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快乐-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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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工……哦哦,刚进门,你要跟她说话?感觉?……女人从依兰手里接过手机说,唐秘书啊,我刚进门,现在开始做,这位……怎么称呼?李书记的未婚妻?明白了……没等唐秘书书说完她自作主张的把手机挂上。
你这人真不懂规矩,怎么可以接我的话?如果你想保住这份活儿的话,你现在就请回吧,我自己来做,以后你不用来了。
哦。你是这家的主人?
这和你没有关系。我们互不相识。
互不相识?……你年纪轻轻的,怎么记性比我还差?
你到底是谁?
我是李文斌的前妻宋姐你都认不出来了?
他的前妻叫方惠芬,不姓宋!
哦,看来还是有人记住我的名字。我现在不姓方了,改姓了。啧啧……都过去年了吧,你怎么还是那个样子?
什么样子?
相信男人!也不想想,李文斌当初一定骗你说自己没结婚,所以你才上当吧?现在他当这么大的官,能要你吗?
我不想跟你讨论这个问题?
不过也难怪……哦,他这人就容易怀旧,而且你是他喜欢的第一个女人。他亲口跟我说的……没错,你不知道我是怎么过的吧?我离开李文斌以后又嫁给两个男人,我不会像你一样,一辈子只守着一个男人,我一共嫁了三次,最后一次跟着丈夫的姓,可是我要是不说出来你永远也不会认出我是不是?你看看……她把脸凑到依兰面前,让依兰看,依兰往后退着,边退边说,你别乱来啊,我并没伤害过你……
没有伤害!?那这上面……我脸上这块伤疤是什么?
你不问事情原由就跑到我单位闹事,我才知道李文斌结婚了,但我不埋怨他……
对,正因为你的理解,他把你不辞而别的罪全推在我身上。如果没有你,我们不会离婚……
我真的不知道……
他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吧?离婚时他只给我十万块钱,那时他还没当官,可是我知道他有钱,十万块钱就把夫妻的名份给抹了。还怕我教育不好孩子,把孩子从我身边抢走,现在孩子都不知道他的妈妈长什么样的,你知道母亲失去儿子的心情吗?
我……我真的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这么多的事。你说他为了我离婚,但他接着不是和别的女人结婚了吗?
是,那是妖精,她没你好,她把老李的骨头都啃没油水了才跟别的男人走的。没想到老李很快就当上官,那个女人回来求过他……
文斌他后来再没找过你?
找过,寄过钱,可是我没让他见我,因为我改嫁了。你看看……我第三个丈夫是个赌徒,他用烟头烙在我脸上,还有身上,你看,我的胳膊上全是,因为他不能做男人你明白吗?看你这样子就不明白……这个死东西,以前和我在一起时狠命的抽烟,现在家里一支烟都没看到。她在裤袋寻找着什么,一会儿摸出一包烟,拿出一支点了,狠狠的抽了几口,向依兰脸上吐着烟圈……你没有尝过男人的味道吧?看你一脸茫然的样子。她去打开窗口……
依兰皱着眉头,用手挥着飘来的烟味。
我没你的命好,你看我的头发全白了,我儿子也许认不出我了。不错,你一点没有变化,而且说比以前更会勾引男人是吧?要不,年都过去了,李文斌怎么还对你念念不忘,而且会把你当女主人带到这里来。
我没找过他……
谁相信?你是等着他当了大官,才来的吧?为什么不等着他到北京当大官时你才找他呢,那时候你不是更风光吗?……李文斌走到哪我就跟他到哪,他根本不知道,为了孩子,我什么都可以做得出来。我们有一个非常优秀的儿子,这个你有吗?你除了有妖精一样的外表,你什么都没有,如果你嫁人生孩子,洗衣做饭,你也会跟我一样。……
依兰一个人耷拉着脑袋坐在电视机前,她烦躁地不停地换着频道。宋姐对她进行了长达两个多小时的疲劳轰炸,她的唾沫飞溅着,依兰只看到她的嘴巴在动,却不知她在说些什么。她的耳朵重复着两个字:前妻!
前妻!年前的那一巴掌让她终生难忘。
依兰浑身发抖,整个人倒在沙发上,任宋姐的说什么她都听不到了。她在心里叫着小海的名字。她现在整个人都晕头转向、无精打采的。最后宋姐甩上门气势汹汹地走了。可怜的依兰现在只能筋疲力尽地坐在电视机前,独自打发剩下的时光。她越想越觉得委屈,突然站起来,往卧室走去。依兰把收到箱子里的衣服重新拿出来,挂到衣柜里,她找出笔,给李文斌写了一封信。她在信中说,感谢他这段时间对她及家人的照顾,她会永远念着他的好,她离开家乡时间太长了,有些不适应这边的天气和环境,还有十几年来未了的事,因为来得太突然,她需要好好的冷静的考虑,希望他给她时间。在信中没有提到与他的前妻宋姐的相遇。其实依兰心里很明白,她这么说只是给李文斌留点面子,她不想就这样回绝他,毕竟他是真心的,但她不想生活在过去的阴影里。写完信,她重新把刚刚挂在衣柜的衣服又收回自己的箱子里,一件一件的,边收边看着他前妻把房间收拾得这样干净而整齐,如果自己没有出现,也许他的前妻会和他过得非常幸福。她总是喜欢把责任归到自己身上。衣服收完了,她从上衣掏出李文斌交给她的那串钥匙,钥匙带着她的体温,她犹豫了一会儿,轻轻地放在茶几上,拎起箱子出了门,她站在门口往里看了又看,这温馨的家不会属于她,她轻轻的拉上门,生怕惊动熟睡中的婴儿一样。
依兰来到路边,叫了车,来到一家酒店,订明天下午点半的飞机,在这家酒店住了下来。
她洗了个澡,感觉一下子轻松了许多。躺在床上,她觉得所有的逃避和谨慎都是软弱的,都难以抵抗心灵里真正的渴望,依兰心里的舵盘被风改变了。。。。。。她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其实,从小海出现的那天起,她就知道自己一直吊在空中的那颗心有了放置的地方,原来自己的心是别人的,就是没有找到主人,现在她可以借来寄托某种心境,不管时间长短,她不想就这样挂在那没有落脚的地方。现在,所有的往事翻涌跌宕,撞击着依兰的心壁。终于,她拿起电话,拨通了小海家的号码。一个熟悉而又久违了的声音传来:“喂,您好!”温文尔雅的声音让依兰冰冷的心立刻被温暖包裹起来。“您好,是小海吗?我是依兰!”她鼻子有些酸酸的,说话的语气不像平时那么平静和轻松。
“你好依兰,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很快……。”依兰掩饰着慌乱,压抑着苦楚,但声音已经走调了。
“噢……伯母的事我已经知道了……那天我在机场等了很久。”沉默,漫长的沉默,依兰再也抑制不住自己,泪水奔涌而出。小海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电话里一片寂静,只是隐约传来依兰抑制不住的啜泣。半晌,渐渐恢复了平静,“依兰,不要太难过好吗?你哭了我心里难受。”小海的声音依旧温柔而温暖,隔着茫茫空间,空茫却又真切。
“没什么……对不起,我只是心情很不好,只是想找个人听我哭,我……我是不是太过分了?嘿嘿……”依兰尴尬地干笑了两声,笑得连她自己都觉得很别扭“什么事情不要太在意了,哭出来就会好一点,傻丫头!呵呵!”
她哭了,她觉得有种被愚弄的感觉,在对李文斌和他前妻这件事情上,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没出息,为什么还要和李文斌重归于好,为什么要住进他的家。她恨自己为什么那么脆弱,难道自己心上的伤还少吗?刚才在宋姐面前她装出坚强的样子,不让自己哭出来,她一直咬着嘴唇,直到现在才放松自己,让泪水悄然落下来。她感觉嘴唇咬破了,一丝血流进嘴里,很苦,很腥,象海水的味道,她不愿意让小海听到她的哭声,但细心的小海还是察觉了。小海似乎很慌张:“不哭了好吗?不哭了啊……其实,其实我心里很难受,我只是不愿意说出来……哎,别哭了,小丫头乖啊……看你呀,现在是不是小嘴巴都嘟起来了,把眼睛哭肿变成大熊猫了,不哭了啊……”依兰的哭声渐渐大了起来,她把所有的压抑所有的伤痛都哭出来。在依兰心里,小海是那个永远愿意听她哭声的人。
他是那种很细腻很风趣的人,这一点依兰早就看出来。在以前的日子里,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依兰总是下意识地想到小海,也常常情不自禁地把自己的烦恼讲给小海听,因为依兰坚信,虽然小海是个心理很成熟的人,但他还是个孩子,自己不会爱上他的,所以依兰一直不顾虑什么。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小海似乎已经成为毒罂粟,在解读她的苦闷的同时,也在悄悄让她中着另一种毒。有时候,依兰在写文章时会放下手中的笔或键盘,拨通小海的手机,他的手机永远处于机械性的回答:你拨叫的用户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依兰放下电话,铃声随之响起,依兰会心一笑,接着轻轻地把刚刚写下的文字读给小海听。有时候小海有什么好对子就用短信发来,两人上下联的对着,依兰感觉与他分享这种快乐胜过喝一杯浓浓的咖啡。她这样想着,舒心地笑了,竟满心幸福,没有了所有的烦恼!而电话那端的小海,却根本就没有说什么,只是倾听。原来,倾听也是一样可以打动一个人的啊!
夜很深了,但他们彼此都没有结束聊天的的意思,手机里的短信很快装得满满的,只是有一句无一句的闲聊着。依兰问小海,为什么没有消息。小海说依然告诉我,李书记对你真的很好,你可能要结婚了。开始我都要疯了,后来我想,如果你感觉真的和他会幸福,那也是我的幸福了。可以跟我说吗?我想知道你有没有爱过我,这对我很重要。依兰没有回答他。双方又沉默了一会,小海说,我们现在可以上网聊一会儿吗?依兰说可以。不过她明天就回北京了,小海说那就聊半小时,好不好?他们就用QQ上网了。啊啊,好久好久了,好陌生啊,两个人用这种方式交流。
小海给依兰讲了好多关于这次到外面出差的事,关于小时候的一些经历,依兰的脑袋里充满了好奇,她觉得跟小海比起来自己象一只在地洞里生活了好多年的鼹鼠。只有这个时候,依兰才露出了属于真实自己的童真童趣,只有这时候,依兰才真正卸下了伪装的笑容。“那等以后我带你到外面的世界去看看好吗?”小海打过来的文字,“好啊,到时候呢我走到哪里你就跟到哪里,做我的小尾巴……呵呵!不许再迷路哦。”
一丝倦意涌来,依兰打了个哈欠。“困了吧?快睡觉吧,明天几点的飞机,我去接你。”依兰惊讶于他的细腻和体贴,他根本没看到自己的困样,就会知道应该休息了,原来,他们已聊了一个多小时啊。她突然发现整个夜晚她的情感是随着他而波动而起伏的,他把他生活中的喜悦分给她时,她是那样开心,当他讲到伤心的往事的时候,她也会黯然神伤。
她说,是临时决定的,没有提前预定,明天上午才送票。她把航班及时间告诉。依兰问他单位集训累不累?小海说分批进行,他想等依兰回北京后,见面再参加,他想见她。他再次强调这句话。依兰说明天就可以了。小海最后说,那天我出差回来没等到你,我就知道会出事的,依然开始没跟我说实话。几天后才告诉我真相。小海说等你回来。两人互道晚安,依依不舍的下线。
依兰刚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儿,唐秘书的电话打进来了,问她在哪里,依兰沉默了一会儿说,在朋友家里,唐秘书问是哪个朋友,他现在马上过来接她。依兰说不用,并把明天回北京的事说了,唐秘书说,李书记今天在会议上病倒了,已抢救过来,现在省人民医院,已脱离危险,他想马上见你。
依兰对着手机半天说不出话。好像从小开始,从父亲去逝那天起,她对医院就有一种恐惧感,她害怕看到躺在白布床单上的病人,更不愿意看到自己的亲人进去以后再也站不起来,她接受不了两个人面对面时,却已是阴阳两相隔的情景。唐秘书喂喂了半天,她才报出酒店的名字。
依兰坐在一旁看李文斌,他睡着了,呼吸均匀,走动时尽量不发出声响。这是盛夏的中午,蝉声嘶鸣。树叶的影子打在窗玻璃上,一晃一晃的阳光从树的缝隙穿进来。病房里如此寂静,依兰看一眼手机,离上飞机还有一个小时,她轻轻走出门,拨了小海的手机,她不想隐瞒他什么,小海知道她要照顾李文斌而取消回北京的计划,他沉默了一会儿说,你也要照顾好自己,我等你回来。
这是怎样的一件事情呵,依兰脑子里乱得不知要说什么,坐在树下的石椅上发呆。唐秘书和宋姐向这边走来,宋姐手里拎着保温盒饭,看来是给李文斌送饭来了。依兰要回避已不可能的了,唐秘书已站到跟前,依兰有些尴尬地,看到宋姐不可一世的眼光,依兰想说什么却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唐秘书问李书记醒了吗,依兰说还没呢,三人一起走进去,宋姐放下盒饭,走到病床前,看着李文斌熟睡的面孔,眼泪不禁掉了下来。唐秘书觉得奇怪,只不过是一个小时工,对主人的感情会有如此深厚吗,他们俩几乎是没有照过面的呀。
宋姐的真名实姓叫方惠芬,只念到初中毕业,和李文斌的结合是父母的安排,婚后李文斌给她补了一些课。在他的影响下,她开始读书了。不过大都是些浅易的文学作品,带有那个时代的烙印,革命理想主义的,关于爱情和人生,以及人的命运……她开始思考了。人世在她面前打开了一扇奇异的窗户,她看见了她未能经历的一切,那么广阔,丰盛,富饶。年轻的她激动得简直要发抖。她常常就感动了,为书中的人物抹眼泪。她和他议论着,翻开某些章节小声地念起来。可是错别字连篇,有时候李文斌正在设计或全神贯注某一件事时,她常常来问这个字怎么读,日子久了,李文斌觉得很难思想交流。
很多年后,这些书也没能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