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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情敌-第8部分

小说: 情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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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提示她错了,好像连电脑也在闹鬼了。

    先是委屈地哽咽,后来索性哭出了声。除了用眼泪安慰自己外,别无他法。她觉得自己
就是灰姑娘,而可恶的皇后,除了那个黎芬,还会有谁?正是这个古老的故事,提醒她想起
了年轻人的BP机,马上跳起来,一一地呼了他们,而且很快有了回音。她甚至暗暗许愿,
谁第一个出现在她眼前,那就是她的白马王子,她希望杨扬最先冲进来,因为他有一辆本田
呀!

    可没想到,他竟是最后一名,因为他未能如她所愿地先到,她的抛彩球式的许诺,自然
也就不作数了。然后又被他拉走,到模特班练功,她这才知道,选美可不是凭一张脸去晃一
晃就行的事。杨扬说他还有事要同这位教练商量,因为竞争太激烈,还未正式开场,互相之
间的残酷斗争已经开始。中国人就这么一个毛病,不把别人挤下台去,就剩下她一个,是无
法称王的。他给她叫了部出租车,让她自己先回家了。

    一推开家里的门,她爹妈就扑了过来,“天哪天啊,我们以为你丢了,快要到公安局报
案了。”

    “至于吗?”

    “因为见你没按时下班,还托人给你们领导,那位黎主任捎过话去了。”

    “干嘛,干嘛!”

    “也无非让她不要太难为你呀!”

    “用不着的,我会跟上的。”她挺自信,而且她也很自尊,她说她无需乎谁可怜,她要
靠奋斗改变局面,让主任挑不出她什么。其实,倒并不完全为黎芬,也是让杨扬看看,她不
是那种没出息的女孩,她会干得很出色的,包括这回参选,非要拿到名次不可。她觉得很幸
福,是为一个她所爱的人做这一切的。

    她妈问:“你们主任怎么回事?单跟你过不去?”

    吴月没有敢说晚回来的真正原因,那她父母也许会不让她上班的。她把被子蒙住头,下
了决心,第一,从明天起,要早半个钟头上班,第二,也是从明天起,每天晚半个钟头下
班,第三,让主任再挑不出她的什么错。第四,那就是她说不出口的秘密了,只有出类拔
萃,才能赢得杨扬的心。她还看不出来吗?

    他那么敬服那个女机器人,不就是她有数一数二的头脑嘛!

    第二天,由于头天晚上,闹钟定得太早点,六点不到就响了,天色还没大亮,而且离机
关不远的那段路,不很太平,总不能让父亲起来送她。于是她又关灯稍稍眯了一会,等再一
睁眼,竟比平素还要起得晚。

    糟了,糟了,她知道糟了。

    等吴月到机关,那个黎芬已经全城兜了一大圈,办了许多事情,回来了。

    她在体育馆,把贾若冰要她介入的事,和那些影像、音响、电脑的工程师们,谈好一个
大概的方案,让他们分头去准备,不过资金没落实,也只是纸上谈兵而已。随后,又随贾若
冰回家,路上没敢再提钱的事,不过,她知道,这些夫人们活动能量,是不可低估的,虽然
在家里练书法的老部长,已经不在台上,并不等于他无足轻重,下台自然是要贬一点值的,
但行情并不弱,就因为他的网络系统还未失灵。“会搞到钱的!”她安慰着夫人。然后,就
和迎上来的老部长热烈握手了。

    在黎芬眼里,他虽然也是一位地道的官僚,然而,他是一位政治上的不倒翁,一位权术
上的大师级人物。他能把握时代发展的总趋势,精明,而不僵化,原则,但更灵活,他也高
举,不逾矩,可策略上,他却是不怕走钢丝的老戏法家,这是黎芬敬佩的一点。有的人虽然
权术有一套,但思想保守,也不会有什么建树;有的人,能摸着时代脉搏,但在官场中经营
乏术,也成不了大事。如果说,我们每一个人,都在规定的田字格里跳舞,那他就是一个最
出色的舞手。

    核算中心,就是他在任上的时候,下决心,费了很大本钱建成的。黎芬认为,在这个新
旧更迭的年代,一些人不适应新的变化,可以理解,但只要不碍事,那就是好样的。但奇怪
的是,几乎所有这类人的一个特点,就是反对任何变化。因此,也就是他,能够顶住上上下
下,部里部外的压力,非要搞成不可。

    那时,她在美国,西欧,日本订设备,也不知他从哪里调拨来的外汇,而且那气魄,也
让她感到震惊。当时,一天要打几个越洋电话,向他请示,他总是一句话:“你认为是必需
的,不可少的,你就作主签这个合同。出问题,我兜着,有错误,我检查,要坐牢,我进
去。”

    这种敢作敢为的性格,犹可从他儿子身上看到。杨扬这家伙,想做什么,想怎么做,和
老子一样,别人很难使他改变主意的。强按牛头不饮水,杨扬不也如此嘛?

    谈了一回,杨栋问起她来:“怎么样啊,黎芬,有什么麻烦吗?”黎芬是他越级提拔的
干部,一步到位就让她负责中心全盘工作,所以在部里,都认为是她的后台,说不定因为这
么一种公众的看法,新部长才有什么措施吧?不过,她什么也没说,坐一会儿就告辞了。她
相信,她走以后,贾若冰会把她想讲的话,一五一十地对老头讲的。这位夫人的话,要比她
更有效。

    其实,她估计失灵了。

    这就是电脑思维的弊端了,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贾若冰对杨栋讲:“看来,这个女人
以为自己翅膀长硬了,就有点不知天多高,地多厚了!”

    黎芬要真是百分之百的女机器人,倒也罢了,问题在于感情这东西,有时候掺杂进来,
反而坏事的。如果不去计较月亮选美,你签给夫人一张支票的话,也许结果又是另外一种样
子了,生活,从来是瞬息万变,不可预卜的。

    回到她的办公室,刘虹还未摆脱刚才的窘状。黎芬知道是她的事,但还是说:“刘虹,
这不是你的事,不必往心里去。”

    刘虹也知道,她不会相信这不是她的事,但也明白,任何解释,都不会改变这个女机器
人的看法。一句话不讲,比讲多少话要好。于是,她把月亮昨晚复做的二十份表报,拿给她
看。

    本来已经淡化了的感情烦恼,又被勾动了。“她人呢?”

    “好像还没来。”

    她只随手翻了一下,那双专门挑错的眼睛,像聚焦似地发现出了破绽。这是她与数字打
交道久了的功力,瞒不住她呢!

    这些报表,完全是别人替这个小丫头代劳的。

    “你看看,刘虹。”

    “怎么啦?”

    “小小年纪,就懂得支使男人!肯定是那些突击队的小伙子们,帮的忙!”

    尽管刘虹学历高,但对电脑,只是入门水平。要不是黎芬指给她看运算上的不同途径,
她也看不出门道。

    “哦,这有点糟——”

    “不是有点,而是很糟。”

    如果是以前,她准会附和,“是的,是的,很糟,很糟!”今天,她不同往常了,保护
起这个女孩来,她自己也为这种变化诧异。她说:“不过,她总还年轻嘛!”

    黎芬倒没有觉察副手言谈举止上的不同往常,关键是没把她当作对手,根本没瞧起她的
对抗力量。“刘虹,你我不也年轻过来的嘛!我刚刚上班的时候,你那时是带班的组长,你
教我们的第一课,就是诚实。你说的,如果不具备这点基本品质,是不适宜在我们这儿工作
的。你还记得吗?”

    “多少年前的事了!”刘虹口气很平淡,心里却不是味。

    如果不是黎芬从国外进修回来,把老部长说服,建了这个现代化的核算中心,她也不会
一步登天,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工程师,成了举足轻重的人物,也成了自己的顶头上司。据
说,如果老部长不退,她很可能要当部长助理的。望着这个盛气凌人的上司,心里想,不知
谁笑到最后呢?再说,就算你笑到最后又怎么样?

    刘虹替她掰指头算,除了事业,她还有什么可以夸耀的。

    那个胖子丈夫不称她的心,两口子的婚姻关系,实际上形存实亡。她的孩子,由于她顾
不过来,在祖父母那儿长大,跟她一点感情也没有。而且她几乎没有什么朋友,除了她的电
脑,被她看得上的人,能够对话的人,寥寥无几。她真想作一位老朋友提醒黎芬:“四十多
岁的女人,应该是成熟和收获的秋天,正是女人最佳季节。往后,一阵秋风一阵凉,一场秋
雨一场寒,不会再有多少欢乐的日子了。看起来,名誉,地位,风光,轰轰烈烈,你好像什
么都得到了,其实,你什么也没掌握在手中。归根结底,你并没有享受一个女人应该享受的
幸福。”

    想到这里,刘虹不那么心怯了,相反,她有意识地要为那个小姑娘说两句好话。“尽管
吴月找人帮忙,但她能够听话,没有一撂手走人,就算不错。她把你的话当作耳边风,你能
拿她怎样?”

    要是没有发生这两个人,莫名其妙地不见踪影,要是谈话的对象,不是这个背后搞动作
的刘虹,黎芬不会失态的。她有点沉不住气,提高了嗓门:“怎么没有办法,她的试用期还
没有结束。”

    刘虹早看出来,月亮来了以后,夺走了她的光彩,使她恼火。那些原来围着黎芬转的年
轻人,把视线投向吴月的时候多了,这个非拔尖不可的女机器人,未必受得了。大家也看出
来,黎芬再头脑清醒,再电脑化,也逃脱不了她终究是女人的实质。尤其那个杨扬,一个她
最器重的,下本钱培养的硕士生,那样关注月亮,恐怕是她最不开心的事了。所以,黎芬直
到最后一刻,才同意月亮去报名,参加选美,也是怕那位小美人风头太足了以后,她岂不是
更黯然失色了么?

    “打算不让她转正?”刘虹摇了摇头。

    黎芬也心中有数,凡试用者,不过是个形式。无大过错,是无道理不让人家按期转为正
式工作人员的。万一不行,岂不是留个话柄在这个对手手里。黎芬站起来,使自己放松,不
能由这个珠算能手,牵着自己鼻子走。“哦,还不至到这一步,无论如何,她是我介绍来的
关系!”黎芬为自己迅速地一百八十度转弯,让对手意料不及,愣在那里,而在心里感到得
意。这娘儿们希望激我走极端,休想办到。

    “要不这样——”刘虹说:“我让她自动要求离开咱们这儿。”因为她先生背后那个财
团,肯定能收下这个绝对拿得出手的小姐的。

    她没有反应,也不习惯刘虹那副同她做交易的表情,而且她的自尊心,也不能接受的。
“谢谢,我会让她跟上来的。”放走了月亮,不等于也放走了杨扬嘛!

    这时,吴月满脸通红地上班来了,她只想到的是她的迟到,早忘了昨晚的事,年轻人的
心里,是存不下太多烦恼的。但一看大屋子里每一双瞪着的眼睛,和一脸不以为然的样子,
以及摊在她桌上的一份份报表,她顿时懵了。这种无言的场面,也许是她长这么大头一回遇
到。没有一个人向她点头,跟她说话,因为主任刚才和副主任的交谈,大家未必知道什么内
容,但有一点是明确的,吴月出了问题,而且是报表出了问题。在核算中心里的,数据就是
生命,报表绝对开不得玩笑的,这个吴月怎么搞的,选美把头都搞昏了嘛?所以,一个个的
目光,比主任还要严厉,注视着吴月。办公室里静得连风吹动了纸的声音,都听得见。这比
什么责备还要厉害,吓得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泪水都吓出来了。

    刘虹走出来,把她叫进主任的办公室,然后给她们关上门,离开了。

    黎芬没有注意进来的人,而是盯着那个离开的人,直到这一刻,她才意识到她的副手,
有些和往常不一样,谦恭少了,不驯多了,尤其那穿得太紧绷的裙子,连股沟都显现出来,
好像存心要表现那肉欲过剩的屁股似的。一边走,一边拧歪着那团肉,生怕人不注意地特别
强调着,真让她恶心。应该说,女人的年龄,到了四十开外,差一岁就有明显的区别,也许
他们两口子太不加节制的缘故,黎芬觉得比自己,看上去要大好几岁似的。也许,那个感情
的黎芬,已经让位于理智的黎芬,更多考虑,是刘虹和那位老总,什么时候,又因为什么原
因,联手起来的?对于吴月,倒不想让她太难堪的了。

    “吴月,你看看你——”

    她想不到这个月亮,竟比自己的孩子还坦率,不懂得瞒人。她那读小学的女儿,有时回
来过礼拜天,还和她丈夫串通一气蒙骗她呢?虽是小市民家庭出来的孩子,虚荣心盛,但终
究还没有学会狡猾。月亮说,她本想一个人干的,后来,她怕鬼,越想越怕,才找到他们来
帮忙的。

    “谁?”

    她报了几个小伙子的名字。

    “还有谁?”

    她说了杨扬,“不过他来晚了,没帮我做报表。”

    听被告说到这里,黎芬的警惧心情,涣然冰释,看来事情还不至于紧迫到非马上动手解
决不可,是啊,还是自己太沉不住气了。

    “好了,下回注意就是,你不能永远依靠别人替你帮忙。”

    她虽然口气仍旧硬梆梆的,但实际是在化解她的精神压力。黎芬心里轻松地笑了,已不
把这个哭鼻子的女孩当作情敌。真正的对手,倒有可能是那个眼波里流露着色欲的刘虹。月
亮嘛,构不成什么威胁,问题明摆着的,如果她黎芬很在乎那个男孩子,吴月想得到他也
难;如果杨扬除了一般地喜欢月亮外,还对那小美人有什么更进一步的打算,她对自己怎么
说也是四十多岁的女性,能有多大的实力,也不禁怀疑。但她相信,水滴石穿,感情这东
西,是需要积累的,这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绝不懂得的人生道理。

    那一天,她始终没见到杨扬的人影,这使她的心又悬了起来。

    她不好再到他的办公室去,也不好向那个眼泡红红的月亮探询。有几个找吴月的电话,
她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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