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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收获-2006年第4期-第10部分

小说: 收获-2006年第4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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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净墨道:“他是谁?你跟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丛碧的眼睛始终看着地板,歉疚道:“对不起,我知道我太过分了。”  
  净墨恨道:“你还知道你很过分啊?你知道我给你打了多少电话吗?为什么关机?我们都快报警了你知不知道?!”  
  丛碧一言不发。  
  看得出来,净墨一直在克制自己的情绪,但他的脸色还是铁青,胸脯一起一伏。 
.  
  丛碧的母亲见状,当然也只能埋怨自己的女儿,她对丛碧说道:“你这个孩子也是,怎么能见了好车就上?现在社会上多复杂,万一别人把你拉到野外杀了怎么办?”  
  丛碧气道:“妈,你又不了解情况,瞎说什么。”  
  净墨抢白她道:“我们当然不了解情况,你跟我们说了什么?你又对我们有过什么交待?这段时间就只看见你像丢了魂似的,问你又说没事。”  
  丛碧又不说话了。  
  净墨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尽量平静道:“你说吧,我不管他是谁,你就说你是不是真心喜欢他了?”  
  丛碧小声道:“我不是喜欢他,我是疯狂地爱上他了。”  
  净墨拍案而起,声音嘶哑地喊道:“那我呢?你想过我没有?我怎么办?我是不是专门用来背叛的?!”  
  说完这话,净墨摔门走了。  
  屋里突然静了下来,丛碧和母亲面面相觑。母亲说道,你干吗要这么跟他说?他会受不了的。丛碧有气无力道,长痛不如短痛。母亲道,到底怎么回事?你也跟我说说。丛碧道,我累了,再说这事八字还没一撇呢?母亲惊道,什么?没一撇的事你就敢在外面过夜?丛碧道,妈,只有你们那一代人才会觉得处女最值钱。  
  说完这话,丛碧回了自己房间,她的母亲站在客厅里发怔,她想,当初她跟丛碧的爸爸结婚时的确是如假包换的处女,但结果怎么样呢?!  
  第二天上班,丛碧在台里见到了净墨,两人形同陌路。  
  录节目的时候,净墨也不说一句题外话,拍摄区的灯光一灭,他就在最短的时间内消失了。  
  丛碧去了休息室,要了一杯咖啡,看见净墨也拿了一杯咖啡,独自一人倚窗而坐,便走了过去,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两个人干坐了一会儿,不过净墨看上去神色平静,丛碧才小心翼翼道,净墨,你会离开饮食栏目吗?净墨道,不会。丛碧更加小心道,谢谢。净墨道,不过你还是离开饮食栏目吧。丛碧道,为什么?净墨道,“都市写真”的收视率还是排到倒数第一去了,他们跟我说愿意你过去,而且也做通了上面的工作。  
  丛碧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净墨道:“你也不必内疚,我是过来人,又睡了一觉,已经没事了。我仔细想了想,我们之间的爱情虽然短暂,但也算真实的存在过,而且挺美好的,尤其是你好,从来没让我为难,也没有跟我要过任何东西。”  
  丛碧道:“我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是不想跟你要东西,只是你什么都没有。”  
  净墨的脸上有点挂不住,道:“那他给了你什么呢?他是不是比胡川还富有?”  
  丛碧道:“他什么也没给我,但是给了我安全感。”  
  轮到净墨无话可说。  
  丛碧道:“净墨,是我对不起你,你把我忘了吧。”  
  净墨道:“你还是去‘都市写真’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说完这话,净墨起身走了。丛碧给晾在那里,心里也不好受,她想起净墨为她做过的一切,虽说他们之间不是惊鸿一瞥,天摇地动的爱情,但是看到他的背影远去,仍然有一种仿佛只有失恋之后才有的怅然。  
  叶丛碧去了新栏目,正如她想象的那样,新栏目上上下下的人都不怎么搭理她,女编导也不给她派什么具体的任务。丛碧心想,反正自己是买一送一搭配进来的,也只好暂且忍耐。但这样时间长了,怎么也不算一回事。于是斗着胆子去找女编导,问她什么时候给自己派活儿。女编导板着脸说道,你先熟悉情况嘛,整个栏目的情况都不熟悉,给你派了活儿,搞砸了怎么办?这可不是跟明星切磋厨艺,打情骂俏。  
  丛碧碰了一鼻子灰,也不便说什么,只好仍如没头苍蝇一般一会儿东一会儿西地瞎跑。后来她听说女编导背后跟人说,叶丛碧才来了几天啊,就想露脸,她以为她是谁呀?周星驰还拍了六年没智商的少儿节目呢,谁的名和利不是熬出来的?!  
  这些话让丛碧更火了。  
  一天中午十二点钟,女编导按照净墨的想法,铺出去的数十条线报终于开始起作用了。其中一个线报第一时间告诉栏目组,有一个追讨欠薪的农民工爬上了市中心立交桥上的巨幅广告牌;消防车,110警车和平面媒体的记者把那里围堵得水泄不通,造成整条环市路大塞车。女编导一听到这个消息,眉毛、头发全都竖起来了,大叫该着我们“都市写真”不死,凡是喘气儿的都跟我来,咱们不开车去,到大街上去招摩托车,摄像先去,我们随后就到。  
  这时的叶丛碧也兴奋起来,心想,该着我叶丛碧也不死,大好机会从天而降。因为她知道组里的另一个主持人今天休息,无论如何是赶不过来了。丛碧动作迅速地从包里拿出粉盒,往脸上狂扑了几下。  
  这时女编导的声音在她的身后魔鬼一般的响起,叶丛碧,你留在办公室守着报料电话,随时跟我联系。丛碧愣在那里,傻了。女编导的脸上出现了少有的耐心,说道,从来祸不单行,万一别的地方又出事了,那我们“都市写真”的收视率岂不是出现井喷?!所以你必须留下来。丛碧忙提醒她另一个主持人休息的事,女编导微微一笑道,没关系,我上,在紧要关头,没有一个观众会挑剔主持人的年纪和长相。她镇定自若地拿过丛碧手中的粉盒,往自己的脸上扑了两下,又整理了一下头发,便像江姐告别完战友那样离去了。  
  办公室里顿时空无一人,只剩下叶丛碧和桌上的三部红色电话机。  
  丛碧一肚子的邪火再也压不下去了,她发短信给净墨,叫他速到“都市写真”来一趟。发短信时,她的手气得直抖。  
  净墨赶了过来,进门便脱口而出:“怎么就你一个人啊?”  
  丛碧恨道:“我正要问你呢?你到底安的什么心?把我像垃圾一样铲到这里,又跟这里的编导合起伙来封杀我,你是这么策划的吧?!”  
  净墨道:“你可别信口胡说啊,我只跟这儿的编导说,叫她好好关照你。”  
  丛碧翻了一个白眼道:“她对我是挺关照的。”  
  净墨在办公室踱了一个来回,道:“新单位难免欺生,一开始肯定不可能都是七星伴月,这也是你要改变形象必须付出的代价。”  
  丛碧被净墨的漫不经心激怒了,或者说,她已经习惯了被净墨重视,冷不丁从他口中听到风凉话,自然是一万个不适应,便以同样的口气不以为然道:“也是我们俩分手必须付出的代价吧?”  
  净墨不说话,他有些激愤地看着丛碧。  
  丛碧只当他是默认,更加嘴狠道:“告诉你吧,我一点都不后悔跟你分手,你也就是一个没有钱的胡川。”  
  话音未落,只听啪的一声,净墨已经一巴掌打在丛碧的脸上。丛碧雪白的脸上陡然出现了几道红印子,净墨也感到手掌一阵阵发麻,确切地说,他也不知道手是怎么挥上去的,伴着一声脆响之后,办公室里是死一般的寂静,两个曾经那么彼此怜惜的人也只是默默对视,谁也没有说话。  
  丛碧没有哭,更没有捂着脸饱含热泪,她只是神情冷漠地说道:“净墨,我也不欠你什么了,从此以后你过你的桥,我走我的路。”  
  净墨没有说话,扭头离开了“都市写真”的办公室。  
  情何以堪?在这场情感中,也只有净墨强烈地感觉到爱之深,恨之切。他想,在这个世界上,但凡男女之情,就没有人是体面分手的。人要是真能各走各路,早就走了,谁还会等到今天,划深伤口,再撒上盐。  
  净墨一夜未眠。  
  庄世博也一夜未眠,不过这一夜,是在跟屈爱春喝完茶的那个夜晚。  
  当天晚上,世博就对芷言说,他必须第二天一上班就见到泰核公司的老总。芷言深思片刻道,泰核的老总是一个非常自负的人,如果真出了什么大事,他又没找你,摆明是要瞒住你,你什么情况都不了解,贸然地去了,他说公司风平浪静,你反倒没话说了。世博道,可我就这么焖干饭似的焖着,万一行里有人发难,我还一问三不知,岂不是更加被动?芷言坚持道,还是我们分头去了解一下情况,不忙着见人。  
  三天之后,芷言告诉世博,泰核公司的高层的确出现人事震荡,起因是一个姓曹的副老总,背地里联合某证券公司的几个少壮派,秘密通过股东委托授权,代表委托最大的四家股东发起《告泰核企业股份有限公司全体股东书》,直指泰核经营和管理中存在的问题,如业务透明度不足,盲目参股涉及的时髦行业无实效,房地产经营业绩欠佳,收购二十一世纪大厦是打肿脸充胖子,计划经济色彩浓厚,以及股权投资利润不稳定等等,总之点明了泰核的产业结构分散了公司的资源和管理层的经营中心,已经不能适应现代市场的竞争。  
  芷言说道,其实已经有经济学家和有识之士看出了泰核的表面风光,但实际上又深陷于多元化的沼泽里裹足不前的现实。而姓曹的副老总早在一年多以前,就曾经提过不少改革建议和战略规划,当然都没有得到老总的重视。这一次的联合行动,据说他伙同证券公司的少壮派暗中购买泰核六千万的股票,那么剑指泰核的真实用意就变成了通过炒作概念套取暴利,这不仅在大陆股市是头一遭,也有“逼宫”的意思。  
  芷言的说法和世博了解的情况大致相似,但会更加细致,女人的特性就是注重细节,这对具有大江东去风格的男人无疑是一种至关重要的补充。  
  庄世博二话没说,立刻驱车赶往泰核公司。  
  果然,泰核的老总已经闭门谢客,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一天一夜了。秘书见到庄世博匆匆赶来,两人只对视了一秒钟,秘书就推开了老总办公室的门。  
  泰核的老总面容疲惫,看得出来他心力交瘁,但仍不失困兽特有的冷峻和余威。  
  庄世博道,碰到这种事,你第一时间就应该告诉我。老总道,告诉你有什么用?庄世博火道,有什么用?至少我为了自己的利益也不会看着你坐以待毙!泰核的老总仍旧冷漠道,这回没办法,我们可能同归于尽。世博道,怎么讲?老总道,对方说了,今天下午三点钟开始行动。  
  世博道,那你昨晚都做了什么?老总道,我在最短的时间内,联系到国内外的十一名股东,你知道我们的股东都非常分散,这也是我前段时间毫无察觉的原因。不过这一次,他们都愿意跟我同进退,当然我对他们的承诺和保证也将付出极高的成本。但是目前,泰核最大的国有股的股东刘喜铭成为最关键的一票,如果他退出倡议,整件事才可能胎死腹中。  
  世博忙道,那你联络到他了吗?  
  泰核老总叹道,打电话是举手之劳,但是刘喜铭既然联手进了倡议书,他为什么要退呢?我手上又没有牌说服他退,也就是说,联络到他我说什么?  
  庄世博哑然。  
  两个人开始抽烟。庄世博心里知道,泰核老总所说极是,刘喜铭这个人原则性很强,而且不苟言笑,拒人于千里之外,是一个固执有余圆通不足的人,如果泰核的老总贸然地把电话打过去,不仅于事无补,还把饭做夹生了。  
  庄世博虽然也有一些人脉关系,但在步步为营的前辈面前,还是生瓜蛋子,并非一言九鼎。所以此时此刻,世博倍感心有余而力不足,想到他自己的人生计划是在四十二岁以前当上国有银行的老总,在银行界成为举是轻重的人物,看来还真是任重道远。他想来想去,能做的只是再点着一支烟。  
  中午将近十二点钟的时候,庄世博的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他整个人弹了起来,只对泰核的老总说了一句你等我的电话,就旋风一般地离开了泰核公司。  
  世博冲进王行长的办公室,便与正在往外走的一个计划处的女处长撞了个满怀,女处长手上的文件撒了一地。王行长眉头紧锁,看着庄世博和女处长一块捡文件,并把女处长送出门去。王行长用手指敲着桌子,气道,毛手毛脚的,你像个什么样子?世博急忙把十万火急的事向他做了汇报,世博最后说道,王总,我记得您跟刘总是有点交情的,而且也没有人敢驳你的面子。王行长顿时火道,那我就应该给你打这个电话吗?  
  庄世博低下头去,不敢作声。王行长又道,打个电话容易,但是这么做是非常违反我的做人原则的,现在谁心里没有一本人情账簿?再讲原则的人也有,我要当好这个行长,根本不是什么政绩问题,就是不能欠人情账,到时候都要还。一年半载以后,人家来贷款你贷不贷?人家要把儿子女儿安插在国有银行你插不插?如果当初这件事你向我做了汇报,我们把事情想得周密一点,能像今天这么被动吗?!  
  庄世博道,泰核的曹副董一直是反对收购二十一世纪大厦的,如果泰核的掌门人真的有所变动,我怕这笔账就呆了。王行长拍着桌子道,你说得对,这就叫一着不慎,我们反倒给泰核牵到鼻子了。  
  庄世博再不敢多说一句话。王行长踱到窗前,余气未消道,你出去,立刻在我眼前消失。世博灰头土脸的退出王行长的办公室,他没有走,只是靠墙边站着,路过的行里的工作人员都有些奇怪的看着他。庄世博顾不得这些,他想,以他对王行长的了解,只要他发火,事情反而有救。  
  果然,王行长在权衡利弊之后,拿起话筒,拨通了刘喜铭的电话。  
  半个小时以后,有人进王行长的办公室送文件,提醒行长庄副总在外面站好久了,王行长说,就让他站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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