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伤蓝光:smile-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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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呀,一说到子矜就尖刻得很,”其实子矜一提到越秀一时的口气也是半斤八两,让孙明头痛得很,“这样可不好。我在高中的时候有发过誓,谁要欺负子矜我都会没有任何理由地回击。”
“哼,我呀,懒得尖刻。”虽然醋海翻腾,不过越秀一绝对不想因为涉及顾子矜的话题而影响了自己和子川在一起的时间,所以他含糊着哼了两声。
联系到子矜,然后三人相约去了爱晚亭。三个人一路走一路聊,倒也不觉得路途遥远。可能是子川分别打过招呼的关系,顾子矜和越秀一的谈话不再尖酸刻薄剑拔弩张,还可以渐渐聊上两句。
越秀一听得懂四川话,偶尔还会发两句言,因为是广东人的关系,说四川话特别别扭,子川和子矜哈哈大笑,不过其实都非常钦佩越秀一在两周里的努力。
(或许,越秀一会成为我和子川哥哥最好的朋友吧!因为不仅是子川欣赏他,我也……)
再偷看了一下在子川旁边那样洋洋得意的笑脸,顾子矜突然这样想。
从岳麓书院穿过去,走到岳麓山清风峡的小山上的爱晚亭。越秀一在长沙呆了三年,包括这一次,岳麓山一共来了三次。第一次是初来湖南,和同班同学游岳麓山,去看了看岳麓书院、麓山寺、隋舍利塔后,越秀一就觉得无趣,自己提前开溜;第二次是文健飞他们寝室和女生联谊,文健飞早得到情报美女已经花落别家,尚余几朵残花败柳(当时还不流行说恐龙)嗷嗷待哺,于是拖了越秀一这种绝色来吸引火力。越秀一没想到好友会来这一手,贪图文健飞开出帮忙做作业的诱惑,欣然参加联谊会,结果陷入重重包围。最后他侥幸借上厕所偷溜,山下有追堵的,最后他一个人跑到麓山寺去喝白鹤泉水沏的茶,然后一个人跑上右边山上枯藤老树遍布、地势奇特的笑啼崖,大有一种逼上绝路的苍凉。
越秀一把往事当笑话讲给子川和子矜两人听,三人又是哈哈大笑。转眼间,爱晚亭已在眼前。越秀一在第一次来的时候瞄过一眼,对这个地方完全不感兴趣。但是,子川和子矜却喜滋滋的样子,似乎常来这里。
“对啊,大一的五一节,就让子矜到长沙来玩,当时她才高二啦!”子川笑着说,“我们的父亲也是一起玩到大,一起参军当兵,比兄弟还要亲。他们都特崇拜毛泽东,所以老早的时候就希望我和子矜来湖南读书啦!惟楚有材,于斯为盛嘛!(注:惟楚有材,于斯为盛为岳麓书院大门口的楹联。)”
“嘿嘿,其实我只是单纯地觉得,这里很漂亮嘛,”子矜快活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不过子川说的比唱得还好听,当初明明是自己梦想以后去日本东京,所以一心要读日语专业。结果他对他爸爸和我爸爸说,学习日语是为了师夷长技以制夷……”
“噗嗤”,越秀一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子川想去东京?”
“恩,已经忘记是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想法了,但是在有生之年,还是想去看看,看樱花,看东京铁塔……呵呵,我是不是有些幼稚?”子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好了啦,我要开始练习了……越秀一你别笑话我哦。”
“老叫越秀一,怪别扭的。”越秀一说,“我奶奶小时候喜欢叫我小名,不怎么好听,但是至少感觉很亲切。所以……”
“那你小名是什么啊?”子川好奇地问。
“一儿。”越秀一挣扎了半天,才老实交代。
“呵呵,写出来或许有些别扭吧,不过喊起来很亲切啊!”子矜笑着说,“我以后也要这样喊……”
越秀一横了她一眼,但是却没有反对。
“好了好了,”子川把吉他挂在脖子上,“恩,子矜你一边看书去,一儿,嘿嘿,有些怪怪的,喊顺口就好了啦……你就多给我提提意见吧……”
“呵呵,我倒是想起半山亭的那首诗:半酒半诗堪避俗,半仙半修佛好心,半间房舍半分云,半听松声半听琴……恩,最后改成半听松声半听吉他,哈哈……”子矜一边打趣,一边摸出自己的书,在一旁坐下来,“子川啊,我可不觉得这张南轩和钱南园的‘二南诗’有什么好的,要我说,以后咱们俩声名赫赫的时候,就到这里留一个‘二子诗’,嘿嘿……那多有面子啊……”
“你呀,爱晚亭本来就比什么红叶亭好听,你还死鸭子嘴硬地和古人作对,说什么袁枚取这个名字完全是附庸风雅了。呵呵,就你那二两墨水,还写诗,好好看你的书去!”子川笑着给越秀一解释,“她就是喜欢瞎起哄,别笑话哦!”
“呵呵,没有。”越秀一有一种失去话题的尴尬,他忽然意识到文健飞所提到的两个人从小到大相处二十余年的默契。就算是喜欢子川,他也完全不了解这个男孩子,他不知道子川喜欢什么,有什么愿望,不知道子川的很多东西,而这一切,正是顾子矜所拥有的,是顾子矜和子川共同拥有的,越秀一觉得自己很容易就被排除在这两人的世界外面。这显然还不是顾子矜故意,他们之间的任何话题,都是越秀一想了解的。
“山径晚红舒,五百夭桃新种得;峡云深翠滴,一双驯鹤待笼来……”越秀一看着亭前的对联,试图掩饰这种尴尬,但是反而觉得更加苍白无力。
好在子川很快开始练习吉他,顾子矜也认真看书了,尴尬的气氛只是在越秀一脑子里盘旋了片刻,就被Matthew
Lien的音乐冲散了。
“超喜欢Matthew Lien的《Bleeding
Wolves》这张专辑!”来的路上子川兴高采烈地介绍,“以前我去淘的打口碟上有收录一两首,那时就迷恋上他的音乐了。八月的时候风潮唱片发行,我通过好几个朋友以高价从台湾那边买了一张哦!嘿嘿,有机会让你也听听吧!”
“哦,一定啦!”越秀一笑着说,心里却不以为然,由于成绩差,英语很烂,他一向对欧美音乐不太感冒。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仅仅是子川喜欢的一种音乐,也成为他走进子川的必修课。
“You would be
sweet surrender。I must go the other
way……”弹奏那首让子川在迎新演出上风头大出的《布列瑟侬》时,子矜慢慢地就着音乐唱起了这只忧伤的歌。严格地说,顾子矜、孙子川以及越秀一唱歌都不怎样,一到高音准跑调,而且跑调后必然自己笑场。但是在那个瞬间,越秀一再一次审视到自己在喜欢子川的角逐中,连成为顾子矜对手的资格都没有。
(今天回去,不管用什么手段,也要去搞一张这个什么修什么恩的CD!)
越秀一看着亭子里沉浸在音乐中的两人,再看看亭额上毛泽东题书的“爱晚亭”三字,苦笑着想:“遇上学文科的就是讨厌啊,我怎么就不知道爱晚亭以前叫什么红叶亭,是什么袁枚改的名字呢……”
这是越秀一第二次和孙顾二人呆在一起。1996年11月,爱晚亭,Matthew
Lien的音乐,还有越秀一那段被文健飞称为‘难于上青天’的,爱情。
Chapter 4 '女生楼前'
顾·子矜
“我还是不太能够接受男生之间的爱情……”孙明搔搔头,为难的说。
在逐步给现在这个孙明讲述我们的故事时,我偶尔也会征询一下他的态度。比如,如果会有一个像越秀一一样超级俊秀的男孩子说喜欢他,他会怎么办。
他很认真地去想象,去思考,很苦恼的表情,然后告诉我:“要是以前,我肯定大骂他是变态,然后一脚踢开;但是现在似乎不会那样做了,觉得其实那样的男生还是有苦衷的,而且你一再强调越秀一是超级帅哥啊……其实我会觉得他越帅,越可怜呢……但是既不能答应,又不能轻率地拒绝,有些苦恼呢,啧啧……”
“呵呵,是啊,我没有夸张,越秀一的确是超级英俊的男子,超越我见过的任何现实中的人。”我微笑着说,“本来是有他的几张照片的,可是似乎都放在绵竹的老家了,有空我再找找吧……”
“恩,让我也瞅瞅吧……啊!为什么我会有一种期盼的态度?”他先是微笑,而后是苦恼地大喊,颇为可爱。
话是那么说,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各有各的事情,忙得不可开交,所以找照片的事情竟然一直被搁浅。我又多上了一个班的课,每天备课讲课,焦头烂额,和家里的电话也尽量缩短,倒是越秀一在OICQ上留过好几次言,让我记得吃药。
————蠢女人,真后悔当初没有把你那丑陋的模样拍下来。哼,如果你没有继续吃药的话,会继续变成那个样子吧!要是他还在,肯定不会要你了……
————白痴女人!连续四天忘记吃药居然还敢在QQ上炫耀!靠!你这个女人真是天生没大脑……懒得理你……
这些话是我和越秀一认识的这七年里司空见惯的语调,无论发生了多少变故,我和他,因为子川而形成的对立都不会消失。
“除非是你们两人中有一个人不再爱孙明,否则你们注定了这样讽刺打击地对立下去哦!”这是当年圆圆给我的评语。
圆圆……现在在苏州过得还好吧,似乎结婚了。真是个幸福的丫头啊,可以和那个傻乎乎的男孩子一直厮守……
想到圆圆的幸福,似乎微微又有一些伤感,如果子川还活着……
啊……不想再做这样无意义的比喻了……
对于越秀一这样的话语,我通常理解为关心。因为他并不真想我再回到当初大病时的样子,一点都不想。何况,他的QQ内容中,还有这样的话:
————马修·连恩的《北极》我已经给你寄过来了……我没时间到四川,你记得回去的时候放给子川听……
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是子夜,快到一点的时候。然后眼泪就不停地流,傻傻地看着他黑色的QQ头像,看着那些原本没有任何感情的软件和聊天记录,然后想象他在忙碌中输入这些信息时的表情……
我就知道,只要马修·连恩出了新专辑,越秀一肯定会带过来的……《独角兽》是这样,《旅程》是这样,就连《雨。花莲》的迷你VCD装,他也通过各种希奇古怪的途径买了来……
我就知道,只要是子川喜欢的东西,他都会尽力去维护,去珍惜……包括我……虽然他还是不喜欢我……
子夜一点,听着马修·连恩的《独角兽》,我在一旁啜泣……
那个时候,越秀一淡淡地微笑,说没有因为子川的因素,真正第一次喜欢上了马修连恩的音乐——
“顾子矜,这首歌原本就是马修为他的一个性格怪异的朋友写的。在被所有人视为异类的时候,那个人这样说——”
“我并不是不正常,我就是我,我是独角兽。”
“呵呵,我喜欢这句话。”
是啊,你就是独角兽……虽然我现在才明白这一点,但是子川,他一定早早地就懂了……
子川,为什么过去这么长的时间,对你的思念还是这样清晰……子川……
很长一段时间没和现在这个孙明见面,他突然发来短信,说自己写的一篇法学论文被系里面某教授相中,挣了些许稿费,然后洋洋得意地说要请客。
“哦,请哪里?”这种程度的论文肯定没高酬劳的,我用膝盖想都知道,于是故意调侃他。
这家伙大咧咧地说:“啊,只有八十元。阿键还骗去一个通宵的酬劳,所以只剩下五十元了……去外面吃小馆子应该还可以吧?”
“算了啦,”不让他请客又伤自尊,但是钱又不多,这些高傲的男孩子们啊,“我们去新食堂吃吧!”
新食堂。虽然说不上特别可口,但也还算大快朵颐。食堂后面10米远处是女生宿舍,芙蓉三斋。我和孙明刚走出新食堂,就看到女生宿舍门口似乎有好几个男孩子,正在那里冲楼上吆喝。
“崔洁!崔洁!!”当中一个男孩子撕破了嗓子在喊,颇有些张艺谋吆喝“安红”的气势。
女生楼有很多好事者已经在阳台上看,男子更加气势汹汹:“崔洁!!!405的崔洁!!!”
他旁边的弟兄似乎很不满意一直喊名字,于是怂恿着主角赶快表白,无奈兵临城下,却还胆怯三分,所以挣扎了半天还是在喊名字。
405的阳台上终于出现了一个女孩子,脸涨得老红,然后——
——“嗖”地飞下一个塑料的洒水壶!当然女生不是存心要打中人,所以扔到附近恐吓了事!
“你鬼哭猫叫个屁!再喊我就扔花盆了!!”标准成都女孩子,外表温柔,性格刚烈,偏偏骂人的话也非常好听。
四周哄然大笑,男生窘迫了半天,竟然吓跑了,看来一开始就是被寝室里的那些狐朋狗友们架过来准备表白的。可惜,胆小的男孩终究还是缺少爱情的机会啊,至少这个叫崔洁的女生并不是真正讨厌他,可惜他却因为害怕看不出来。
“要是我的话,老早就成了。”孙明大笑了半天,“要不要我也去你们教师宿舍楼下这样喊?”
“哼,几年以前我没有扔过东西,现在可没那么善良了!”我看着他的微笑,又有些陷入恍惚,“我一定扔个台灯下来,砸烂你的嬉皮笑脸!”
“诶?几年以前?”他愣了一下,然后微笑起来,“我明白了,又要给我讲故事了,呵呵~~~”
是啊,这样熟悉的笑容,这样熟悉的场景,我无法不沉浸到过去的回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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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里,越秀一的表现再次让文健飞大跌眼镜。首先是疯狂去找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欧美音乐,然后购入吉他一把,每天都在寝室里刻苦练习。记得高中时他曾经摸过半个多月的吉他,所以也勉强算有些基础,学起来并不是特别费力。不过其他的就比较辛苦了,比如谈一些希奇古怪的音乐,看一些闻所未闻的杂志,同时还很卖力地找郑伟光学习四川话。基本上每周都跑去师大那边找孙明。虽然完全没在学习,但是越秀一也可以拥有如此充实的生活,的确让文健飞一直咂舌。只是苦了越秀一寝室里那只生命力还算顽强的乌龟了,它的主人完全忽略了他,一心扑在自己难于上青天的爱情中。只有文健飞偶尔巡弋过来时会注意到,然后略微呵护下。乌龟和那盆仙人掌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