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乞丐到元首下-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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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蒙特曾对格斯道夫说过,元首将参观展品半小时。不料,元首对展览兴趣不浓,不到
5分钟便出了大楼,使格斯道夫惊得目瞪口呆。紧跟希特勒出去,这已是不可能了,而他只
有5分钟去处理导火线,且不能被发现。他挤开一条路,进了一条走廊,找到了一个男厕所
——幸好,里边没有人。他匆匆将口袋中的引线取下,在预定发火前数秒钟,将它扔进便池
,用水将它冲了下去。他带着炸弹离开了大楼。
对这两次要取希特勒的命的尝试,盖世太保虽未曾怀疑,却疑心陆军里盘踞着不少卖国
者。15天后,他们在陆军司令部逮捕了汉斯·冯·杜那尼。奥斯特虽然及时毁灭了罪证,
过了不久也被逮捕。密谋者不但失去了一个干练的领袖,而且也失去了彼此间的联系,以及
与西方的任何友人通讯联络的最佳方式。
(3)
4月上旬,希特勒及其随从登上了开往贝希特斯加登的火车。因为“狠穴”的环境阴郁
,到贝希特斯加登稍事休息,这是颇受欢迎的。这虽是个冬夜,但天气不冷,天空也晴朗。
要离开拉斯登堡被大雪覆盖的森林,特劳德尔·亨姆普斯却也颇觉难过,但一想到未来的经
历,她又高兴了。火车上有着各种各样的设施,包括一节特挂车厢,里边可洗澡,既有喷淋
,也有盆塘。车上的饭菜也非常可口;坐椅还可变成舒适的床。次日上午,当列车静静地朝
目的地奔驰时,她不禁想起了帝国的其他火车——没有灯,没有暖气,旅客们饥寒交迫。有
人前来请她与元首一起进午餐,打断了她的思路。次日早晨,与她一起吃早餐的并不是日前
的那些显贵,而是仆人和秘书。他们议论的是爱娃·勃劳恩——她将在慕尼黑上车。在他们
的心目中,她是“贝格霍夫里的夫人”;所有客人也都接受了这个称谓,但里宾特洛甫、戈
林和戈培尔三人的老婆除外。里宾特洛甫的老婆,自持雍容华贵,对她不予理睬;其余两人
则公开对她嗤之以鼻,虽然元首曾请求待她以礼。
有位年长些的秘书领着特劳德尔在贝格霍夫转了一圈。她们是从元首起居的二楼开始参
观的。过道两边的墙上挂满了老派画师们的杰作;过道上还装饰有漂亮的雕塑作品和华丽动
人的各式花瓶。特劳德尔暗想,一切都那样奇妙,又都那样陌生和自然。由于元首仍在梦中
,四周鸦雀无声,一片死寂。在一扇门前坐着两条短脚粗卷毛的苏格兰黑狗——是爱娃的爱
犬施达西和尼古斯。下一间便是希特勒的卧室。这两间卧室通过一大浴室彼此相连;显然,
他们暗中过着夫妻生活。特劳德尔被领至楼下的大客厅。这客厅仅以一大型丝绒帘子与那个
以画作窗而著名的房子分开。厅内的装饰虽然豪华,那个高市林丝帘虽然漂亮,铺的地毯虽
然很厚,她却也有一种冷漠的感觉。居住条件远比“狼穴”优越,她却周身不舒服。在这里
,她虽是个客人,但她来此并非自愿,而是个雇员。
在贝格霍夫,日常工作虽然千篇一律,倒也有点费力。希特勒的中午汇报会从不在下午
3时前结束,最后一个军官通常要在4时才离去。只有在此时,元首才进入客厅——饥肠辘
辘的客人们就在那里等候。好像通了信号似的,爱娃便及时出现,陪同她的是那两条又蹦又
跳的小狗。希特勒首先吻爱娃的手,然后才向众人致意、握手。肩负战争悲剧重任的国家元
首,突然变成了殷勤好客的快乐的主人,这实在令人感到意外,也有点儿滑稽可笑。事实上
,在私生活方面,他与一个成功的商人相差无几。
男宾们称爱娃为“尊敬的小姐”,还得微微鞠躬;女宾们则称她为“勃劳恩小姐”。有
些人似乎很亲密,特别是她中学同学赫尔达·施奈德。一见面,女宾们便开始谈论孩子、时
装和个人的私事。希特勒插嘴了,讥笑爱娃的爱犬是“手动扫除器”,爱娃则尖刻地反驳说
,希特勒的爱犬“勃隆迪”,是头小牛犊。
宾主一起,说东道西,本来就颇为快乐,加上一点儿饭前酒,大家便更觉身心愉快了。
待希特勒陪着某位夫人到餐桌前就座时,交谈才得以告终。鲍曼和爱娃也跟着就座。爱娃非
常讨厌鲍曼,主要是因为他对女人不忠,朝三暮四(*他倒也说服了妻子——他令她不间断
地怀孕——他之对她不忠,大都是为国家社会主义之故。在一封信中,她表现极佳,竟建议
他将最新的情妇M带到贝希特斯加登的家中去,希望“今年M生孩子,明年她生,这样,你
便走到哪里都有一个妻子。”)。“凡穿裙子的,不管是什么东西,都是他追求的目标”,
一个副官评论道,“当然,爱娃是个例外。”
客人们喜欢醋焖牛肉,希特勒却坚持吃素——他的菜饭是在贝希特斯加登在维尔纳·札
贝尔医生监督下烧好后,送到贝格霍夫厨房加温的。元首喝稠稀饭和麦片汤,吃烤土豆片蘸
麻油;无论他怎样诱爱娃吃上一口,她总是不吃。元首也拿爱娃的粗茶淡饭开心。“我首次
碰到你时”,他说,“你胖得叫人开心。现在呢,你瘦得可以了。”他讽刺地说,女人之所
以要作出这些牺牲“完全是要叫女友们妒忌”。
谈话本来是东拉西扯、令人快活的。不料,为了宣传吃素的好处,希特勒竟将他不久前
在乌克兰见过的一个屠宰场的可怕情形,详尽地讲了一番,说在那里工作的女工,穿着靴子
,站在齐脚踝的血泊中干活。众人大倒胃口,脸色惨白。内中有位叫奥托·狄特里希的客人
,放下刀叉,说他肚子已不饿了。
午餐后,希特勒便步行20分钟前往他常去的茶馆。他天天为此。这是个圆形的石砌建
筑,位于贝格霍夫下方。有些客人说,这个建筑像贮存草料的地窖,又像个发电厂。茶是在
一个大圆屋子里喝的,那里有六扇大窗户,视野开阔。从屋子的一头望去,可看见阿希河从
山边看上去像火柴盒似的房屋中间倾泻而下,煞是好看。远处,萨尔茨堡的巴罗克式的塔楼
依稀可见。
希特勒坐在那喝苹果皮茶。爱娃在一旁谈论话剧和电影。他之唯一评论是,当那么多人
在作出牺牲时,他不能去看电影。“另外,我还得省点视力去看地图和读战报。”那天的谈
话令希特勒生厌。他闭上眼睛,一会儿便入睡了。客人们放低声音,继续闲聊。元首一醒,
便与众人一起聊天,好像他刚才并未入睡,只闭上眼睛思考片刻似的。
早晨7时,从贝格霍夫来了一列车队,公务又开始了。两小时后,希特勒离开会议室,
领众人进入膳堂。他吃的是马铃薯泥和土豆色拉;客人们则吃冷盘肉。他给众人讲他青年时
期的故事,令他们听得津津有味。后来,他发现了爱娃的餐巾上的口红。他问道,你知道口
红都有哪些成分吗?爱娃反唇相讥,说她只用最佳原料做的法国口红。希特勒笑了,笑中带
着可怜的神情,“若是你们女人知道口红,特别是巴黎的,是用废水里的油脂做的,你们便
肯定不会再涂嘴唇了。”大家都笑了。他又赢了一着——但没有人附和。
一个副官小声地告诉希特勒,参加晚间军事会议的人都到齐了。他让客人们原位坐定,
因为他不想让他们,特别是女人们,与他的军事将领相见。“我去不久就来”,他低着头边
说边走,脚步稳健。席终了,秘书们纷纷前往办公室,用打字机将空袭情况打出来。爱娃和
大多数客人则下地下室看电影。电影未完电话铃便响了:有个仆人报告说,会议已开完,元
首在大厅里等他们。爱娃急忙进屋重新化妆;她妹妹格利特抽完最后一支香烟后,嚼起了薄
荷糖,以掩盖其烟味;其余客人则乖乖地前往大厅。待希特勒从楼梯上走下来时已近午夜。
他挨着爱娃和她的两条爱犬,靠壁炉面坐。
由于这两条小犬与“勃隆迪”合不来,后者便被排斥在外——除非希特勒叫爱娃抛弃她
那两个小宝贝,让他的爱犬去出出风头,但此情形罕见。
饮料上来了,但希特勒只喝茶和吃苹果糕。人们在半明半暗中围着壁炉默默地坐着,让
元首先把话匣子打开。他提高嗓门,讲了一通吸烟的坏处。他的牙医说,吸烟可为口腔消毒
,若吸得适度,则万无危险。希特勒不同意此说。“我决不向我所敬佩或爱慕的人让烟,我
不愿加害他们。人人都承认,不抽烟的人比抽烟者长命,有病时,抵抗力也强些。”对反对
污染身体的十字军东征,他孜孜不倦,从不厌烦;在这个圈子内,若有人戒烟,他奖金表一
块,这一诺言,永久有效。他向爱娃发出最后通牒:“戒烟或失去我,二者必居其一。”
争论的话题转向饮料——这他倒觉得没有那样危险——和绘画。只喝了一杯葡萄酒的莫
雷尔医生,正在挣扎着以免睡去。他懒洋洋地靠着,一双胖手放在肚子上,双眼突然紧闭。
在他戴的深度眼镜的放大下,他的眼睛显得煞是怕人。贝罗上校用胳膊肘碰了碰莫雷尔。他
惊醒过来,放声大笑,以为元首刚说了个笑话。
“你累啦,莫雷尔?”希特勒问。
“不累,我的元首,我在想事儿呢”,他说。为了证明他醒着,便又老生常谈,说起了
他在北非的遭遇。元首用口消吹起一首流行歌曲。不对,爱娃说,曲子该是这样唱的。他们
又友好地争论起来了。她要打赌。希特勒却抱怨说,如果他赢了,就得发扬慷慨大方的精神
,放弃赌金;她若赢了,他就得出钱。爱娃寸步不让,说要把曲子奏出来,看谁对。艾尔伯
特·鲍曼乖乖地作了记录。凯旋者是爱娃。“是作曲家错了”,年轻时曾写过一部歌剧的希
特勒说。“他若真有天才,他早用了我的旋律。”希特勒讲的这个笑话令众人大笑不止。末
了,下午4时,希特勒叫来一个仆人,并问,空袭情况报告是否到了;除非确实证明德国上
空没有敌机,否则,他不能进房安息。
希特勒希望能将自己的战斗精神输送些给墨索里尼,便再次要求与他会见。4月7日,
他前往萨尔茨堡火车站与其盟友相会。两位独裁者,相见之后,百感交集。墨索里尼之深陷
的双颊和苍白的脸孔。令希特勒大吃一惊。在4天的会议期间,墨索里尼大都躲在克莱施海
姆堡的房内,除与希特勒相见外,很少见外人。所有会谈都是在秘密中进行的;墨索里尼精
神不振。希特勒的结论是,墨索里尼的问题在于年事已高——已60岁,身体又很差。他时
刻想着这点,在会谈中,极力为墨索里尼打气。意大利总理此行之目的,是决心劝希特勒与
苏联人讲和,将意大利军队从国外全部撤回,但由于身体太弱,未能实现其决心,也因为精
神沮丧,希特勒之劝解,并未能打起他的精神。在4月10日举行的最后一轮会谈后,两人
同时从金碧辉煌的大厅楼梯上下来。自墨索里尼来到此地后,大多数意大利代表才首次看见
他。“像两个病人”,一名意大利代表小声说。“更像是两具尸体”,墨索里尼的私人医生
评论说。
当日下午,一个副官用电话通知贝格霍夫,说元首正离开克莱施海姆。元首要他的客人
全部集中在茶馆里等他,以便他一到便可重过作为这一家人的家长的私生活。陀思妥耶夫斯
基塑造的一个人物说过:“人们,即使是邪恶者,也比我们所想象的要幼稚和头脑简单得多
,这是一个规律。我们自己也是这样。”
不久,一列车队便飞驰而来。顿时,贝格霍夫便塞满了身穿制服的人们。接着,元首本
人抵达了。没怎么张罗,他便领着一群人步行前往茶馆。显然,与墨索里尼的会谈令他高兴
;气氛也于是变得轻松些了。他已成了个履行公事式的人物,他的私生活也与先前一样,无
多大花样可变。当观看无声纪录片,担任解说员的副官与通常一样朗读错了时——例如,他
宣布一场战斗正在进行,但画面上出现的却是一群村妇——他仍与通常一样,大笑不止,。
他虽然很少向“家里”提及战争或政治,但他却也对不得不身穿军服表示遗憾。“战后
,我会把它挂起来的。我就在这里退休,让别人去处理政事。到那时,我已老迈年高,专门
写回忆录,只准有聪明才智的人们呆在我身边。”一想到死后贝格霍夫便会成为博物馆,他
便脸色发白。“我也可看到贝希特斯加登的导游正领着一群参观者,到我寓所内各间房子参
观:‘这是他进早餐的地方!’”他宁愿与贝格霍夫内的一切一起化为灰烬——它是“火葬
的好柴堆!”
特劳德尔按捺不住了。“我的元首,战争什么时候才能结束?”阿迪叔叔的慈祥脸孔立
时变了(*埃贡·汉夫斯坦格尔称他为“道尔夫叔叔”,吉莉则叫他“阿道夫舅舅”)。”
我不知道”,他粗暴地说。“但只有在胜利后才结束!”情绪的突变,使室内人人毛骨悚然
。在耶稣受难节那天也发生过类似的情形。刚从荷兰回来的亨科埃特·冯·席拉赫,自恃与
希特勒有长久的友谊,便信口开河,讲述了她在阿姆斯特丹看到的一幕惨象:三更半夜把犹
太妇女揪下床,以押解出境。一片死寂,令人痛苦难熬。她正要继续批评荷兰采取的其他限
制措施时,希特勒被激怒了。客人们很尴尬,纷纷将头转了开去。希特勒转向她。他的脸拉
得很长,皮肤和眼睛好像毫无血色。“魔鬼正将他吞噬”,她想——虽然这想法有点儿古怪。
他盯了她好一会儿,然后慢慢站起身来。她也起身。表面上他是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感情
,但,他突然十分生气地喊道:“你太感情用事!这关你什么事?那些犹太女人的事根本用
不着你管!”他还在那里喊;她急心跑进自己房内。一个副官在她关上门前赶上了她。“你
干嘛要说这些?”他说,“你把他给弄火了。请你马上离开这里!”
在他54岁生日的前夕,为祝寿,希特勒把爱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