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电影百年史-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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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玲玉》是一个机会,机会是当时存在的,让你赶上了。《地下情》有些不同,它是属于你的,从感性情绪出发的,也将永远伴随你,就好像20年前我怕黑、怕坐飞机,现在同样害怕,只是年龄大了。
梅艳芳给我很极端的两种感觉
一直觉得导演和演员的关系不应该那么表面化,也不应把眼光只局限在他们的作品上。其实在《胭脂扣》之前,我没有接触过梅艳芳,只是看她在舞台上的表演,觉得她很有表现力,虽然不是特别漂亮,但是所散发的味道很吸引我。李碧华觉得梅艳芳最适合演如花,尽管开始设定演员时也有很多种声音,选十二少的演员时,考虑过刘德华、郑少秋,到最后我定下张国荣,大家也都不愿意改掉梅艳芳,她自己也很喜欢。
她是很爱热闹的人,一路嘻嘻哈哈走过来,然后坐下来非常安静地听我讲戏,给我很极端的两种感觉。梅艳芳总说自己不漂亮,但是女鬼如花的造型她非常喜欢,也曾经说“好喜欢‘如花’的造型,如果以后死了,希望用这张剧照作为遗照”。
一直以为还能再与张国荣、梅艳芳合作
合作完《胭脂扣》之后,我本希望梅艳芳来演《阮玲玉》,那个时候一切想法其实都是从她出发的。说实话,她的离开可以说是一个时代的结束,而阮玲玉的自杀在某种程度来讲也是中国默片时代的结束,两个人有很多不谋而合的地方。原来的设计中有梅艳芳与阮玲玉进行对话、交流,后来因为某些原因她不能来拍这部电影了,我觉得这是一个蛮大的遗憾。
2002年时,我想拍一部叫做《逆光风景》的影片,想请梅艳芳和张国荣合演,张国荣饰演一位不得志的艺术家,同时喜欢上梅艳芳演的角色和她的儿子,故事背景在西班牙展开,但因为预算庞大而延后了。我一直以为还有机会与他们两个人再次合作,遗憾的是未能实现。
2003年张国荣和梅艳芳相继辞世了,那个黄金时代也远去了,就像现在拍《长恨歌》时的上海与十几年前《阮玲玉》时的上海感觉完全不同,你进入到一个华丽的房子里,却再无法感受到那种雍容典雅的氛围了。应该说我很幸运,因为只有我,才拥有他们两个在一起的电影。
中国电影百年史(下编:1977——2005)
《妈妈再爱我一次》在许多人的记忆里都是一枚重量级的催泪弹。
台湾苦情戏《妈妈再爱我一次》
两年后在内地空前轰动
应该说从上世纪80年代走来的观众,大抵都还记得记忆里的那一次集体挥泪——《妈妈再爱我一次》。几乎每个从电影院里走出来的人,手里都攥着哭湿的手帕。一部台湾苦情戏在内地获得如此之广的共鸣,这是当时发行这部影片的工作人员都没有想到的。或许因为母爱是一个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题材,或许是因为那个时代还不像现在这样喧嚣,或许是因为它给了善良的人们一个宣泄感情的端口。
让我一次哭个够
《妈妈再爱我一次》是低成本拍摄的家庭伦理悲剧片,在台湾公映时并未受到台湾观众的重视,映了几天便静悄悄下片了,在海外市场更是连公映的机会都没有。不料在两年之后,《妈妈再爱我一次》竟在内地造成了空前的轰动。
请带手绢进场
那个年代的台湾片不如香港片火,我们当时在试印《妈妈再爱我一次》这个片子的拷贝时还有点犹豫。一般来说,我们试印拷贝不多,但因为这个片子在台湾片中算比较好的,我们内部人员看了之后都很感动,但不知道能不能让观众感动,结果洗印了130个左右的拷贝,还觉得这个数目太大胆了。当时河南、江苏、浙江、辽宁、湖北、福建、四川等几个大的省份是拷贝需求量比较大的大户,我们还想,万一人家没有订购那么多,我们就多给他们一些。没有想到的是,观众反应特别强烈。《妈妈再爱我一次》是那几年中拷贝洗得最多的一部电影,素材带都被洗烂了。一般来说,每个拷贝放映300场就要报废,但当时有的拷贝连续放映500场的都有,有的因为放映次数太多,开头和结尾都没有了,还在放映。
这个电影不属于教育部推荐的影片,但是很多老师主动带学生去看,它比任何教材都有用。实际上,当时我们对影片进行包装的观念不是很强,因为市场反馈回来的信息说观众都哭成一片,不光是女性,包括男性都哭,所以我们后来就给这个影片加了一个宣传口号:“请带着手绢进场”。
预洗拷贝对片子很有利,当时还是计划经济时代,几乎每个片子都发行试映拷贝,宣传是跟着发行走的。但1985年我们进中影公司的时候,领导就对我们说,你们要把自己定位为商人,我们听了之后觉得特别怪异。但大家都很敬业,我们发行科的人都非常熟悉市场。记得当时我们都整天忙着接电话下订单。那时洗印拷贝也没有现在的条件,工作人员三班倒,调色配色还需要人工参与,尤其是剪片特别麻烦。但当时我们感觉到市场的反应很强烈,所以预先洗印了许多拷贝,这样就把发送拷贝的时间差缩小了,对于这部片子特别有利。譬如,我们发现江苏、上海要增加拷贝,那么我们可以猜测到那些需求量差不多的河南、湖北、广东也可能要加洗,接到订单之后就可以直接发过去,这种快速的反应是以前没有过的。
煽的不是爱情是亲情
1990年6月,《妈妈再爱我一次》开始在全国试映,首先是在武汉热起来,然后是上海,在全国铺开放映是在9月份。到1990年底的时候,我们发行了397个拷贝,观众达到了2亿多人,票房上亿元——当时的电影票价有1元到3元的,也有三五毛钱的。这个电影在当年是越映越好,创造了一个奇迹。
这部片子成功的原因在于它特别煽情。“小强”和“母亲”的扮演者都不是很美,煽的也不是爱情而是亲情,电影也叙事平淡没有任何花里胡哨,但它符合当时中国人的心理需求。因为在它之前观众看了太多动作片,需要调剂一下口味,这种伦理悲情剧刚好满足了观众的需要。其实我们发行部门和宣传部门都没有把这部小制作的电影当回事,它完全是靠观众的口碑来宣传的;另外,它的主题曲在片中出现了四五次,街上小孩都会唱,这也是间接地为这个电影做了宣传。观众们都知道看这部电影要带手绢进场,不仅花钱买票,还哭个痛快。
中国电影百年史(下编:1977——2005)
住在大房子里的一个小孩子———这就是西方人眼中的中国末代皇帝。
贝托鲁奇执导《末代皇帝》
意大利大师推开故宫大门
1987年,一扇气势恢宏而又异常沉重的大门在全世界眼前被徐徐推开,展现了一片曾被视为不可亵渎的皇权禁地,以及其中发生的中国最后一个皇帝的悲凉历史。推开这扇门的是意大利导演贝托鲁奇。《末代皇帝》的背景材料主要来源于溥仪生前所著的《我的前半生》和紫禁城清宫档案史料。由意大利、英国、中国电影公司联合摄制。中国背景、中国故事、中国人物,混杂了西方人的观念与技法,获得了奥斯卡评奖的胜利,但在中国也受到了“离我们的历史片观念太远太远”的质疑。
中外合作从意大利人开始
1979年,当意大利方面带着他们的《马可·波罗》拍摄计划来到中国,国内还没有一个可以与之对接的机构。经当时的中央领导批准,才成立了一个中国电影合作制片公司。
以元朝意大利旅行家马可·波罗的事迹为题材的电视电影《马可·波罗》,是改革开放以后第一部中外合拍片。据说,当时到意大利去进行国事访问的中国国家领导人和意大利总理交谈时,对方开口第一句话就是,现在我们有一个剧组正在你们中国拍戏,请多关照。因为两国高层的重视,所以《马可·波罗》的拍摄非常顺利,这部多集电视电影拍了5年,在中国放映的是电影版。北京人艺的著名演员英若诚出演了忽必烈大帝,他的英文给人留下了很深的印象。《马可·波罗》后来获得美国电视最高奖艾美奖。
《马可·波罗》成功以后,意大利电影人和资金开始对中国情有独钟,但又不知该拍什么。据《末代皇帝》的一位中方人员徐春青回忆,当时外文出版局刚刚出版了溥仪的自传《我的前半生》(英文名《从皇帝到平民》),徐春青就把这本书介绍给了意大利朋友,迷倒一大片意大利电影人。曾在《马可·波罗》剧组里任制片主任的马里奥,成了《末代皇帝》剧组的总制片人,意大利电影大师贝托鲁奇则受邀担任了导演。
受益最多的国内单位是故宫
当意大利人贝托鲁奇以纯粹的西方人的眼光关注中国封建王朝最后一位皇帝爱新觉罗·溥仪的故事时,他会有什么不同的发现呢?1972年,当贝托鲁奇筹拍他那部惊世骇俗之作《巴黎最后的探戈》时,他的同胞也是师辈的安东尼奥尼正在处于“文革”时期的中国拍摄纪录片《中国》,自称是“一个带着摄影机的旅行者”的安东尼奥尼遭遇了中国境内声势浩大的批判。当时贝托鲁奇声援安东尼奥尼,认为“这部描绘中国城乡诗篇的纪录片《中国》是真正关于中国人的电影”。那场风波其实并不是真正意义上文化的碰撞,而是当时极左思潮和西方现代思想之间发生的冲突。十多年后,当贝托鲁奇带着150名中国人、100名意大利人和20名英国人的摄制组大大方方地来到真实的中国,他在“历史”与“故事”之间,首先选择了“故事”。
从《末代皇帝》受益最多的国内单位是故宫。从片子获奖在全球公映至今,故宫成了到中国的西方旅游者的首选景点。其实,当初《末代皇帝》在故宫开机时,国家刚颁布了有关的保护法规,里面不准进行商业性影视拍摄。考虑到《末代皇帝》中意合拍协议签署期是在法规颁布之前,所以经特别批准,贝托鲁奇才得以在故宫里面大拍一气。据说还颇毁坏了些文物,许多人心疼之余摇头叹息。
“我甚至喜欢那些可憎的人物”
《末代皇帝》所诠释的溥仪,不单纯是一个皇帝的历史,而是一个作为皇帝的人的故事。对于历史问题的认识,向来严肃谨慎的中国人认为“讲故事和历史完全是两回事,细节的处理应当尊重历史的真实”。贝托鲁奇版《末代皇帝》可能和“史实”和“传说”都无关,他眼中的溥仪是在特定历史条件下无法摆脱被囚禁命运的生命个体,是成分复杂、面目模糊的一个可以和观众进行心灵沟通的人。
贝托鲁奇在接受法国《首映》杂志记者采访时曾说:“要是我对溥仪没有同情,我就不会拍这部影片了。我甚至喜欢那些可憎的人物,我需要爱摄影机前的所有人物。即使他们是恶劣的,我也设法使他们具有某种悲剧性,从而产生一点高贵感。……这些人物虽是可憎的,但他们也是世界的一部分。我并不谅解他,可他们也是命运之神的玩物。所以,任何人都不过是历史的牺牲品。”
中国电影百年史(下编:1977——2005)
著名《顽主》工作照,葛优、张国立、梁天爬上了这架梯子,成了“大腕”,而梯子下面的潘虹却遭遇了自己表演生涯的滑铁卢。
《顽主》开拓京味喜剧
一部《顽主》几个“大腕”
“王朔电影年”的四部“王朔电影”中,与王朔小说原著风格最吻合的当属《顽主》一片。《顽主》由米家山执导,峨嵋电影制片厂出品。影片中于观、马青、杨重等角色给当时的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葛优、张国立、梁天、马晓晴等一批演员也从玩世不恭的“顽主”“发迹”,开始为全国观众所知,中国的影视圈里多了几位笑星,京味都市喜剧阵容壮大了。
一部《顽主》几个“大腕”
“杨重”葛优:纯属偶然
据导演米家山介绍,《顽主》与葛优的结缘“纯属偶然”。他回忆说,当年为《顽主》招募演员时,有个人前来应征,此人是葛优的朋友,因为没有单人照,于是交来一张合影,其中就有葛优。看着坐在后排的葛优一脸装傻的表情,米家山立马认定这个角色非葛优莫属。而原本无意出演《顽主》的葛优,受到米导赏识走进剧组后,拍戏没有丝毫马虎。拍完片后,当葛优第一次拿到800元片酬时,说的第一句话竟是:“我这辈子第一次见过这么多的钱啊!”
在《顽主》中饰演代替肛门科大夫王明水谈恋爱的杨重,在影片开场的精彩表演颇为经典,也正是这段传神的表演使得《顽主》上映之后,葛优的表演得到了观众的好评,从此平步青云。而此前,葛优已经跑了近十年龙套。从《顽主》开始,幸运跟上了他。在给《顽主》配音的时候,张艺谋又找了他演《代号美洲豹》。葛优在接受采访时称自己运气好,人生里该有的机会都赶上了,“后来,滕文骥找我演《黄河谣》中的土匪黑骨头。完了黄蜀芹找我演《围城》,王朔、冯小刚找我演《编辑部的故事》,我还犹豫着不想去呢。再接着是陈凯歌的《霸王别姬》和张艺谋的《活着》,然后是小刚的贺岁片,这些事说起来呀,特别顺”。
“于观”张国立:时机成熟
张国立所饰演的于观戏份最重,也是影片的核心人物。张国立从艺前曾经是一位铁路工人,参加过修建湘黔铁路。张国立曾说过,他当年所在的单位是最基层的工班,一年多的铁路生涯对他的人生观有很大的影响,那就是像身边的师傅们一样默默无闻埋头苦干。1971年,张国立考入成都铁二局文工团学员班,毕业后留团工作。1982年调入四川人民艺术剧院,1984年涉足影坛,在故事片《嫌疑犯》中饰主要人物马斌,1987年在卖座武打片《八卦莲花掌》中饰主人公麦耿。张国立谈道:“我在四川呆了很多年,可以说当时在四川已经是小有名气了,被人称为“西南第一小生”,那时候我不愁没有戏拍。我还有一大堆头衔,状态非常好。”
张国立与米家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