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1].2-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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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日子之后,老乔的小儿子拿了些新鲜菱角来看小米,他说他家承包了几亩水塘,盛产莲藕和非洲鲫鱼,这正是有菱角的季节。这个只比小米小三岁的青年说,这一向他父亲果然没有再提与母亲离婚的事了,他们兄弟几个派他来感谢小米。
小米是个心里藏不下话的人,问:你们父母亲早就分居了,你妈成了个在家居士,夫妻早就只留下个名分,怎么你们就不让他离了呢?
青年说:都五十大几的人了,都有了孙子了,还闹离婚,这让我们兄弟怎么在地方上做人?
小米道:哦,我明白了,你们是为了你们的面子而牺牲老子。
青年说:也不能这么说。
小米道:可是他现在和我无名无分地过,你们乡下怎么看?
那青年想不到小米会这样亮丑相,不禁脸红耳热起来,支吾道:这个嘛,现在城市中人,都兴这样,也就……见怪不怪了……
又过了些日子,老乔总算将情绪调整过来了,加上分厂的施工已经上马,他极忙,找他的人也日见多,无心想自己的事情了。
而这时小米发现自己的下身开始有了病变,且很快便不能与老乔做那种事情,一动作便疼痛难受。老乔带她看医师,医师冷嘲热讽说了他们一通后,嘱他们分开住一个时期。这样小米只好又搬到大厂里的女工宿舍去住。老乔便带着她的两个哥哥去吃食堂。小米无所事事,一天打一针,吃三次药丸,熬两遍中药吃下,就再也没什么事可干的了。老乔说弄点书给你看吧。小米说没有什么意思,一看书就想打瞌睡。老乔说你就去打麻将消遣。小米觉得这倒是个好主意。高中毕业后她曾一度上过麻将瘾,可惜手头无钱,不能正儿八经上场。现在她手头上有老乔的钱了,又没有了一日三餐限时做饭的拖累,正是可以上一上牌桌,尝尝输赢的滋味。
老乔说只要你不同那些大款去赌,输一点也输不到哪里去,不要怕输,打痛快一点。
小米说不晓得你赚了多少钱。
老乔说供你打点小牌还是没问题。
小米说老乔我提醒你啊,公家的钱可搞不得的呀,说是抓基建的十有八九要出问题,到时候你坐牢,我可懒得给你送牢饭啊。
老乔说:你也真是个蠢宝,说这些卵话做什么。
小米说:我记得你曾经告诫我,不要去开公车捞私费,想你也是个稳当的人,不会犯那样的错误。
老乔说你不要说这些卵话好不好?小米说,好吧,就算我白说了。
小米打牌很快就上了瘾,打得昏天黑地,废寝忘食。连续打过两天两晚没睡觉的,一睡下去就是一天一晚不晓得醒,口渴了爬起来喝点凉水又睡了。赌赢了,身上的钱突然多起来,满足了当富翁的感觉。还想一富再富,又突然被人掏空。不想当穷光蛋,必须再赌。解决这两方面的问题的惟一选择是不停地赌下去,输了赢,赢了输,无穷无尽的诱惑。
小米很快结识了一批牌友。她惊奇地发现如今真正出色的赌徒不是男人而是女人。男人没有女人的风度好,容易急躁,男人没有女人的耐力好,打不了持久战,男人还普遍出手没有女人大方,因为男人是赚钱的,晓得赚钱的不易,而女人是花钱的,花起来不心疼。和小米打牌的都是清一色的二三十岁的小寡妇。小米通过牌桌惊讶地发现这个社会里小寡妇的队伍竟这么庞大。小寡妇们没有丈夫管束,没有家务的牵挂,有小孩子的大都给了男方,或者全托,还没有生孩子的,便有时间打牌。年纪轻轻的女人敢于离婚敢于独身,一般都是有点资本的:一是有几分姿色,不愁没男人喜欢;二是多少有点积蓄,没有生活门路的人断然不敢去冒离婚的险。这些都是能在牌桌上潇洒的条件。
小米的牌友大都有自己的相好。她们的相好有时就陪伴着她们打牌,给她们送盒饭。小米想她们的赌本就是这些行踪诡秘的男人们提供的,就像老乔提供她的赌本一样。在牌桌上男人与女人之间肆无忌惮地开玩笑,因为大家都是萍水相逢的朋友关系,又都有几近相似的命运,所以玩笑可以开得很放肆甚至下作。
小米发现这些年轻漂亮的小寡妇们找的男朋友都很般配。因此,小米自觉惭愧,不敢去叫老乔来陪她打牌。人家问她怎么没有男朋友,她便支吾了过去。但是就没有人问她是否结过婚。这些人对“结婚”二字都很忌讳,不愿提起这样的字眼。而且没结婚的女孩子是不会进入这个圈子的,她们还有一个短暂的理想的时期要度过,对婚姻总是寄予希望。待字闺中的女孩子一般是不吸烟的,而小米则和少妇们一样悠闲地吸着烟。在牌桌上通宵达旦地干,没有烟的刺激是难以维持的。所以小米一上牌桌就无师自通学会了吸烟,这也是寡妇们将她列为同党的一个理由。
寡妇们在牌桌上说要给小米介绍一个男朋友,当她们得知小米还没有生育过,便说要给她介绍一个像样点的男朋友。小米也不知是怎么和她们应酬的,牌桌上大都说的胡话,她不在意那些话,大家的注意力还是在牌上,这可是要掏口袋的。
少妇中有个叫小雅的美人儿,小米喜欢和她在一起打牌。小雅牌风好,不急不躁,不温不火。小雅的男朋友也高人一筹,没有二流子习气,是个报社的编辑,有文化的人。就是这个小雅和她的男朋友说要给小米找个不同一般的男朋友。小雅男朋友身上的手机一到晚上十一点左右就开始不停地响,这时他就面有愧色地向小雅和诸位好友告辞。小米晓得这是他老婆叫他回家。他大言不惭地说他是“一家两制”,“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这时小雅不像其他寡妇那样挖苦自己的男朋友怕老婆,而是和颜悦色地说你走吧走吧,回家去吧。由于小雅的大气,他们这一对关系很稳定,不像其他同伴那样频频地换人。
小米的牌友都有手机,小米不久也用赢的钱买了个手机,小米的手机除了摆看,基本上不响。
有一天小雅叫小米去打牌,在小雅的住处。小米赶到时,已有两男一女候在那里,三缺一。另外一个男的不认得。小雅向小米介绍说是她男朋友的同事。那男人当即自我介绍说他叫石愚。顽石的石,愚蠢的愚,他自嘲道。然后细眼睛眯成一条缝,很滑稽的样子。小雅的男朋友补充介绍说这是本市有名的诗人。不愚也不谦虚,当即就说他最近替一对新婚夫妇作了一副对联,上联是:去年今年明年,下联是:一个两个三个。小雅略作咀嚼,马上抚掌言好。小米没有弄懂,问:一个两个三个是什么意思?小雅说:去年是一个人过,今年结婚了两个人过,明年生一个,不就是三个人了?小米笑道:真是写得好,写得好。
这时麻将牌就“哗”的一声倒在桌子上了。四双手伸向一堆牌时,惟小米的丰满白皙,灯光照着,皮肤几乎透明,下面的血管隐隐可见,小米发现石愚的一双虽小却有神的眼睛就盯着它了。小米有点不好意思,忙抽了回来,但很快就又伸了出去,每人面前有一墙牌要砌,偷不得懒的。
石愚是个风趣的人,一肚子逗人笑的故事,这一晚牌打下来,小米笑疼了肚子,她是从来没有和这么有趣的人相处过。
石愚讲一个山里人送儿子读书,儿子读了书回来告诉父亲,说老师讲地球是个圆的,不停地围着太阳转。父亲骂儿子,你说地球是个圆的呢我也还有点信,说转圈就一身是耳朵我都不相信了,它要是转圈,屋里的桌椅板凳还放得稳?坛坛罐罐不都要打个稀烂?
说是有两个看牛伢子在外面放牛打讲,一个问另一个:不晓得皇帝老子吃的什么呀?另一个答道:还不是天天吃油炒饭。
说是有两个学生家长打讲,一个赞赏另一个:只你就有福气,生的崽会读书,才读两年就读到了七中,我那崽读了三年还在读一中。
说是五十年代有个乡长平时最喜欢把什么信纸、废纸都塞到帽子里,上茅厕解手,就到帽子里取纸擦屁股。一日作报告,人上得台去,身上到处寻不到那个讲话稿子,有人提醒他:乡长,你看是不是把报告塞到帽子里去了?你平时把什么纸都往帽子里塞的。乡长取下帽子,也找不到那几页纸,恼怒地说:帽子里面有什么?帽子里有一个鸡巴。
说是有个人生了孩子当了父亲,十分高兴,打电话给他的一个朋友,报告这个好消息。他对他朋友说:你猜猜看,我老婆生了个什么?他朋友说:是个女孩啰。当父亲的说:不对不对,再猜再猜。朋友说:那就是个男孩。当父亲的说:哎呀,你何解咯聪明?一下子就猜准了。
……
石愚一肚子诸如此类的精短故事,不时弄得两个年轻女子弯下腰去笑一阵,再上来打牌。
晚上十一点半,小雅男朋友的手机响了,牌局只好散场。小雅说石愚你负责送送小米吧。
石愚就出门打的送小米。
但是石愚单独和小米在一起时就没有了笑话。
小米说你怎么不讲笑话了?
石愚说要是你笑得走不动了,要我背你回去,我成了你的什么人了?
小米说是什么人就是什么人。
小米从来没有碰到过如石愚这样有味道的人,每想起他便要暗自发笑。便对小雅说:再要打牌,就邀石愚出来打,他真是个有味的人。
小雅说还是莫接触多了吧,要弄出感情来怎么搞?
小米说我这人头脑简单,我才不想那么多哩。
第四次约定和石愚打牌时,待小米赶到小雅家中,只石愚一人在屋里,小雅留下个纸条,说她和她朋友有点急事出去了,让她和石愚等一等。
天气很冷,小米和石愚围着一只电炉子烤火聊天。开始石愚还有些拘谨,后来话说开了,就恢复了惹人喜爱的原样。
两三个小时一晃就过去了,小雅还没有回来,小米似乎忘记了这件事,只觉得和石愚在一起很愉快,这是和老乔在一起绝没有的,老乔半天放不出一个屁来。
后来石愚抖抖索索猛地抓住小米的手,他说她这双手真好看。小米没有抽回来。石愚就抚着她的手背。慢慢地手就伸到了她的肩上。他见小米没有反抗的意思,便搂过她的双肩,两人差点就倒在地上。
后来石愚告诉小米:小雅今晚是不回来了,她有意成全他俩的好事。
小米说难怪她说要给我介绍个朋友,原来是你。
石愚有些紧张地说:我怎么?我不是个坏人吧?
小米说你是个文化蛮高的人,怎么会喜欢我这样的土包子,半文盲?
石愚一时无言以答。
这个晚上他们就住在小雅的屋里。一直折腾到快要天亮才平息下激动。完事之后,小米猛然想起:我不是下面有病的吗?便惊叫起来:糟了糟了,出事了。石愚吓了一跳,以为有人捉奸,忙抓衣提裤乱作一团。小米道:我有病,医师说不能同房的。这时想想,她和老乔已经有个把月没有同房了。石愚忙问你有什么病?小米说:我下身有病,这一向正在吃药养病的,我忘记了告诉你不能做这种事的,可是怎么又做成了……石愚见无人捉奸,如释重负:我忘了告诉你,我是个最好的医师啦。小米问:你是个医师?石愚道:你的病不是被我一针打好了?小米笑着捶他:你真下作。
第二天小米还在她的宿舍里蒙头大睡,宿舍里的女工都上班去了,她的两个哥哥气喘吁吁地把她从梦乡里擂醒过来。
她的哥哥气急败坏地骂她:你就只顾困觉,只顾打麻将,个把月不回去看看。你晓得老乔最近都干了些什么吗?你不管住他,他就长翅膀了,现在他就同一个婊子住到一块去了……
小米听罢一个鲤鱼打挺弹起身来,气愤地道:真有这么回事?
大哥说:你去看看吧。
到哪里去看?
二哥说:我带你去看。很积极的样子。
小米愤愤道:好事就没看见你们来报喜,报奸的事就这么积极。说得两个哥哥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也闹不清这是做好事还是做孬事。
小米一边穿衣又一边骂:这个老不死的也真不是个东西。老子把青春都给他了,他还吃在碗里,看到锅里,老子硬要问他一个明白。
小米打点好,气呼呼地冲出女工宿舍,两个哥哥还呆着。小米说:怎么啦?你们不管我的事啦?不帮我报仇呀?活活看着自己的妹妹被人耍,不痛心呀?……
一番激将,那愣头二哥即刻满脸充血,从门弯里顺手操起一根铁棍,吼道:走走走,敲断他那只骚根。说着三人一阵风就卷出宿舍楼。
十几分钟后,三人气冲冲地出现在大厂旁边一栋民房的三楼。这是栋脏乱不堪的楼房,显然是郊区农民出租给那些小商小贩和游民居住的。院子里杂草丛生,过道和楼梯上满是纸屑果皮。有几个灰蒙蒙的人提篮挑担从门洞里出来,匆匆而过,谁也不看谁一眼。在三楼的过道里,二哥指着过道尽头的那个门,悄声告诉小米:就是那间房。
小米正欲冲过去,又止住了,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对两个哥哥说:你们下去,我不叫你们上来,不要上来。两个哥哥不解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就下去了,静候在楼梯旁。
小米走到那个门口,她见这个门口的地倒是很干净,门边还放着一块棕垫子,她还闻到了一股香气从门缝里沁出来。她想那一定是个爱干净的女人。
小米没有采取粗暴的方式,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能够压住刚才的火性。她举手敲门,里面不应,再敲,仍无动静。小米上了些火,骂道:乔老畜生,有种就莫装死,出来开门!这时门倒是开了。开门的是一个妖艳的女子,看上去年纪不大,和她不相上下。她穿着紧身的汗衫,绷着一对硕大的奶子,这是足以让女人骄傲的东西。小米想她吸引老乔的,恐怕就是这惟一的东西了。小米自觉不如,一时妒火中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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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推门进去,见老乔头发蓬乱,半坐在那妖精的床上。老乔看了看她,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