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合集 by:该隐-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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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环跟音乐盒在………
德烈斯克的手中!
『以我暗之妖精德烈斯克之名,破除蓝斯·葛洛连·凯烈芬斯身上所有的禁制,回复他最真实的容貌!』
『不!!!』瑟菲利安大喊著,却仍然无法阻止咒语的生效。
在一阵激烈的强光之中,瑟菲利安颈上的项鍊铿然断裂。
光芒渐渐地熄灭,一名银发紫眸的绝美青年,如月光下最美丽的白桦,皎洁而高傲。
美丽的紫罗兰在德烈斯克的眼中绽放,直到他听见蓝斯那宛若流水般的美声之後,才如梦乍醒。
『德烈斯克。』有如雏鸟般粉嫩的双唇微微轻启。
『你这笨蛋!』瑟菲利安气急败坏地拉住了蓝斯。『蓝杰尔,快跟我走!』
蓝斯疑惑地蹙起了眉,『怎麽了,瑟菲利安?』
『来不及解释了,再晚就太迟了!』
德烈斯克自然不会让瑟菲利安专美於前,立刻握住了蓝斯的另一只手。
『蓝斯,别听他瞎说!』他充满敌意地瞪著瑟菲利安,『他只想把你骗进光之森林。』
『德烈斯克!你别碍事!』瑟菲利安露出震怒的神情,终於使出了破坏的魔法。
那是光之妖精最不屑使用的力量,但是瑟菲利安却用了。
蓝斯不禁讶异,难道瑟菲利安真的有苦衷?
但一切已经太迟了。
蓝斯忽然觉得全身一阵烫热,彷佛有股力量从四肢百骸迸射而出,那力量甚至强到能把瑟菲利安跟德烈斯克狠狠震开。
『蓝斯!』
『蓝杰尔!』
瑟菲利安与德烈斯克不约而同地大喊著。
『古老的沈睡之神索尔尼安啊!我呼唤你的名字,请你将这不属於世界的力量加以封印吧!』
那是妖精族中最强大的封印咒语,瑟菲利安用尽全身的力量召唤著。
果然凌空出现了三条金色的锁鍊,迅速地往蓝斯飞去。
『这到底是怎麽回事?蓝斯为什麽会变成这样子?』德烈斯克发现了不对,语带不安地追问著。
蓝斯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麽事,只是隐隐觉得体内深处有某种东西已经被开启了。
然而金色的锁鍊却依然不敌围绕在蓝斯身边的力量,就这麽硬生生地粉碎於无形。
那是连魔王都能禁锢的咒语,唯一不会被这个咒语所束缚的强大力量,除非是………
神!?
『蛰伏於人界的暗啊!以我德烈斯克之名呼唤,立刻束缚所有的障碍!』
连黑魔法的咒文也完全无效,德烈斯克不禁惊慌了起来。
那股力量越来越强,忽然在一阵强光之後,蓝斯就这麽消失於无形。
『蓝斯!!』
『瑟菲利安,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瑟菲利安无力地闭上了眼睛,深深一叹。
『你认为…为什麽神会对人类如此厚爱?妖精族、魔族都比人类强多了,为什麽神会独独让人类居住在最优渥安稳的地面?』
德烈斯克摇摇头,『这跟蓝斯有什麽关系?』
『蓝杰尔是祭品,是人类献给神的祭品。』
德烈斯克不禁愣住了,完全不敢置信。
『这怎麽可能!?』
『在天地大战的时候,人类的王就与神定下契约,他将会把人类中最纯洁最光明的灵魂,献给神做为祭品,而神也接受了。』
『你为什麽会知道这件事?』
瑟菲利安无奈地说:
『因为当时我也在场。』
『虽然我很不齿人类的自私与低劣,但是同为盟友的妖精族与人类对彼此也都感到厌恶,所以我就要求人类的王定下与妖精族互不干涉的契约,而人类的王也要求我立下不泄露人与神之契约的誓言。』
『所以蓝斯就是祭品?』
瑟菲利安点点头,『千年之前,我狠心让蓝杰尔的灵魂与肉体分离,怕的就是在他满十八岁之後,就必须要成神之祭品啊!』
『大概是命运吧!即使再怎麽逃脱也只能无奈地承受。』
德烈斯克握紧了拳头,下定决心。
『不,我绝不认输,我一定要让蓝斯回到我的身边。』
瑟菲利安不禁为了德烈斯克的深情动容,蓦然明了,当蓝杰尔消失之前所呼唤的名字,不是他,而是德列斯克。
蓝杰尔真的已经离他远去了。
瑟菲利安掩饰著自己心中的惆怅,微微一笑。
『让我帮助你吧!德烈斯克,我知道神塔在哪里。』
这是光与暗第一次的合作,只为了他们两人深爱的……命运之子。
之後的事情没有任何人知道,妖精族的史诗中是这样说的:
『光与暗为了命运之子来到了神塔,
被生命之树侵蚀的命运之子已经奄奄一息。
他美丽的银发已经变得灰白,
深邃的紫眸已经失去了颜色,
纯净的血已经被吸取殆尽,
黄莺般的声音已经变成了嘶哑的哀鸣。
暗之妖精悲愤地砍断了生命之树,
光之妖精哀伤地流下了眼泪,
却再也唤不回命运之子。
神的怒火动摇了神塔,
但光与暗依然不肯放弃,
於是他们献上自己的血平息了神怒,
却依然失去了命运之子………』
「然後呢然後呢?」
在小小的旅店之中,一群孩子围著火堆听著美丽吟游诗人的歌。
黑发黑眼的诗人美的有如夜神一般,羞怯的少女纷纷坐在他的膝下脸红心跳著。
美丽的诗人微微一笑,「没有然後了。」
「咦咦!怎麽可能?」
诗人缓缓地起身,往外走去。
「因为我曾定下沈默的契约,所以……不能说。」
「唉呀!好诈唷!」
拉起了身边的伙伴,诗人愉快地行礼。
「那麽…多谢你们的招待,再见了。」
少女们鼓足勇气地问著:
「诗人先生,请问你…什麽时候还会再来呢?」
诗人悄悄地与同伴十指交握。
「大概是…千年之後吧!」
没有听见少女遗憾的叹息,诗人温柔地抚摸著同伴的灰白头发。
面无表情的男人沈默地挥开了他的手,一点也不领情。
「怎麽了,吃醋了吗?」绽开幸福的笑容,诗人的表情显得十分狡黠。
一言不发地拎著竖琴走著,男人连听都懒得听。
只见两人越走越远,隐隐飘来诗人不断的求饶声。
「别生气嘛……蓝斯,你知道我最爱的人是你啊!」
相偎相依的身影慢慢消失於地平线上,那无声的、轻轻荡漾著的……或许就是幸福吧!
《我爱雨神》
这篇文章,是一名惨绿的十七岁少年,含悲忍痛所写下的辛酸血泪史,若有人被标题所骗,以为这是一篇轻松可爱的小品,请听在下的劝,速速离去。
敝人姓夏名烈炎,是一个非常平凡的高中生,就像每一个穿著制服、规矩上课的学生一样,是一只终日在教改声浪中浮浮沈沈的可怜鸭子,但是,为什麽我说自己是一个惨绿少年呢?原因就是在我身後总有一股难以驱除的霉运,而这顽强的霉运则是打从我出生起就开始在我身边阴魂不散了,讲到这儿,聪明的你应该就差不多明了了吧!
没错,我就是「雨神」。
据说,当初打从我一坠地,外面就开始狂风豪雨、雷电交加,当时喜获麟儿的老爸老妈,根本没分神注意这种小小的徵兆,直到他两人兴匆匆地拿我的八字去给人命名时,才赫然发现事有蹊跷。
那时,素有盛名的算命大师一见到我的八字,连算都不用算,就直接跟我爸妈说:
「这孩子命中带水(衰?),好险他不是女孩,要不然一定是一个祸国殃民的大祸水,不过就因为他命格属阴,缺火,所以我就帮他取个『烈炎』这带火又阳刚气重的名字………」一边说,还一边排著命盘,「唉唉!可是…就算这样,恐怕也摆脱不了男生女命的结果啊!」
这一番话顿时把我爸妈给吓傻了,连忙问道:
「那这孩子到底该怎麽办?还有没有得救啊!」
大师沈痛地摇摇头,语重心长地说:
「天命难违,不过这孩子的一生虽然小祸不断,可也算是平平顺顺的,不会有什麽大灾大难,但还是免不了会心性不定、到处招惹桃花,幸好他命中有一贵人,只要他一出现,这孩子就会否极泰来,从此无忧无虑、幸福一生了。」
就是因为算命的一句『男生女命』,从小我就开始一连串的跆拳道、柔道……什麽道都得跑去练上一练,若有一丝怨言,我老妈就马上哭的呼天抢地,大叹子女不孝,而我老爸则是疾言厉色,绝不肯有任何妥协。
就算老爸老妈费尽千辛万苦,终於把我「打造」成身高176的男子汉,但是我命中注定的「雨神」体质,他们可就是无能为力了。
记得我第一天上幼稚园的时候,明明已经都快秋天了,却突然来了一个轻度台风,就这麽让我幼稚园的开学日成了我第一次的台风假,之後的一个星期更是完全在雨中度过。
上国中之後更惨,虽说台北的天气阴晴不定,但是住久了之後总会有几次蒙对的,但是打从我会自己穿衣服起,只要我穿长袖,中午马上出大太阳,而且绝对是那种热到连柏油路都会冒烟的温度;要是我穿短袖,老天就马上开始刮风下雨,彷佛是恨不得把我身上的皮给狠狠刮下一层似的;只要我有带伞,就算是梅雨季节也一定会出现仅只一天的豔阳高照;若是哪天我忘了带伞,不用说,老天爷绝对是逮著了机会下雨下个不亦乐乎。
所以在同学的起哄之下,我就被人取了「雨神」的绰号。
现在已经是堂堂高中生的我,对於自己这种悲惨的体质早就非常认命了,所以当放学时间开始慢慢飘著小雨的时候,心中不祥的预感渐渐浮现。
「小夏,你要回家了吗?」跟我当了十年死党的傅成彦,问出了所有班上同学的心声。
我一边排著扫具,一边回答,「反正扫地工作已经做完了,我也该回家了。」
一听见我这麽说,原本正在收书包的同学,顿时像逃命似的赶紧往门外冲,而还在做事的同学也忍不住发出哀嚎,拼命地加快动作。
「小夏,拜托你再等一下啦!一下下就好了!」
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哀怨地说:
「好啦!我会等你们的啦!」
不到五分钟,教室里所有的人都走得一乾二净,最後简直像是「滚」出去的班长,连考卷都还来不及拿给老师,就有如逃难似地飞奔回家。
我有些不爽地瞪著正在悠閒晃荡的傅成彦,理所当然地拿起书包就走。
「我也要回家了。」不知死活的他,竟然还故意在我眼前炫耀。
「哼!不讲义气的家伙!」我泄愤似地踹了他一脚。
傅成彦没躲开我的攻击,笑著打趣:
「喂喂!你别忘了,打从小学跟你一起回家,也不想想我到底陪你淋了多少次雨,为你生了多少次病,若是要选个最佳苦主,你绝对是欠我最多的!」
「小气鬼!」我可怜兮兮地趴在桌上,半是赌气地说,「好啦!还不快滚!再等下去,我就不必回家了啦!」
「多谢雨神高抬贵手,小生感激不尽,此等大恩就只能来世再报了。」这唱作俱佳的混帐,竟敢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要回家了!」我拎起书包,做出一副要起身的模样。
「好好好,算我怕了你。」这小子果然马上跪地求饶,「那我先走一步罗!」
於是我就这麽目送著他的背影,呆呆地任时间流逝。
望著窗外渐渐增强的雨势,我只能杵在走廊储备淋雨回家的能量。
呜呜呜呜……为什麽就只有我这麽倒楣?
「你没有带伞吗?」忽然一个温煦的声音响起,「要不要跟我一起撑?」
我狐疑地回头,只见一个跟我差不多高的斯文男孩,非常热心地说著。
「不必了,我想雨应该快停了。」像是在呼应我的话似的,外头的雨下的更是疯狂了,若我没听错的话,天边还隐隐响著雷声。
那男孩露出了一抹比朝阳还温柔的笑。
「看来,这雨一时半刻还停不了呢!你还是跟我一起撑到脚踏车库吧!」
拗不过他的好意,也懒得跟这个素未谋面的家伙解释自己雨神的体质,我就随口答应了他的好意。
「好吧!」反正最後我还是得淋雨回家,根本不差到车库的这段路。
低头钻进他的伞里时,我才发现这家伙好像比我高了一点点。
「你叫什麽名字啊?」从没想过竟然会有人多管閒事到跟一个陌生人一起撑伞。
像是就等我问这个问题似的,他飞快地回答。
「我是一年二班的刘淼云,久仰了,夏学长。」
「咦咦!你认得我?」我又不是什麽名人,这一年级的新生怎麽会知道我?
刘淼云露出了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
「那是因为夏学长很显眼啊!」
我哪里显眼了啊?笨蛋!
「啊啊!没雨了耶!」
天啊!十七年来从不曾出现过的奇迹终於发生了!
在我忘了带伞、又正下著大雨的今天,在我要回家的时候,竟然…………
雨、停、了!!!
我不敢置信地望著身边的刘淼云,结结巴巴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