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番外-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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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如此,越显别具一格。
湖岸人中已有看着这舫傻的了……
食色,性也,只是这些可怜人日后若是知晓自己所慕并非娇娘,而是夺命夜叉,又会作何感想?
与同伴一样,锦衣公子自然也将湖畔之状看得清清楚楚,他一面喝酒,一面凉凉的道:“来的人好象不少,待会儿你可有把握从中脱颖而出?”
只讥讽般勾出一抹浅弧,一双凌厉不可逼视之目中闪着些微异光,比起锦衣公子之邪之美,那凭栏淡笑之人却多了分狷肆狂傲——冷冷挑眉:“走着瞧!”
“好,我等着!”锦衣公子哈哈一笑,再不多话,只管喝酒。
这一盅喝完便又过去小半时辰,戍时将尽,他二人正慢慢闲聊吃菜,忽然听得湖畔一片欢腾!
“——来了来了!!”
原来是停在湖心的那艘画舫终于慢慢向岸边使了过来。数百人挤作一团,争先恐后向前靠去,水岸哪比平地,眨眼间就有几个倒霉蛋被挤得扑通落进水里,天一阁上那锦衣公子看了扑哧一声,笑得前仰后合!
“好玩好玩,早知当年也该让我家相公好好玩次水,游个百八十里的来见我,岂不更好?”
他对面之人倒没作反应,旁人听了这话却止不住喷茶吐酒,偷眼瞧去,心想明明自己就是个相公,怎么家里还有个“相公”?!
锦衣公子觉察了几道视线,眼睛一瞟,随即轻声哼过,捉起一只箸筷把弄。正把弄间,忽然嗤的一声响,他一下将手中箸筷插进鱼眼里,声音不大,却吓了偷瞧之人一大跳!
只听他森森地道:“都死了,还盯着瞧什么瞧,莫不是还想再死一回?”说话之间,箸筷狠狠戳弄,直戳得那鱼眼稀烂方才罢手。
这时放下箸筷再抬眼,却哪里还有视线敢放到他这一桌?
正待满意地一笑,忽然闻得西子湖上幽幽琵琶声起,晚风送耳,原来是唱的长门赋——“夫何一佳人兮,步逍遥以自虞。魂逾佚而不反兮,形枯槁而独居。言我朝往而暮来兮,饮食乐而忘人。心慊移而不省故兮,交得意而相亲……”
他讶声道:“这冷凝香有毛病啊,堂堂花魁唱这些哀调,难不成是将自己境遇与那陈皇后作比?可这能比吗?”
对面人却哼都不哼一声,只凝目盯着那艘画舫缓缓驶近湖岸,两名船夫走上船头,将舢板抛到了岸上。岸上人轰的一声就欲往舫上冲去,正乱着,一道翩翩人影带着琴师由两位花娘扶持着自舫内走了出来——
好一位明媚佳人!
臙脂为萼玉为肌,婀娜松髻,轻盈淡薄妆。翠袖风中举,缥缈娉婷绝代姿华。她轻轻将水眸往岸上缓缓转过,便酥了一干人骨头。
“……好媚!”锦衣公子撇撇嘴,却扯扯对面之人衣袖:“比我如何?”
那人呻吟一声,翻过白眼不答。
锦衣公子气得骂道:“你这混小子,怎么?我比不过她是不是?”
“……也不是。”锦衣公子闻言刚要笑开,却听他不慌不忙补上一句:“只是日后那块木头若是回来,你别让他见着这美人儿就是。”
——立即招来一顿好打!!
这边正闹着,湖畔冷凝香已经缓缓开口,音若出谷,软软地道:“各位别挤,照往日的规矩,答得上我所出题目者方能上船,这般挤法也无甚用处。”
她这一说,正挤挤攘攘的人群也静了下来。
阁上锦衣公子也收回打出去的手,低声道:“喂,觉得怎样?”
被他打得灰头土脸的人怒道:“还能怎样?要不是念在你现在身子……我早就还手了!”
“混小子!”锦衣公子闻言怒眼圆睁又是一拳:“谁问你了?我是问那女人怎样!”
那人抽空瞥了眼湖边,冷道:“在如此吵嚷之中能让所有人都听得请她所说之话,功力还不错……比你稍逊吧。”
“与我比?”锦衣公子冷哼一声,“那她岂不是输定了?武功不比我好,使毒的本事也决然比不上我,她若撞到我手中,看我怎么收拾!”
“……皖皖,你现在又不是只一个人,这些事还是少插手的好!——待会儿给我乖乖坐在这里,不许与我一起搅和!”
锦衣公子瘪瘪嘴,正待反驳,却听下面又开始起哄。
“冷姑娘,你说吧,今夜又出什么题?”
冷凝香淡淡笑着,缓缓道:“今夜之题……”
她正要说出题目,谁知被人打岔道:“诶———老子今天来凑热闹,怎么还这般多的狗屁规矩呀?!”一人自人群后一个蹬地翻到众人之前,站稳一瞧,虎背熊腰一脸的青渣胡子,活脱脱一土匪。
众人立时大哗,皆想这人出来一个打岔,吓着人是小,打断冷凝香说话是大,若是听不到今夜之题,这几个时辰的痴等便又白费了!于是不平之下有书生轻声轻气道:“这位兄台怎的这般粗鲁无礼,冒犯了凝香姑娘可怎生得好……”
“老子今天是来采花的,哪里管得了什么有礼无礼!”
天一阁上那人本来自这“土匪”一出来就满脸惊讶,这时听得这句,手下一抖,差些连杯子都拿捏不住。他猛地瞪向那边早已笑趴在桌上的锦衣公子,怒道:“他怎么跑出来了?还光天化日之下‘采花’?他有那本事么?!”
锦衣公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怎知道?我只叫他出来搅局,可没教他说这些话!”
“太叔子整一只笨熊,你怎么放心叫他出来?”
“他自愿的嘛!”
“自愿?”那人眼睛眯起,冷冷道:“只怕有彩头吧?”
“哪有什么彩头,不过是答应他事后让他摸摸你这把画影而已……”
“你这贼厮,敢在老子地面上猖狂,不要命了是不是?!”
底下一声大喝重新引回他二人注意,只见人群之中猛地跳出一彪汉,喝完就动起手去!
锦衣公子此时却摇头晃脑道:“一百两银子。”原来这彪汉也是他安排的。
他身旁之人啼笑皆非,斜眼瞧他,却见他一脸坏笑:“我还请了五十个人,一人五十两银子,等着看好戏吧。”
“不用等啦!”那人一指湖畔,一群人早就被那五十人搅和得打成一团,哪里还用等。
“好呀好,银子总算没白花!”
锦衣公子在上面看得直呼过瘾,底下太叔子早就一拳将那彪汉打飞,又东窜西跳一连撂倒了二十几人,脚下一蹬,就往画舫之上直冲而去!那冷凝香本就被这突变吓了一跳,这是忽然见着“土匪”向画舫上冲了上来,不禁惊叫一声靠向舫上琴师——
“喂喂,该你英雄救美了!”锦衣公子见状急忙叫道!
今夜第四次白那锦衣公子一眼,那人蹬阑跃下!
太叔子此时正好奔至冷凝香面前,脑中想起苏皖皖曾吩咐一定要笑的风流且下流,当下搓手嘿嘿道:“美人儿,我来了……”他还没说完,冷凝香便脸色发青——被吓的。
他样子本来就五大三粗穷凶极恶,这时作出一副自认风流的表情,殊不知在他人眼中看来却是副白齿森森几欲吃人的可怕模样,冷凝香虽有武艺,却也被吓得险些昏了过去,当下身子一软,向后倒去!
“美人儿!”太叔子大惊,慌忙伸手去接,忽然手上一麻——
一道白影便于此时飞身而至,冷咤一声,画影横空出世————“铿——!!”寒光划空,剑花飞点,随白影移步换形,动剑变招,追风蹑云,极得轻灵翔动之妙。
只是太叔子被步步紧逼之下注意的却不是这极妙的剑法,反倒是一双眼睛盯着画影不放,不由自主连连叫道:“好剑!好剑!!”被逼得退到舷边之时却听得一声断喝:“好你的头!”——便被一脚踹下了水去!
他一个猛子浮出来,还在喊:“好……”可惜只来得及喊上半句,终于忽悠忽悠的沉了下去。
白衣人冷哼一声,猛一转声,却见冷凝香傻愣愣的瞪着自己。
眼睛一转,立刻换了副表情,还剑回鞘,向她微微一笑。
他人本就生得俊美异常,平日行事率性,自然也是一身的洒脱之意,这时一笑又端的潇洒不羁,被他如此含笑注视,冷凝香脸上蓦地一红,自个儿也说不出为何,双颊就悄悄的热了起来。
白衣人见状心喜,心知美男计已起效用,正待趁胜追击,忽然听得船下一声大喝:“那是何人,怎敢坏了规矩私自上画舫?!”
这一喝,立刻喝回冷凝香神智。
白衣人大感不悦,心想怎么不知好歹坏你爷爷的好事!当下凝下脸色走到船头,刚要对那些个虎视眈眈瞪他之人奚落一番,却忽然听得人群中有人惊叫:“哎呀!是白玉堂!!”
这一叫尽是惊骇之意。
在场大多非江湖人士皆是一头雾水,心道白玉堂?白玉堂又是谁?
只有些江湖人识得白玉堂厉害,悄悄往混战圈外挪去。
那人群之中还有人在叫:“哎呀,你们不知道,这白玉堂呀,可是天下闻名‘傲笑江湖风流天下我一人’!”
话音未落立即有人附和:“听说此人武艺高强,气宇不凡!”
“少年英俊,行事狠绝!”
“行侠仗义!”
“胆大义气!”
……………………………………
……其实本是夸赞之辞……可被人如此一唱一和地说出来却怎么听怎么像那大街之上叫卖豆沙包子的,自卖自夸的腔调煞是恶心人!
白玉堂是越听脸色越难看,面上黑得像一身老鼠毛在墨砚里滚了一圈般,都可与那开封府当家大人媲美了。
正憋气呢,忽然想起什么,猛地抬眼一瞧,那天一阁上不正有个人趴在阑干上半天起不了身么?——不用说,肯定是笑的!
苏、皖、皖!
混帐!一人五十两的银子还真没白花!恶意搅局也不忘顺带的消遣五爷我!——找死不成?!
白玉堂怒上心头,当下脸上一沉,对着岸上大喝:“统统给你爷爷我闭嘴——滚!!”
也不知他是叫谁闭嘴叫谁滚,可这样一喝罢,再加上满脸煞气怒目而视,原先还一头雾水的众人不禁皆是一吓,想起方才那几人一唱一和所说之事,都想这人武艺好脾气可不好少惹为妙,当下再也顾不上什么美人,哄的一声便作鸟兽散!
不过眨眼之间,先前挤个水泄不通之地连个鬼影子都没了。
——原来都是些识实物之俊杰!
白玉堂吐出一口粗气,觉察今夜从头到尾被狠狠消遣了一顿,心里恼火,正想着此仇不报誓不为人,忽然听得身后冷凝香微微颤道:“公……公子……?”
蓦地一惊,赶紧转过身去。
冷凝香面带红晕,福了一福:“这位公子,今夜您出手相助,此恩奴家必定铭记在心。”
“冷姑娘无需客气。”白玉堂面上微笑无懈可击。
他年少起便风流倜傥,少不得被些名花争去作入幕之宾,应付这些场面自然是游刃有余。何况他这人生性不羁,虽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但即便明知无望,那些女子见了他仍如飞蛾扑火,这一身潇洒风姿决不是寻常女子能挡的。
那冷凝香,自然也不例外。
白玉堂见她双颊红晕更甚,心中得意之外也知事已成半,当下趁热打铁,道:“今夜之事可见冷姑娘艳名之盛,难怪在下连着半月投帖也求不得一见。”
冷凝香讶然道:“公子投过帖么?”
旁边琴师走来插话道:“小姐,这半月来确实有位白玉堂白公子投帖邀见。”
“啊呀,”冷凝香红脸道:“看奴家多糊涂,这几日身子不适,就没过问什么帖子,倒是怠慢公子了。”
“哪里哪里,姑娘现在过问也来得及。”
冷凝香见他意有所指坏坏一笑,明白他意思,立刻羞得红到了耳根去。她虽是花魁,却仍是清倌,哪里经得住白玉堂这种老手一个眼神一句话的挑逗,当下窘道:“既……既是如此,就请公子定个时辰……”
白玉堂眨眨眼睛:“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夜吧!”
冷凝香怔了一下:“今夜?”
“今夜月朗风清,你我若能湖中泛舟月下谈心,岂不快哉?”
“这……”冷凝香似有难处,转头瞧瞧琴师,沉吟片刻,点头道:“好吧,就今……”
“今晚不行!”
猛地里响起个陌生声音,冷凝香疑惑转头看去,却见徐徐夜风之中,岸上不知何时来了位气宇轩昂的男子,轮廓深刻如削,目光深沉。不过这时,那深沉之中似乎隐约带了丝笑意。
她怔过片刻,正待询问名讳,却听身旁白玉堂咬牙切齿道:“穆文松!”
“哈,小耗子,许久不见!”
“你这家伙,怎么又来坏我好事!”白玉堂跳下船头,气呼呼道:“什么今晚不行?你倒说说看,五爷我的事何时轮到你做主了?”
“唉,人家弱女子一个,今夜又经历如此风浪,你就不会体谅一下,放她休整数日?”
“什么话?!五爷我是何等人?有我相伴,还有不情舒意畅的?”
“……你倒自负呀!”
白玉堂听罢一声冷哼,满目不屑,心道你五爷我若是连这点本事也没有,当年那万花丛中也算白混了!只待再奚落两句,忽然听得穆文松语中带笑地对身后道:“唉,亏你千里迢迢来探他,却来得不是时候,可惜呀,展兄!”
白玉堂闻言当场呆住。
穆文松让开半步,他方才故意挡着白玉堂视线,这时让开,三丈之外那抹蓝色的修长身影便映入白玉堂眼中。
“……猫……猫…………”猫了半天,终于没能“猫”出成句的话来,只是不停喃喃,似乎是傻了。
“相公——!”
又一人影跑了过来,猛的撞进穆文松怀里!
“皖皖!”穆文松乐开,一把将她抱起转个大圈,“你这小妖精,可想死我了!”
苏皖皖也是满脸惊喜,搂着穆文松死不放手,也不问他为何忽然回了杭州,只顾亲热撒娇,逗得穆文松哈哈大笑。
可是她却忘了自己身着男装,他们这一抱,在外人看来实在不成体统,大宋礼数甚严,此种有碍风化之事自然少不了引人侧目。只是偏偏苏皖皖与那穆文松皆是大而化之的性子,亲热一番,也不管周遭眼色,自顾挽手向家中方向行去。
白玉堂这时才回过神来!他惊醒般猛的向前赶上几步,却见展昭面无表情,只是默默凝目于他。
“猫……猫儿,我……我……那个……我不是……”
展昭静静凝视他片刻,忽然淡淡叹了口气,转身跟着穆家夫妇离去。
这一叹好比一记重锤砸在白玉堂心口上!蓦地一窒,险些喘不上气来!他一咬牙:“猫儿!”就追了上去。
身后丢下一脸茫然的冷凝香,直到身后琴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