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快乐-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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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喂,老头子,你儿子今天满岁了,你不想热闹一下?”
父亲:“你看着办吧,这是女人的事。”父亲从里面探出头说。
第六章
李文斌很早就醒过来了,虽然他还有些头晕,他起床的第一句话就问:“唐秘书,依兰他们好吗,一会请他们一起吃早餐。”唐秘书说他们也醒了,正在大厅看书展呢。李文斌很感兴趣,洗漱完也来到大厅,看到一些人在布置展品,依兰在那看一幅《琵琶行》的条幅,小海也送给她过一幅《琵琶行》,跟这幅一模一样,怎么会在这里呢?她给小海打电话,说他的作品在这里展出,为什么不事先告诉她一声。
我的作品?什么时候?现在?不太可能。标价不低?我马上过来看看。小海挂完电话向领导请假。骑自行车往蓝天大厦来。
依兰问在布置展品的人,这些作品是从哪来的,作品本人知道吗?布置展品的是两个年轻人,一男一女。他们觉得依兰的问话有些奇怪,他们说,作品都是作者真迹,是他本人同意的。
李文斌和唐秘书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依兰的后面,一起看书画展,李文斌听到依兰和布置展品人的对话,知道这些作品都是小海的。他边看边说,小小年纪竞有如此深功夫,不简单。接着把依兰叫到一边。俩人在大厅的咖啡吧坐下来。
唐秘书走到服务台,让服务员上早餐,自己挑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
李文斌靠过来说,依兰。我有话想要和你说。
依兰说好。
他拿着牛奶杯,坐在依兰旁边的位置上,似乎在思考如何开始话题。依兰说你直接说吧。她知道在飞机上他谈得最多的是他们的相遇相识相知相爱的过程,现在,他还有什么要说的呢。依兰知道,如果不是深思熟虑,李文斌不会把自己引到韦省长面前的。那么,他有权力向她表明或且是倾诉,于是依兰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认真的听着。他平静地说着与同居情人当初的美好和甜蜜,说着后来的背叛和心痛。他翻来覆去,把冗长的年光阴变成简单的十几句话,再把简单的十几句话反复地说很多次很多次。这个能呼风唤雨的男人,此时背过脸去,不想让别人看到他的眼睛含着眼泪。依兰听着,反复地揉搓自己的伤口,一次又一次。直到崩溃。心里却一直是冷的。甚至没有一点动容。
李文斌背过脸去的地方刚好是唐秘书坐的地方,唐秘书看到了李文斌的表情,他走过来问:“李书记你不舒服?”
李文斌说没事,可能是昨晚没睡好。唐秘书很知趣的回原来的位置。
待李文斌平静下来,依兰说,文斌,既然已经过去,就让它结束了。爱情不过如此。就像我们俩,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依兰知道他能做到,因为他不是一个太沉溺于此的人。如果他是这样的人,不会在与第一任妻子分开时就很快的与一个女人同居。而小海,依兰现在感觉小海已经不具备自救的能力,他已完全陷入其中。
依兰说这些话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心,是空荡荡的。那里已经很久没有人停留,偶尔经过的,都是一些影子,一些过去的声音和记忆。她可以在一个美丽的黄昏去怀念它,感受它。却再也留不住任何温暖,再也得不到任何安慰。这就是她这年来对爱情的感觉。
只是很多时候她在想,为什么这些年,她总是充当着耳朵的角色。听着身边的朋友倾诉,他们的感情和生活。然后再给予恰当的安慰和理解,当他们平静地离开,留下来的,只是自己满心的疲惫。有时候也是希望有一个人。在身边陪伴着,难过的时候,可以握着他的手,即使什么也不说。也是好的。可是没有。没有这样的人。于是习惯了一个人。什么事情都自己承担。也习惯了对爱情的冷眼旁观,习惯了寂寞。
李文斌:“可能这年来你吃了不少苦,因此你比以前变得冷漠。”
是。她也觉得自己的心,是越来越冷了。越来越空了。那里时常刮着风,呼呼的,把很多记忆纷纷吹到苍蓝色的夜空中,最后又纷纷地落了下来,散落在哪里,她也不清楚了。只是可以留住的东西,迅速的减少,想要获得的东西,也越来越淡泊。当一个人总是独自完成很多事情的时候,她的坚强和隐藏的脆弱,也可以说是冷漠的。
在那些战胜自我的艰难日子里,依兰连大学同学的聚会也不去参加。就是最要好的朋友来京学习或出差,她也只是礼节性的招待就结束了,她感觉和他们走得越来越远,她的很多同学,有的当了县长副县长了,混得最差的也有个一官半职了,她和他们没有了共同语言。在外面漂了这么多年,她的记忆中只有客居他乡的冷漠。这年来,她有一次爱情好像涨潮一样来到,又像退潮一样离开了。
那是她来北京的第一年,刚来应聘的那天,依兰穿着一身唐装,紧身的,把女人的曲线全显示出来。接待她的是杂志社美术室主任吴涛,应聘手续办完后,吴涛请她吃饭,带她在北京玩。初来咋到的依兰把他当成好朋友,一个星期后依兰来上班,做了文字编辑。两人经常进进出出的,依兰没把这个当成就是恋爱,当对方提出进一步发展时,她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那就是太热心,而且没有学会拒绝。于是这段看似恋爱的关系在很短的时间内结束了,是依兰先提出来离开的。对于依兰来说,从一个男人的世界再陷入一个男人的世界,是很愚蠢的事情,所以,她不想犯同样的错误。她决心选择一个人生活,哪怕因此而不得不忍受心灵的孤独和寂寞。
在北京生活的头几年,下雪或是下雨的日子,依兰伏案写作累时,会打开窗户,让雪花飘进屋里,然后用手去接,感觉雪是暖的,等雪花变成水从指缝流走时,她感觉这是不是爱情?消纵即逝?她就会想起李文斌来:他现在在做什么呢?会不会又到哪个地方设计桥梁了,他还会想起我吗。但仅此而已,她从来没有去打听他的消息。在后来的日子里,她很少再去想和李文斌的事了,她不愿意自己生活在幻想中,唯有工作才是真实的。
为了充实日子,依兰开始和一些影视剧作家往来,她参加过一些系列剧的编写工作,主要是利用业余时间写的,有些是署名,大多是做“枪手”,即只拿钱不署名。有时也给一些小报编写不入流的小说,胡编乱造的,依兰因此积累了一些资金,不久在北京买了这套房子,虽然是郊区,但总算有个固定落脚的地方。
“依兰!依兰!”李文斌在给依兰说话的时候,以为她在听,当他看到依兰的恍惚的表情时,用手拍她的肩。依兰如梦初醒,“噢噢”了两声当是回答了。
这时候,小海已来到大厅,向依兰他们这边走来。李文斌很无奈,自从见到依兰到现在,依兰总是恍惚不定,他有时很心疼,不知道自己如何才能找到当年那个青春靓丽,精神焕发的女孩子,但他决心已定,不管依兰如何对待自己,他的下半生一定要和依兰一起度过。他把小海招呼到一边,先是对小海的书法作了一番评价,然后问他怎么在这里办的书展。
小海:“如果依兰不告诉我,我还不知道呢。”于是他们上前问了那两个人。小海很和气的问这些书法作品的来历,那女的说,是一位朋友让他们代卖的。这时,依然出现在他们中间,那女人指着依然说,是这位小姐。
依然很得意地:“不错,是我,小海送给姐姐的全部书法作品都在这里展出。我的几个同行朋友今天要带两个团在这里住宿,据说这两个团里有几个书法收藏家,我想知道小海的东西在他们眼里值多少钱。”
这时候,大厅里涌进来好多人。
“依然!麦依然!”有人在找依然。只见小红旗上写着旅游团名称。依然对李文斌说:“我今天不能陪你们玩了,我的朋友来了,今天我的任务是要把小海的这些作品卖出去。”说完向那两女孩跑过去。
小海看着依然的背影,摇摇头说,这疯丫头!他来到门外,拿出手机拨了号码:“妈妈,今晚我要带相片上的那个女人回我们家,她现在蓝天大厦,你多做点好吃的。……六点左右吧,……谢谢妈妈!”手机传出小海妈妈的声音“多带几个来也没关系,小梅也说要来的。”小梅来了怎么办?小海想。挂完电话,他犹豫了一会,整了一下心态,笑着向他们走去。
依然到朋友那边后,对着那些国外游客人吱哩呱啦的说了起来。好像她认识一个老外朋友,只见她上前就拥抱他,那人个子足有两米,依然像是挂在他的脖子上一样,和人家脸贴贴,然后像没什么事的继续给游客讲解。依然那神彩飞扬的样子让李文斌一下子看到当年的依兰。他拉起依兰的手,去看书展。小海跟在一边,心里很不高兴。李文斌在一幅《长恨歌》前站住,他回过头问小海,这些都是为依兰写的?小海脑子里一时没转过来,回答是。李文斌对卖画者说,把这幅给我收起来吧,小海看了一下标价:元。他上前对卖画者说,这幅我不卖,送李书记作纪念吧。卖画者说,不行,我们和依然小姐签合同的,而且付了定金,不管是谁从这里把画拿走都交钱。小海只能苦笑。有几位外国游客在问价,卖画者的英语水平看来不错,很快就谈妥了两笔生意。依兰在一边看着挂在墙上的字贴,感受到依然对小海才是真正的欣赏。
唐秘书在接电话,看来是公事,他走出大门,来到人少的地方接听。一会儿走到李文斌面前,看到李文斌让卖画者把字贴包好后,唐秘书付了钱,拿了字贴,然后附在李文斌的耳边说了什么。李文斌说,你上楼准备,我们现在就走。
李文斌把依兰叫到一边说“我今晚就回去,过两个月后可能来北京,如果你愿意,现在跟我回去?”
依兰说不回。
李文斌说:“那……,我们的事我会尽快安排。等我的消息。唐秘书会和你联系。”李文斌往依然那边看,依然和她的朋友们不停的回答游客的问题。
唐秘书到服务台结完帐,走到门外叫了一辆车,依兰和小海送他们上车。
在厅里还陈列着世界名表和一些古董,游客们有的在挑书画有的挑选其他物品。小海说自己只请假一个小时,现在要回单位,晚上下班接她回自己的家,他已和父母说好了。依兰问他什么时候说的,小海说刚才打电话说的。
刚刚的两个小时内,小海的书法作品卖出去幅,当他在办公室接到依然打来的电话时,他非常高兴的说,请她吃饭,而且所卖得的钱归依兰姐俩。依然说姐姐不会要的,这钱都要给你,以后有散客请你帮忙啊。小海请她今晚一起到自己家吃饭。依然知道小海的用意,拒绝了,她要让姐姐和小海一起走进他们的家门,而且以女朋友的身份。
小海说,我们家租住的是一套四合院,院子里就他们一家人,天井上有一葡萄架,屋角堆放着一些煤球,小海说不好意思,为了方便上班,只能租离单位近的房子,依兰说这很好啊,房间多,收拾的也干净。他们走进一个胡同,小海指着其他四合院说,跟这差不多。依兰问还要走多远。小海说,我用自行车带你吧。他让依兰先坐在后座,自己一脚蹬一脚踩脚踏。拐了一个弯,依兰突然跳下来。
小海:“怎么了?”
依兰:“我还是不去的好。”
小海:“你立场坚定一些好吗?我们家都安排好了。”
依兰:“什么?安排好了?为了我?”
小海:“我只说带你回家。还有……今天是……。”
依兰:“我和李文斌的事韦省长也知道,我不知道如何收场。我们在外面见和在你家见面是两回事,意思完全不同,你不会明白的。”
小海:“你答应他了?是不是?”
依兰:“我不想为难你。”
小海:“你态度不要这样暧昧好不好?”
“我暧昧吗?”依兰说着站住。
小海:“是的,从一开始你就暧昧。你喜欢谁直接说明白,大家都明白。”
“我说过要做你女朋友吗?说过爱你吗?说过和你结婚吗?”依兰问。
“依兰,求你!给我机会好吗,我妈爸想见你。”小海说。
依兰:“你把他们请到外面来,我们在外面吃饭,这样会好些,再把依然叫来,你知不知道,到你家去吃饭,就是让我赴鸿门宴!”
小海:“没那么严重,我妈妈她很好客,不会让人难堪。而且今晚的客人多,也许我妈顾不上我们的事呢。”
依兰:“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会有很多人?”
小海:“是……好日子。”
依兰:“小海,我不能去。如果真要让我见你妈妈,可以找一个合适的时间和地点,不要来得这么突然。好吗?”
小海:“不是要你见我妈妈,而是让我妈妈见你。她提过好多次了。今天我跟她说你要来了。一点都不突然,你看,这是我帮你给我妈妈买的礼物。你现在只跟我走就行了。”
“这样的场面我更不能去。”依兰说着往回走。
“依兰!”小海追上她说,你想不想看我的血也是热的。”小海说着,从提包里找出一把小刀,就要往胳膊上划。
依兰大声叫道“小海!你干什么?……不要逼我好吗?……跟我在一起,会苦的。”
“就是苦我也愿意。”小海说,“如果以后在你身边的那个人是我,我一定不会让你吃苦。”这样天真而没有遮拦的承诺,可是依兰还是感动得流下了眼泪。她看着他,只是苦笑着,没有一句回应,也无法有任何回应,因为她心里知道,事情在不断的变化,承诺过的人,说的时候是这个心态,这不能说他不是真心的,而是在另一种环境下,他的心态会随着事情的发展有所改变,他在不自知地做着一件无望的事情,而依兰,她仅仅经历过一场没有结局的爱情,就如已飞越沧海,也许她的心里根本就全是沧海,有过爱但不是可以给任何人。
小海上前拥抱依兰,很紧。依兰慢慢推开他。走了。
小海把手里的礼盒扔了,站在那里,眼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