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戏剧中的个人反戏剧――访张献+-+-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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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区别于一般所谓的舞蹈,这是一种“亚舞蹈”的肢体剧场作品。
张献把舌头的记忆即舌头作为纯身体存在的不可奴役不可教化的历史,看作是身体纯洁性的证明,他想看到身体在舌头的引领下实现梦幻般的解放的过程。作为一种比照,他想把文字阅读的经验现场化,让身体(如果身体有语言的话)和文字(如果文字是一种语言的话)并置在中性的空间中,发挥各自不同的功用。张献说,他对语言失望,才更为极端地使用文字,让文字变成冷冰冰的(视觉)材料,可能才会产生它真正的用处,正如摆脱叙事企图的身体,产生的是它真正的用处。
与舞者的合作使张献的心情变得很好,他说,他再也不用舌头来解释了,但愿表演艺术像一种视觉艺术,自由自在,自我解释。或者自我解释都是多余,舞蹈要怎样沉默才能解放自己,同时解放观众?也许我们什么也不用做,时间会为我们工作。张献对未来充满希望,与之合作的舞者个个都比他年轻二、三十岁,属于他儿女的一辈,使他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愉快,这是他预料和期盼中的。他一直认为同时代人无法理解他的社会和艺术理想,认为这一代人注定要为赚钱而耗费完自己全部生命,他寄希望于他们的子女,父母挣了钱他们花钱的一代,会容易合作。五十年代、六十年代出生的一代在艺术上自然已经毫无希望,即便是七十年代、八十年代出生的一代,在语言的层面上也已经毫无希望,只剩下一点直觉可以挽救他们。全部牺牲了。他是用一个牺牲者的悲哀看待牺牲,认为被称为中国文化的东西,在过去的一个世纪里,整个就是一个过渡性的文化,谁沾上这个世纪谁倒霉。
【作品概要】
寂静的夜晚。地铺上睡着许多人。用卷筒卫生纸做成的屏幕上映出八十年代上海诗人王寅的诗句:“……我躺在冰冷的人行道上,水泥地面像镜子一样冰冷……”远处传来工矿区金属碰撞的声响。睡梦中的人偶尔地抽动,一个,两个……渐渐变成一种集体无意识的身体症状,伴随着突发的喊叫,有人梦游似地坐起,发呆,又躺下。反复着。床铺景象混乱,失声的尖叫中,众人莫名其妙突然一同坐起,发呆,然后昏昏沉沉起床,穿衣叠被,伸腰踢腿,渐成节奏。三女一男身穿旧时代的藏青色学生装,整齐列队,默默行走。他们相互拍下正面侧面的脸部照片后,开始刷牙。
男生封真刷牙时舌头突然勃起在口腔里,久久不能平慰,结果颈脖痉挛,舌头大力搅动口腔,牵扯整个头颅,竟带动身体左右拉扯,使他不由自主地旋转起来。封真好不容易将自己从舌头的叛乱中抢救下来,囡囡却因封真残留的旋转而旋转不停,她好像被一种难以抑制的搔痒驱使,她在舞蹈和抓挠之间搏斗,众人上前阻止了她。
囡囡把自己摔在一张铁皮床上,发出骇人的巨响。众人像是听到召唤,一起倒在床上,重归寂静,就像一场梦游的收场。
屏幕上映出八十年代诗人张真的诗句:“……在无眠的夜晚,我觉得自己就是那依依追随的空廊中的魅影……”梦中的努努被一股烟香诱导,寻摸而来。众人闻香起舞,围着香炉突然一起醒来,瞪大眼睛,逼视囡囡,重复一句:“后来呢?”囡囡回忆和回答,感觉此地充满威胁,气氛诡秘。众人恶意地笑着,突露凶相,擒住她,撩开她的衣服,一点一点撕剥她的皮肤。凌虐中封真舌头又一次勃起,他用舌头磨擦囡囡身体,尝到好滋味,一时众人群起品尝皮肉,囡囡于酥软之中被舔到颤抖痉挛,僵直着不能动弹,像根木桩站立不住,众人只好上前扶定,不敢撤离。
努努、小珂、封真三人仰面朝天,高举双腿在床铺上玩乐,屏幕上是对称的大腿影像,玩着玩着,听到一阵怪异的脚步声。众人抬头,看见囡囡的影子从屏幕上掠过,众人以为她会从屏幕的那端走出,可是没有,这只是她的影子。囡囡的影子一次次掠过屏幕,最后一次,那影子捧着花束走了出来。囡囡把花分发给众人,众人见是白色的纸花,恐惧,将花丢弃。他们用凉水浇淋囡囡,囡囡反抗,愤怒地端起一盆水追向众人。众人逃窜,水却没有泼下来,囡囡将水兜头泼给自己。
这水好像浇淋在别人的身上,令小珂、努努、封真浑身战抖,冰入骨髓。他们相互依偎取暖,缩成一团。囡囡试图扶起他们,扶不起。她用柠檬为他们擦拭皮肤,使之回暖,屏幕上出现小珂、囡囡裸体的局部,以及她们蠕动的舌头,以及翟永明的诗句:“海是唯一的,你的躯体是唯一的……”。
众人把白色的床单披裹在身上,向屏幕走去,将映着影像的卫生纸一条条扯下,放进嘴里咀嚼,银幕的下半截很快被蚕食,代之以一字排开的舞者身上的被单,作为银幕,映出另一种影像,那是诗人们八十年代的照片,以及舞者父母同样是八十年代的照片。
最后是四个舞者儿时的照片。
作者信息
作者:王寅 殷罗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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