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若之旅-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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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我们能观察得到吗?如果我们能观察到当下的感受,我们所观察的又是什么?
克:如果我骂你“傻子”,你就必须把这句话记住吗?
普:我无法回答你为什么必须要记住它。
克:不要记住它。
普: 这就要看我的眼睛和耳朵能不能不攀缘,不认同这个字眼了。如果我能静静地聆听,我就不会记住它。只剩下聆听,而没有记录的活动。
克:好,你看清了什么?
普:我发现如果我听自己说出来的话,这些话就会反弹回来,被我的脑子记录下来。如果我的眼睛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的耳朵只是静静地听着,那么所有的话就不会被记录下来。
克:因此你认为安静是最重要的条件,但大部分人都不安静。
普:可是我仍然无法回答你:为什么必须有记录的活动?
克:不,我说的是如果有人骂你傻子,你根本就不必记住它。
普:你的意思是,有的可以记住,有的根本不必记住。
克:不对,你其实永远都在记录。
普:只要我的感官攀缘于外境,就一定会有记录的活动。
克:“只要”这个字眼好像有“你现在不在记录”的意思。
普:我只是在解脱而已。
克:我只想知道这巨大的业力能不能停止。
普:任何一种解说或结论你都不接受,那么就只好想办法停止这业力了。
克:我问的是,要如何停止它?
普:现在我们就必须讨论脑细胞的记录活动了。
克:脑细胞发现业力能给它极大的安全感和保障,因此它才不断地记录,对不对?
普: 请听我说。其实业力只有一种活动,那就是透过从前的活动,接触到当下这一刻,然后延续下去。
克:过去的一切和当下这刻相遇,然后就修正自己,延续下去。脑子很清楚这是一条非常安全的沟槽。然而要如何才能使脑细胞清楚,这安全的业力其实最危险的活动?因此,为脑细胞说明它的危机就是当务之急。只要它一认清自己的危机,业力就会自动停止。你们能认清这个实质的危机吗?
普:你的脑细胞现在正在告诉你这个危机吗?
克:我的脑子只是利用这些话来告诉你们这个危机,它本身没有任何危机。它已透过观照而把一切都放下了。当你看到一条眼镜蛇时,你会立刻避开,因为你的脑子已受到数千年的局限,认为蛇就是危险的象征。你永远依照这个局限而做各种反应,立刻采取行动。其实质真正的危机不是蛇,而是你的想法。这种思想的业力一直延续了数千年,因为脑子在其中能得到安全感。一旦脑子清楚了自己的危机,就会立刻把这种业力放下。
拉吉:我不像你那么能感受业力的危险。
克:为什么,先生?
拉吉:因为我从未观察过业力的活动,因此认不出它的危险。
克:业力和你有分别吗?
拉吉:没有分别,先生。
克:你就是这业力,因此你观察的其实就是自己。
拉吉:没错,但是我观察自己的机会很少。
克:你能不能随时随刻觉察自己的业力活动?你也许会说:我有时候可以看到那悬崖。如果你指的是“悬崖”这个字,而不是真的悬崖,那么你就不可能看到真正的危机。“悬崖”这个字眼会不会制造恐惧感?
拉:不会。
克:不要立刻回答我,慢慢来。字眼不是真相,“恐惧”这个字眼不是那真实的感受?如果没有这个字眼,被称为“恐惧”的那个东西还存在吗?但是我们的脑子总是拒绝接受新东西,它会立刻说那种感受就是“恐惧”。为了使脑子能看到自己的业力,就必须在两个意念间留下空档,不去干预当时的感觉。字眼不是真相,你必须深入探索才可能产生空性。我不知道你们明白了没有?
普:我们能保住当时的感觉,比如仇恨、愤怒或恐惧,而不产生妄念吗?
克:当然有可能,试试看。
普:但是到底该怎么做呢?
克:不论什么原因,只要恐惧一生起就立刻保住它,而不产生任何念头的活动。
普:那又是什么情况呢?
克: 这样你就不会联想到过去的恐惧,而只是保住了那巨大的能量。如果巨大的能量被保住而没有任何念头的活动,爆发性的突破就会产生。然后你的生命就彻底转化了。
第13节 脑细胞与圆满境界(1)
大卫:我想讨论一下业力的问题。业力一方面是思想的产物,一方面又制造了对于思想者的认同。我们随时面对的就是业力的活动,可不可以再讨论一下?
普:在进入这个问题前,我们是不是应该讨论能量耗损的问题?
大卫:我不知道你的意思是什么?
普:业力永远在推动、制造和消减,就像一架引擎的能量一样会耗损。我们能不能讨论一下这种会耗损的能量以及另一种不会耗损的大能?
大卫:麦克斯威尔曾说过,对科学家而言,能量的第一要素就是关系。你们用的“能量”这个字眼,不知道指的是实质的能量,还是某种形式的关系?
普:我不太了解你的意思?
大卫:我不认为你们真的考虑过这种心理上的能量。
普:所以我们才需要讨论啊!
大卫:我们到底指的是人身上的实质能量,还是透过互动的关系所表现出来的能量?
普:在物理上是不是有一种会消耗的能量,还有一种不会消耗的能量?
弗:有的。但是没有一个物理学家能为“能量”下定义。能量只是物理上的一种基本假设。我们只知道能量是必要的,没有能量就没有任何动力,什么作用都没有了。因此能量和作用之间有密切的关系。但是我们永远也无法看到能量。
克: 有没有一种能量是无始无终的?另外有一种能量则是机械化的,而且永远有动械?还有一种关系上的能量?这些都是我想弄明白的。
普:刚才大卫问的是:产生业力的到底是什么?
克:让我们就这个问题来讨论。
普:业力产生了思想者,思想者也藉着业力延续自我。
克:我们所有活动背后的动力是什么?是机械化的?还是完全没有冲突和摩擦的?
大卫:思想的能量我们暂时不讨论,先讨论由思想、欲望构成的机械化的业力。
克:先生,请你继续。
大卫:业力就是思想、感官、动力、欲望、满足欲望,外加一点修
正的过程。
克:如果我想要一辆汽车,这个欲望的背后是什么?
大卫:是你想要一辆汽车?还是汽车碰上了欲望就制造了“你”?
这个“你”是不是欲望的产物?
克:如果我没有真的看到一辆车,没有感受到它,也没触摸到它,我就不会想要它。因为我看到别人开车时的快感和愉悦,因此我也想拥有一辆。
普:先生,是客体制造了欲望吗?
大卫:这就是我们的主题。
克:客体可能是一件东西、一种信仰或理念,它可以是任何东西。
弗:但是首先感官得觉知它才行。因为你先得透过感官的觉知能力形成一种意象,然后才产生想要拥有它的欲望。因此任何能够被渴望的东西是不是必须先由感官觉知?当然有人会说:我渴望见到上帝。
普:这个世界的运行就是靠欲望来维持的。你能把欲望收回到它的源头吗?
大卫:如果没有“自我”,是否就没有欲望了?
克:欲望背后的业力是什么?让我们从这点开始讨论。使我产生欲望的能量是什么?使我们在一起讨论的欲望又是什么?我来这里是想了解你们讨论的内容,想了解一些我平时没有想到的东西。那么驱使我到这里来的动力是什么?是我的痛苦?还是我的快感?或是想学更多的东西?
大卫:就我而言,是我现在所处的情况驱使我来的。
普:换句话说,你想要改变目前的状况。
克:改变?改变的背后是什么?
大卫:一种欲望,想要比现在更好的欲望。
克:这欲望背后的能量是什么?是不是惩罚和奖赏?我们业力完全是建筑在惩罚和奖赏之上的,它总想逃避某种情况,然后追求另一种情况。
大卫:没错,这些都是业力的一部分。不过是在思想层面的?
克:不,我不认为只在思想层面如此,即使肉体层面也是如此。我饿了,我的奖赏就是食物。如果我做错一件事,我的回报就是惩罚。
莫:它们和快感及痛苦有何不同?奖赏就是快感,惩罚就是痛苦。
克:不要再用别的字眼。我认为奖赏和惩罚是最基本的业力。
普:奖赏和惩罚的对象是谁?
克:没有什么对象。
普:赏罚一定有对象的。
克:这点等一下再说。我现在的问题是,为什么令人满意的是“奖赏”,而令人不满意的是“惩罚”?
大卫:没错。
克:是不是“自我”在那里说:我饿了,我必须被满足?
普:饥饿是一种生理上的感觉。
克:生理上的感觉会不会扩散到心理上?我需要食物,食物是生命不可或缺的。这种渴望延伸到心理的领域,于是完全不同的循环就开始了。
辛格:先生,这个循环过程是在哪里进行的?是在脑子里吗?
克:是在生物系统和心理上同时进行的。
辛格:如果是在脑里进行的,那么快感和痛苦之间一定有个衰微期。一定有某个时刻已经不饿了,而仍然想得到满足。
克:你是说在赏罚之间存有空隙?
发问者:不是空隙,而是一座连接的桥。
嘉:你是说一种既不赏也不是罚的状态?
辛格:是的,从这里我们才能溶入另外一种状态。
普:也许还有其他的状态,但是这些和业力的本质并无关。
大卫:赏罚的业力到底存在何处,这才是主题。
克:你是说推动赏罚的能量到底是什么?它有没有可能是快感的满足?
大卫:然而满足又是什么?如果你发觉自己已经不饿了,你是在一种什么状态?
克:很简单,不是吗?你饿了,吃东西之后就满足了。但是欲望是没完没了的,一个接着一个。这种驱策力到底是生理的还是心理的?生理上我感到饥饿,心理上我则感到空虚,一种欠缺感。于是我转向对于上帝的追寻,我上教堂,去找师父。生理上的欠缺感到容易满足,心理上的欠缺感却永远不能填满。
帕尔:从生理转向心理的转折点在哪里?
克: 先生,也许生理的活动进入了心理的活动,然后就延续下去,是不是这样?
普:从我生下来的那一刻,这两种欲望的活动就已经在进行了,因此我的问题是,这两种欲望的根源是什么?
发问者:“欠缺感”应该就是两者的根源。
普:不对。两者都是由一种推动力形成的。而这推动力的根源就是“自我”。
克:我不认为是“自我”。
普:不是的话是什么?
克:我不认为是“自我”,我认为是永无止境的欠缺感。
大卫:欠缺感的源头又是什么?
普:必须先有一个感觉欠缺的人,然后才有欠缺感产生。
大卫:是谁感觉到欠缺?
普:没有“人”的存在会有欠缺感吗?
克:没有“我”,只有永无止境的欠缺感。我的知识愈多,我就愈清醒,于是我就愈不能感到满足。那么该怎么办?
苏:你是说有一个本体,它没有“自我”,业力可以在其中运作?
克:我不认得什么“本体”或“自我”,我只知道我们有一种生理上的欠缺感,它延伸到了心理范围,然后就永无止境了。
阿:我认为我们该把生理上的欠缺感剔除不讨论。
克:我是故意要保留它的。也许所有的不幸都是从它产生的。
帕尔:我很怀疑,我认为是生理和心理的混合。
克:不,只有生理的欠缺感。
普:你为什么这样坚持?
克:我没有坚持什么,我只是在探讨而已。
普:生理和心理都有欠缺感。
克:普普吉,我现在不是探讨“自我”的问题。假设我的食欲、性欲都已满足,我仍然会说:这还不够,我还要“更多”。
普:“更多”?
克:“更多”是什么?
普:它是业力,不是吗?
克:不,这个“更多”就是更多的满足。
普:那么业力又是什么?
克:让我们掌握住“更多”这个字眼来讨论。脑子总是追求满足。
普:脑子为什么追求满足?
克:因为它需要安全感。我们从一件事转向另一件事,从一个上师转向另一个上师,从一种理论向另一种理论,永远没完没了。
发问者:先是生理上有欠缺感,继而延伸到心理的范围。如果这种循环不停止,欠缺和满足的循环也就永无止境。
克:每一个人都在寻求满足。如果你很穷,你就想致富,如果有人比你有钱,你就想和他一样。我们永远渴求满足。
阿:先生,生理上此一时和彼一时的欠缺感间有空档,而心理上的欠缺感却永远没有空档。
克:先生,不要理会空档的问题,它不重要。看看你自己,你所有的能量难道不都用在追求奖赏和满足了吗?大卫,你认为呢?
大卫:我认为“自我”就是透过赏罚而运作的。
克:追求满足的业力就是被“自我”掳获的。
大卫:“自我”就从其中的体现。
克:这就是我的意思。与其说我在追求满足,不如说满足追出了一个我。
大卫:“自我”根本是满足感创造出来的。
克:因此业力就是想要被满足的渴求。
第13节 脑细胞与圆满境界(2)
普:我想问一个也许有点离题的问题。“自我感”是不是脑细胞遗传而来的?
苏:普普吉,你是不是在暗示过去的一切就是“自我”?
普: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