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吃虎+番外 by 素衣映雪-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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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他们第一天见面他就应该明白，他和他从来都是两个世界的，在交点之后就是完全的不再相交。　



没有时间让他感悟；冷冷的锐器直抵着他的脖子；让他不得不昂起了头。　
丝丝的热气随着水柔的轻笑绕过他的脖子，传达到小戴那儿。　
“何必用这一招呢……”轻柔的叹气，像是以往的乖巧女孩，可现在却说不出的孤寂，“这些勾心斗角就不用在这里使用了吧？……这个是骗不过我的，可是……反而会伤害到……别的人。”　

这里只有他们三个人，何必说的那么模糊……　
不想表示什么，也懒得作任何的回应。只是执着的看着面前的人——那个始终没有看过他的人——　
小戴只是勾起了嘴角，状似轻蔑的看着水柔，就像水柔说的多么的幼稚一般。　
“我的要求很简单，退出一切和盟山会对立的业务。”　
“我的答案也很简单，他还不配。”　
“是吗……”有如叹息般的自言自语，像是要放弃。可只有他才明白脖子上的力道加重了，锐物抵得他已经说不出话了……　
他的脸色绝对不能变……只要一变，他就会分心……绝对不能变……　
勉强的忽略脖子上的感觉，尽量的集中注意力直直盯着小戴的脸——　

“是吗？”不知为什么，他突然觉得后面的水柔在笑，笑的很苦，笑的很涩，一段低声的呢喃像是透过那纤细的手般直接传到他的耳中，“为什么人总是不能直率的说出自己要的是什么，一个是，两个是，……那个人也是……什么时候才能明白什么对对方才是最重要的……”　
颈上猛然又被掐住，让他丝毫不能动弹——他明白，水柔已经下了决心了。　
“看来，这个交易是做不成了……那以我的力量，至少还有王老师一起陪我死去，似乎也还是很值得的。”缓缓地说着，没有了刚才的寂然，反而像是解脱一般的轻松。　
小戴关上了门，走近了……　
“这个交易做不成，可是——”露出了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的恶劣笑容，“你可以用其他的东西交易！”　

突然而来的变化，没有让他有多少意外，却让原来早以决定要安然死去的人心湖再起波澜——　
“什么交易？”　
欧阳戴好整以暇的走近了……　
“传说中早已退于幕后的盟山会三当家明律堂堂主，为了掌管经济的冽二堂主什么都会做，今天看来果然如此。”像是抓到对方的弱点，死死地盯着挟持着他的人。　
目光像是要穿透他身后的人一般，凌厉。　
“你难道不明白吗？你手上的人对我一点也没有用，可是——”像是诱惑般的笑容却是充满了霸气——就像那第一次的相遇，“我对于盟山会的势力范围非常有兴趣……”　
顿住的话，连他都能明白是什么意思。　
他知道，水柔犹豫了。　
抵着脖子的东西只是象征性的放在那里，可是他仍旧不能动，他已经……动不了了——　
“你的意思……合作？”　
果然动摇了，水柔已经迟疑，只等——　
“你应该明白，现在的盟山会的优势就是势力范围还很大，可是现在已经陆续的有小帮派冒出头了，虽然你们的帮派看上去还很稳，但你应该明白根基已经动了，盟山会的地位不会长久了！……而和我合作的话，能够在合作的同时吸收新生代以及我提供最新的高科技。”满是信心的笑着，“毕竟……你们已经是二十年前的霸主了。”　
短短的一番话却已经分析了厉害关系和……啊？二十年，可水柔只不过才——　
努力的想要侧过身子，看一眼水柔的脸，他知道现在的危险已经很小了……　
脖子上的力道放松了，随着他的转身，水柔已经向后退了一步，仍旧乖巧的轻笑着。　
这样光滑的皮肤、这样稚气的脸庞……　
熟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不用怀疑，她已经三十七了。”　
一个顿足，十足女孩的娇态完全没有刚才谈判中的沧桑……　
“看来欧阳少董应该再去修习一下基本礼仪了，怎么能戳穿女人的年龄呢？”理了理衣服，水柔轻笑着，不理会小戴的一声冷哼。　
“关于合作的事最好马上解决，盟山会是由你来和我谈吗？”咄咄逼人以及带着一脸生意场上笑容的人才是小戴真正应该有的样子吧……　
“我也觉得越快解决越好，那我马上联络冽——堂主来和你谈。”她脸上的红晕……看来刚才说的爱上的那个人应该就是这个冽堂主了……突然有点想看看那个冽堂主是什么样的人了。　
水柔有些兴奋地急急走前几步，又顿住了，转身：“王老师……”走了过来，停在了两步之外。　
低下头，十分恭谨的鞠个躬：“非常抱歉把你牵扯进来……但是，请不要忘记我刚才说的话，否则……一定是你受伤……”　

……他知道。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只是……　

看着小戴，却觉得脑海中空空的，什么也没有想，却又……好闷……似乎被什么东西重重地压在胸口……　
达成共识的两人彬彬有礼的客套着——　
门“啪”地被撞开——　
小戴下意识的转身，挡在他身前……　

门狠狠地向墙撞去又重重地反弹到打开门冲进来的人身上……　
一个文质彬彬的人……至少早上出去的时候是，现在——衣服已经没有当时整理过后特有的整洁和一丝不苟了。头发也被吹的翘了起来，粗重的喘着气，手还维持着撞开门的姿势，紧张的环顾着屋内人的面孔，然后停在水柔身上——　
“冽！”一声惊呼，慌忙的走过去扶住了他。　
那人看到扑过去的水柔，自然的想要搂住她，可却——　
“啪——”他自己楞住了，水柔也楞了，却更快的反应过来。　
低下了头，小声说道：“对不起……”　
那人一听到道歉，却又马上开始发飙了。　
“你知不知道你已经不能动武了！”　
“你知不知道你已经不是明律堂主了！”　
“你知不知道你……你一动武就会死！”　
“你更知不知道我已经和你说过多少遍了，我不爱你！不爱你啊！”　
冽说到后面眼圈中都是滞留着的泪水，死命的撑大眼圈……　
他明白……他明白的，那是为了不让泪掉下去——　


原以为能看到一场悲戚的八点档连续剧，没想到冽很快的调整好了情绪，听了整件事后把水柔一丢立马公事公办的拉着小戴去谈合作的事——　
整个画室，又只剩他一个人了……　
茫然的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脑海中却都是小戴，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累了……　
想休息了……　
接下来的几天，平静地像是以前……那什么都没发生的时候……　
平静的上课，一天复一天。　
没有那时时追随着他的眼神，没有那个盯着他就像是要在他身上印下所有权的眼光……如此的轻松，如此的的自在，如此的……　
把空荡荡的办公室门锁上了，只留下他自己。　
只是关上了一道门……为什么就空寂的那么厉害……　

……他……就一点都不想和他说话吗？　

连一个电话的时间都没？　
连请假都是由第二天便照常上课的水柔帮他请假的……　
第一天……　
第二天……　
第三天……　
……　
想笑，笑却苦涩的不知所谓……　
他到底在干什么？　
一点也不像他自己了，他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的？　
他一直的自傲到哪里去了？　
他是王华，是那个年纪轻轻便已经当上系主任，一向习惯被人奉承，一向被别人观察脸色的人……　
而现在呢？小心的猜着他人的心思，稍静下来就开始猜着他人的想法，以前的自信、以前的独断专行……以前的那个自我……　
他何时变的？　
变得那么多？变得让他自己都想唾弃……　
可……却还是忍不住想他。　
想他在干什么？　
想他有多忙？　
有多忙会忙到不能亲自请假？　
……还是……嫌麻烦？连打个电话都不愿意。或者……根本就没有想到他过……是，这样的吗？　
掩住了脸，把整个脸都埋了进去。　
或许……真的是这样的吧……　

他，不会哭，即使只是含着泪……他不会允许自己那么懦弱，他——王华，从来都是活在人上的，从来都是高姿态的冷看着别人，他不会允许他继续这样下去的……　
他曾经以为离小戴的毕业很快的……可现在……还不够快……　
在他猛然醒悟时，才发现——他已经没有多少剩下了……只有那么一点，那么一点点的自尊还被坚持着——　
他要离开！　
离开那个让他开始瓦解，那个让他赤裸裸再没有防备的人，在他还能在他面前保持最后的自尊之前……　
他一定会离开的。　
对，在他还能笑着分手的时候……离开。　


大概已经六点多了吧？黄昏的霞光美丽的很，从床上望出去，真的很漂亮，可对他这个宿醉的人来说……唔~头还是隐隐的作痛。　
昨天下午，没课后在学校就呆不住了，早早地回到了家，可……空荡荡的房间让他想逃……随便找了间酒吧混到了天亮，却也让他是爬着回家的……　
反正是双休，他睡个一整天也没有关系……　
可……怎么也睡不着，突然觉得一个人睡双人床浪费的很，没有那只死死环着自己的手臂，没有那个人喷在他脸上的气息，没有那个人在他身旁死赖着，再大的一张床也只能让他整晚上辗转反侧，想着那个人而已……　
肚子的叫声让他没有精力再继续堕落下去。慢慢地爬了起来，捂着早已瘪瘪的肚皮，死撑着想随便吃点什么，而这时门铃响了……　
一声接着一声，像催命一样。　
无奈地看看门的距离，再看看厨房的方向……唉，还是先去开门吧。　
“来了拉~，不要再烦了，吵什么吵！”无力地拉开了门，虽然饿的要命但还是挡不住想要骂人。可一个抬头却怎么也说不下去……　
“我回来了，华。”　


闻着香味，他已经是一点点都爬不动了。　
但即使这样，他所有的注意力还是放在那个在厨房忙碌的身影……　
就在刚才，　
就在走廊上，穿着一身西装的小戴就那么的站着……　
他呆住了，反应不过来，只是直直地盯着小戴看，任由小戴拉他进房，关上了门。任着有些冰凉的手拉着他的手……　
“华，我回来了。我，”　在他紧盯下的的脸庞显得有些不自然，笑了——却又有些紧张的敛起了笑容，像是斟酌着如何开口才好，挣扎了许久，小戴才继续说，“华，那天……那天在面对水柔的时候……我、我是……”　
何必这么紧张呢……他，其实都明白的……　
“华，我、我只是……”　
“咕~~~~~~~~~~”　

小戴楞了一下，瞪着他的肚子。　
“……这不能怪我，谁叫我在这里都站了那么半天了你还在磨蹭，我都快饿死了……”　
说完赖倒在软软的沙发上，抱着早已空空的肚子，现在总算不用在他饿着肚子的情况下还要自己做饭了……　
小戴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最后还是无奈的叹着气走进了厨房……　
看着他的背影，想要开口话到嘴边……却又说不下去了……　
可看着他即将走进去的时候，他还是不忍心，说了：　
“我知道的。那时候你和水柔这么说的时候，你的担心、你的惧怕……我知道的。”看着小戴顿时挺直的背，他……　
“饿死了，饿死了！你动作快一点啊！再不快，我就真的饿死了！”　
那个人猛地一颤，哦了一声，幼稚地像是孩子般跳着进了厨房……　


在享用了小戴唯一会烧的煎荷包蛋和水煮蛋后（就算只有这两样会烧，手艺也不见得精纯——），懒散的躺倒在床上却被小戴紧紧搂着……一只手一下没一下的梳理着他的头发……好想睡……昨晚的头疼到现在还没有好呢……　
“华。”　
“恩？”　
“我……再不想和你分开了。”小戴说着，手指轻柔而有规律的滑过头顶。　

“……，难道你要我堂堂课都站在你班上？……别开玩笑了。”意兴阑珊地有一搭没一搭的答腔着。　
“只要我一毕业，你也辞了这份工作吧！你什么都不用做了，只陪着我。”一顿，声音更显激动，“我们时时都在一起，我不会再让你遇到危险，哪怕只有一点点！好不好？”　
没有回答，呼吸已经缓慢而绵长……小戴宠溺地看着他，小心的拉过被子，把他抱得更紧了一点……　
王华动了一下，向他这里凑了凑……　
……　
在过了很久之后……早就该睡着的他睁开了眼……　
借着月亮的光辉，仔细的看着他——从那还透着青涩的脖子开始一点一点往上移，仔仔细细地看着。　
多想就那么把他永远的印下来……　

星期一　
一早，小戴准备好了早餐，早早地先走了。小心的合上了门，他知道王华要下午才有课，还能多睡一会。　
他不想吵醒他。　

可当他轻轻地关上了门，房间内的人也坐了起来，拿起了电话——　
“老师……我是王华……”　
最近的华好忙。　
每天总是有大大小小的事要忙，总是弄得很迟才回家，虽然之后就会一直乖乖待在他身边了，被抱的时候也只是意思一下便不再执意争脱他的怀抱了……可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最近总觉得莫名的烦躁……却又说不出道理，只觉得只要王华在他的身边，那就什么都不烦了。　
想到王华，就觉得像是毒瘾患者一般，时时刻刻都想见到他……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要见他……　
想到就做，立马跑到王华的办公室门口蹲点，只希望能来一次偶遇，想要看看他，哪怕就那么一个插身间的回眸。　
前面走的那个不正是他想要见的人？　
华刚好走进了厕所——赶快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门口，做好和他来个偶遇的准备……脑子里不停飞过王华看到他后的表情……甚至想到了王华是不是会意识到“他们还真是有缘啊~”　云云的。　
忍不住加快脚步……却没有防备的撞到了人——罗岿！（还有人记得他吗？）　
最近的罗岿越来越像流氓了，回身看都没看是谁，就直接骂了过去：“他妈的，哪个不长眼的撞老子我！”　
等回过头看到是他以后，更是一副坯子常见的笑容。　
“我说是谁这么不长眼呢，原来是这个呆瓜啊？”呵呵笑着看向他的那些手下，像是示意着找到了玩具一样。那些人也马上阿谀般的笑了起来。　
哼——一帮白痴。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