪穴),绑匪有枪在手,一旦狗急跳墙乱咬人,傅老榕必死无疑。
所以,何贤立即通知澳督,讲明利害,请澳督制止警厅行动,继续与绑匪进行周旋。就这样,断断续续讲了一个多月,绑匪终于同意交50万元放人。
剩下的问题,就是如何交付赎金。一天,何贤与傅荫权照例在南楼俱乐部等电话。阿汉匆匆来找何贤,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