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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你的灵魂嫁给谁了 作者:余聪-第33部分

小说: 你的灵魂嫁给谁了 作者:余聪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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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个臭葱,阴魂不散呀,爱上老娘你就直说,干吗找韩大夫呢?”
  我不得其意,赶紧询问韩大夫到底是怎么说的,她阴阳怪气地说:
  “人家韩大夫说了,余聪要在他老家搞个因缘谱,需要他的朋友帮忙,任何一个朋友都可以,算是借的,等他来了,就还上,这是规矩,只能由朋友出的,咳,我还能说什么呢?”
  “那你给了吗?”
  “哟,那么瞧得起俺,俺能不给吗?算是请你白吃了一顿韩国烧烤,鄙视你,那韩大夫神叨叨的,别整出什么事情来啊!”
  我拿着听筒楞了半天,这韩大夫!
  疾病与灵魂有什么关系吗?疾病与他所说的阴身有什么关系吗?
  传统的玄学和相学在很大程度上是相辅相成的,我不精通,但粗懂皮毛,那是因为我几位亲戚的缘故吧,比如姥姥,一位爷爷,还有姥姥的父亲等。
  这些事情发生在我身上,其实我早就习惯了,一路走一路看,一路生病,一路治病倒也顿悟了一些道理。我突然在想,要是我某一天跟一位朋友聊了几句,在路上耽误了两三分钟,等到了目的地的时候发现这里出了严重的车祸,车祸就发生在两三分钟之前,那我是不是该感谢我那位朋友呢?那天,她们三人送我的六张彩票,真要中个五百万,那是不是我该感谢生病呢?
  其实,所有的事情,人们只记住了特殊的一面,比如预测,预测一百次不准确的,别人未必能当真,但有一次准了,他们就能拿这一次来做广告,来做宣传。很简单的道理,人们却以讹传讹,搞的满世界沧桑起来!
  我突然觉得我跟燕子的是是非非,也只是一个驿站上的两位旅人一样,碰到了,聊几句,就跟大风车节目似的,演的差不多就解散,戏中儿童纯属临时排练的。纯粹的娱乐化吧!想到这里,给学校一死党挂了电话,让他如此这般一下。
  第二天,我这手机莫名其妙就收到了燕子她妈打来的电话,这让我毛发直竖!
  “你是余聪吧?我告诉你,你要再纠缠我们家燕子,我就到你学校告你。你年轻轻地身体啊,得了艾滋病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拉我们家燕子下水呢?满医院招摇,要不是你得罪的人多,我还被蒙在鼓里呢,小屁孩子,你照顾好你自己个儿吧,别成天想着天鹅想吃蛤蟆肉……”
  “我知道,会拉肚子的!拜拜!”
  挂完电话,心里无比轻松。
  不过我很遗憾的一点是,燕子前前后后给我的27封情书里,大概有9封是夹着人民币的,保守估计也超过了一千元。
  这是典型的骗财!
  我横竖鄙视了自己几下后,又拿起那些情书意味深长地念起来。我当时有一宏伟目标,就是把他们翻译成多国语言,先从青海话开始,其次是藏语,然后再翻译成四川话……最后可以考虑翻译成英语、法语等国语言。我甚至想毕业后考北京外国语学院的研究生了。
  这个想法其实很冲动,当时把我自己都吓了一跳,等我读了两三页后,内心却充满了怅然若失的烟雾。
  
134
  如我所料。
  我接到了期待已久的电话,是燕子的。
  其实一直能接到她的电话,但我没接。这事情,接了就得迎接眼泪,跟个海面似的,拧着拧着就出水了,这水一出来,弄湿了自己的衣服,还得把别人的心情也搞湿了,弄不好最后还得被这些水滋润一下心田,破镜重圆那,谁不想!
  可我真的不想。
  我给不了燕子什么!
  电话通了,那边居然抽泣着,显然是泣不成声的样子,早在预料之中,男人最怕的就是女孩子的眼泪,尤其在热恋的时候,她哭的越厉害,你这边乱的就越快,你一乱,她就得逞了。
  我嗯了一声,示意电话已经接通,然后就不再吭声了。
  燕子显然明白我的把戏,哭了几声后,告诉我一个严重的事情:
  “我妈说,要么要你,要么要她,别的没有选择了……你……你干吗给我家打电话说自己有艾滋病了?你太他妈没良心了吧……”
  我一路嗯下去,听着燕子由和风细雨到破口大骂,她大声喊着,你他妈下来,我在你楼下!
  这一声,如同晴天霹雷。
  如今这信息时代,我怎么就没想到谁出卖我了呢?
  更要命的是那天赵敏也鬼使神差地来看我了,还买了点藕粉之类的补品,看那风尘仆仆的样子,她一定是经过百度后跑了大半个北京城给我弄来的。
  就在我下楼东张西望的时候,赵敏在给我招手。
  “天!你怎么来了?”
  “地!我怎么就不能来呢?你是不是特希望看到燕子呢?”
  我们的对话还没结束,燕子果真就从斜刺里钻出来了:
  “哎哟,聪哥,约会呢,不好意思啊,今天路过,顺便来看看你,小日子过的不错啊!”燕子阳春白雪地打着招呼,可我知道这孩子心里被洗衣机绞了还难受。
  我还能说什么呢?
  我望了望赵敏,又看了看燕子,心里特不是滋味儿,我不是大众情人呀,这是何必撒?哦,连个小众都算不上,郭絮还看不上我呢。
  “今天你们俩都来了,那我们就撇开了谈吧,大家都不小了,我们到公园里去吧!”
  我一路无语,可是赵敏跟燕子好像早就很熟了,见了面,跟亲姐妹似的问长问短,一会儿说你这衣服真不错,一会儿又说你的头发是哪儿做的。真让我郁闷,那味道可不好受哇!
  我找了把椅子,她们俩将大包小包的东西放在地上,分坐我的两边。
  赵敏说:“聪哥,我只希望你好,爱你,那是心底里的,可你不会是属于我的,不可能!给你买东西,那是我由衷的,你别想多了!”
  燕子说:“哥,我叫你一声亲哥,我也就勉勉强强算一高中生了,老太婆都说话了,那死脑筋你知道的,我努力吧,上了清华我再来找你,只要等一年!现在你别拿HIV来吓唬我!这些东西,也如赵敏一样,只希望你好。没别的意思……”
  那一刻,我很戏剧性地想,我怎么就不是个演员呢,这眼泪啊,说出来就出来了,稀里哗啦的。
  这边是燕子的手绢,那边是赵敏的纸巾。
  我自己哭了半天,联想到小时候老爸凶巴巴棍棒相加的日子,我委屈啊,越想我这一路越不容易,没死在老爸的棍棒下,也没被老妈的牢骚奈何得了,却被这俩姑娘的肺腑之言感动的哭弯了脊梁。
  罢了罢了,哭了半天,也觉得一个人哭起来真没意思。
  “你们做我妹子吧,我不是个好哥哥,但我可以是个哥哥的!”
  说完这句话时,我郑重地抬起头来看她们俩,左看右看,两个泪人。
  我说你们也太多愁善感了,搞的跟生离死别似的!
  
135
  我那天跟赵敏和燕子聊天的时候想起了我那蛮横无理的老爸,这次生病,我的确没让他好过。
  好的时候总想老家伙应该遭到报应,起码让他明白在我小时候受到的一切粗暴待遇是无理的,出手打人是不对的,这是王道。那时候,我腿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那叫什么事情,别人看见了,不说你在教育儿子,兴许还说你是虐待狂呢?
  这么想着,眼前又模糊了。
  给老家打电话,老爸在张罗着找头发呢。
  我说你找头发干什么?
  老爸很小心地说,一当地的神婆说了,我这病得找49个女人的头发,越多越好,然后放在锅里烤干了,再用工具把它们研碎,让我口服49天……
  我给老爸说,我快受不了啦,你看着办吧,就算是大便烤干了研碎,我也吃!
  说这句话时,我头脑很清醒,因为在那个白色的世界里,表面上我虚张声势地做着自己的阳春梦,其实,内心的虚弱只有我自己才知道。
  我一直在想,49个女人的头发,老爸怎么凑齐呢?
  姥姥的、母亲的、妹妹的、两个表妹的,两个舅妈的……而且那些农村的女人未必天天洗头,老爸去了,肯定能碰到刚从地里回来或者刚刚风尘仆仆地做完农活儿,想到这里,我不寒而栗。
  听到我的抱怨后,老爸在电话的那头说,儿子啊,你这还算好的了,前些年,村里王三麻子的媳妇生了怪病,通阴那婶子说,得以毒攻毒,要找一个村子里最脏最懒的女人的内裤在太阳下暴晒后,再放到锅里熬汤,用那个汤来治病……
  听到这里,我差点没吐了。
  所谓病急了乱求医吧,老爸在紧锣密鼓地张罗着49个女人的头发,老妈在那头也没闲着,据一方阴阳说,我这病根本没法做手术,并且人家拍着胸脯说不可能做手术,转院也就是给医生看的,花的是公家的钱,瞎折腾。最后,这位阴阳先生给了一妙方,他让家人采集七眼子时的泉水,而且是不同的泉眼,相同的时间!
  我们全村就两眼泉啊,这两眼泉让老爸老妈对准了时间承包了,其他五眼呢?
  没办法,亲戚朋友们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都格外卖力,姥姥一家全部出动,在某一个深夜里,拿着瓶子,神色庄重地去奔赴不同的泉眼旁边,为他的亲戚灌水。
  灌好了水,还要找五色豆、七个纸人、七匹马、七个黑碗……
  我记不起来了。
  记得那一年,我家里的碗被打了好多个。全是因为抓鬼。
  我不知道世间有没有鬼,但看那阵势,没人相信没有。父亲和母亲来不了北京,也帮不了我任何的忙,他们就在老家兴师动众地为我忙碌着。
  这个时候,韩大夫的一句话又让我家里的二十多个亲戚忙活了近半个月。
  到底是什么话让他们如此相信呢?
  记得有一天晚上,韩大夫给我打电话,说是他老家那边有消息了,我这个病,算是冤魂缠身,要不早处理,我的灵魂可能被缠走了。而缠我的冤魂是家族里一位女鬼,怀孕后死了,现在她的儿子在阴界已长成人,但她的灵魂却嫁不出去了,这样,只能到阳界来骚扰亲人,报复亲人,看你一个个这么机灵,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按他们的说法,我就成了那受害者。
  韩大夫说的有板有眼。
  我在电话里把内容转述给老爸老妈后,他们大惊失色,说居然有这等事情,前几天他们就听一阴阳说家里可能有魂灵在折腾,没想到两边对上号了。
  这件事情,他们不重视不行了。
  在自己的儿子生命垂危的时候,父亲还是选择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何况,家族里的确有这样一对母子夭折的事情,而且,算时间,那孩子刚好成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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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爸老妈才不管是真是假,只要是方家说了,那一定是有门道的事情。
  他们在遥远的青海,早就如同行尸走肉了,很多时候都乱了方寸。乱了不要紧,可怕的是我们乡卫生院退休的老院长听到我的病情后,逢人便以一个老中医的口气含糊其词地说:
  “这孩子,恐怕就这么过去了,太年轻了呀,可惜可惜!”
  说完,他背着手摇头晃脑地远去了。
  他这句话,没过多久就传到了父母的耳朵里。
  那些年的母亲,一般都是瞌睡遇到枕头似的睡眠方式,不论农忙还是空闲时候,只要她的头放在枕头上,不出两三分钟,定是鼾声如雷。
  可是我的消息却让母亲彻夜不眠,在老家的土炕上,母亲就那样魂不守舍地坐着,旁边的父亲唉声叹气坐立不安。他们没有任何更好的方法替儿子处理,这一声声叹息几乎在几天之间催老了双亲的容颜,头发,真就那么白了……
  熬了几天,一脸沧桑的父亲坚持不住了,他原本就有的神经衰弱日趋严重,再加上陪着母亲熬夜,跑前跑后,父亲已经倒下了。到省医院检查的结果是:
  神经衰弱;
  糜烂性萎缩性胃炎。
  这一消息让父亲一蹶不振。
  憔悴的父亲回家后找到那位老中医,老中医同样用过来人的口气很果断地给父亲下了一个结论:
  “我搞了一辈子中医,对西医也算触类旁通,多有涉猎,但你的这种胃炎,说严重点就是等死,一边糜烂,一边萎缩,唉……”
  他又叹了口气,给父亲胡乱开了点药,很明白地告诉父亲:
  “这药是安神的,治不了你的病,你到北京也是这个说法!”
  父亲真的倒下了!
  一时间,家里笼罩着不详的气氛。
  儿子在北京生死不明,老子在家里已经被省里的医院和家里的中医判了死刑,莫非这一家要走俩人?
  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失眠的母亲开始有了疯狂的迹象,她自己没着没落地,大半夜地,一想起什么,就突然起身,穿越两三公里的旷野,跑到姥姥的炕上将鼻涕眼泪挥洒在那边,我也是姥姥的心上肉啊,母亲哭,姥姥也哭。
  小舅看不过,起来蹲在地上抽闷烟,有时候,几个人一蹲就是一个通宵。
  家族里有一走南闯北的小混混,他亲自跑到我家,要老爸给他5000块钱,说是他到北京看看我的病到底怎样了。关心则乱啊!要不是姥姥苦口婆心的劝阻,老爸那5000块钱就打了水漂了……
  小鬼处处在吧!
  我后来问父亲,我时常打电话,你要是真给了他那5000,这不是让他免费旅游吗?明显是在骗钱!
  家乡的几个混混在本地一个个油头粉面的还像个人物,可是一出了老鸦峡,还没到兰州他们就傻眼了,连普通话都不会说,你来北京能帮我什么呢?
  后来,弟弟告诉我,在我住院的时候,我的电话要是碰巧在饭前打过来,那一锅面可能要剩下大半锅。
  一家人都望着锅里的面叹息,说着说着,老妈就会哭起来,老妈一哭老爸就骂,他的脾气急啊,这一哭一骂就吵起来了,一个骂的更厉害,一个哭的更厉害,奶奶和弟弟妹妹在旁边没心没肺地继续吃,听着他们吸溜的声音,老爸就火了:
  “你们吸那么大声音是给我听的吗?”或者,干脆来一句:“去,到院子里吃去!”要是他心情稍微好一点,自己唉声叹气就到院子里发呆了……
  这吃饭的当口,任何一个细节都有可能引发一场磅礴的泪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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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直觉得韩大夫不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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