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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情敌-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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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不说不说,而且你也不用撵我,反正这后座,快有一个固定乘客了。”

    “不说那个,又说这个,老姐老姐,我拜托了,你能不能换个新鲜话题?”

    “我只是说,以后不可能再坐在你车后面兜风了!”

    “还用我说一千遍吗?只要你肯赏光,我永远乐意为你效劳,因为你是第一位的。”

    他有时说话挺呛人,有时说话也挺能哄人,她虽是他车后坐过的女性当中,最不花枝招
展的,而且年龄比谁都大的一个。可是,也只有她,敢对他说些他未必爱听的话时,他很少
玩世不恭地对待她。连他老子也说过,这个小子,对你还算恭敬。

    还说了句笑话,也许一物降一物吧?

    她也不晓得是否真的如此,是他降她,还是她降他,说心有灵犀,说互相默契,也许更
合适些。不过,那句“你真棒”,“你不同凡响”的话,作为一个女人,作为一个向来对自
己的外观形象,不怎么充满信心的女人,真像醍醐灌顶一样,从这个年轻人的眼睛里,找到
了自己。要早有这点自信,也不会嫁给这个不称心的丈夫了。

    “看样子你好像轻松得多!”那是月亮没有出现以前,谢子军根据他妻子在做韵律操的
用力弹跳,和在浴缸里哼的歌曲,作出了这个结论。

    她不讳言,新部长刚上来,基本上是按前任的既定方针办的,所以,她的感觉很好,老
田甚至说,中心要往全国第一的大目标奋斗,只有技术密集的优势,才能走在时代的前列。
“大发展的前景,是肯定的。”

    “你情绪好,就是我们家中的晴天。”

    但是,老田的豪言壮语,也就停留在口头上,未见付诸行动。再加上把那个月亮招来作
练习生后,夹在她和这个杨扬中间,也使她心中不快。她望着谢子军那萎靡不振的样子,好
像共产党欠他多少钱似的永远不满,觉得和这种男人在一起,真是没劲到了极点。她怎么不
热切地盼望着,每个月两三次的半夜飞车的快乐。无论如何,那个有男子汉气的男人,才是
她真心想拥抱的,只要挨着那强健有力的后背,总是令她心里发热的,更何况还有那种冒险
的刺激性呢?但一想到那位快成选美冠军的小姐,她的心就凉了一半。

    四十出头的女人,还能有多少黄金岁月呢!不能让那个小妞得到她想要的夏利车、香港
十日游,以及一顶后冠。如果她如愿以偿的话,黎芬给自己作了个判断,老姐,你就从此彻
底没戏了。

    这时,一辆标致车从马路上驶过去。

    人,有一种特殊的感觉神经,这是一条大马路,往来的车辆不断,但她偏偏认出来这辆
刘虹丈夫的车。她自己也感到诧异,而且天色昏晦,路灯未明,那一瞬即逝的车牌号码,她
看清了,还记得是谁的车。她多了一个心眼,要看它开往哪儿去,便停下脚步,站在路旁。
很奇怪,那辆标致车进了部机关,她纳闷,刘虹比她下班早多了,已经接她回去了,为什么
老板又亲自驾车跑来一趟?

    于是,她想起早晨那位处长的眼神。“好!”黎芬本来也不急着回家,“我倒要见识一
下,到底他们联袂要演一出什么好戏?”

    没有让她等多大工夫,那辆车又从部机关大门口出来,正好左转,赶上红灯。她远远地
透过车窗看去,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映入她的眼帘。

    她笑了,觉得根本没必要往心里去,一个昨天的农民,一个只会卖狗皮膏药的吃政治饭
的老家伙,和那个小媳妇,能跳得多高呢?

                                       十二

    等她推开自家的门,烟气缭绕的客厅里,坐在她丈夫对面一个劲抽烟的,正是杨扬。

    “咳!”她差点惊叫出来。

    谢子军如释重负,“哦,天,你总算回来了!”

    “怎么啦?”

    “他,来了半天。这个年轻人,也不说自己是谁,可我知道他就是你挂在嘴边的什么
‘羊’,他那辆车告诉我的。我问他有什么事,他说找你。我说你还没有下班,他说他知
道。那我说,既然找她有事,那我给她打个电话,让她早点回家来。他又不让我打,说就在
这儿等着。”

    她对她先生说:“他就是这脾气。”

    “那大概就是艺术家的风度!”谢子军说。

    杨扬直撅撅地说:“拜托,你的幽默档次能不能再高一点?”

    “先看看自己一脑门官司的那张脸再说——”

    她制止住先生再往下说:“老谢,求你了,能不能分分时间,地点,对象,再开玩
笑!”

    “好好。你们谈,你们谈,我去给你弄饭。”他站起来要到厨房去。“黎芬,因为你这
位同事来,我陪着说话,现在只好请你吃面条了。”

    “你看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她把他推进厨房,然后转过身来问杨扬:“一整天没见
你,你上哪去了?”

    “去活动选美的事——”

    好像一盆水浇下来:“为月亮?”

    他不否认。“是这样,结果,才知道,各派势力都不肯让步,这就不说了,反正这也是
中国常见病。问题是我这么一伸头,倒霉了。”

    “你遇上了麻烦?”

    他点了点头,接着就是长时间的沉默。

    她抱着胳臂,端详着这个小伙子,刚才那阵不愉快消失了,因为他为那个小妞碰了钉
子,结果跑来找她,而不是找月亮或者别人,心里涌上来一股难以名状的快慰。“如果你不
想说,你就别说,你只要告诉我,我该怎样帮你这个忙吧?如果我能帮上的话。”

    杨扬被这位老姐的无尚慷慨,深深感动了,把手中的烟蒂揿在烟缸里:“我也不知该怎
么办了,突如其来,碰到了这个难题,把我弄蒙了。而且,马上也找不到一个可以商量的
人,研究对策。你说我除了你,还可信赖谁,跟谁说?可是我又怕你骂我,这大半天,像游
魂似的,只好开着摩托到处跑——”

    黎芬摇着头,从心里可怜这个年轻人。“唉,你以为我真的骂你吗?傻子!”

    “跑能跑出个什么办法来呢?后来,我也不知怎么搞的,鬼差神使,车停在你们家门
口,我哪儿也不去了,就找你。”

    黎芬不急于知道他即将说出来的下文,忙什么,她要享受这份和他来往过的别的任何女
人都得不到的被信任的快乐。

    她十有八九猜测他发生了什么样棘手的事,这样一个花花公子(虽然她并不这么看),
除了男女之间的问题,还会有什么呢?“你大概还没有吃饭吧?这一天!”她走到厨房门
口,“您再多下点面吧,谢先生!”

    她告诉他:“你放心,天塌不下来,没有了不了的事。你沉住气!”

    杨扬先说:“老姐,你保证不说我!”

    “你怎么孩子气?”

    “我真不想让你对我失望——”

    黎芬笑了,她从来没有这样开心地笑过。

    杨扬说:“不知我跟你提起过没有,我有一套我父亲给我要的房子?”

    “听别人说过。”

    “那你大概不会知道,有一个女孩子,一直住在我那里!”

    “不会是月亮吧?”她后悔提出这个傻问题,但管不住自己的舌头,还是问了。真没有
办法,女人,一碰上这类感情上的纠葛,哪怕是小小的涟漪,远远够不成波澜起伏的程度,
就有情绪失控的可能。她甚至好像看到那小美人,如何穿着极薄极透的睡衣,在他那套听说
是三居室的房子里,和这个当然也是来者不拒的嬉皮士在一起鬼混。

    “看你想到哪里去了!主任!她还是个孩子。”

    “你说得对,她是个孩子,可别忘了,她是个女孩子。”她听到过那位刘虹和别的女同
事的议论:如今这些小姑娘,早熟得厉害,可不要小看,比起三四十岁的女人,床上经验还
要丰富呢!谁的手袋里,不揣着半打避孕套?尽管她阻止这种无聊粗俗的议论,不过,她不
怀疑。

    “我谈的不是她。”

    她恢复了正常,她不想失去他的信任,她了解这个年轻人,对于鼠肚鸡肠,小家子气的
人,一百个反感,而且绝不隐蔽自己的观点。所以,一边吃着先生端上来的排骨面,一边把
话题拉回来。“你可以不必说那些细节,简明扼要,那个同你住在一个屋顶下的女孩子,怎
么你啦?”

    她先生因为厨房事了,妻子和客人也吃上了,便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不碍你们事
吧?”

    黎芬不知说什么好。“哦,谢先生,你识相一点好不好?拜托啦!”杨扬说:“无所谓
的啦,既然我跟你说,老姐,我不在乎你先生听的。”

    “你们放心!今晚上是连续剧的大结局,我顾不上听你们的。”

    她苦笑着对沙发上的一摊肉说:“那好吧,我们就当你是隐身人了!”

    谢子军自我解嘲地说:“其实,我不过是聋子耳朵,摆设而已。小伙子,作为过来人,
给你提个醒,娶老婆,千万别找太能干的,将来有你的苦头吃哦!”

    “少听他放屁——”顺手把自己碗里的那块大排,夹起来放在杨扬面前的碟子里。“看
你的胃口,这一天,你真是滴水未进!”

    杨扬很少在这些生活琐事上,被女性关照过,他望着那双注视着自己的眼睛,在柔和的
灯光下,既热烈又温馨,既多情又亲切,还有一种他从未感受过的母亲般的慈爱。因为他父
亲进城后,娶了贾若冰,又生了一个弟弟,一个妹妹,所以,他一直从小学住校到大学毕
业,母亲的疼爱也好,家庭的温暖也好,对他来说,是挺生疏的。他参加工作后,就在这套
多少靠父亲特权搞来的房子里,独立过活了。

    他生母是农村妇女,一直在家乡,和父亲离婚以后,几乎是孤寂地死在了乡下,那时他
还很小,他妈妈是什么样子,已非常模糊了。因此,他从黎芬这双明亮的眼睛里所发现的,
犹如他在沙漠里踯躅徘徊,终于找到了一口他久盼的清泉那样亲近。如果,不是有那位使人
联想起东坡肘子的丈夫在,他会去吻那双清秀的眼睛的。他问自己,为什么认识黎芬这些
年,竟没有注意到她的眼睛,会是这样无与伦比的美丽,亏我还是一个美的欣赏者和崇拜者
呢?

    连最后几滴面汤也喝得干干净净,杨扬才缓过劲来。他说:“其实,我要不把月亮带
去,向她提出来,要求她培训,也许就不会发生这件事了。”

    黎芬坐在他的对面,手拄着头,听着他讲。

    “我知道一点她要参加这次选美,如果我要早了解到她的这样看重,志在必得,也就不
会惹她了。她说得也对,选美对她这年龄的女孩子讲,过了这村,再没这店了。你想,我给
她添了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还要她训练,她能痛快嘛?当然要跟我过不去,要我出洋
相!”

    “慢着,你刚才说她住在你那儿?”

    “不错。”

    “既然在一起,你也晓得她要参加选美,那你还去刺激她!”

    “因为后来,无论她对我,还是我对她,既然连半点激情也找不到了,何必还要勉强着
呢!我也想让她明白,大家不如彻底分手算了。”

    “你们这样的关系,维持多久了?”

    “一两年吧,如果算从她给我当绘画的模特儿起,可能还要长一些。”

    “哦,天!”她想不到她的天空里,月亮之外,还有星星。

    “看,你不高兴了!”他很在意那个面露不悦的黎芬。

    “你这个人,怎么啦,你先别管别人怎么看,先管你自己。”

    黎芬固然高兴他为吴月的事碰上这个钉子,可一想冒出一个更强劲的对手,还要参加选
美,可见不是一般人物,那就更值得注意了。她问:“她曾经住在你那儿,你们之间,有过
婚姻契约之类的东西嘛!”

    他摇头。

    “我的傻子,你再仔细想一想,有没有过口头上的许诺,录了音的,或者情书啊,信件
啊,类似缔结婚姻的文字,现在还在她手上的。”

    “我这个人从不肉麻,也不喜欢感情泛滥,不会搞什么海誓山盟的。你也知道,喜欢和
爱,是两回事。我只是喜欢她,从来没想到会爱她。”

    “如果她没有法律上的依据,那她有什么能使你过不去,要出你洋相的呢?”

    “可她今天一早跑来跟我说,她怀孕了!”

    黎芬倒抽一口冷气,想不到事情糟到这种程度。

    那位谢先生,眼睛看屏幕上的电视剧,耳朵却在听生活中的电视剧。“年轻人,你也太
荒唐了。肚子弄大了,板上钉钉,那你吃不了就得兜着走了。”

    “我请你闭嘴——”她不客气地斥责她丈夫。

    杨扬说:“她还威胁我,要跟我父亲说去,要闹得部机关里全知道,而且她已经跟贾若
冰在电话约好了会面时间,明天上午九点。你猜她要干什么,要老太太给她打通冠军道路上
的绿灯。”

    谢先生有点幸灾乐祸:“一到生米煮成熟饭,那就晚了。肚子里的那块肉,便成为不可
切断的纽带。再想分就分不了啦!”

    他望着他的妻子,意味深长地问:“你说呢?黎芬!”

    “要按照你的逻辑,就非得认输了,漫说他们没有结婚,就是结婚多年,哪怕过了这一
辈子的夫妻,也有离婚的!什么都存在着可能与不可能,没有永远不变的道理。谢先生,你
最好还是研究一点辩证法吧!”她冷冷地回敬着她的幸灾乐祸的丈夫。

    她早年的命运和杨扬有点类似,也是因为肚子里有了孩子,才不得不嫁给这位文不成武
不就的谢先生的。

                                       十三

    谢子军宣布,这种事情,神仙都管不了的,你呀,不是我打击你,这个消防队员的任
务,不好干。

    “你就幸灾乐祸吧!”若是他不将军,黎芬也许不会马上披挂上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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