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命金三角十五年的血泪经历-2-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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艰苦朴素的苟老兵,每街花1文钱买一大包特别廉价的老猛草烟,这种草烟是当地老百姓自种自制的,把烟叶切成细丝晒干,用纸裹成嗽叭筒状来抽。草烟恶辣恶呛,要流着眼泪水口水才能把一支喇叭“吹”完,其恶劣滋味正是它的经济实惠之处,烟瘾再大者也不耐其恶,有的人于是就少抽或干脆还原为君子。
每月5文小钱,刚好能用老毛烟维持一个月,居然还能省钱,于是就稍微恢复点文明雅习,买筒牙膏刷刷已几天没清爽过的牙,吃饭都没味了。到了异国他乡,什么都可以入乡随俗,因陋就简,但却难以接受自己的和别人的黄板牙。
我们跟着苟老兵迅速进入异国情况,被一群袅袅娜娜的小妖精所迷惑,来赶街子的小卜少们浓妆艳抹,搔首弄姿,秋波到处,人仰马翻!
“大哥,买我来!”
异国靓妞用语序倒置的做生意必备的几句简单汉话招呼我们光顾她的货摊。她们对牛高马大、面如冠玉、风度翩翩的中国知青情有独锺。
“我只有5文压岁钱,咋个买得起美丽的绿孔雀?”我们从苟老兵学到的第一个训练课题就是与挤眉弄眼的小卜少们“乱精神”。
“咯瞧得着噻?瞧着就跟你去,送你了我,钱个不要!”小卜少们嘻71
嘻哈哈地和中国小伙子们调起了藕粉。
“夷乡芳草飘馨香,红豆无根负柔肠。”小胡子酸溜溜吟叹。
“纵陷女国亦不举,游僧有义蓄阳刚。”我也有感而发,立即抢答。
主义信徒们都明白自身处境,从满街秋波中挣扎出来,怅然离去。
赶街人路途遥远,晚来早归,街子只在正午热闹一头就开始消散。
负责采购全班伙食的苟老兵枪尖上挂着两拽牛肉和青菜瓜尖之类的小菜,结束拉练,率队而归。苟老兵是个语言专家,见什么族说什么话,他用流畅的夷方话和各族少女们一路恣意调笑,如沐春风。
异女们成一路纵队相跟而行,突然象喊了口令,齐刷刷蹲下,当着小伙子们的面撒起尿来!不过很巧妙,把裙子撒开在地遮着。过河更逗人,随着水深逐渐撩起裙子,其实那水清得象面镜子,藏在水中之物一览无遗!她们旁若无人,嘻皮笑脸,自由自在,而我们却象一群哑巴和憨包,被耍弄奚落甚至被拿去卖了也只会陪着傻笑。
开始溶入异国社会生活中的我们开始觉得语言的重要,和须臾不可离身的枪一样,语言也是头等重要的生存武器,越往前走,我们仅能操的满口昆明土话将成一肚哑弹。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知青伙伴们不可能长此以往,终身厮守,将怎样应付日趋复杂的陌生环境呢?我开始担扰。
“起床出操!”苟老兵每天闻鸡起舞,开始一板一拍的教化新兵。
然而,对陈腐的稍息立正齐步走我们均嗤之以鼻,对老套的瞄准刺杀投弹训练也不霄一顾,此乃小儿科,我们学生时代和文化大革命中早就领教够了。现在已经走进战争,楚歌声声,分分钟都会火着枪响,随时都可能掉脑袋,既然抬着真家伙,谁还愿玩虚假没用的?
“玩点正经的,练百步穿杨,搞实战演习,让手榴弹开花!”
“对,比比真功夫,是骡子是马牵出来遛遛看!”
“好嘛!我倒要看看你几个有多大点浓血?”狗老兵点头冷笑。
“叭!叭!叭!”“轰!”轰!”轰!”枪声、爆炸声掀翻了孟牙谷。我们顶着毒日摸爬滚打,臭汗淋漓,日复一日,又厌倦了。
“老打死靶多乏味,敌人都是活的,得打点活物体验体验!”新任油条帮主“老土狗”打狗瘾又犯了,忽发奇想,尽出馊主意。
于是,苟老兵为刺激大家的积极性,把投弹课改为炸鱼,当然,兔子不吃窝边草,不能逗惹神仙鱼,均往远处上下游河段去。
“拱!”的闷响过后,河水翻起一柱浪花,只见一条条巴掌宽一肘长的大白条鱼肚皮朝天飘出水面。
“抓鱼喽!”岸边欢声雷动,扑通扑通下水抢捞。72
我们对这种新颖的游戏乐此不彼,每个人都脱得光溜溜地投弹,把河里的鱼当作假想敌格杀勿论,大河上下,顿时滔滔。
岸上唯两个女兵正襟危坐,典型的坐收渔利,等男生们把捕捞的大鱼丢上岸来,她们才懒洋洋地从树阴下走出,用根草藤把一条条死鱼串起,不时跟着兴致空前的裸兵们或上游或下游挪挪窝。
“不要大的,丢小的上来!”小姐们连鱼都懒得拿了,“老是吃鱼,腥气死了,打点别的什么野味尝尝嘛!”洋小姐们胃口奇高,提出新要求。
我的投弹任务非同寻常,除完成自己的,还要手把手替抖手抖脚的她姐妹俩旋盖、拉弦,最终还得从她们死死捏紧不撒开的手中抢过“哧哧”冒烟的手榴弹扔出去!当这个化险为夷的游戏配角非本哥哥莫属,谁也不愿舍命陪佳人。最关心她俩日常生活琐事的苟班长此时也故意躲在树林里屙屎,在她俩目之所及范围内表现欲特猖狂的“炮匪”们也无影无踪了!
这回我干脆彻底代劳算了,佳玲把她的手榴弹从腰间掏出递给我就算完成了任务,赶快捂着耳朵躲开,我就替她扔进一个河流拐弯处形成的很大很深的龙潭。死寂数秒,深水里才传出“拱”的闷响,此时,其他渔夫们都不失时机地出现了,全都瞪圆眼睛盯住水面,做好了丰收准备。
水花翻处,突然冒出一窝毛光水滑、尖嘴长须、贼溜溜的小脑袋来,吓众人一跳!
“水老鼠!”有人叫出其名。只见这几只比猫还大的水老鼠东倒西歪地在水面转圈圈,显然是被炸晕了头。
“快开枪呀,打活靶喽!”“炮匪”欢声怪喊,立马端枪射击。
众人皆“乒乒乓乓”一顿乱枪响应,被打中的顺水而漂,没打中的醒水了,拼命扑腾上对岸逃进树丛,这真是一场绝妙的实战射击训练。
“快捞快捞,这是水獭猫,精贵呀!”苟老兵是旱鸭子,只会在岸边呷呷叫,而我们对五只被枪毙了的丑物却不屑一顾。“水獭皮值钱呀,剥了卖大家都有烟抽!”苟老兵晓以大义,方有人跳下水奋勇追捞。
“可惜!你几个臭手,把皮毛都打烂了,财也打飞了!”苟老兵惋惜不已,“好在还有肉可吃,可以滋阴壮阳,大补一台!”但滋补壮阳对唐僧们和两位仙姑有啥用?何况此物其貌如鼠,丑陋无比,激不起我等文明食欲,于是全谦让给据说连死人肉都壮志饥餐过的苟老兵独享了。
壮了阳的狗老兵更来劲了,从此军事训练完全变成了狩猎活动。每天率领大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半夜三更听见有麂子“康康”叫也要群起而追之,打野猪、老熊一口气能撵出几座山。如此激烈运动女兵经受不起,就留在家里为猎手们洒扫庭除,洗衣做饭,沦为了忍气吞声的小媳妇。
缅甸丛林无奇不有。孟牙河谷最常见一种当地人称为“山雷猫”的怪鸟,其模样酷似蝙蝠,但远比蝙蝠巨大,其身躯肥硕笨拙,张开翅膀飞将起来更显体形庞大,所过之处呼呼有声。但此物不会自下而上腾空突起,它必须爬到高处后张开两翼往下滑翔飞行,渐渐沉落谷底,攀高再飞,周而复始,非常有趣。
苟老兵说,山雷尿可治人体内的结石顽症,只要一泡山雷尿喝下去即可化解排除,可见这种动物之珍贵。山雷落地后极慵懒蠢笨,小孩都能逮住它。一只大山雷就这样撞到守株待兔的大个子枪口上了,可他当时并不知道此乃稀世之宝,现场将其开膛破肚,架起火把肉烤熟一个人享用了,包括尿泡在内的山雷肚杂却被他随手丢弃了。
“你这头憨猪!吃独食也算球了,可气的是你竟把那宝贝尿泡丢拽了,你他妈等于丢了坨金子!”苟老兵知道后,比丢了那五张水獭皮更痛心,把贪嘴失财的大个君子臭骂了一台。
小胡子居然打翻了一头色彩斑斓的草豹子!有此斩获之后,猎手们更勤奋,扬言要谋虎!起五更睡半夜,全面出击,满山遍野搜猎山珍野味。人人念着作战要领:“打虎不死要伤人,打蛇盯七寸,大象野牛莫去惹,麂鹿野猪莫放塌,枪莫惊山雷……”
我们背诵着苟老兵的金玉良言遍山游猎,无形中把游击战、运动战、伏击战、遭遇战、追歼战等等丛林战争的基本功都练麻利了。
当然,形形色色的野味也弄来不少,斑鸠、野鸡、猫头鹰、松鼠、蛇、猴子,还有东南亚丛林里特有的珍禽,貌似犀牛相的色彩斑斓的犀鸟。
“都是些难看得让人倒胃口的渣精!”家里两个被供养坏了的“小媳妇”抱怨。
但枪手们兴致依然不减,终日陶醉于子弹击中动物时猎人浑身乃至神经末梢都舒泰到及至的那种无与伦比的快感。
(待续下节“司令忤顽犊”)
*。*。*。* 2009…9…14 21:4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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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
好文。
*。*。*。* 2009…9…14 21:4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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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令杖顽犊
长篇纪实文学《红飞蛾…萨尔温江绝唱》连载七
作者/晓曦(红飞蛾)
/事发/缴械/杖责/
苟老兵最担心的玩出屎粑粑来的弥天大祸终于不期而至!
这天,诺线司令突然来到孟牙,正好撞见了这种象打仗般的场面,一颗流弹“嗖”一声从他老人家头皮上擦过,差点改写了缅共人民军的历史!
缅共地方政府和乡村干部早就对我们这伙惊扰乡民的“枪匪”颇有微词,因为是老三营的兵而敢怒不敢言。这下可碰到总管全军的大伙头了,此时不告更待何时?诺司令也深受其害,差点被胡作非为的部下消灭,这还了得,他大动肝火,暴跳如雷,立即命令一干随从,“把这群不法之徒统统捉拿归案!”
我尚不知东窗事发,正津津有味地追逐一只被打伤的野鸡,突然被一支手枪狠狠抵住了肋巴骨,屁股结结实实挨了几藤篾拐杖。回头一看是个40多岁的克钦族老军头,他迅速下了我的枪和腰间的手榴弹、子弹,“木咧木咧(克钦话:鸡巴)”地叫骂,“滚蛋,回你们中国挖老板田去!”
“完了完了!”我心都凉到了脚后跟。被押到山下一看,好家伙,原来其他伙伴也都成了娘子连木定果警通班的“俘虏”,灰溜溜俯首就擒!
罪魁祸首“老土狗”是最后一个自己归案,“瞧瞧,老子手咯神?”他提着只刺猬得意忘形跑来,及至看到我们都被枪押着低头站队才知道逗着“山神爷”了,吓得赶快把猎物丢掉,可是罪证已经确凿,抵赖不灵了。
几个警卫员簇拥着怒发冲冠的诺司令朝我们走了过来,在他前面赫然是被小细索子五花大绑了的苟老兵!诺司令用手中''的藤篾拐杖狠狠敲打着苟老兵,“木捏震地果八惹(克钦话:狗鸡巴日的)!”的怒骂声和棒打牲口似的“啪啪”声把“俘虏”们吓得心惊肉跳,大气都不敢出。
诺司令象尊黑铁塔,腮巴上横吊着的两大坨肥肉在激烈的抖动,活象刚往那张血盆大口里生吞进一只尚在挣扎的野兔,往外暴突的双眼红得象要喷血。如果说诺司令在孟古给我的第一印像是吃人生番,那么他现在给我的第二印像就是凶神恶煞。当他逼近我们并抡起手中粗实的魔杖时,我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嘭嘭嘭……”每个“俘虏”背脊上都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拐棍!
那根冷酷无情的魔杖再次朝我头顶挥舞了过来,我紧闭双眼,咬紧牙巴骨,等着筋骨断体肤裂,然而良久没了动静。
睁眼一看,原来那根与我肌肤相亲过的魔杖已经被那双青筋毕露的巨手撑立于地,这是打累了,稍事休息。我死盯着那双意犹未尽的手和那根令人心胆俱裂的拐杖,我怕的不是挨打,而是比挨打更可怕的开牌回家。
“同志们那!”一听诺司令居然还管我们叫同志,我的心一下子就从嗓子眼里倏忽落肚,看来军籍还保得住,要是被开除还不如把我毙了!
我不由暗暗长出了一口大气,然后屏神凝气竖直耳朵往下听。
“看看你们现在象什么缅甸人民军的样子,简直象一群土匪‘座山雕’!成天抬着枪闲游浪荡,到处乱打乱炸,把整个孟牙搅得乌烟瘴气,老百姓心惊胆战,鸡犬不宁。地方政府、民兵还以为是敌人打进来了呢!我老倌也差点被你们报销,要不是亲眼所见,我真不敢相信这就是我的兵!
孟牙这块风水宝地百年来到过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