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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中国电影百年史-第39部分

小说: 中国电影百年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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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的来客》那里,最让人难忘的,则是阿米尔和古兰丹姆那纯真而曲折的爱情。
  这部影片采用了一种传奇方式来诠释爱情与政治的关系。在影片中,爱情与政治是如此难缠地纠结在一起,成为敌我双方生死较量的致胜武器。当政治冲突发展到难解难分的那一刻,爱情便成了推动叙事的主导力量。政治谋略固然高深莫测,但它却难解最简单的两情相悦。影片借此想告诉观众的是,爱情的纯洁不容任何诡计的玷污,而懂得尊重爱情的智谋才是一种真正高尚和人道的政治。在那样一个特殊的时代氛围中,也许爱情只被看做是编织政治寓言的不起眼的毛边儿,人们也无法跳出政治重围来想象超然的爱情,但爱情的质朴和专一却能穿越层层政治迷雾,把自己升华为天边一道瑰丽的神话。
  影片就处在这样一种政治与人伦尴尬的夹缝中艰难地寻求着表达,艺术家的高明之处恰恰在于,它不借助任何外部动作和心理描写来彰显男欢女爱的柔情蜜意,而是将爱情的主题注入像天山泉水一样清澈婉转的歌曲当中,让它在极富异域风情的雪山草原、晴天白云之间静静地回旋、流淌。于是,那塔吉克民歌质朴的曲风,独塔尔琴弦上悠扬的旋律,便随着银幕上跃动着的光影,被深深地镌刻进人们记忆的年轮,在岁月的飘逝中渐渐沉积,酝酿出一樽浓酽芬芳地干醇。当喧嚣渐归平静的时候,艺术的余香就飘溢出来,庸碌的人生因此而点染上了些许斑斓的色彩。
  “古兰丹姆”:一生只有一部电影
  古兰丹姆是那个时代令男孩子们着迷不已的名字,或许在美丽的外表之外,更因为身世迷离而披上一层独特的神秘感。1962年,15岁的维吾尔族姑娘阿依夏木正在新疆财贸学校就读。7月的一天,她去医院看一个同学,在医院走廊被一个人堵住:“你不要害怕,我是拍电影的,你愿不愿意试试?”而这个人就是长影厂的导演赵心水,他筹拍的这部电影就是《冰山上的来客》。就这样阿依夏木一下子成了瞩目人物,无论走到哪里都备受关注。19岁时,她结婚了,婚后生育四个小孩,后来一直在粮食系统做一名普通的职工。再后来,阿依夏木与丈夫离婚,独身十几年带着两个女儿生活。对一生中只拍过一部电影的阿依夏木来说,古兰丹姆已成了遥远记忆中永恒的绝唱。
  “阿米尔”:迷住了许多的女孩
  塔吉克族小伙子阿米尔扮演者阿木都力力提,当年23岁,是新疆排球队中的“二传手”,导演赵心水在新疆找演员时,在球场选中他演“阿米尔”。拍“阿米尔”初遇结婚的假“古兰丹姆”一场戏时,导演要求他的眼睛要表现出三个层次,一是对“古兰丹姆”的爱,二是对“古兰丹姆”嫁人的怨,三是身为解放军战士,要克制和回避。这场戏总共拍了8遍,才达到导演的要求。影片播出后,阿木都力力提收到了大约一面口袋的情书。
  青春的血液来浇灌
  这部“象征着友谊和爱情”的影片在“文革”时被打成“大毒草”,主创人员命运多舛。编剧乌·白辛是我国第一位赫哲族戏剧家,他创作的电影纪录片《风雪昆仑驼铃声》,曾得到伊文思的高度赞扬,但因创作电影《冰山上的来客》被江青点名之后,于1966年在松花江边自杀身亡;演唱《花儿为什么这样红》的哈尔滨人吴影,“文革”时被下放到哈尔滨林机厂,复出后于1982年患脑溢血,现赋闲在哈尔滨市的家中;导演赵心水、满族作曲家雷振邦已于多年前去世;“假古兰丹姆”谷毓英是毕业于北京电影学院的高材生,因多次在电影中演女特务而在“文革”中遭了不少罪,现已移居澳大利亚;“杨排长”梁音后来拍过《三进山城》、《药》等电影,并曾在《苍生》等电视连续剧中饰演角色,离休后仍在长影拍片,现居北京。


中国电影百年史(上编:1905——1976)

1961—1964年 动画巨片《大闹天宫》 
    孙悟空上天入地 万籁鸣夙愿得偿
  动画片《大闹天宫》是一部民族风格鲜明而制作手法纯熟的杰作。影片问世后,国外的评论家认为:“影片的导演万籁鸣在现代动画电影史上的地位,通过该片应该得到国际性的承认。”影片曾在数十个国家和地区发行,盛况空前。40年光阴逝去,《大闹天宫》中那个破空而来、绝尘而去的孙悟空,直到现在依然是孩子心目中伟大的英雄。
  电影大历史:与孙悟空的未了缘
  1920年冬天,在上海闸北通天庵路的一条弄堂里,邻里们经常可以看到,有个亭子间里,总是彻夜灯火通明。好奇的人不免要多方打听,原来这里是个特殊的电影实验室,一个特殊的创作班子——万氏四兄弟,正在搞卡通(即动画片)试验。四兄弟的名字分别叫万嘉综、万嘉淇、万嘉结和万嘉坤。当人们知道他们是在搞卡通试验后,就送给他们一个风趣的称号:万氏卡通。万氏四兄弟后来创作美术片时的署名依次是万籁鸣、万古蟾、万超尘和万涤寰,这是他们各人为自己起的号。老大万籁鸣和老二万古蟾是孪生。“万氏四兄弟”于1941年完成了中国也是亚洲第一部动画长片《铁扇公主》。1949年,万籁鸣去香港,1954年秋回到上海,任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导演。
  把《西游记》绘成动画,是万籁鸣一直怀揣的梦想,他曾在一篇文章中表达过自己同孙悟空这段未了的缘分:“在旧社会,我饱尝辛酸,始终无法实现这个愿望。我为之苦闷过,因为终日奔波,到处‘游说’,确实遭到资本家的白眼;我为之欣喜过,有某资本家愿意投资拍摄。我经之营之,花了半年多的心血,但到头来愿望还是成为泡影,资本家突然改弦更张,下令停止拍摄,因为物价飞涨,出售胶片药品比摄成影片获利还要多;我为之绝望过,因为动画事业到后来已经夭折,感到此生再也没有可能把‘大闹天宫’绘成动画了。”
  脱胎换骨的孙悟空
  动画片的特点之一为人物造型的独特性。平面的动画只有在准确、生动和优美的造型中才能赋予人物以各种不同的性格和气质,从而使他们成为鲜活的形象。万籁鸣曾表示对于孙悟空的形象他是熟稔的,在解放前也曾作过造型设计,但今天在银幕上的孙悟空,已经脱胎换骨了,要从故事的新奇、趣味着眼,将孙悟空处理成一个喜剧式的小人物。
  将《西游记》原著改编为《大闹天宫》文学剧本也是一项非常艰巨的任务,集编导一身的万籁鸣同另一位编剧李克弱接下改编任务后,首先面临的就是敢不敢“碰“的问题。结果选中了《西游记》前七回,反映压迫者与被压迫者尖锐的冲突与斗争,具有深刻的现实意义。于是在《大闹天宫》文学剧本中,戏剧矛盾集中表现在孙悟空与以玉帝为首的统治者之间,而孙悟空的勇敢机智、顽强不屈的性格也在这种冲突中逐渐成长成熟起来。
  夙愿终得偿
  万籁鸣清楚地记得最后一场配音时的情景。“录音亭内战鼓咚咚,杀声震天,上影乐团的乐师们热烈地演奏着打击乐器,发出强烈而有节奏的巨响,大银幕上出现了见过几百次的孙悟空,我仍然是饶有兴味地注视着他。那天的孙悟空似乎是格外的神采奕奕,勇猛矫健,只见他穿着鹅黄色的上衣,大红的裤子,腰间束着虎皮短裙,脖子上还围着一条翠绿色的围巾,挥舞着金光闪闪的金箍棒,与脚踏风火轮的哪吒杀成一团。锣鼓声越来越紧,好一场凶狠的厮杀,我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银幕,情绪也越来越激动。狠毒善变的哪吒哪里是孙悟空的对手,丢失了风火轮败回阵去,孙悟空指着狼狈逃跑的哪吒放声大笑起来……我吁了一口气,孙悟空的欢乐、胜利的笑声突然一下子攥住了我的感情,一阵浓郁的幸福感,浸淫到我的全身,我也笑了。一年多来在纸面上与之朝夕相处的孙悟空终于生龙活虎地站在我的面前,二十几年来一直耿耿于心、渴望能见之于动画的孙悟空终于诞生了。但,不知怎的,我眼眶里却是润湿的。”
  天堂休憩的孙悟空
  万籁鸣曾经说,世界上第一个上天的“中国人”是谁呢?孙悟空。
  1997年10月7日,98岁高龄的万籁鸣安静地离开人世。在老人的墓碑上没有墓志铭,墓碑设计成一卷展开的电影胶片,一座云遮雾绕的花果山,跃出了人见人爱的孙大圣,大圣手搭凉棚,四处眺望。这位中国动画事业的创始人在走过将近一个世纪的岁月后长眠,在他的身边还有那个能够上天入地、神通广大的孙悟空的陪伴。


中国电影百年史(上编:1905——1976)


《英雄儿女》剧照


1964年 《英雄儿女》
    青春消逝 犹记烽火
  “为了胜利,向我开炮!”没有人不记得英雄王成这句紧迫而决然的呼喊,这句电影里的台词伴随着一个又一个青春少年的成长,他们在对英雄的向往中走过了“阳光灿烂的日子”。长春电影制片厂1964年摄制的这部影片不仅留下了经典的台词和激动人心的电影插曲,也在黑白胶片上深深镌刻下英雄主义的烙印。
  口述影像:一生中最大一件事就是演王成
  回忆起40年前的那部《英雄儿女》,刘世龙感慨万千:“干了一辈子演员,演王成是一生中最大的一件事。”当年长影厂让他演“王成”,还经历过一段很周折的过程。
  刘世龙9岁时父亲便把他带到部队,参加县宣传队的儿童团,他也参加过剿匪、指挥过战斗。1951年他被部队送到西南人民艺术学院进修学表演,碰上部队来选文艺干部,被推荐到中央电影局北京电影学校(北京电影学院前身),成为第一批学员。1953年秋毕业,分到长春电影制片场任演员。刘世龙曾在不少影片中担任次要角色或群众演员,要说主角,还是1960年在《鸿雁》中扮演雷锋式的人物模范乡邮递员李云飞,引起影坛的注意。紧接着刘世龙接受导演苏里邀请,在《刘三姐》中饰刘三姐的情人阿牛哥。1964年长影投拍重点剧目《英雄儿女》,导演武兆堤在选择男主角王成时,首先请剧团提出推荐人选,剧团提出了两个人,武兆堤感觉都不太理想,提出要刘世龙出演这个角色。此前他曾经去参加电影《黄继光》的选角,结果没选上,心有不甘,而《英雄儿女》选角开始时,他却不再争取怕再次落选。当时厂领导也并不同意导演的决定,认为刘世龙的形象就适合演一个配角小兵。导演还是坚持试用,并对刘世龙说:“王成就是你,你要给我演好,你要再到部队去当兵。”刘世龙表示:“不蒸馒头争口气”,后来就到长春郊区他原来所在部队16军某部下连当兵。3个月后,导演武兆堤看到刘世龙身上的英雄气质很满意。
  正式开拍了,刘世龙仔细读了文学剧本和分镜头本,并反复体会了“导演阐述”中对人物的要求,并对重场戏的表演层次、动作都作了充分考虑。单是拍摄王成冲过炮火硝烟的镜头,就吃尽了苦头。走场时,不点燃火药和烟幕弹,只注意奔跑路线,这倒比较容易做到。可到了实拍,刘世龙就要在不断有爆炸、遍地燃烧的火海里冲过去,跑了一遍,眉毛就烧光了,头发也被燎去一片,胳膊烧出了很多大泡,疼痛难忍。一遍不行,再来第二遍。这样每天拍戏结束时,别人身上都干干净净,而刘世龙却满身硝烟未散。就在这样危险的拍摄中刘世龙扮演的“王成”成为了银幕上的英雄。
  口述影像:刘尚娴:一个鲜活的偶像
  《英雄儿女》的剧组在全国范围内挑选演员时,上海姑娘刘尚娴刚刚从北京电影学院毕业,只有22岁。一天,导演谢晋到北京电影学院选演员,正巧赶上刘尚娴实习拍《北京人》去道具库借道具,一个照面,谢晋便认定眼前这个有点羞涩的姑娘是“王芳”最合适的人选,很像武兆堤和毛烽所要找的那种女演员。因为擦身而过,所以连名字也没有问,他们只好挨个屋找。当他们走进一间女生宿舍时,看到一个姑娘正在往床上放东西。武兆堤和毛烽眼前一亮,谢晋也看清正是看到的那位姑娘。
  有意思的是在2002年的一期《大众电影》上一位读者写了一篇非常深情的文章,表达了少年时的他在“文革”时期观看《英雄儿女》时的真情实感,并对银幕上的“王芳”微妙的感情。摘选其中经典话语:“那时的女人除了头发是一种无污染的性别标志外,所有的曲线都深锁在肥大的外套里。她们是女先进、女队长、女书记、女英雄……而唯独不是女人。横眉竖眼、怒火喷烧是她们的常规武器,偶尔对战友的淡然一笑,也革命得跟蒸馏水一样,透明而没有气味……后来我认识了你——《英雄儿女》里光彩照人的王芳!我们相遇在队里的场院上。朝鲜的山洞开着金达莱,摇曳的青松上挂着军装的碎片,扬声器里隆隆的炮声牵着少年的热血奔跑在烽火硝烟里,你突然悠着两只小辫子款款走上高地,也走进了我们的梦。尽管机枪还在扫射我们已听不见了,只听见心跳的突突声……我们看见了一个鲜活的女人,我们看见了一个偶像。”
  刘尚娴特意回信表示“谢谢你们没有忘记遥远时代的一部老影片……我和无数的同龄人一样,度过那个时代,滚进多次运动,历经风风雨雨,青春也消失在风雨中。所以,虽然还剩有“愿望”,但因没有了“翅膀”,也只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中国电影百年史(上编:1905——1976)

1965年 《地道战》 
    地面以下的大众狂欢
  正如导演任旭东所说:“无论到城市和农村,发现凡是50岁以上的人,都看过《地道战》,而且看了不只一遍。”在娱乐信息还不像今天这般铺天盖地的年代,《地道战》确实令不止一代人兴味盎然地反复观看,虽然这种庞大的集体记忆背后是整个时代娱乐方式的贫乏,但不可否认,《地道战》仍然是那个时代里极少数能做到和大众的娱乐感官有直接联系的作品。
  口述影像:地面以下的大众狂欢
  《地道战》本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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