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隋天帝传-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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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皇帝恢复自己的世袭爵位,而且,相信在皇帝陛下那句“可圈可点、足堪大用”的赞语提示下,家阀的容光即将在自己领导下重新闪耀,公侯千载,福荫万代,独孤峰思忖到此,自是喜形于色,肚子里暗叫美人儿送地正是时候。
“谢陛下恩典!”独孤峰喜气洋洋地施礼拜谢道,他哪里知晓,杨广心中却早已有了算计世家大阀的如意算盘呢。
“周内官,”杨广继而唤道,“你这便与这位独孤将军到宫外去,领那名董小姐到藏春阁来吧。”
“是,陛下。”那名娇柔可人的周内官与独孤峰恭声应道,前者随在独孤峰的身后,犹如杨柳迎风,款款地走出了阁门。
杨广嘿然收回了视线,向自己软榻右旁的那名内官说道:“赵内官,你再拟两道旨意,第一道,特授洛阳沙府家主沙天南为兵部侍郎,令他即刻莅任,着右司郎卢楚速去宣旨;第二道,命独孤府中地独孤凤为朕之密使,前去外城南大街天然居,将单夫人等人全皆接入宫中,安排到宫北凤鸣殿就歇,并使人专门侍侯。”
“是,陛下。”赵内官亦是杨广支去阴阳怪气的宦官后,专门从宫女中挑选出来地俏人儿,黄鹂般的声音最是清脆甜美。
“嘿嘿,沙天南,老子看你往哪里跑?”杨广随手摸了一把俯身下来的赵内官那茁挺高耸的酥胸,顿教娇人儿羞红了一张俏丽脸蛋。
此时恰好祝玉妍掀帘而出,正撞见杨广的咸猪手袭击得逞,她忿声冷哼,美眸狠狠地瞪视着杨广。
“哼什么哼,再哼就把你吃上一次!”杨广斜睨着她那娇嫩得似要滴出水一般的滑腻脸蛋,嘿然邪笑道。
祝玉妍脸色微红,她顿了顿足,忽然愤然摔帘,又跨了进去。
杨广一边摸着浑身发烫的赵内官那富有弹性的丰满香臀,一边传音说道:“玉妍,这是否一个香艳的邀请呢?”
“哐当!”内间骤然响起了瓷器砸地破碎的悦耳声音…………至少杨广是这么认为的!
第一第一百六十九章 偃师将军
“你无须害怕,来,抬起头来吧,让朕看看你的真容。”
董淑妮听到阁内前方传下的温和声音,稍稍地放松紧张的心情,她依照皇帝的吩咐,缓缓地抬起了螓首,凝眸望向正前的上方。
饶是早已听到表兄那番卖力地描述推荐,但当自己亲眼目睹皇帝陛下那张年轻俊秀的脸庞的时候,董淑妮心中仍是大大地吃了一惊。
“怎么?是否觉得朕的年龄太过稚嫩呢?”杨广微笑着说道。
“小女子不敢。”董淑妮对上了那双深邃晶亮的眸子,神志倏忽恍惚一下,刹那间竟心如鹿撞,怦怦直跳,她起身后忙即俯首垂眼。
就在这霎时间,杨广亦瞧清了董淑妮明艳夺目的容貌,只见她的肌肤若雪似玉,如云秀发结笄垂髫,柳叶黛眉飞扬入鬓,额宽白皙,鼻正唇丹,娇腻滑嫩的脸蛋上方,镶嵌着一双仿佛会说话一般的水灵灵大眼睛,此时她的眼神正透露出强烈的好奇色彩,使人直觉她平时定是个性跳脱,活泼妩媚,青春可人的女郎,但又因为出于关切舅舅王世充的缘故,她的眉宇间微蹙含愁,平添了少许楚楚可人的柔弱美态,这更令人想好好地将这美少女捧在手心,怜惜,宠溺。
杨广看着丽色气质丝毫不下于单琬晶等女的董淑妮,看着她那身银狐裘服包裹出来的曼妙身姿,心中暗赞,他在瞬瞥间,已看清董淑妮眉眼未开,确是处子无疑,想到这动人的美少女今后便将属于自己,乖乖地待在床第间任由自己轻怜蜜爱。他心中顿时一阵火热。
董淑妮似乎感觉到杨广那火辣辣的目光,她那玲珑浮凸的娇躯登时一阵颤栗,但是,不知为何,沉载在未知恐惧中的她,想到那双深邃无尽,却含蕴着丝丝邪异的眼神。她地心中,竟又似乎隐含着一丝模模糊糊的期待,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想到表兄的哀求,想到那色鬼的威胁,再想到那个人的催促。她慢慢地抬起视线,偷偷地打量了一眼杨广,但心中却是一片茫然。
她其实早已知晓舅舅王世充将与关中李唐秘密联合,更要将她嫁与李唐之主,李渊那老色鬼为妃子。。她心中虽然恼怒抗拒,但是出自恩人舅舅的安排,她也没有他法。而自己心仪的那个人亦是劝说自己暂时嫁入李唐,以后再伺机行事,破镜重圆,但是,当那个人暗中听说了表兄与独孤峰那奸人劝自己入宫服侍隋皇地时候,竟突然改变口风,也强迫自己进宫作隋皇的妃嫔……
杨广细眼看去,见到董淑妮清澈如泉的美眸现出迷惘之色。他心中生出怜惜之意,刚待招手将她叫至身旁,柔身安慰,但右手甫起,话未出口。便听到阁门外闪进了一名传唤内官。
“启奏陛下,偃师驻军将领张镇周已由武卫将军皇甫无逸领至宫外候旨。现在是否即刻传唤晋见,请陛下圣裁示下。”
早前杨广听得独孤峰说道张镇周即将抵达洛阳,便下旨着皇甫无逸赶去东门码头,迎接张镇周进城,第一时间引领进宫,面见自己,此刻听说他们已经到了宫外,杨广心下欢喜,便挥手叫那些内官将董淑妮引进里面,为她沐浴更衣,好生服侍,等待自己谕旨的召唤。
董淑妮犹疑了一下,由盈盈拜别杨广,由四名内官众星捧月般的簇拥着,环佩叮当,身资婀娜地退进里面,杨广刚刚叫过旁边地赵内官吩咐一句,皇甫无逸终于领着一位身材瘦长的三十许间的中年人,赶到了阁外,等候传唤内官的宣召。
“微臣张镇周,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在皇甫无逸的示意下,那风尘仆仆地便衣中年人解剑入阁,拜倒在阁厅的中央。
杨广朗声长笑,从榻上腾身站起,疾步奔到张镇周的身前,伸出一双温润地大手,将他合身托起,笑道:“将军免礼,快快请起。”
张镇周起初还待按照宫礼叩首,但为杨广双手抬托,便是使尽毕身功力,不单顿不下一丝一毫,而且身形还似乎是自然而然地徐徐升起,他心中暗自骇异,这才相信皇帝武功大进的传言非是空穴来风。
“谢陛下!”张镇周起身细看皇帝,脸色忽然地微微一怔。
杨广看着眼前这个与印象中的形象一般无二的中年男子,心知他定然是诧异自己的表面年龄,亦不以为意,携着他的右手,将他引到右边的席位,温言说道:“张将军,你远回辛苦了,坐下再谈吧。”
张镇周将眼前的皇帝与他以往地形象稍加印证,顿觉这皇帝与以前果有天差地别的变化,但这种变化无疑是令自己欣慰欢喜的,他强自按耐心中的激动,再声致谢,待皇帝坐稳上首,才小心跪坐下来。
“看来张将军征伐流求之雄风尤在,”杨广看了看张镇周虽略显消瘦但精神却奕奕生采的脸庞,欣然笑道,“朕心里实在欢喜啊。”
张镇周僵硬地瘦脸忍不住地现出错愕的神色,他向来口直声快,在杨广面前,亦毫无迟疑地说道:“陛下还记得微臣当年之故事?”
大业六年,杨广谴朱宽招安流求,流求不从,杨广乃派当时地虎贲朗将陈棱、朝请大夫张镇周,怒发东阳郡兵一万余人,自义安郡渡海击之。,行一月,抵流求,以张镇周为先锋出战,流求王渴剌兜派兵迎战,张镇周屡败之,直叩流求都城,渴剌兜亲自帅兵出战,又被打得溃败,只好退入栅栏寨内,陈棱于是挥兵趁势攻击,杀死渴剌兜,虏万余人而归,陈棱由是升右光禄大夫,张镇周升金紫光禄大夫。
“张将军为朕扫荡无礼蛮夷,鼎护大隋之赫赫威名,朕亦非全无心肝之人,又岂能健忘?”杨广似乎很是动情地说道,他看了看脸上微露出感动之色的张镇周,正色肃容,伸出双手,连击两下。
娇俏动人的赵内官应声而出,手托着放置一杯美酒的玉盘,宛如随风杨柳般的袅娜步至杨广的旁边,盈盈跪下,托盘轻缓举至眉间。
杨广双手捧出那杯晶莹似血的葡萄美酒,双手递与激动之色更甚的张镇周,正声说道:“张将军为大隋戎马十年,沥血沙场,朕心实慰,今特备美酒一杯,以敬将军,张将军,请!”
张镇周虽禀性耿直,为人却也玲珑多智,可是即便他知晓皇帝此举多半是邀买人心,但人臣得君王如此恩遇,更复何求,他心情实是激荡难已,深深地望了杨广一眼,猛地举杯一饮而尽,然后放下手中的琉璃杯,起身离席,退出三步,恭恭敬敬地拜倒下来,五体投地,朗声呼道:“微臣张镇周,今后将任凭陛下驱使,死而无憾!”
“将军言重了,”杨广连忙搀扶起他,诚恳地说道,“请起!”
君臣重新坐定,自是欢喜融融,杨广挥退赵内官,将座下的蒲团向张镇周那边移了移,恳声问道:“将军久经战阵,且驻守偃师前线抗击瓦岗贼多时,想来于如今之大势当有一番看法,可有以教朕?”
张镇周稍稍平复了激荡的性情,谦逊数声,沉吟着说道:“陛下,微臣驽钝,只有些许陋见,还望陛下莫怪。”
“将军客气了,请说。”杨广虽知张镇周在征伐流求一役中表现很是出色,但事隔多年,而且当初打的只是野人部落,所以他很想知晓这个“重新”招纳回手下的劳动力是否是支潜力股。
“陛下,呈上陋见之前,请允许微臣先献上偃师将士的贺表。”张镇周刚待张嘴说话,但蓦地忆起此来正事,他连忙自袍袖底掏出一折表章,双手捧与了杨广。
杨广接过略略地翻阅,上面的大意是,偃师将士得闻皇帝陛下返回东都,俱皆欢喜无胜,今乃上表贺祝,而最下方的署名,领头并列着的正是张镇周与杨公卿,之下则是十数名大小将佐的名字。
“前线将士忠心无贰,着实可嘉。”杨广欣然说道。
张镇周见到皇帝对偃师将士并无芥蒂,心中亦是安宁了下来,他真心实意地说道:“陛下宽厚仁爱,此诚臣属之幸也。”
杨广心知张镇周这话必是对照“自己”以往所作所为后,出自内心的有感而发,他肚子里暗道:这小子说话倒是直来直往的!
张镇周定了定神,朗声说道:“陛下,请恕微臣直言,眼下天下各路逆军蜂拥而起,依臣看来,其中不乏能够威颠覆大隋江山的。”
他亦不看杨广的脸色,口中侃侃地说道:“微臣细思之后,总结出来共有三路,亦即长安伪唐、东平伪夏、荥阳伪魏。”
杨广殊无异色,他点了点头,心中忖道:假若没有自己的出现,这神州中原,确是这三路人马最有资格攫取当世的政权。
第一第一百七十章 论时谈势
张镇周继而说道:“长安伪唐,占据关中膏腴险峻之地,帐下树立数十万虎贲,出可俯视中原各部,退可坐山静观虎斗,得地利之便,因此对我大隋最有威胁;东平伪夏,荥阳伪魏,起于田亩之间,素喜以小利搏虚名,拉拢小民,但景从者众,亦可称其夺民心,此其得人和也,是故亦是我大隋生死强敌,所以陛下也不可小觑。”
“地利?人和?”杨广喃喃念着,忽道:“那谁人得天时呢?”
“陛下,得天时者,正是我大隋。”张镇周嘴角绽开一丝微笑。
“哦?将军的见解倒是别具一格,”杨广从没听说过这种说法,当下饶有兴致地问道,“但这却是怎么个说呢?大隋得天时何在?”
“陛下请恕微臣直言,自陛下御驾亲征高丽后,我大隋政局已是糜烂弊多,百姓的怨气亦是沸腾如汤,所以前时的民乱虽然经历我朝大军的扫荡,屡变星火,但过不多时却往往又成燎原之势。”
“到得大业十四年,我大隋江山几乎皆沦陷贼手,名下只拥有江都与东都两郡之地,但亦因此,民众对我大朝之怨愤已然宣泄几尽,人心久历颠沛乱离,便思恋安宁和平,此亦大乱有大治之理。”
“陛下于江都稳定朝廷后,先毅然颁下罪己、减赋两诏,励精图治,再以雷霆之势破灭李逆子通,取得了辉煌的战果,不单将旗下的土地扩展数郡,而且治下没有甚么贼患,故而能够吸引流民投奔。”
“我大隋经陛下关键时刻振颓涤污,一举扭转历年积弊。恢复往日江山社稷亦大有望期,此亦是陛下得天之邀,把握天时之功也。”
张镇周这番直话说下来,已是口燥舌干,他望了望前面听得入神的杨广,心中异常的欣慰,原先藏在肚子里的些许担忧亦烟消云散。
“天时、地利、人和。”杨广嘴里念叨着,忽而疑问道,“张将军,朕也觉得你说得有理,但孟子亦有言曰。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那这岂非说,吾大隋与伪唐皆是弗如伪夏、伪魏了?”
张镇周僵硬的脸板上露出一丝微笑,说道:“陛下。这只是暂时的景况罢了。孙子兵法有云,激水之疾,至于漂石者。势也,但倘若那石块乃是生根岩石,便任那激水再疾,却也奈何不了它地啊。”
杨广心知张镇周的潜台词是,如果自己的军政方面发展迅猛,甚至超越了叛军的话,到时候自然便会扭转敌我优劣态势,他仰天打了个哈哈。抚掌笑道:“张将军说得很是在理!很是在理!”
“只是,”杨广眉宇微蹙,缓声说道,“朕曾听报,那巴陵萧铣、豫章林士宏、历阳杜伏威、金城薛举、朔方梁师都、马邑刘武周等诸路人马的实力亦颇为强大。为何张将军认为他等无足轻重呢?”
“陛下,萧铣与林士宏都是寡断无谋之辈。且根子深在南方,互相牵制,进取不足,所以无以为患;杜伏威流寇而已,迟早覆灭人手;薛举表面势大,但所在乃是贫瘠之地,况且南下的步伐又为强大的伪唐所阻,因此也只能落个惨淡地下场;至于梁师都与刘武周,此两人托庇于东突厥之下,无法自立,只是两个表面风光的傀儡而已。”
“那张将军以为南方的宋阀又如何?”蓦然间,杨广奇兵突出。
张镇周眉头微耸,沉吟了半晌,忽然叹息说道:“其实这也是微臣需要向陛下补充说明的事情!若陛下想要击败伪唐、伪夏和伪魏,尚需注意两大变数!”
“变数一,便是陛下所说的宋阀,这世家大族称雄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