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色倾城-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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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着把责任往自己身上一揽,让李馆长和单勇都没脾气了,李馆长多少有点不屑地看了单勇一眼,和管员进门带着左熙颖消失在层列的高大书架之后,单勇呢,懊丧了好半天只得悻悻然地下楼。
一面懊丧,一面有点兀自不太服气,要不是左熙颖在场,非和老家伙说出个道道来。当然还免不了有点后悔,虽然对于这所他并不喜欢的学校,从来不吝用最恶心的词汇来形容它。可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在师姐面前这么直白地评价,搞得好像咱很没教养似的,好容易树立起来的阳光帅哥形象恐怕一会儿就坍塌了。
想着,懊丧着,后悔着,出了图书馆的门厅,懒懒地坐到了电动自行车后座上,四下看了几眼,这景色却是因为人的心情而变化的,不过一会儿功夫,现在看着什么都回复原样了。剪得整整齐齐的冬青,像穿着校服排队的学生一样,看着没一点生气;修得中规中矩的教学楼、横竖笔直的林荫路,和学校老师教授那张苦瓜脸相像,古板得要命。
正胡乱想着,嘎声刹车的声音把单勇惊省了,一辆火红色的MINI泊在图书馆门前不远,驾驶座上,坐着位染着半黄的头发,脸蛋姣白的妞,一下车窗,对着单勇勾着手指头说了句:“过来。”
是宋思莹,以司慕贤评价,这是位给人“饱暖思淫.欲”感觉的妞,叫单勇的动作和叫宠物狗没啥区别,不过在潞院愿意当她宠物狗的男生不在少数,这是她叫人的习惯性动作,手指一勾,基本能勾走学校里大部分男生以及男老师,特别是体育系老包那几位货,嘴上虽然尊崇蛋哥,但心里嘛,差不多得把这位既有钱且大方的妞当成他们老大。
单勇心情正自不爽,没理会,宋思莹剜了眼,放大了声音叫着:“我叫你过来呢?”
“你叫还得我愿意。懒得动,不行呀?”单勇侧着脸,无视了。
嘭一声,车门响声,人下来了,黄发粉裙高跟鞋,靓得有点妖,要不认识的,还真不敢把她当成这所学校的学生。一走路耳垂、腕子、脖子里饰物金闪闪的,露着半截的玉臂白晃晃,裙摆下的美腿细细长长嫩嫩白白的,几步摇曳,诱惑毕现。
要在潞院排排各科的状元肯定不会有宋思莹,不过在潞院狼友的相传中,不管是排美腿、排高胸、排脸蛋,宋思莹那样也能占上一席之地,这不,到了单勇面前,先是一扭腰,然后是一挺胸,再然后是一甩坤包的样子。那不悦、娇嗔、质问的样子,别说学校没见过世面的男生,就一般男人都得被撩得心旌飘摇,香风来袭时,单勇第一感觉是屏了屏呼吸,对于他过于敏感的嗅觉和味觉,这香水味道还是太浓了点。
宋思莹看来是真有点生气,生气地道着:“我主动走你面前,行吧?你够拽啊,诚心跟我过不去是不是?”
对于漂亮女人,所有的其他女人和不倾慕她的男人都是敌人,单勇这态度就属于敌人的一类,不但是敌人,而且看样还有点敌意地不屑道:“谁和你过不去了?”
“那我问你,傻雷怎么和王华婷搞一块了?不纯心捣乱么?刚才我车开过来,傻雷还吐了我一口,这肯定是有人教唆的。”宋思莹问,这事让她也百思不得其解。
听得此言,单勇没来由地笑了,本来想唆导着雷哥去骚扰党花一下子,谁可想到党花不是吃素的,转眼把雷大鹏收拾得服服帖帖,两人居然还能对上眼假戏真做了,搞得真像那么回事似的。而宋思莹的生气单勇也揣摩得到,自从入党没赶上第一批、学生会选举又被王华婷压了一头,她就和学生里像老包、臭脚、单勇这号劣等份子靠拢,多少有点借力打力的意思。
“款姐,这不能怨我吧?人家两情相悦,我有什么办法。”单勇谑笑道,平时都这么称呼宋思莹,每每称呼宋思莹都坦然受之,不过今天心情着实不好,剜了单勇一眼道着:“少叫我款姐……就不可能,别说傻雷了,就你,王华婷正眼看过一眼没有……算了,不说这个了,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凉拌呗,学校现在是冷处理,这形势谁也没办法,谁敢跳出来谁先倒霉。”
单勇道,形势看得很清楚,现在不得不佩服官僚机构的处事方法,一面公关媒体压住事端、一面把学生会推到前台,那天的事有点猝不及防,可现在处处是学生会的干部和各系各班要求上进的好分子,这个时候谁真跳出来煽动,那倒霉的肯定是谁了,好学生里就不缺那号当汉奸打小报告的。
而这事的始作俑者就是面前这位,严格地说单勇只能说看不惯食堂的做法,偶而客串下狗头军师的角色而已,毕竟和学校的斗争经验教训潞院里比他丰富的人还不多。
宋思莹眼中稍显难色,看着单勇举重若轻地态度,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拉着单勇的胳膊摇摇,恳求着:“单勇,那你不能不管呀,给想想办法。”
“我能有什么办法?”单勇道,好不为难。
“少来了,谁不知道你在学校一呼百应,体育系和中文系那帮人都听你的。上次你发动静坐上访,不都去了二百多人吗?”宋思莹道,拉着单勇的手又紧了几分,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单勇不迭地挣脱着,瞪着眼道:“又想让我带头闹事,我们系主任可打招呼了,再敢闹事,扣我毕业证呢。我容易么我,我混了四年就没剩几天了,丢了毕业证我划得来么?”
“没事,谁敢动你我罩着……我现在就缺一个振臂一呼,应者云从的人,你是最佳人选。”宋思莹极力捧着,甚至于有那么点欣赏的意思,就差整个人依上来了。
无事献殷勤怕是没好事,单勇眼神狐疑地看着殷勤的宋思莹道着:“不对呀款姐?你都不在学校食堂吃饭,你怎么处处想着和人家过不去……不对,这里面有猫腻,这么大的食堂质次价高、货不愁卖,利润丰厚,承包权我听说每年都抢破头了,不会和这些有关吧?”
宋思莹眼神一凛,没想到黑幕都被单勇摸到了点边角,赶紧掩饰地说着:“哪有啊,你别乱猜了……我就看不惯学生会那帮人,给他们找不自在总行吧?你给我想个招,只要能把经营食堂的夏胖子赶走,我想办法把你档案里的处分销了怎么样?”
宋思莹两眼飞媚,诱惑得了单勇眼一直一愣,这条件可比宋思莹本人诱惑多了,档案里夹着个学校的处分搁谁也是块心病,何况单勇的档案时夹的不止一个。
稍愣了愣,越大的诱惑面前,单勇反而越谨慎小心,以至于不敢轻易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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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原形渐露显本相
半晌无言,单勇可没闲着,盯着宋思莹,那眼神有点不对了,两眼焦点一会在脸蛋上,似乎随时想凑上来香一个;一会上低胸上,似乎视线能拐个弯看到被遮掩的春光。一眨眼,眼睛又向下移着,裙子好薄,近观隐约可辨小裤裤的颜色,单勇故意来了个倒吸凉气、大惊失色的表情。这么流.氓的眼神和动作恐怕一般女人都受不了。
谁可知宋思莹不但受得了,反而凑近了点,媚眼带笑着问着:“怎么样?条件开得够可以吧?”
“不怎么样?”单勇嘴里说得和眼睛中流露的大相庭径,恢复了正常,摇头道着:“款姐,你这话里有语病,你找学生会不自在,那简单,瞅谁不顺眼叫老包他们揍一顿得了……可这事和人家夏胖子有什么关系?还赶走人家?还给我开这么高条件……不对,你们是想偷驴,找我这么个拨橛子的对不对?”
夏胖子是谁学生里无人不晓,就是给学生做猪食的那位,据传很有后台,连续承包了三年。像这号人,自然不是某个学生撼动得了的人物,单勇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哦哟,单勇,你怎么这样?人家上门求你来了。找了你好久了。”宋思莹二计不成,再施一计,嗲声带娇气,顿足摇胳膊,就差玉臂环上了撒娇来了,单勇不吃这一套了,甩了胳膊翻着白眼道:“少献殷勤,这事你献身我都不干。”
“哼!美得你!”宋思莹被气得恼羞了,不献殷勤了,更别提献身了,翻了单勇一眼,俏指一戳斥道:“我偷不偷驴,反正橛子你已经拔了,等着倒霉吧啊。切。”
一句扭头就走,走了几步,听得背后没叫她,好不失落,不但失落,而且上火了,自己的魅力很少被置疑过,可唯独在单勇面前从没有奏效过,这不,走了几步回头看时,单勇懒洋洋靠着车无动于衷,那样仿佛故意看她出丑似的。
宋思莹更生气了,坐到车里,扭着车钥匙点火的时候,终于把杀手锏甩出来了,伸着头喊着:“嗨,单勇,别说我不照顾你啊,早做准备,保卫科的把麻杆传去了。接下来老包、臭脚赵向阳都没跑,监控上把他们逮着了。”
单勇不屑道:“关我屁事,我又没参加。”
麻杆是老包的哥们,写罢灶大字报乱贴的那货,估计是被宋思莹教唆的。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勾心斗角,学校也不例外,单勇现在才揣摩到可能这事水很深,不仅仅是学生罢灶闹事的问题,说不定还牵扯到利益问题,最好的处理办法自然是置身事外了。那怕拿到毕业证再胡来也不迟。出过不止一次事,单勇也学乖了,做事所有的大前提自然是先保证自己安全。
不过恐怕没那么容易脱身,宋思莹倒着车,表情成了幸灾乐祸了,笑着说了句:“保卫科一问话,麻杆肯定交待你是幕后主使,你说关你的事吗?”
“瞎扯不是,他敢!?再说也不是我。”单勇不屑道。
“他是不敢,不过我让他这么说,他肯定敢。”宋思莹得意到。
单勇不相信了,手叉在胸前说着:“你有点太把自己当回事吧?你让他干其他的我相信,你让他往我脑袋上扣屎盆子,借他十个胆问他敢不敢?”
单勇自忖麻杆肯定不敢,就老包、臭脚他们也未必敢,更何况自己仅仅是出了个馊主意,根本没干什么。不过好像事实是单勇自视过高了,宋思莹一点也不着恼,笑着道:“我不算回事,可你算回事呀。本来他不敢,不过我说我是你的妞,有事你替我扛着,哈哈……他就满口答应了。就你这名声,不把你当领头的,都找不出别人来。”
宋思莹哈哈笑着,奸计得逞般的笑得颇为开心,不等单勇抬步追上来,呜声倒车来了个快速掉头,眨眼蹿走了。剩着单勇追了几步无果,气愤愤朝着远去的车影呸了一口。
看来人怕出名猪怕壮,硬被拉上贼船了,这事倒还真不好办了,保卫科里那帮人可不是什么善辈,一多半是品行不端、就业无门的教工子弟被照顾进学校当了职工,说警不算警、当民不算民,整涉世未深的学生倒有一套。要是让保卫科抓到点小辫,那麻烦事肯定是一大堆。
稍站片刻,单勇摸着手机飞快地编辑着短信,给老包、臭脚、大鹏、司慕贤几个分发着,看样是做着提前预防的准备,别真找上门慌了手脚。短信刚发完,回头时,愣了下。左熙颖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正款款地站在图书馆门厅之前,饶有兴致地看着单勇。
坏了,不是和宋思莹拉拉扯扯也让师姐瞧见了吧!?
单勇一下子觉得好不尴尬,讪讪地走到车前不远,笑了笑,问了句:“忙完了?”
“嗯。”左熙颖轻轻点头,提了提肩上了女包,似乎根本什么也没看到。前行几步,单勇推车在手道:“去哪儿?要不等等左老师,讲座还没有完。”
“嗯,那等等吧。这所大学的环境确实不错。。”左熙颖随口应了声。
没准备上车,好像准备就在潞院这个美好的环境里散散步,单勇推着车亦步亦趋跟着,半晌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也不知道师姐还生不生刚才的气,更不知道师姐是不是看到了他和宋思莹那番小动作。
“你怎么不说话?”左熙颖仿佛懵然无知,先开口问。
“对不起啊,师姐。”单勇一激灵,莫名其妙冒出一句来,自打认识左熙颖,人变得也礼貌了,以前这对不起、谢谢之类的词基本没用过。
“对不起什么?”左熙颖似乎在故意问,眉睫挑着,让单勇看得心动了动。
“我不该和李馆长争执那事,让您难堪了。”单勇道,很诚恳,心里还真是这样想的,也是难得地第一次为别人的感受着想。
“其实你说的也没错,社会问题让一两个人来扛,确实没有什么光荣的。我父亲也经常说,这是个信仰和公德缺失的年代,这样的环境对于传统文化的催残甚至更甚于瘟疫和战乱。”
左熙颖道,话有点深了,听得单勇似懂非懂,和左熙颖四目相接时,那种自惭形秽的感觉并没有因为走近了而消失,而是更清晰了。左熙颖倒没把单勇当外人,一转话锋又道着:“不过李书同馆长说得也没错,确实也是光荣,有些事总得有人来扛,这个世界总要有敢为天下先的人吧?要是连这样的人都没有了,那我们身边的世界岂不是更无望了!?”
“师姐,你讲得太深奥了,我的思想还真赶不上你现在的层次。”单勇半开玩笑地说道,确实有点深了。仿佛有点自相矛盾,可偏偏都是现实的事。
“没有那么深,其实我说的就是你知道和你喜欢的事。”左熙颖笑着道,由深入浅了,看单勇纳闷,笑着解释道:“知道《四十曲宫调》是说什么的吗?”
“不知道。”单勇摇摇头。
“傩戏。”左熙颖吐了两个字。
“那个知道,不就我们乡下鬼戏么,和上党梆子是一脉。”单勇道。
“看看,我说你知道吧,还有美食,这都属于地方文化的一个分支,可惜的是好多东西都后继无人了。对了单勇,你送给我父亲的那十二个生肖填仓馍做得就非常不错,很有地方特色,我父亲说能做出来的人肯定是心细如发,很有艺术造诣的人,对你他的评价很高。”左熙颖轻轻道。
“啊!?”单勇一惊讶,一苦脸,左熙颖诧异看上来时,单勇又是不好意思地道着:“那个……那是我妈的捏的,我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