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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还真番外-第6部分

小说: 还真番外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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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痛得半天才爬起来,起来之时,展昭已在穿外衣了。 
“唉……急什么……”嘴里虽然这么说,却也捡过衣物穿戴,几下披上外衣时,一把夺过展昭手中发带,顺手帮他挽了,再于他耳后根狠狠亲上一记! 
“你——”展昭脸色绯红,似怒还羞。 
门又敲响,这次敲得急了许多。 
展昭横他一眼,不再理他,走去开门。 
门一打开,苏皖皖似笑非笑站在外面。展昭拱手道:“穆夫人。” 
“终于是起了,”苏皖皖上下打量他一番,“近一日的时辰,你可受得住么?” 
展昭先未听懂,后来见着她脸上坏笑,恍然明白过来,只觉轰的一声热血直冲上脸,白玉堂走出来时,恰好见着展昭立于她面前面红耳赤,手足无措。 
这女人,又说了些什么话? 
白玉堂深知苏皖皖向来说话没遮没拦,连自己都有被她调侃得脸红之时,更别说这只脸皮薄得紧的猫儿了!当下几步走了过去,打岔问道:“皖皖,你这般急的为了何事?” 
被他一提醒,苏皖皖蓦地收起笑脸,从袖中抽出一张拜帖:“冷凝香下帖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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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是客客气气的请帖,醺过丁桂之香。 
夜间戍时,白玉堂与展昭依帖上时辰来到西子湖畔之时,似乎已经有人早早地将人潮清过,往日数百人挤作一团的景象不复存在,就连湖上画舫也是寥寥,丝毫没有往日热闹。 
冷凝香的画舫安静的靠在水埠,两位花娘伫立船头。 
远远的见了他们来,有人问:“是白玉堂白公子么?” 
“正是在下!” 
听他答话,船上立刻放下舢板。白玉堂踏上之前忽然叨念数声:“鸿门宴呀鸿门宴……” 
旁边展昭难得低声玩笑道:“你作沛公,我作樊哙,还怕不能保你周全?” 
“死猫,我何时需得着你保护?” 
他二人悄悄嘻嘻哈哈一番,哪里是赴鸿门宴的样子,倒比游山玩水还要随意。 
登上船头将帖子递与船头花娘时,那花娘皱眉瞪向展昭。 
白玉堂微微一笑,道:“这位是我好友,也是久闻冷姑娘芳名特来拜会的。” 
“这……” 
“帖上未曾言明在下不可携友前来吧?” 
花娘迟疑片刻,“两位稍等。”她进去请示一番,再回来时,终于放他们进了画舫。 
等他们进去,画舫缓缓滑动,向湖心行去。 
舫内冷凝香早已焚香静坐,见他们进来,便起身行礼。 
随后招呼二人坐下,送上佳肴美酒,她自己抱起琵琶,笑问:“两位公子,想听何曲?” 
展昭不答,白玉堂则笑着点了曲“长沙女引”。 
柳凝香略略一诧,却还是应了,纤指拨弦。 
琵琶声起,如泣如诉,低眉信手续续弹,轻拢慢捻抹复挑,弦伴而歌,婉转柔声,萦萦绕梁三日不绝。白玉堂拍手叫好,花娘这时便上前斟酒。 
“他不喝。”白玉堂伸手将递于展昭面前之酒拦下。 
花娘娇笑道:“上了画舫,怎有不喝之理?” 
“他身子不好,不易饮酒,这样,我代他饮了!” 
“这……” 
冷凝香停下歌声,淡淡笑道:“奴儿,就依白公子意思吧。” 
“是。” 
她悄悄瞥过展昭,不作声色道:“这位公子,不知想听何曲?” 
白玉堂插口道:“方才那曲长沙女引不是尚未奏完么?” 
“……那奴家就继续吧。”说罢弦声再起。 
她不紧不慢絮絮而弹,弹到悲处,冰泉冷涩弦凝绝,复一转折,骤弹曲破音繁并,现出风雷是拨声,一首长沙女引奏得酣畅淋漓,婉转之极。 
展昭正经而坐,细细听那琴声,心中自有打算。 
白玉堂听到半趟,似乎对那美酒更感兴趣,花娘连连斟酒,他也不含糊,杯杯见底。一曲弹完,他已喝光了两壶。 
展昭见他喝得太急,劝道:“玉堂,别喝太多……” 
“公子,今夜本就是为个尽兴,多喝些也无妨。”冷凝香放下琵琶,亲手斟上一杯:“奴家敬您。” 
“他不喝酒。”白玉堂又一把夺了过来:“我替他喝。” 
喝毕哈哈一笑,大声道:“痛快!痛快!” 
“玉堂……” 
“诶,冷姑娘说得对,今夜只为尽兴,你不能喝,看我喝还不成吗?”对展昭眨眨眼睛,便将杯子递与花娘:“斟酒!” 
展昭无可奈何,便不再相劝。冷凝香却含笑而视。 
这之后花娘更显殷勤,频频劝酒,冷凝香间歇找些话题闲聊,或是弹首小曲,过得倒也热闹。只是她每每想与展昭攀谈之时,展昭不是以笑作答便是只言片语作罢,到了最后,她也不好再与他多说话,只得转向白玉堂谈笑。 
白玉堂人本就雅趣,说些话儿常逗得人捧腹大笑,花娘们原先爱他俊俏,这时更是愈发的欢喜,喂酒夹菜殷勤不已,他也来者不拒。 
展昭一旁只作壁上观,他虽也人品出众,可是一身凛然之气,不知为何,花娘竟然不敢近身。 
又嬉闹了一个多时辰,夜已深沉,晚风清迷,月色如水。 
白玉堂忽然咚的一声,趴倒桌上。 
众人皆是一惊! 
“白公子?” 
冷凝香佯装惊讶,正待趋身上前,展昭抢先一步扶住他察看。 
“白公子这是……” 
展昭松了口气,道:“无妨,只是醉了。”说罢一手将他扶起:“既然如此,今夜到此为止吧,姑娘可否令画舫靠岸?” 
冷凝香缓缓站起,笑道:“这位公子何必着急,现下我们停在湖心,就算立时靠岸也得用半个时辰,不如先扶白公子至舫内歇息片刻?” 
“这……” 
“我这里备了些上好的解酒之物,待会儿差人给白公子服下,可好?” 
展昭思虑片刻,终于点头。 
“奴儿,蝶双,扶白公子进去。” 
“是。” 
那两位花娘乖巧地走来扶起白玉堂往外走去。 
舫上厢房皆在船尾,要去就必得穿过船侧甲板。二女扶着白玉堂往船尾走去,走到半路,忽然身上一麻! 
两双明眸惊惧之际白玉堂却长身而起,方才虚软无力之态一扫而空。只见他咧嘴一笑,两手伸向已经被他定住的二女:“对不住了。”双指飞点,二女立刻软倒在地,不省人事。 
他这一点贯了内力,下手极重,不到两个时辰是醒不过来的。 
伸手拍去身上沾上的香粉,皱皱鼻子:“庸脂俗粉,醺死我了!” 
说罢哼过一声,跨过二人身子向船后摸去。 
船尾只有两间厢房,都布置得素雅整齐,他先进去右面一间,进门便直扑床铺。 
船舫不比陆地房屋,墙壁之类都不易藏物,唯一能藏的便只有船面与船底间的空隙,而这空隙的入口,只有床铺与地板两处可有。 
他仔细小心摸索,轻敲重弹,第一间房并无收获,进得第二间房,如法炮制,终于在地上一个角落敲出异声。又摩挲半天,掏出小刀沿些小缝隙撬起那处木板,一排木梯赫然映入眼底! 
当下大喜,沿着木梯下去,里面漆黑一片,正想取出火折子一探究竟,忽然,闻到一阵异味……似乎是……硝石之味——白玉堂脸色猛地一变! 
大惊之余,他不敢再前,迅速沿原路退了出去! 
——原来这密室中所藏竟是火药! 
暗啐好狠的手段,他急奔出厢房就想去寻展昭。 
正着急间,远处却似乎有船影悄悄驶来,白玉堂发觉,定睛一瞧,黑夜之中火光点点。他一惊,心知那是火箭,一旦齐发而至,立刻就回引燃船上火药。 
未曾料到对方竟然如此心狠手辣,白玉堂眸中一冷,飞指弹空,“噗”的声响,一枚烟火信号炸响长空。 
——皖皖,就看你来不来得及了! 

这时,展昭正与冷凝香相对无语而坐。 
冷凝香自忖也是见过世面之人,平日见识那些三教九流,识人的本领怎么说也还是有的,可是对面之人却令她深感挫折。心中暗暗想,此人内敛如若潭泽,深挖不得。 
其实她江湖行走不多,并不识得展昭,这时忽然想起同坐如此久却不知对方姓名,于是小心翼翼问道:“还未请教公子大名?” 
“敝姓展。”展昭淡淡道。 
除了姓氏,其他显然不愿多说。 
冷凝香自负才貌双绝,还从未受过这般冷遇,不禁有些尴尬,“公子……公子方才听奴家一曲琵琶,可曾满意?” 
展昭目中微沉,漠然凝视她,“……姑娘其实并非风尘女子,为何偏要自损清誉?” 
冷凝香猛地一惊,失手打翻桌边茶盏:“公子何出此言?!” 
“……长沙女引,乃唐时姑苏太守韦应物之女流落长沙沦为柘枝妓时用他曲所改,曲风哀怨凄绝,姑娘方才弹奏之时,哀则哀矣,却不过是面上功夫,听琴之人很难听出其中真髓。想来,应该是因为姑娘并不真懂风尘女子的苦处吧?” 
“……展公子……说笑了……” 
“展某其实并不熟谙音律,不过来这之前,有人曾叮嘱在下,若是听了姑娘所奏长沙女引并无感触,那么所谓花魁就是名不副实。” 
冷凝香终于褪去血色,一脸苍白。 
“所谓琴寄心声,这些假……是做不好的。” 
“……展公子好厉害,你还知道什么?” 
“你在酒中下药。虽非毒药,却是性子极烈的迷药,你如此做其实是想将我们拖延在画舫之上,为同伴争取时间,可对?” 
“……” 
“只是可惜我们预先服了些灵药,有备而来,你这番苦心便又白费了。” 
冷凝香怔愣当场,心想自己苦心安排,在这人眼里却如小孩玩意儿么?她还未有所动作之前,他竟然就已洞察先机,防备妥当,活该自己当了次傻瓜! 
“……白公子也是清楚的?” 
展昭听她提起白玉堂,微微一笑:“那是自然。你知道他接近你是有目的,所以想通过这点来利用他,殊不知,他是不是反过来利用于你呢?方才我所说有关长沙女引之言,便是他提点于我的。” 
冷凝香此时面上已败如死灰。她沉默片刻,蓦地苦笑。 
“姑娘,如今悬崖勒马还来得及,你不如从实招来,为何要绑架那些少女?” 
“……绑她们……自然是有用的……”冷凝香只说了半句,嘤嘤哭了起来。 
花魁之名其实是个幌子,那些绑来的少女藏在她的画舫之上,寻常人是不可能会注意到的。而……而那人则用药物迷了这些少女神智,利用她们去杀那些朝廷命官,虽然是因上命不可违,所以不得不为之的事,但她心中终究难受,想起那些少女恐惧绝望的眼神,越发觉得罪孽深重……………… 
不过…… 
“姑娘,想来此事并非你所愿,你何不将幕后主使之人供出,也好还自己一份解脱……” 
“不!我不会!”冷凝香用力摇头,斩钉截铁道:“我决不做对不起他之事!” 
“——姑娘!” 
冷凝香猛的站起,颤声道:“展公子,你不会懂的!我好不容易重新寻回所爱之人,好不容易令他对我重生爱慕,我是绝不能背叛他的!” 
“……为他,你宁愿去做害人之事?!”展昭只觉不可理解。 
“展公子,你就不会为你所爱之人做所有能做之事么?!” 
展昭沉下脸色,断然道:“世上之事有可为亦有不可为,若为儿女私情坏朝廷律法,毁国家社稷,则决不是明智之举!你方才之言简直强词夺理,行事怎能如此本末倒置?!” 
他一番言语措辞严厉,将冷凝香生生震住,许久答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空中传来一声炸响,两人都是一惊!展昭正要出去一探究竟,忽然听得利器破空之声,扯住冷凝香躲开,数枝火箭射进舱内! 
白玉堂随后快步冲了进来:“猫儿,船内藏了火药!”他方才放出信号的同时,对方也开始行动,这时画舫一侧已连中数十剑,火势见大。 
展昭闻言大惊,转头去看冷凝香,却见她一脸茫然,显然并不知其中内情。 
这样看来,那幕后之人不仅要杀他二人,还想灭口! 
“玉堂,你立刻带她离开!”冷凝香是人证,不能出事。 
“什么?”白玉堂虽然知道他心意,但猝不及防接住被推过来的冷凝香时还是忍不住问,“那你呢?” 
“船上还有其他人,我先救他们!” 
“你——” 
“走!” 
展昭瞪他一眼,飞快向外扑去。 
白玉堂咬牙见他走远,猛一跺脚:“猫儿,我放了信号,皖皖很快便会接应!” 
远远的见展昭似乎点点头,情势危及,他也不及看清楚,只得一掌劈碎窗棱,将冷凝香挟到了画舫另一侧。 
“展……展公子他………” 
“闭嘴!”白玉堂没好气道,“你可会凫水?” 
冷凝香摇头。 
白玉堂见状大感头痛。他也不谙水性,正想着如何是好,前方有一船飞快驶来,船头银边黑旗迎风招展,火光之中分明看得清一个“穆”字。 
白玉堂心中一喜,他一手挟住冷凝香,捡起一块破碎窗棱用力掷往水中,长袖一卷又拾起几块,足下一点,轻飘飘地便往水上滑去。 
落在事先掷于水中的木块之上,只一点提气又纵,腾空的同时再掷出一块以便下次落足,这般数次,最后一块碎木用尽之时离那船便只剩六七丈远! 
他轻功超绝,比起展昭还要略胜一筹,若是平日这六七丈的距离是决不会放在眼里的,可是此时带了冷凝香,又是在水上,使出全力跃去终究还是差了两丈,身行一沉,暗自叫糟!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长虹破空而至,“接住!” 
白玉堂眼疾手快一把抓紧,那头有人猛力一扯,他便顺势往船上落了过去。落地才看清,原来手中所握是条软鞭,“皖皖……” 
——身后忽然一声巨响! 
白玉堂全身一震,猛地转身看去,画舫已经炸开,碎木被抛至空中,残余船身熊熊燃烧,火光冲天! 
……猫……儿………… 
苏皖皖脸色一变:“划过去!” 
“夫人,那边太危险……” 
“也许有人需要救助,划过去!” 
“是!” 
苏皖皖又向白玉堂叫道:“白小子,展昭呢?” 
猫儿……白玉堂脸色惨白,双拳握紧,止不住发抖。 
不,他不会有事……一定不会有事的……………… 
穆家的船距离画舫越来越近,大火燃烧时的热气烫得船上人脸皮发红,苏皖皖伸手抹汗,冷凝香见着眼前残破情状缓缓滑坐在地,白玉堂咬紧双唇,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咦?——那边有人!” 
这一声猛地惊醒他,转头看去,不远处的水面上果然有数个人影随波漂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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