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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大导演李翰祥 作者:窦应泰-第23部分

小说: 大导演李翰祥 作者:窦应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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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是一种难得的艺术消遣。但是,今天心情烦躁的李翰祥再次来到(口摩)啰街上,却全无往日那种雅兴,因为他是按着邵氏公司总裁邵逸夫先生在电话上的约定,准时赶到这里来的。

  “翰祥,你……为什么也让我到这里来呢?”

  李翰祥急忙回转身来,只见熙来攘往的人流之中,忽然闪出个倩美的女人身影。她的身材比他略矮,纤细而窈窕。在初夏的时节,她下穿一条翠绿色的裙子,上穿粉红色的短衫。五旬开外的中年妇女,面庞的肤色却显得白皙而妩媚。她就是李翰祥的结发妻子张翠英。她显然已经提前来到了(口摩)啰街,在这里寻找了李翰祥许久,这时她见李翰祥急匆匆地从“的士”上走下来,张翠英匆匆地迎了上去。

  “哦,翠英,你来啦!”李翰祥上前亲昵地挽住了夫人的手臂,来到一家古董店铺的门廊下面来。李翰祥将邵逸夫先生在电话里热情地邀请他们伉俪到(口摩)啰街上来的原意,如实地告诉了张翠英,说:“邵逸夫先生的口气是很诚恳的,我们当然不好不来。”

  张翠英仍然很困惑,她说:“谁都知道你李翰祥喜欢古董,喜欢没事的时候到这条街上来转一转。邵老板当然也会知道你有逛(口摩)啰街的习惯,他邀你来这里逛一逛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可是,他老人家为什么还要邀我也一道来呢?莫非他不知道我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做吗?”

  “翠英,邵先生也是好意,逛街当然还是大家一齐来逛的好嘛!何必多想呢?”李翰祥也猜不透这位一个心眼在邵氏影城上的电影企业家,为什么忽然间对这条十分陌生的古董街发生了浓厚的兴趣。

  “李先生,听说您的太太与我是同乡?她是杭州人吧?”李翰祥逆着人流偕夫人向(口摩)啰街的深处走来。他的耳边又响起邵逸夫先生那很难听懂的宁波官话。他记得邵逸夫1959年由新加坡到香港来拓展邵氏公司前,自己已经在由邵村人先生所主持的邵氏公司里拍过一阵子影片了,只不过那时李翰祥还名不见经传。李翰祥对邵逸夫感到很服气的是,他比他的前任邵村人先生更具有识人才的独道慧眼。所以,李翰祥在进入由邵逸夫主持的清水湾邵氏影城后,虽然在拍片的方针上与老板邵逸夫意见时有相左之处,可是李翰祥对邵逸夫贤达善良的为人,始终充满了由衷的景仰。李翰祥清楚地记得,他在《杨贵妃》获得第十五届戛纳电影节的大奖归来后,日理万机的邵氏公司总裁邵逸夫,为了褒奖与激励李翰祥为邵氏再战,他曾经在希尔顿大酒店里,亲自设宴为李翰祥接风。邵逸夫为了加强与李翰祥之间的感情,他只请来李夫人张翠英一人来作陪,从这一小事上不难看出邵逸夫对李翰祥的器重与喜爱。

  张翠英嫣然一笑,点了一下头说:“我是杭州人。我听得懂您的话。”

  李翰祥忽有所悟地笑道:“邵先生,当初您刚从新加坡来香港的时候,我还真的听不懂您的家乡腔呢!我记得您在最初的集会上,宣布村人先生退休的消息时,说道:‘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宁波人讲官话。我的官话说得鸦鸦乌,请大家不要见笑……’当时,您的话大家都听不懂,我只好去请教我的夫人呀!因为她的家乡杭州毕竟与邵先生的故里宁波镇海相距不远嘛!……”

  邵逸夫高兴地将酒杯举起来,与妩媚可人的张翠英锵然碰杯,说:“李夫人,将来你是可以充当我邵逸夫翻译的!我说的话确实还有改不掉的家乡腔呀,我的话确实有些鸦鸦乌,难懂得很!倒是李夫人的杭州话改得很近于听得懂的京腔京味,是吧!”

  张翠英眨动着漂亮的眸子,邵逸夫的话似乎勾起了她对遥远往事的追思。美丽的杭州西子湖波光潋滟,她是在那里长大的,后来她竟然鬼使神差地离开了杭州,由上海到北平。她说:“邵先生说得对,我十四岁时就离开了杭州,那时我的名字叫张水珍。最初,我是进了上海的艺华影业公司,那时我拍过《风流寡妇》和《玫瑰飘零》等几部影片,都是没有太大影响的。虽然我的演技平平,可是北方话却是学会了!……”

  “啊?原来夫人张翠英就是当年上海艺华公司的五朵金花之一张水珍呀!”邵逸夫急忙亲自为张翠英的杯子里斟满了橙黄色的绍兴酒,恍然大悟地说道:“那时我还在南洋,可是对上海艺华公司的片子却不陌生。我记得当时上海的艺华公司有五位女明星,是红极一时的,人称五朵金花嘛。那四朵金花是上官云珠、杨柳、曹娥、李丽华,另一位就是你张水珍呀!为何又说你演技平平呢?如果你本人不说你当年的名字叫水珍,我还真正不知道李翰祥这个大名鼎鼎的人物,为何娶了你张翠英为夫人呢。哈哈,原来是郎才女貌啊!来,干一杯!”

  李翰祥见张翠英抿一口酒面色变得潮红,也顺着邵逸夫的话茬说下去:“邵先生不愧是老电影家,对40年代上海影坛轶事念念不忘。方才您说翠英的语言有些北京腔,那也是有道理的。翠英早年不但在上海演过电影,也到北方演过话剧的。那时我在北平读三中的时候,就曾经看过翠英在北平和韩兰根、关宏达等人演的话剧《学府风光》。虽然那时翠英在北方演戏并不习惯,可是她很快就学会了北方话,这也是她到北方最大的收益!”

  “是啊是啊,人如果能讲一口人人听得懂的漂亮语言,也是了不起的大事!”邵逸夫命厨子又上了几碟李翰祥、张翠英所喜欢的北方菜肴,举杯祝酒说:“来,为结识当年的五朵金花之一而干杯!”

  李翰祥见邵逸夫很会调节气氛,更会疏通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心里很高兴。他故作谦逊地对邵逸夫说:“翠英虽然徒有‘五朵金花’之名,却无法与上官和李丽华相比。在我的记忆中,翠英除了在《学府风光》上挂头牌之外,就还有一部《黑衣盗》了。当然,演《风流寡妇》是她进入电影圈的处女作,之后演过《玫瑰飘零》、《新茶花女》、《凌波仙子》、《春》、《复活》等,大多是些次要的角色!……不值一提。”

  “你不能那么说!”邵逸夫急忙拦住李翰祥的话,说:“我看张翠英的潜力很大,如果她不过早息影的话,她是一定可以超过李丽华和上官云珠的知名度的!……”

  时至今日,张翠英仍然怀念着50年代末在希尔顿大酒店里与邵逸夫先生的那次短暂的餐聚。今日邵逸夫再一次邀请李翰祥和张翠英伉俪到专门经营古董的(口摩)啰街上来,究竟又为什么事情呢?

  “李先生,李夫人,请吧,邵老板在小楼上恭候两位多时啦!”李翰祥、张翠莫夫妇正沿着这条青石铺地、两旁挤满古董店铺的小街走来的时候,李翰祥忽然看见一座朱柱绿窗、飞檐翘脊的两层古朴小楼前,迎候着一位笑容可掬的店员。那小楼的门楣上悬挂着一方黑底金字的横匾,上镂“南珍斋”三个鎏金大字。李翰祥记起此店正是邵逸夫先生在电话中告之的会见地点。那小店员见了李翰祥自然是很熟悉的,急忙热情地邀李氏夫妇走进“南珍斋”的店堂。

  “南珍斋”也是李翰祥时常走动的地方。宽敞明亮的店堂里挂满了中国明、清和民国以后的字画。虽然品种不少,但是名人的真迹却是寥寥无几。这家以古字画为主要经营品种的古画店,亦同时兼营一些古董及出土文物。因为香港在入夏时节里天气逐渐转热,所以一楼店堂里开放着冷气,空调机在顾客寥然、悄无声息的店堂里发出“嗡嗡”的南响。

  “啊哈,翰祥先生,李夫人!”在二楼的楼梯口处,迎迓着店铺的老板。显然他因为像邵逸夫这样的影界巨商及像李翰祥夫妇这样的名人,能够光顾他的“南珍斋”,而从内心里颇感自豪、那老板见李翰祥偕夫人张翠英沿着精致的木楼梯走了上来,急忙趋前一步,亲热地致意一番,然后将李翰祥和夫人请进了典雅古朴的二楼。李翰祥和张翠英抬头一看,只见一张高大的桌案前,果然端坐着一位穿着深灰色西装,颈下结着花条领带的消瘦老人。他就是邵氏公司的总裁邵逸夫。此时,香港影界最忙的大老板邵逸夫,正戴着一副精致的金丝边眼镜,忙里偷闲地伏案默读着一本什么线装书。听到楼梯笃笃地响,邵逸夫急忙起身相迎,说:“李翰祥,你们一定对我在这里等候觉得奇怪吧?其实,我是早已经在附近街口的一家饭庄里,为你们订了一桌酒席的。只是我知道你李翰祥平生最喜欢古画,所以才决计在这个地方等你们的。哈,请坐请坐,我是难得请人吃饭的,今天是个例外!……”

  李翰祥和张翠英有些局促不安。他们都知道邵逸夫先生平时确是忙于公务与社交上的奔波,一般的饭局均是别人请他居多。而像邵逸夫这样尊贵的身份,三番五次地去设便宴请他公司下属的一位电影导演,却是绝无仅有的。李翰祥是位感情极为丰富,且又是极重感情的人,所以当他见到从前多有龃龉的邵逸夫能对他如此器重,心中顿时激动起来。他和夫人急忙坐在邵逸夫面前的楠木椅子上,接过店铺老板献上来的两盏青豆茉莉花茶,夫妻俩小心地互望了一眼。他和张翠英彼此在用眼神交换意见,李翰祥很快就意识到什么。

  “翰祥,你想在有生之年到祖国的内地去拍一部有影响的影片,这个举动无疑是非常正确的。”李翰祥记得几天前,当他所提出的《我的前半生》拍摄选题,再次被北京有关部门否定以后,他确确实实变得茫然无计了。他从影三十多年来,拍摄过数十部电影,其中虽然以商业片与娱乐片居多,但是也不乏出类拔萃的艺术精品。李翰祥在电影选材上一般是比较严格的,可是像这一次回内地拍片时所经历的情况是少见的。从1978年10月他在上海与苏诚寿等人,计议将《周恩来》列入他的拍摄计划迄今,已经有一年多了。这期间在《茶馆》不能顺利开张前后,李翰祥曾对他本人所有喜欢的创作题材,进行了排队研讨,最后连可以利用北京故宫三大殿作为外景的《我的前半生》也考虑到了。但是,在拍片选题上一直没有与内地的合作制片公司取得共识。李翰祥虽然感到很难,但是他回祖国内地为喜欢他的观众拍摄一部“双叫”影片的初衷,并没有因为挫折而改变。

  但是,令李翰祥感到他不能再拖下去的是:他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没有拍片了,而他与邵氏公司的拍摄合同早已到期。在美国手术所耗去的一笔昂贵的费用,与他近一年多到各地奔波的费用,都需要他尽快解决眼前的生活所需。在与内地电影厂迟迟不能进行合作拍片之前,李翰祥必须首先解决全家的生活来源问题。在这种情况下,他的夫人劝说道:“翰祥,邵逸夫先生已经几次三番地请你尽快与邵氏签订新约了。既然与内地的拍片暂时难以落实,我劝你还是认真地考虑一下与邵氏签约的问题吧!”

  李翰祥愁肠百结,欲罢不能地长吁了一口气。他虽然感到夫人的话很人情理,可是他是箭在弦上,恨不能马上就带着他的摄制组,离港北上,去实现他那梦寐以求的夙愿。可是正如夫人所说的,他为此事已经奔波了整整一年。他不知道为了这一夙愿还要奔波多久。

  张翠英叹息说:“我自然很支持你回内地早日拍片。可是为了生活,就不能不工作。要工作,就不能不与邵氏公司签订新约呀!……”

  昨天夜里,李翰祥又辗转反侧,彻夜未眠。这位在东北大地出生,又在古都北平长大的热诚汉子,他虽然在香港独闯影坛三十载,拍出了数十部影响东南亚的影片。但是,李翰祥在三十年中并不满足这斐然的业绩,他多年来就幻想着有一天能回到古都北京去,以他景仰垂青的古老紫禁城、热河避暑山庄或葬有晚清十四位皇帝的清东陵为背景,拍摄一部或几部气势恢宏的巨片,献给内地的热心观众。这个愿望对李翰祥来说,无疑要比他从前数十年里所有奋斗的成果都重要!李翰祥从来不看重什么金马奖、亚洲最佳导演奖之类的桂冠。他看重的只是有生之年回祖国内地去拍摄一部历史大片!

  “李翰祥,你知道我为何先请你到这里来吗?”善于和麾下的导演、演员联络感情的邵逸夫,见李翰祥还是满腔难言之隐,郁郁寡欢的样子,急忙打破沉默地笑了笑。他向身后悄悄地一招手,那店老板便将几轴古字画小心翼翼地捧了过来,放在李翰祥面前的桌案上。邵逸夫对李翰祥说道:“我是请你这位古董行家,来此鉴赏鉴赏这些清代字画的!……”

  “哦?”神情郁郁的李翰祥双眼豁然一亮,他的精神顿时振作起来。邵逸夫果然很会对症下药,他知道这些字画可以使因事业一时处于不畅的李翰祥兴奋起来。李翰祥急忙将店主递过来的一轴字画展开,他的面前徐徐展现出一幅雪白的宣纸,上面是几行清秀的蝇头小楷:

    “兰生幽谷,无人自芳。是已。然使幽谷无人,兰之芳也,谁得而知

  之?谁得而传之?其为。也,亦与萧艾同腐而已矣。‘如入芝兰之室,久

  而不闻其香’。是已。既然不闻其香,与克兰之室何异?虽有若无,非兰

  之所以自处,亦非人所以处兰也。吾谓芝兰之性,毕竟喜人相俱,毕竟以

  人闻香气为乐。文人之言,只顾赞扬其美,而不顾其性之所安,强半皆若

  是也。然相俱贵乎有情,有情务在得法;有情而得法,则坐芝兰室,久而

  愈闻其香。兰生幽谷与处曲房,其幸不幸相去远矣。兰之初看花时,自应

  易其坐位,外者内之,远者近之,车者尊之;非前倨而后恭,人之重兰非

  重兰也,重其花也,叶则花之舆从而已矣!……”

  “这条字只是一个断片,却没有题跋,不知是何人所书!”邵逸夫显然在李翰祥来前已经从老板的手中看过此轴字画。

  老板说:“是的,李先生,这是早些年从一位老学究手中搜上来的。我请许多行家做过鉴定,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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