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快乐-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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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开着车和小海带依兰去机场医院,给依兰包扎伤口。医生说最好不要感染,要吃消炎药等等,小海问要多长时间才长出新肉,而依兰关心的是她的指甲什么时候能长出来。医生说因人而宜。
第二天早上,依兰向单位请假,说身体不好,想把今年的年假休了。领导是个多岁老太太的,她对依兰的工作很满意,自从她任第一把手到现在,没见依兰请过假,这次依兰提出来,便爽快的对着电话说:“小兰啊,你也有三年没休年假了,一年十五天,按理,你不休过了年就是作废的,不过呢,我们对你的工作都很满意,刚好我也要到国外考察一个多月,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我会交待主任,给你一个月假期吧。”当依兰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时,依兰和小海都要跳起来了,直说:“还是共产主义好啊!”,小海觉得这是他做梦都想不到的好事。
兰和小海相处已有一些时日,彼此都互相了解。依兰拿小海当小弟弟看待,而小海却没叫过她一声姐姐。一个星期后,小海来看依兰时,怀里抱着一盆君子兰,放在阳台边上后,洗过手,就急急的拿起依兰的手看了看,那手指还用白纱布包着。
“依兰,我想看看你的指甲长出来了没有。”小海拿起依兰的手看着说。
这时依兰心情很好,她就让小海坐到她的身边。她说,来,坐这儿来。她拍拍沙发,说,我也想看看,你把纱布打开吧。她把右手伸向他,他看到这纤秀的小手好像是等着他给戴上戒指一样,他想,我一定要亲手把一枚戒指给她戴上,不管她是否愿意嫁给我。他跪在沙发边刚要打开纱布。依兰说地上凉,要他坐上来。他就坐在沙发上,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他感觉到自己一下没有知觉一样,他希望她的手就这样放在他的膝盖上,或且用她的手抚摸他的手或是他的头。
“怎么了?”依兰问,“解不开吗?”他“哦”了一声,握着她的手不自主的颤抖一下,他笨手笨脚的把纱布打开。他感觉自己的呼吸很重。自己的手不听使唤。她说,轻点,我怕疼。
小海触摸到了她的皮肤,她的皮肤光滑,柔软,有温度。他第一次挨着一个女人这么近,第一次闻到女人的气味这么逼真而诱人,他感觉她那种成熟香醉的气味,她的鼻息吹在他的头顶上,他感觉痒痒的。感觉有什么东西,顺着他的脖颈,一直溜地滑下去,它滑到他的身体里,轻轻地捅着他的四肢,那身体的更深处。纱布全揭下来了,露出粉粉的尖尖肉,指甲没有完全长出,那粉粉的指尖肉如同她的红唇充满诱惑,他低下头,想吻,但又怕她生气,他觉得自己难以自持了,突然站起来。她叫了一声:好痛。
他多么渴望抱住她,把她拥入怀里,他想吻她的这个受伤的指头,想吻她的唇她的每个部位。
就这样,他帮她涂药膏,她侧着身子,皱着眉头,像是吃了麻辣烫一样,不住的往手指上吹气,嘴里咿咿呀呀地叫唤着。小海被她吹出来的气变得有些兴奋了,他手脚不听话地缠着纱布,突然,她叫了起来:你小心一点好吗,我好疼,小海啊了一声,手一颤抖,扯了一下纱布,她呀呀的叫着,眼泪跟着往下掉了,她大声叫道:肉没长在你身上你不知道疼是不是,让你轻点轻点,你却故意拉拉扯扯的,你不想帮说就算了,没必要这样弄疼我。
他没说话,继续缠着纱布,其实他这时已是满头大汗了。他小声的说:再忍耐一下就好了。没想她一下撂开他的手,说,我不缠布了,叫你小心点,你却毛手毛脚的,想害死我呵。她站起身来,把纱布完全从手指上扯下摔在地上,掉头走到阳台上哭了起来。小海的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他站在她身后想抱她又怕她骂,只好捡起地上的纱布在手搓着。依兰转过身,泪眼汪汪的对着他,他一下子没了主意,把她揽在怀里,她没有反抗。他抚弄她的头发,这是他第一次抚弄女人的头发,湿润的、软软的,散发着洗发露清香,让他如痴如醉。他把她拥到沙发上,给她讲一个故事,边说边给她包扎伤口,不知不觉中包好了。
后来,小海跟依兰讲起了他的家庭,他说有个非常好的朋友,也在北京,比他大岁,可是他们无话不说,刚出差去台湾,搞服装管理。一般情况下,依兰是从不过问别人的家庭情况的,如果对方愿意跟你说,说明对方是信任你的,因此她没有发问,小海愿意说什么她就听什么。依兰也跟他讲自己的家庭,但只是一笔带过,她讲得最多的是依然,她说依然不是她的亲妹妹,而是表妹。依然很喜欢这个表姐,就在上初中时把户口本拿到公安局,她的叔叔在公安局,平时也非常宠依然,就按依然的意思,让她把自己的姓名改了,为此依然的父母吵了起来,依然说,不管我跟妈妈的姓还是跟爸爸的姓,我都是你们亲生的就可以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再说了,反正我也是你们超生的,有两个哥哥跟着爸爸的姓总可以了吧。她爸爸拿她没办法,他说,超生的孩子真没几个是听话的。在她考上北方交通大学时,依然自豪的说,还是跟妈妈的姓聪明一点吧,我们整个家族只有你一个女儿考上全国重点大学哦,还有啊,我可以跟依兰表姐在北京在一起生活了,这才是我最最想要的。
依兰就老说依然的好处,最后还问小海:你觉得依然怎么样?小海说,什么怎么样?依兰就用指头截他的头说,你啊,都不知道你都在想什么。两个人呆在一起,总觉得有说不完的话。小海练书法,依兰有时看书,有时继续绣她没绣完的十字绣。小海说,女人好像都喜欢弄针线活,依兰问他想不想学绣十字绣,他真的来了,这时候依兰开始熟练了,可以教小海怎么数针和下针,小海拿着针跟她比划半天,走了几针,最后说,算了,还是拿我的粗笔吧。小海把写得比较满意的书法字贴装裱后挂在墙上,依兰说你真把我这当成书画加工坊了?两人会心的笑了。而依然好像突然失踪一样,连家都不回了,最多是晚上给依兰来电话,说自己在哪哪哪,让姐姐放心。依兰说,你老往外跑,要是姐姐的生病了,臭死在家里都没人知道呢。依然说我看见你和他在一起就吃醋。依兰愣了一下,依然又在电话那头哈哈大笑说,姐姐不用害怕的,就算是世界上只有他一个男人,我也不会和姐姐抢。
依兰的手指就这么折腾人,不仅没长好指甲,还有点发炎了,小海就看不得她的眼泪,在那段时间,她躺在床上或是沙发上,或者坐在阳台的摇椅上,小海往她手指上涂药膏,服侍她吃药,天天往这里跑,他只好向依然求救,依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这才开着车回家和小海把依兰送医院打消炎药换药。
那是一段繁忙的日子,小海在单位是外事接待工作,正赶有几个项目谈判,他每天白天上班,晚上往依兰家跑,有时单位的应酬要到很晚才结束,他也要赶过来。他对一向管教得很严的父母每天撒不同的谎,一会儿去帮朋友写书法,一会儿是远方的朋友来了要聚会,当妈妈抚摸他的脸说,孩子,你瘦了好多,要注意休息。小海只是笑笑,说自己还在长个子,身上的肉没掉,是长骨头了,所以才显得瘦点了。他还当着父母的面做了几个健美动作,想显示自己结实的肌肉,弄得父母苦笑了之。
依兰也看到小海消瘦了,她说,你别往我这边跑了,哪天你父母找我算帐怎么办。小海还是一笑了之。
每天下班前,妈妈都会问小海回不回家吃饭,小海还是不断的撒谎,妈妈就说,路上小心,别喝多了,上班不要迟到。小海当着依兰的面给他妈妈打的电话,她发现小海撒谎越来越像真的了,不禁有些内疚,小海会对着电话发出由衷的感慨,说同学多呵,而且谁让你的儿子这么优秀呢,谁来北京都要找我,妈,我……他搔了搔头皮,看着依兰,一副腼腆的样子。依兰知道这是一户老实人家,从小海身上她看得出,她觉得自己是个罪人。
小海挂完电话,手心都冒汗,他重重的吐了口气,坐在沙发上看着依兰。依兰抱歉的说,一会你就回去吧,等依然回来送你,我没有事了,我能照顾好自己。
依兰的伤势总不见好,她不是发烧就是感冒。她的情绪也是反复无常,常常发脾气,大声地呵斥依然,也不接小海的电话。依然实在不愿意受这份气,把汽车钥匙丢到她面前说,我不要开车了,我也不愿意让你对着我发脾气了,你这几天把我支使得团团转,你叫小海过来吧,他不是很爱你吗,叫他过来吧。说着摔门而去。
依兰独自呆着,一会儿走到阳台,一会儿打开电视,一会拿着小提琴想拉两下子,只是手指还不听使唤,她生气的胡乱拨弄一下,小提琴发出沉闷的声音。这小提琴是依然给她买的,依然拿到第一笔薪水时乐坏了,她没想到只用一个月时间就可以差不多一万块钱,她说,我选择的这个专业是依兰给帮选择的,第一份薪水应该是属于依兰。于是她问依兰要什么礼物。依兰说什么都不需要。依然却观察了姐姐好长时间,带姐姐到商场转,终于发现姐姐每次都会在乐器行转来转去,不时抚琴弹一会或是试音,最后知道依兰最喜欢小提琴。于是她悄悄买了下来,给依兰惊喜了好久。其实依兰早就想买,只是觉得怕自己拿起提琴时会想起往事,就没买。
现在依兰很烦躁,她到饮水机边打水,左手拿杯右手按开关,结果不小心让受伤的手指碰了一下饮水机,疼得她叫了起来。这时候门开了,小海和依然同时进门。依然笑着说,你们真是有感应,得,我还是当你们的司机吧,想去哪玩说吧。本小姐全天候。
小海有些惴惴不安的来到依兰身边,想拿起她的手来看,依兰向依然道歉,然后向小海说对不起。小海他感觉这几天真的很累,很想好好睡一觉,想让依兰抚摸自己的脸,他的头发,就像母亲一样,看着他慢慢睡着,如果和她手牵着手睡在一起那应该是最美的事了。
依兰说哪都不想去,就在家呆着。
小海说小指头你快快长肉吧长指甲吧。依兰对小海说,你希望我早点好,这样你就用不着每天来看我了,你也烦对吧?你心里还是想着你那位钟丽缇吧。小海没想到依兰说话突然这么酸,但他明白这是因为她很在乎自己。
没错,他确实跟她提过他的一个同事,长像跟钟丽缇差不多,单位报到时是她接待的,他很鼓劲她,可惜当时她已为人妇,小海为此单相思了差不多两年,直到见到依兰,他才慢慢从这场没有开始也结局的恋情走出来。
依然见姐姐恢复常态,拿起钥匙说,我去给你们买好吃的。说完出门去了。
小海与依兰相处久了,慢慢的发现她有时恬淡,如一杯透明的水,静静的,她的脸上总是显露出那种习惯性的很礼貌的微笑。只有在独处的夜晚凝望天边月亮的时候,她的眼神才会表露出内心的那份忧郁;有时会和依然一样乱发脾气。
一抹阳光从窗外照进来,一片一片地撒在阳台的地板上,像水一样荡漾着。依兰常常在阳台的摇椅中躺着,静静的,什么都没说。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她闭着眼睛享受这屋里的阳光浴。电视正唱《浪漫的事》,她突然问小海,你会和谁一起慢慢变老呢。
小海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和你!
依兰的嘴角露出让小海猜想不到的笑容,是幸福还是她不相信小海的这句话?她的表情流露出一些伤感。
小海说,我来给你换药吧。依兰慢慢的,闭着眼睛把手向他伸过去。
这次小海让她感觉很舒服,一点都不疼,小海跪着在摇椅边给她换的药,换完好他轻轻的吻着包扎好的那只手指,依兰感觉到他的呼吸,他没想到这个年龄的女人还会害羞,她的脸红了,不知是因为窗外的阳光还是因为他刚才那轻轻的一吻,她无法掩饰她的幸福。小海第一次在一个女人面前充满了征服感,他觉得自己像个男人了,这份感情不用埋在心里了,他可以大大方方的和她在一起,不管到哪个地方,他都会牵着她的手。这么想着,小海拿起依兰的左手,心跳得像要从嘴里冒出来一样,他从西服内口袋里掏出一个看来年代很久的金戒指轻轻给她戴上。依兰突然睁开眼睛,看到小海跪着给自己戴戒指,她要把手抽回,但小海抓得紧紧的。小海说,我妈到北京后就把这个交给我了,她说如果我找到自己喜欢的女人就把这个给她戴上去。你是实实在在的在我面前说话,我能听到你叫我小海,能看到你流着眼泪,能摸着你受伤的手,我能为你做一切。
依兰这时非常的冷静,她说,我们认识还没多久呢,而且我们只是朋友,你是我的弟弟,叫我兰姐你就会清醒的。叫一声好吗。小海没有叫,而是把戒指给戴上。小海说,看来我妈年轻的时候手指头和你一模一样,你看,正合适。
他们说话的期间,依然手里提的大大小小的袋子站在门口,当她看到在小海给依兰戴戒指的一刹,依然叫了一声“哎呀”,手里的东西全落在地上。
依然的叫声,小海的手哆嗦了一下,戒指掉在地上,随着咣当响,戒指顺着光滑的地板滚到依然的脚边,依然捡起,向小海走去,边走边看着手中的戒指说是纯黄金的,我试试。就往自己手上戴,结果是她的手指比依兰大,试了几个手指头只能在小指头戴上去。她有点懊恼地把戒指往小海的上衣袋塞,不小心小海的钱夹子顺着她的手掉在地上,钱夹里夹着两张女人的照片,一张是依兰的半身照,另一张是一个非常妖艳的女人全身照,小海紧张地要拿起,被依然抢先捡起,她看着相片上的女人,再看自己的姐姐。对小海说,这个骚娘们是你的心中偶像吧?我最讨厌钟丽缇,骚样。我姐是落入凡间的天使……
依然!依兰叫道。
小海想接过相片,没想到依兰当他的面把另一张相片撕了。撕得粉碎。
海看看依兰,说,其实你都知道她是谁,我和你说过的。
依兰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