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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走近当代觉囊的法王-第11部分

小说: 走近当代觉囊的法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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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来了正好,可助他一臂之力。有两个居士见老和尚发火,得知昨夜失火,不声不响地去街上买来新的蚊帐和被褥,送给她俩用。

    她和妙音虽然被老和尚留下了,心里总不是滋味,觉得象是欠了他什么似的。她见老和尚平时吃得很节俭,也很少上街买菜,就发愿打个“饿七”(也就是七天不吃饭),其本意是不要因自己住庙而夺了老和尚的口中之食。七天不吃不喝,每日照常上殿领诵,身体并无异样。七天过去,她不觉得饿,就把禁食又延长了几天。消息不知咋的传开了,在当地引起轰动,远近很多信众,把她看作是仙女下凡、菩萨转世,都跑来礼拜供养她。“嚯,这一下子我们成大富翁了!”丹碧尊妹说到这儿,格格地笑起来。“供给我们这么多吃的和这么多钱,反把老和尚撂在一边了。不过,我们都没要,还是象平时一样过……”

    过了春节,她俩又想走,老和尚更不肯放,还对丹碧尊妹说,他在别处还有一座庙子,等这座庙修完了,就留给她。小尼姑说,我啥子也不懂,要你的庙子干啥?老和尚怕她俩溜走,把她的度牒也给扣了起来。后来,老和尚的师父来这座小庙,这位师父的徒弟恰是丹碧尊妹九华山的戒兄,因着这层关系,得悉原委后,跟老和尚打了招呼,这才放了她俩。

    她把妙音送回了家,自己一个人又跑了出去。她觉得自己心里有一种空荡荡的感觉,老是想寻找一样什么东西,可不知到哪里去找,找来找去一直找不着。

    这一回,她去了山西五台山。五台山,乃中国佛教四大名山之首,民间素有“金五台、银普陀、铜九华、铁峨眉”之称。未去五台山时,她对那里的期望值很高,及至到了山上,相继在几个寺院挂了单,心中那种空荡荡的感觉依然无法排遣。这天她信步来到三塔寺,想在这里挂三天单,体验一下。值班的大和尚不答应,说这是密宗的庙子,对比丘尼不开放。她一听,来了劲,虽说对啥是密宗一点不懂,却偏想见识一下。经她软磨硬缠,大和尚同意让她住两个晚上,在这儿看一看就走。第二天,她跟这儿的僧人一起上殿。奇怪的很,她拿起密宗的法本,一看就懂,一念就会,而且念得很流利。当家老和尚见了,十分惊讶,说她跟密宗有善缘,欢迎她在这里长住。她住了几天,当她离开时,老和尚还特意以盘缠和干点赠馈,很说了一番勉励的话语。

    寻寻觅觅,觅觅寻寻,她继续不断寻觅,依然不知要去哪里。离开五台山时,一个戒兄告诉她,听说洛阳白马寺的关房比丘尼也可去闭关,俩人就相携而去。

    白马寺建于东汉永平年间,距今已有一千九百多年,相传蔡愔、泰景去西域求取佛经,在月氏遇迦叶摩腾和竺法兰两位来自天竺的高僧,遂用白马驮经迎回洛阳。次年建寺,乃以白马命名。该寺为佛教传入中国后兴建的第一座寺院,原建筑规模宏伟壮观,鼎盛时期寺内僧侣多达千人。今日白马寺,香火也颇旺盛,尤逢农历初一、十五和节假日,更是香客熙攘、游人如潮。

    她一去那里,当家和尚即把她留下长住。每天打铃、诵经、做佛事,她觉得就象上班一样,每月还发工资呢。她呆了半个月,又呆不住了。她也知道,象白马寺这样香火旺、“工资”高的寺院,一般僧人想进还进不了呢,可她不是为了赚钱才来这里的,她是出于一种追求,可到底要求到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由洛阳,她去了成都。听一个居士说扬州某寺院如何如何,她又去了扬州。在扬州呆了三天,她又回到成都……

    就这样漂泊不定地四处奔波,她自己也觉得不踏实,也很想在一个地方长呆下去,好好修行,可是,呆不了几天,心里那种空荡荡的感觉又来折磨她,驱使她继续去寻找她自己也说不清楚的某种东西。但她心里隐隐有一种感觉,她要寻找的东西离她越来越近了。

    在成都呆了没几天,她跟一个女居士搭卡车去成都市八十公里外蒲江县的黄宗寺拜见一个师爷,住了一晚。第二天,她不想跟女居士一起回成都,独自一人,搭上了一辆开往碧云寺的车。

    碧云寺的大殿刚修好,寺院里正在举行“打七”仪式。“打七”,为唐宋以来盛行于汉地寺院的一种集体结期闭关修禅活动,七日为期,又称“打禅七”、“打净七”、“打佛七”等。她来这里,正逢“打七”头一日。开禁时,她上殿叩见寺院的主持法莲法师。法莲法师一见她就笑了:“你跟我们这里有缘,我们这里正在打七,等打完了七你再走吧。”

    “打七”结束,各处来的人都走了。法莲法师问她:“你愿意在这里长住麽?只要你喜欢,可以在这里长呆。”

    她正想找个地方长呆下去,在碧云寺打了七天观音座,感觉挺不错,她就告诉师父,她喜欢这里,愿意在这里长住。

    法莲法师点点头,又对她说,碧云寺里有两个大殿,底下这个是显宗的,上头还有一个是密宗的,你想学显还是学密?她心里觉得有点奇怪,怎么又跟密宗搅到一块来了?嘴里却不由自主地说:“我想学密。”

    师父很高兴,允诺再过一个星期,到四月十九(农历)这一天向她传法。

    她从未见过密宗的传法是怎么回事,就问师父,到时候要不要搭袈裟?还要作点什么准备?师父说,搭袈裟也可以,不搭袈裟也可以。她心里有点兴奋,象个孩子一样,眼巴巴地等着四月十九这一天的来临。

    “你还是穿了袈裟?”我问。

    “是的。”丹碧尊妹点头说。“到了这一天,我早饭也没吃,过完斋以后,我就到师父的佛堂去。她的佛堂里供着笃布巴等密宗里的佛像,当时有好些我都不认识,是师父跟我说了才知道。也有释迦牟尼的像,那是我认识的。我向师父顶完礼,她叫我坐下,就教我念‘嗡-啊-瑞-巴-啦……’。她念得很快,我一句听不懂,也不知怎么念。师父说,你怎么不念呀?我说什么嗡拉巴,怎么念呀?她把密咒的发音用汉语写给我看,还把上师念的录音放给我听,这下我学会了。她要我去佛堂自己练。我就在那里一坐,不停地念。中午,师父来看我,问我学会了没有。我说我已念了五千了。喔唷,师父说,你念得这么快啊,比我还快哪。师父还教我磕头,白天做事,晚上磕头。”

    “要你磕多少?”智悟问。

    “每天一千。”丹碧尊妹说。“过了两个月,我开始生病了。我磕头期间,师父就叫我多吃饭,她说我太瘦了,要增加营养,可我只能吃一点点。生病后,一点米饭也吃不下,一吃就胀,到后来甚至只要看到米饭或听别人说到米饭这两个字,肚子也会胀起来,难受得很。”

    “师父见我病得不轻,就拿出钱来,叫两个居士陪我去医院看病。到医院一检查,我的五脏六腑全坏了,没一样好的,而且没法治,用这种药可以治这个病,可对另一种病反而会加重。”

    “去医院前我就对两个居士说了,如果查出来我的病很重,不要告诉师父,我要离开这里,我不能拖累师父,她俩答应了。可师父还是知道了,她不让我走,坚持要我服草药,但我想反正没治了,一口药也不吃。最后几天,我肚子胀得走不能走、坐不能坐、躺不能躺,不仅肚子胀,浑身都胀痛无比,全身乏力,要靠手撑着墙壁才能勉强走几步。我知道自己快完了,这天下午,一面哭,一面收拾东西,打算明天一早离开这里时向师父告个假,提前说怕师父更加伤心。就在这天下午,我东西已理好了,桑吉活佛从成都打来电话,说是明天有个大喇嘛上师要来碧云寺,这个大喇嘛上师比我们师父的师父还要了不得,曾在青海的山洞里闭关四十多年,是个大成就者,最近出了山洞,要从壤塘来我们这里。一听到壤塘这个地名,我顿时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好象可以从那里得到很多很多东西,但我不敢对师父讲,怕师父说我又是这山望着那山高。”

    “第二天,碧云寺派了车去成都接大喇嘛上师,路上叉开了,没接着,大喇嘛上师自己坐车来了。听说有这么了不得的上师要来,我暂时打消了要走的念头,想看一看上师再走。上师来时,我因为病得走不动,没到门口接,等她们把上师接进客堂,我才扶着墙壁走下去。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藏喇嘛,哇,上师身材魁梧,坐着象一座山,上师的眼睛这么大!(丹碧尊妹边说边笑还边用手比划,仍是十足的小孩子气。)我感到又害怕又可亲,还感到有了一种希望。我盯着上师的眼睛看,他的眼神特别亮,就是与众不同。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瞅着我,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象妈妈要来救我那样的神情。我情不自禁地哭了起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刹那间,他的形象深深地印进了我的心里……”

    “这天夜里,我作了个梦,大喇嘛上师在我们碧云寺大雄宝殿前设了一个坛城,供着鲜花、水果和佛像。上师告诉我,他来碧云寺其实是为我而来,是要为我治病,设坛城,是请求十方诸佛对我的加持。早上起来,梦里的情景还清清楚楚。我就去大殿看看,刚进去就碰到二喇嘛上师,他对我招招手,不说话,就算说话我也听不懂,用手势把我引进了大喇嘛上师住的僚房。大喇嘛上师也不说话,招呼我进去,然后就找东找西不知找什么,原来他在找钱,找到后,就抓了一大把塞我手上,还示意我快放好,别出声。我给上师顶了礼,想走了,上师一把拉我到他跟前,就给我加持,念了好半天咒子。我那时不懂藏语,一句听不懂,但我知道他是在念咒。念完了,他叫我快走,还示意我不要对别人说。这一天,他一共为我加持了五次。当天晚上,我的肚子整个地瘪了下去,身体的肿胀也完全消褪了,人轻松得不得了,整个的感觉,比我平时好的时候还要轻松得多。”

    “大喇嘛上师在碧云寺呆了三天就走了。大喇嘛上师走了,可我的心里早已整个地被上师装满了,今生我跟上师结下了这种因缘,远远超过已往我对任何人的感情,只要一想起上师,我就情不自禁地哭。我到处打听上师去了哪里,最后有个居士悄悄把桑吉活佛在成都的地址写给我,说上师可能去了那里。我拿着地址,去成都找到桑吉活佛家,他们出去了,我就一个劲儿地等,等到晚上,上师和桑吉活佛回来了。大喇嘛上师一看到我,那个高兴啊,他用手拍着我的头,还拿胳膊重重地压在我的肩上。”

    “第二天一早他们就出去了。大喇嘛上师不要我跟着他,说好了八点走,七点就走了。我住一个居士家,七点半去桑吉活佛家找上师,已经没人了。我就满大街地找,把成都的车站都跑遍了,每到一个车站,找不到我就哭,找不到我就哭。我也不管边上有没有人,那种心情啊,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后来大喇嘛上师回来了,我见了上师依然哭,边哭边问上师你到哪里去了?我到处找你找不到。上师叫我别哭别哭,完全象是在哄小孩一样。后来他笑了,从兜里掏出一把钱来给我。我一数,他给的钱正好就是我跑那些车站的钱!(说到这儿丹碧尊妹又笑个不停。)真的,我数一数,算一算,正好是我跑车站的钱!没有多也没有少!”

    她又嘻嘻哈哈地笑了好一阵子,这才接着往下说。到了次日,又重复了前一天的故事,一大早她去找大喇嘛上师,上师走得更早,她又满大街地找,找不着就哭,到晚上上师回来,叫她别哭别哭,又掏给她一把钱,数一数,又恰恰是她白天化掉的车费钱!上师要离开成都了,她哭着要上师带她一起走,上师仍然象哄小孩一样,叫她不要哭不要哭,要好好修行,因为语言不通、条件太恶劣等原因,他不能带她去,但是,今后他和她一定会再见面的……

    大喇嘛上师真的走了。她惘然若失,一想起上师泪水就濮濮地流个不停。她记得听谁说起,上师将去九寨沟那儿的哪个山洞里闭关两年,她就想去九寨沟找。在成都找了三天,也没找到一部去九寨沟的车,倒是有部去峨眉山的车,问她去不去,佛教四大名山,就剩峨眉山还没去过,她想,也好,一切随缘,既然来了四川,那就到峨眉山去拜一拜吧。

    峨眉山,山势逶迤,峰峦起伏,古人赞之:“如螓首蛾眉,细而长,美而艳。”因有此名。东汉时即建有寺庙,唐宋以后佛教日趋兴盛,其时山上遍布梵宇琳宫,大小寺庙将近百座。现峨眉山犹有寺院十几所。因位居佛教四大名山之列,故每年来此旅游参拜者成千上万。

    下山时,丹碧尊妹心里仍想着上师,默默流出的眼泪,擦也擦不完。到半山时,往山上看,但见奇峰朵朵、云遮雾障,再往上,则是蓝天碧空、环宇苍苍。她忽觉心里一亮,好象有一道亮光将她全身穿透,光亮之中,她与天空大地融为一体……

    “当时的感觉太奇妙了,一霎间,我忽然体悟到我自身就是道场,自性就是佛,过去我跑东跑西想找个修行的好道场,其实道场何须外求?道场就在心里,整个虚空都是我的道场,不管你走到哪里,也不管什么时候,并非要某个固定的地方才是道场。当我一下子悟到这种感觉时,我的内心从此就平静了,再也没有烦恼、没有空虚,再也不用跑东跑西、东找西找,道场就在你心里,行住坐卧,白天黑夜,随时随地都可修行……”

    她的精神境界,由此升华,明显地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离开东北老家一年了,她决定回去看看。妙音还在,陪她一起去大和尚当家的那个庙子,别的僧人居士都可进去安排挂单,惟独她被拦在外面不让进。这是大和尚为这个寺院立下的规矩,凡私自离开此庙者,一律不准回来,来了,师父一律不见。她在大和尚的山门外整整跪了一夜,围观者很多,同情的也多。第二天一大早,大和尚开门时,见到跪在外面的她,把她狠狠骂了一顿……

    “我走了。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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