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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你的灵魂嫁给谁了 作者:余聪-第30部分

小说: 你的灵魂嫁给谁了 作者:余聪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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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那张房契,意淫的人很多,但没人敢点菜一样叫出来,我怎么知道谁有胆子,谁没有呢?那24个小时,我在里面倒也罢了,在外面的人,却议论纷纷,各怀鬼胎。那一天,其实是我留给自己的时间,不然,即便是听了录音,我也没办法证明那钱我没拿!老太太只说了她一分不留,却没说她要放到哪儿,给谁的事情,我的几个朋友,在那24小时时间里,看到了外面好多人的嘴脸,这就是收获吧!”
  我点了支烟,韩大夫开始笑了。他问我收获了什么。
  这么白痴的问题,我一时居然没答出来。
  抽了几口烟,我反问老韩:“你说,我要是给医院建议一下,这里的好几个护士都是太平公主,害得老子吃饭都没胃口,本来我消化道有问题,这么一折腾,更是没有食欲。要是三天内不换护士,老子就不来了,你说医院能换不?”
  他哈哈一笑:“这里又不是妓院!”
  “是啊,院长肯定说,阁下是来治病的还是来找二奶的?这里又不是名利场,我能收获什么呢?”
  其实,和韩大夫扯再多的话题已经显得无聊了,我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
  不论是“萝卜开会”,还是“群英荟萃”;或者是“青炒豆芽”与“勾勾搭搭”……人们心里其实很明白他们需要什么,只是欲望这东西,要用最现实的手段实现不了时,他们就会寄希望于幻想。
  我就是被李湘幻想过后,幻想到矿长女婿那边去了。
  这件事情终究过去了,可我的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
  那几天的化验结果让我几乎崩溃——全消化道的炎症可能要紧急转到北医三院进行更专业的检查;长期的贫血又导致免疫力低下,老曲他们怀疑我感染了淋巴结核,或者可能是结核性脑膜炎的前兆,只是这是怀疑……
  和韩大夫聊天的时候,他早已熟悉我的各项检查结果,所以,关于病情,我几乎没对他说什么。
  看着我拿起的一把西药,他叹着气说:“建议你不要抽烟了,尼古丁……”
  “韩大夫,不要说了,我知道的,但是,什么东西能让我平静呢?现在,只有尼古丁了。答应燕子的1000页情书,我现在只写了300多页,一点都不想写了,她后天过来,我现在连她都不想面对……爱是什么?不能给予,就该放弃了。因为我本就给不了什么!”我打断韩大夫的话,说的很无奈,但我感觉也很发自肺腑。
  “哦,你进去的那一天,你们学校一个女生来看你了,我把她打发走了,说你转院治疗,几天后才能回来……不知道是不是……”韩大夫有点嬉皮笑脸,他尽量用一种和蔼可亲的语气和我拉近距离。
  “是赵敏,不算恋人的亲密朋友吧,不过我就拉了个手,是过马路的时候,还没勾勾搭搭呢。她们在我世界里的命运,应该是一样的,我现在不会去多想了,最好一个个都不理我,理了也没什么结果!他妈的淋巴结核或脑膜炎,没有什么比这个东西更可怕的,估计到北医后还要输血。老韩,我先按你的思路试一下吧!谢谢你!”
  韩大夫听到我的话后,表情立刻庄严起来,他让我闭上眼睛,平躺在床上。
  
  
122
  我像一个见过很大世面的人一样,若无其事地闭起眼睛躺到床上。
  我听到韩大夫在念念有词,但听不清楚他在念什么,内心却有了一种无法抑止的庄重感。再后来,我听到他在吹气,他的手慢慢放到我肚子上,开始有规律地揉搓。
  折腾了半天后,因为他的手对我的肚皮太过温柔,消化道本来就有问题,一个响亮的臭屁横空出世,这让我有点忍俊不禁,那么严肃的场合,本来放屁就已经很不客气了,要是再笑出声音来,就有点无可救药的意思。
  可我本来是年轻的啊,让我装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那实在有点为难。于是,嘴角上翘,再上翘,终于扯不上去了,就扯出一声尖细的笑声来。
  韩大夫神态庄重地命令我睁开眼睛,坐在床上,他从床边拿着药盒,又开始吹气,嘴里依然念念有词。
  这时候,他开始教我了,让我很虔诚地念:
  “南无阿弥陀佛!”
  我跟着念了一句:
  “南无阿弥陀佛!”
  就着这些口诀,我把药吃下去了,韩大夫急功近利般问我,这次是不是情况好了点?我说肚子好像通气了。
  韩大夫说,这就对了。
  我说,我本来就屁多。
  这么俗气的问题我们俩争了几句,实在没什么意思。于是,我巴望着他能赶紧离开。
  铁柱他们出院的出院,闪人的闪人,搞的乱糟糟的,估计是受了什么刺激,那一大段时间里,铁柱一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他怕死的要命。韩大夫经过大半年的侦察,对此早就了如指掌。
  所以,他精神饱满地问我这个问我那个。
  那个晚上,我毫无神气地给他回答了好多问题后,他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他一走,马崽就冲进来了,他进来的第一句话有点没头没脑:
  “门牙那边好像有状况,你去不去看?”
  好像,我的预感证实了,我反问他:“是不是要过去了?”
  马崽发给我一支烟,半天不说话,他神情苦涩地望着手里的烟气,哼了一声。
  “马崽,我不想去,在这里,生死已经成了很正常的一件事情了,但我明后天就要转去北医三院一段时间,后面的路很长,也许,就在半路上交待了……郭絮不会死的,这他妈就是业报,你不知道?”
  马崽摇了摇头,很鄙夷地看着我。
  我知道他的意思,好歹也是病友,人家说不定明天就去黄泉路了,可我今天还不送送,却有点幸灾乐祸地说什么业报。
  我告诉马崽,风水学里有“业报”一说,比如居家过日子或者生活起居,今生的人们得了病也好,家里的风水不好也好,那都是你的父辈或者你的前世造的孽,有“现世报”和“来世报”的说法,但人的命运坎坎坷坷,如你我,如郭絮,有些灾难,必须要经历的。所谓人生的十八个慢坡,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爬,但一定要爬。只是,对我们来说,早了一点。
  马崽还是不相信,我从他的表情里读到了一丝绝望。其实,他越鄙视我,我越开心,毕竟,这样的朋友太难得了。
  “我后天陪你去看她吧!”我很无奈地告诉马崽。
  “明天,必须是明天!”他以不容置疑的口气命令我。
  “可是我明天还要做全血检查,说不定明天下午老子就去那边医院了,你别他妈想到什么就按你的思路去做好不好?”我有点急。
  马崽瞪了我一眼,丢下一句话后摔门而去:
  “你不用去了,我自己去!”
  
123
  马崽走了,我给燕子发了一条短信,她让我在楼下的电信大帽子下接电话。
  楼下纳凉的老人们已经习惯了我依着那个柱子一站就是数个小时,这一次也不例外,他们依旧发出响亮的咳嗽声,依旧在半睡半醒之间呢喃着什么……
  国民党老兵光着膀子在楼上阳台叫嚷着:“哟,小葱葱的燕子飞来了,你看那浪漫劲儿……”
  我喊了一嗓子:“兵哥哥啊,你的兵妹妹该美容了,还不去看?”
  这一唱一合,引得好多病人哈哈大笑。于是,在灯光下的病房里,人们或谈论余聪,或谈论老兵,和着这一个个故事,新的一天马上就结束了。
  在我接起电话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燕子就给了我一个狗血喷头:
  “他妈这是什么事儿啊,还朋友呢,不顾你的死活还要顺着他的意思?我早就看不惯他,这样的朋友不要也罢!真想剀他几下,什么狗逼玩意儿,把你当什么了呢,干吗事事处处都顺着他?你身体不好了他能照顾你?门牙死了就死了,门牙是门牙,聪哥是聪哥,我才管不了那么多!”
  我在这边哼哼哈哈了几声后,开始给她解释:
  “我说燕子啊,这事你得学会换位思考,比如某一天,你有事了,这个世界上,我敢保证,除了生你养你的爹妈以外,我就是最最关心你的人了,我不能容忍任何一个朋友亵渎和嘲笑我的关心。马崽那是关心则乱,他才顾不了那么多……”
  听我这么一说,燕子在电话那头格格地大笑,笑完后她反问我:
  “狗屁!凭什么你对我的关心比我父母要少,哼,真是的!”
  “我说你这几天不见,怎么脏话连篇啊?一个和自己的父母吃醋的人,那我还能说什么呢,你奶奶的果丹皮!”
  我们俩在电话里嬉笑了半天后,得知燕子第二天来医院复查。我说我可能在第二天去北医,具体几天,连老曲也说不上……
  电话的两端,长长的沉默。
  “聪哥,你答应我,你一定要比我多活!好吗?”燕子在抽泣。
  “燕子,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一定要比你多活几年,陪你一生,直到把你送走,然后我收拾好行李,在奈何桥的那头见面,你不许有新欢!”我江郎才尽,却也只能拿出这样老掉牙的台词来混燕子开心了。
  “呸,男人就喜欢说这样的话来哄女人开心!承诺本来就是男人与女人的一场角力,有时皆大欢喜,大部分的情况却两败俱伤。”燕子引经据典地表达她的居安思危。
  “哈,张小娴的书你读多了吧?其实,我感觉那样的女人挺可怜的,她们一生都把男人当作战场和武器,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然后不断地写出文字来,你等失足少女却把这些个字当成香饽饽,成天挂在嘴上,恨不得把一本书都背会了……”
  我和燕子的电话,总是没完没了地进行着,那一个多月,她说光给我打电话就花了一千多分钟,折合成人民币计算,也快到一千多了。
  这也是迄今为止我的一项没有被打破的私人聊天电话记录。
  打完电话,心情好了许多。
  顺着小树林的小道钻进去,我知道,那里肯定有一个人在等我。
  
 
124
  马崽有点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他半躺着,眼睛在烟头暗淡的光线下忽闪忽闪地望着远方……
  对我的到来,他没做任何表示。
  我坐在他的旁边,半天无语。
  毫无表示地沉默了一袋烟的工夫后,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等我一下!”
  我刚要起身离开,马崽悠悠地说了一句:“不要去买了,我已经喝了三四瓶,他妈的,我在想人活着有什么意义呢!”
  “我说马崽,我就说说这个意义——要是温室里的花花草草是一个世界的话,要是它们也能开新闻发布会,里面长的高大一点的草是不是也有资格来谈论一下自己的成长经历和人生意义呢,而且其他的小花小草们一个个奋不顾身地追捧偶像?”
  马崽习惯了我的酸,这一次,他没好气地回了我一句“也许吧!”就没了下文。
  “在它们的世界里,白色的塑料就是天,塑料大棚里的金属支架就是参天的柱子……它们的意义是什么呢?越是长势喜人的植物,可能越要被农人们弄下来赶着季节去卖个好价钱,终归,它们的路是一样的,最后都要清盘!”
  “也许吧!”
  “兄弟,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我何尝没考虑过,人生其实整个一个白痴的过程,没有任何意义!在上大学前,幻想着金榜题名,这不题上了吗?然后尽做春梦,幻想着跟心爱的姑娘做爱,这里肉欲的成分太多了,可是做完之后呢?你能爬在人家姑娘的肚皮上一辈子?也许,我们需要的是一种心情,而不是追求未知世界的激情,未知的东西太多了……”
  我尽量用一种平淡的语气去讲述自己的理解,马崽显然不以为然,郭絮的事情已深深地成了他的牵心。
  又一袋烟的工夫,马崽开始闷闷地发起牢骚来,这多少有点故作镇静的感觉:“开始的时候,你们都说我和郭絮,也就无所谓了,可是后来,我去了几次她那边,她的眼神,你知道她的眼神吗?”
  “我能理解的!”
  “别他妈成天做一个布道者,你理解什么?你能理解什么?我告诉你,要是她死了……她的眼神能让我记住一辈子……一个人就这样要走了,你却推来拖去,我不知道你的良心跑哪儿去了!”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夜里11点多了。
  我起给小川打了个电话说我和马崽晚点回来。然后命令马崽:
  “走吧,现在就走,出门找辆黑车,10分钟的事情,你墨迹个球!男人啊,有什么放不下拿不起来的?你过去抱着她,坐一会儿,我说的是实话,她现在需要的,也许就是你的拥抱了!”
  马崽没说话,他像一个孤魂野鬼般若即若离地跟在我后面,听凭我安排。
  能看得出来,他对我的安排很满意,毕竟一个大男人,这个点去见一女病友或者名不正言不顺的女朋友有点不合时宜,他像死狗一样,拉上我这么个伴儿,显然就理直气壮了。
  在车上,他给我发了一支烟,然后满面红光地说:“你真他妈让人搞不懂!”
  我没得意,却忧心忡忡地警告马崽:“马崽啊,你得搞清楚,你现在是恋爱还是同情?是因为恋爱才同情的还是因为同情才恋爱的?你他妈就愿意做个慈善家的角色,是不是特喜欢女孩子排队让你接吻呢?靠,美女很多,但生殖器只有一个!人啊,很多时候仅仅是喜欢恋爱的那种感觉,而不是一个具体的人,你要知道,没有人是不可以代替的!”
  “那倒是!”
  “我说马崽,你就是个顺杆子爬的角色,顺着你的毛摸下去,你怎么着都可以,要是不顺了,你那根筋就开始反了。这个社会,没几个人像我一样照顾着你的情绪,顺着你的心意,你他妈知足吧!”
  “那也是!”
  “我的慈善家,感情这东西可不能慈善的呀!你见过很多人失恋之后又是拍桌子又是砸凳子的扬言此生不恋爱吗?可是,多少年后,他们还不得拖儿带女?人他妈真自私,有时候仅仅是为了一份感觉在呼天喊地,男人的荷尔蒙一旦发作了,女人的雌性激素一旦被唤醒了,什么狗屁海誓山盟,当爱情再次来临时,他们照样相信这次会天长地久,他们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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