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吃虎+番外 by 素衣映雪-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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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轻轻埋在他的颈窝处，呼吸间都是他的味道……这份味道终是带不走的吧——
小戴看着弯着身靠在他身上的人，却暗自下决心，他要再长高一点。这样才能把华全部环住，或许这样……他就不会这么患得患失了。
华就在他的怀中，散开的发丝有些硬——略带弧线地戳着他的脖子，就像他主人的硬脾气……衣服的两边被紧紧地往下拉着，那是华对他害羞的拥抱——除了在欢爱中，华是绝对不会拥抱他的，而这样的依靠……他知道那是华的自尊所能容许的最大范围。
这就够了……
那一夜的月色非常美。
在漆黑的夜幕中，闪烁的星光，黯淡的可以忽略——只有那晕着银光的月轮高傲的立于高空。
这样的月亮是自由还是孤独？没有人知道……人们所能窥视的只有那相依、相融的身影。
欧阳戴一脸乖巧地坐在角落中，他一向喜欢独自一个人坐着。他不屑于和他人坐在一起，而别人也不愿意和一个被人欺负的人坐在一起……
不过知道他身份的水柔，他也不愿和她有什么接触，一则是为了不暴露身份，二则……他讨厌这个女人。
可偏偏有人不识相……明明两个人都不喜欢对方，也知道对方的心思和自己一样。可今天他像往日一样找了一个角落坐下，那个女人也站了起来，也不问一下对方愿意与否，便拿着书本毫不客气地坐了过来。
“你干吗坐过来！”明明是逼问，却偏是一副呆呆的面容下说出的。
水柔促狭一笑，也学着他不动嘴唇的低声说道：“有本事你赶我啊！我看你怎么当着全班的面说那话。”一瞟眼看了他一下，又说了句，“那你也不用在天天呆在这里了，王老师就可以安全了~。”
明明仍旧是那副呆样，水柔却就能从那样子里感觉到旁边那人气地想要杀了她，却又拼命忍住的恨恨样子。
突然有些讶异。
“你……”
“干吗！”才说了一个字，那人却马上沉不住气的回了。
“你不会是真的喜欢王老师吧？”
欧阳戴一楞，不耐烦的说道：“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我没必要告诉你。”
“……看你的态度应该是真的了……”小声的呢喃后，水柔仔细打量着他，在他要发脾气之前，却又正经的说了一句：“虽然我在这里不是真的当学生，可……我还是很喜欢王老师这个人的。所以；我只想说——如果还能放手的话，为了他好，不要把他卷到我们的世界里。……不要摆出这种表情，毕竟你真喜欢他的话，也不会想让他危险吧？”
看了他一眼，无奈的一叹——
“算了，你自己琢磨吧……”便以一种可怜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离开了，哼——终于还他清净了！
可是脑子里却乱哄哄地，比平时华不在的时候更加烦躁了……他，又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可……他又如何放得下……为什么这个时候华去见那个鬼女了，不在他身边……
想着更浮躁了，开始坐不住地乱动……身后却猛然被人一拍头，他顺势倒向桌面，后面传来一阵笑声和一道嘲讽地声音。
“摇来摆去的，烦不烦啊！哦~也对，小时候得过小儿麻痹症的嘛~也难怪是个小呆~。”
语气一如以往的恶劣，会这么恶毒的说话的只有一个人——罗岿。自从上次华明显的偏袒之后，他就一直对那件事忿忿不平，华是老师他不敢动手，就专门来找他的麻烦。
而现在——不理会。
他现在没心情和他们耗。
可他的不理会并没有让后面的人放弃，还是说着嘲讽的话——直到罗岿再也坐不住了，一起身指着他的鼻子，大声吼道：“你个XX！别以为有王老师护着你，你就有恃无恐了。你别得意我告诉你！”
说着话就想冲上来，可是被旁边怕出事的爪牙以及班长拽住了，只能在离他两步外的地方继续叫嚣着：“你现在有王老师罩着，我拿你没办法！可我告诉你——他罩不了你多久！他到下个星期就不再是老师了！那个时候你就等着被我整死吧，那个时候看谁来帮……你干、干什么——厄……”
看着突然逆转的局势，除了水柔以外，所有的人都楞住了——他们只觉得扯住了罗岿就没事了，却没想到那个整天一副懦弱像的小呆却在今天被骂以后脸色一变，上前一步死死地拽住罗岿的领子，以着他们从来不曾在谁脸上看到过的可怕脸色沉声逼问：“你把刚才说的话再说一次。”
“什、什么话？”
“你做了什么！让华……王老师下个星期不做的！”说着，更是拽着把罗岿的领子，把一身子比他粗壮不知多多少的人就那么举了起来，“你在背后用了什么手段！”
“我，我……”
可笑罗岿这么大个个子，这个时候话都说不清了，脚也直忙着打颤。
可现在谁都没理会这一点，因为他们也被吓住了——被眼前这个只有小戴外壳的猛兽吓住了。
“你马上给我说清楚。”狂怒的双眼紧紧地逼迫着这个平时狂妄的人，让他体验了一次什么叫害怕——那种从身体内部传出却怎么也止不住的颤抖，以及那种让身体机能行动停止的胆寒。
“我、我没有做什么。是小范老师说王老师已经提出辞职了，下个星期就要到国外去了的——不，不关我的事、真的不关我事的——”
话还没说完，罗岿已经被放开了，重重地跌坐在地板上。
心脏不听话地重重敲击着胸膛，只觉得血液在他身体内激烈冲撞，直冲到眼眶里，肿胀地让眼睛看出去的东西都是血红的……他不相信。——他不相信！
那个人昨天还和他一如以往的面对面吃着饭，然后还和他好好地说着话，甚至静静地依偎在他的怀中的……怎么可能要走！
一定是误会……是的……一定是的。
猛然转身，他要从那个饭桶那里找出谣言所在——
而水柔看看坐在地上还一个劲颤抖着，仍旧神经质地在那里说着不关我事的罗岿，再看看还没有缓过神的众人，最后还是同情地看向门口。
——看来由不得你不放了。
这个时候，在入画般的宁静以及淡淡的茶香中，王华也似乎被这样的平和感染，有些出神地看着外面的风景。
整个小包厢中只有姐姐搅动着勺子时偶尔发出的声音。
不是，她不想说什么……而是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其实在知道唯一的弟弟要出国的时候，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这么多年来，出国的机会不是没有，可华都一一婉拒了，说是这个世上只有这么一个血亲了，还是一直努力带大自己的姐姐，怎么也不愿意抛下她一个人独自居住在其他地方只能难得打个电话联络一下的。
这样的他，要不是出了大事又怎么会突然决定到国外去发展？可当时她只被怨气给挡住了心，自顾自地逼着他来见面，一来就怒气冲冲的逼问着根本没有为他着想……可等华屯吞吞吐吐地把这件事的大概告诉她以后……她后悔了。
为什么要问……她这个弟弟她其实是很明白的……要不是把他逼急了，走投无路了他是不会一个人到国外去的……可是……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发生这种事情。
他……恐怕本来是不愿意说出来的吧，虽然把事情都告诉了她，却像刚开始小戴如何强迫他的，却也连方式什么的都简单敷衍掉了，怕是华怎么都说不出口的方式吧……想到刚被她逼问的时候的那种仓皇……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亲手把他的伤口撕裂了……
看了眼无言地看着风景的弟弟，死撑面子！明明就想知道她的态度，还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她可是他姐！他什么心思能瞒得过她！真是的……
“他——也就是那个小戴。还真看不出来……”故意起了个头，便装做不在意的喝着手中宛如水中莲花的菊花茶，不让华察觉到只用眼角观察着他的表情。
果然马上僵直了身体……唉——他这个傻弟弟啊。
“早知道对他就不手下留情，整得更厉害一点了。”看着华紧张地想要说什么却终放弃的样子……唉——“你这个样子还走的了吗？”
“我……没有啊……”
“还没有，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早就爱上他了，还没有什么！”瞪了眼不敢看她的华，有些没好气的说道：“你既然喜欢上他了，那我也不会制止你的，你到底干吗出国，直接把他拖过来，缩在房间里把钥匙丢掉。然后和他说你喜欢他，要是他不同意就和他以前一样把他关到他同意了为止。要是他同意了……那不是就皆大欢喜了吗！还走什么？”
“姐~，不是他的问题，是我……是我不能……继续在他旁边的……我会受不了的。……你不知道当我看着自己的变化却不能阻止的感觉……现在走还来得及的……再这样下去，我迟早会受不了的……姐——”
搂住已经不像以前那么瘦小的肩膀……这是她唯一的弟弟，是那个在很小就叫嚷着男子汉不流泪的弟弟。在这时候哭的却像是那很久以前，突然失去父母时的彷徨摸样。
心疼却也无法安慰，只有把华搂得更紧了——欧阳戴，这是你欠我家的，我会记得的！
好不容易等华冷静下来了，她才仍旧继续话题。
“那我和你一起去吧。”
“那姐夫会杀了我的。”说了后，王华自己也笑了，毕竟姐姐一家的幸福是有目共睹的，每次想到他们家就觉得很温馨。
他此生大概不可能了吧……
突来的沉默，让她这个做姐姐的也明了华的心事……在难过的同时，也只有尽量体谅他的心情了。
“你一个人在外面我也不放心……不过，男儿志在四方，出去闯闯也好，你……不在这里，也许更能理智地理清楚自己想要的吧……”
“姐……”反手握住那双纤弱的手，他也不好受啊……
重新抬起头的姐姐一如以往的精神熠熠，“好了，回家了。你走那天，我会来送机的。你……既然准备瞒着他，那就早点回去吧！”
“恩。”
和姐姐分手以后，想了很多，可直到走到家门口了，却还是无法得出结论。
有些心不在焉的打开了门，安静的空间直觉得以为小戴还没有回来，可一回头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小戴却吓了一跳。
为了掩饰他的慌张，直着嗓子怪罪道：“怎么一声都不吭，害我吓了一跳。”
……
良久，却没有回应……
他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有些筹措地走了过去，却明显地被小戴身上那股生人勿近的寒气所阻退了……
“你……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离开的……”
询问的声音平静无波，而那死死盯着自己的寒冷的眼神下却是随时会吞没他的熊熊怒火……他突然觉得今天或许会被这怒火烧得灰飞湮灭……
直到这时候，欧阳戴才终于明白这几天的浮躁是为了什么原因了……就算理智早已在这份宁静温和的表象中沦陷，他的本能却早已意识到野兽难得的顺服之下是什么了……
跌撞着回到他一度以为那将会是他的家的地方……关上门后的孤寂却更放纵着他的思绪 在种种问题上徘徊——一直到门打开的声音惊醒了他，这才发现唯一能解答的人回来了。
沉浸在思绪中的人眉头深锁着，困惑着——被纠缠着——逃避着……却不得不烦恼着……
看着这样的华——曾以为会大叫大喊地质问他……可是……在真的面对华的时候…… 问不出来。
哽在喉中的那些问题，一个都说不出来。
当——华在回头看到他之后，才像受到惊吓般地大声问道：“怎么一声都不吭，害我吓了一 跳。”
……
可是良久，他还是不知该如何回应……
沉默着，只觉得刚才的慌乱都暂时消失了，头脑也冷静了许多——看着华踌措着走近，却又忌讳着什么般，停在那里……
那一刻才如梦初醒——原来，华连靠近他都在犹豫……
——这么明显的意图，他怎么会到现在才发现？
“你……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离开的……”
有一瞬间吃惊的表情浮现在华的脸上，可随即浮现的神情却是放松和那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有一段时间了……”华一脸随意的样子在他对面坐下，“上次你不是和我一起去我姐姐家的吗？就是那次，姐姐告诉我，我的老师从法国回来了，要我和他联络一下。”
像是平常的聊着天，却不时地变换着坐姿……始终没有不曾注视他的眼睛，“老师在法国不错，那通电话也很愉快，然后——老师就问我有没有意思和他一起到法国发展……虽然觉得就算在国外也一样没有那么容易混，可是我也30岁了，再不拼搏这一生就那么庸庸碌碌的过去了，所以想想与其这样虚度光阴还不如去闯荡看看。”
“只是这样吗？” 缓缓走去，把华压在沙发背上，脑海中早以狂乱一片。只知道——这不是唯一的理由！
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们天天都在一起，你不会说是你忘记了吧~。”他想对这个不可能的笑话嘲笑一声，却只能发出像是夜枭般嘶哑的喉音……
“为什么要告诉你？那是我自己的事不是吗？”
华说着那宛如演练了几百次般的台词，一脸平静地看着他……那双眼睛清澈地反映出他狼狈的模样——嗜血的眼睛，一脸似哭似怒僵硬的表情，以及……那带着哀求的眼神——
慌忙地放手……他不敢面对这样的自己……
“在你做决定的过程中，你可曾考虑过我？”
明知道答案不会是他想要的，却还是屏住了呼吸，全身心的注意着华的一举一动。
“你……”像是真的很用心的想了想后，才说道：“那是你的事不是吗？我没有义务要为你考虑，也没有责任要事事指导你吧？”
简单的陈述，说出的满是伤人的话。
“有关系！——你是我的，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这里早已留下了我的烙印。你注定 要和我牵绊一生的！”
虎躯猛然一震，挥开了他直指着心脏的手指。 “胡说！”
激动地站了起来——身躯微微地颤抖着……那刚才还冷静地眼眸里此刻却布满了惊慌失措。 “这颗心不被任何人影响，——也没有任何人拥有这具身体的所有权。我的生活更不会被任何事情 受到影响！”
不顾身处何地的吼到后来，即使力竭地喘着粗气，却还是像死守着自己地盘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