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惊天下-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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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虽然不大,也算整洁干净,仆人不多,看上去都很老实。自己的夫君大人长象一般,却很孝顺,一片赤子情怀。
璇莹用眼角余光看到,陪嫁的侍女已经跟进来,准备好了茶。马上跪倒在地,给聂母磕了三个头,脆声说道:“儿妇张氏璇莹,拜见婆婆。”说完后,接过茶杯,柔声说道:“婆婆请茶。”
聂母眼角一湿,泪水滚滚而下,我们家无双命好啊,居然娶到如此貌美又知礼的媳妇,即使此时闭眼,也心甘了,可惜自己怕是无缘看到孙儿出世了。
“璇莹,我娘不能说话,你来喂她吃茶吧。”说着向后让了一下,空出床头。回身又给母亲擦拭眼泪:“娘,儿知道你开心,开心也不用哭啊,娶媳妇是件高兴的事。”
张璇莹小心的喂了一口茶,用手中的丝巾为聂母擦拭嘴角,聂母虽口不能言,两眼却瞪得浑圆,紧盯着璇莹的悄脸,一刻也不肯离开,看得璇莹脸上火辣辣的,不知如何是好。
“娘,你这么看着璇莹,不怕把她吓跑啊。”聂无双嘿嘿笑着说道。
聂母白了儿子一眼,聂无双象是看懂了一般,马上接口说道:“我可不是有了媳妇忘了娘,哪个婆婆会象您这样盯着儿媳妇看的?”
聂母眨了两下眼睛,聂无双又象是看懂了,接口说道:“是啊,按理说呢,聂家、张家都是大世家,也算门当户对,可璇莹是嫡女,我算什么?璇莹不仅漂亮,而且听说是位才女呢,儿子的确配不上她。”
张璇莹连忙说道:“夫君大人……”
聂母又眨了两下眼睛,聂无双笑了起来:“娘,您说的没错,您儿子嘛,当然是最棒的,就是仙女都配得上,您看,这娶的媳妇,象不象仙女?”
只一会功夫,张璇莹被这母子二人惊呆了,婆婆年纪不大,顶多三十多岁,本应是女人风情万种的年纪,可婆婆长得的确很普通,再加上久病缠身,头发早已经枯黄,皮肤松驰,眼窝深陷。她虽不懂医术,却也看得出来,婆婆只怕命不久矣。
可偏生婆婆那双眼睛,灵动得象是会说话,而夫君只要看上一眼,就象是能看懂一般,自说自话不停。可见这对母子早己是心有灵犀。
原本以为,夫君在聂府身轻言微,会有些自报自弃,正想着应该如何开导劝解,没想到恰恰相反。
透过只言片语,张璇莹能够感觉到,夫君不仅不自卑,而且还非常自信,这实在令她无法理解,一个连庶子都算不上的世家子弟,在家中受打压是难免的,可他的自信是哪儿来的?想到这里,璇莹一直悬着的一颗心可算有了着落。
直到掌灯时分,在聂母催促的目光中,两人回到新房。聂双无看着美貌的新娘问道:“听四叔说,你是河阳县第一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是真的?”
张璇莹低头回答道:“璇莹只是略知一、二,谈不上精通。”心下奇怪,夫君虽非大才之人,但也该懂得洞房花烛明,舞馀双燕轻,何况以自己的容貌,此情此景,夫君虽非酒色之徒,不急于行周公之礼,可这春宵之时,却谈论起琴棋书画,也太过异于常人。
“能不能给我弹奏一曲?”
张璇莹无奈,让侍女将琴搬入新房,为聂无双弹奏了一曲归圆夜。这曲归圆夜,讲的是妻子在夜静时分,等待夫君归来,表达的是少妇独守空房的寂寞与期盼。张璇莹想要用这曲归圆夜,暗示聂无双,今夜是两人的新婚之夜。
待得曲终,聂无双很给面子的用力鼓掌叫道:“好曲,好曲,曲如天赖啊。”
张璇莹的琴的确非常有名,不过她看得出来,夫君并非知音,他根本就没听懂,如果此时自己问他一句此曲好在哪儿?怕只会扫了夫君大人的面子,他只怕连这曲子的名字都不知道。心中不免有一丝失落,但转念一想,夫君是战武世家,不懂丝竹也实属正常。
“来来来,我们手谈一局如何?。”说着不等璇莹回答,聂无双已经开始摆出棋形,璇莹虽然心中不乐,可出于礼俗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是女嫁从夫。
聂无双的棋,臭不可闻。在十几手相互试探之后,张璇莹已经开始忍受了,聂无双只能算是会摆棋子,根本不懂棋理,更不用说棋艺了。随便是谁学棋十天,就可以稳胜夫君。张璇莹咬着碎玉似的贝齿,强忍着陪聂无双下完一局。不多不少,刚好输给夫君一目。
好在聂无双虽不懂棋艺,倒不是不通事务,憨笑两声说道:“璇莹,我这棋是不是很烂?”
张璇莹直言不讳的点点头说道:“想来夫君从不与人弈棋,多下几局就会好很多。”
“那璇莹给为夫画幅画如何?就画我娘好了。”
看看外面已是三更,张璇莹先用幽怨的眼神看了夫君一眼,强忍着羞意,声若蚊蝇般说道:“夫君大人,外面已是三更了,绘画非一日之功,我们还是早些休息吧。”说完已经羞得粉面通红。
“这个……”怕啥来啥啊,终归是躲不掉的,这可如何是好?
看到聂无双怅然若失的样子,一瞬间,张璇莹的泪眼迷蒙:“可是璇莹貌丑,不入夫君之眼。”
聂无双用力摇头:“当然不是,娘子貌若天仙。”
“可是璇莹不知进退,让夫君不耻?”
“当然不是,娘子知书达礼,比我强多了。”
“那……”璇莹泪如泉涌,用丝巾轻拭之后,脸带红润,咬着下唇,轻声说道:“可是夫君身体不适?”。
看着楚楚可怜的璇莹,聂无双即怜惜,又无奈,只能瞪圆了双眼怒道:“胡说八道,你看我的身体象是不适吗?哼!”
被聂无双呵斥,璇莹反倒放下芳心,原来他不是不能人道啊,刚才还以为自己这辈子要守活寡了呢。想到这里,脸上更觉得火辣辣的。
“那夫君为什么不愿意?是担心璇莹体弱不能侍奉夫君?”事已经至此,璇莹也只能硬着头皮寻根究底,问个明白。
聂无双轻叹一声,还是实话实说吧,即然是夫妻,就是最亲密的人,这事也不可能瞒下去,毕竟以后要在一起生活的。
“璇莹,并非你想的那样,你应该知道,我们聂家是战武世家,以武立世,家中子弟,不管男女,五岁起识字习武,日夜不曾间断。说起我们聂家的功法,在大齐国也算是赫赫有名,你应该有所耳闻。”
璇莹轻颔玉首,大齐聂家虽然归隐,碎玉功却是天下闻名,世代皆出高手。大齐国的先天高手中,倒是一小半出自聂家。
第四章 柳枝仙师
“既然你我已经喜结莲理,你也是嫁入聂家,作为聂家的儿媳妇,你虽然不能修习聂家功法,却可以知道一些常识。聂家功法分内外之别。外功用于争战杀场,正是为世人所熟知的碎玉功,此功法五岁开始修习,有家中长辈指点绝窍,功法共分十重,天资上佳者,五年即可登顶。之后开始修习先祖自创的内家功法避日诀,同样分为十重,可能够修到何种程度,就要看个人的天资和勤勉了。”
璇莹轻轻点头,表示明白,可这和新婚有何关系?
“这避日诀,修到十重顶峰,突破先天壁垒,就是武道先天高手。在成为先天高手之前,其实是不适合成亲的,虽然允许房事,但会影响修习的进度。因此,天资绝佳的聂氏子弟,通常都会很晚成亲。当然,还有一种情况会成亲比较早,那就是二十岁之前,还没有修习到碎玉功十重,没能开始修习内家功法的子弟。”
听了聂无双的话,璇莹心情好了许多,张家不通武艺,璇莹却是博学多才,这童子身之说,当然是听说过的。
只是稍一想,就发现其中的问题:“那夫君您呢?既然家主让您成亲,就是认定您天资不好,可您又不愿意圆房,说明您已经修习了避日诀,这是……”
聂无双带着几分得意,笑着说道:“娘子果然聪慧,已经猜到了,我修习了避日诀,但没有跟家主提起。”
生长在聂氏这种大世家,虽对母亲和自己的遭遇心生不满,却能够理解。其实只要自己表现出实力,马上就可以得到相应的地位。可他并不愿意这样,至少现在不愿意。
聂家对天资好的子弟,地位、待遇都是极高的,同时要求也会更高,每天都会有专门的长辈指导修习,要想见母亲一面都难了。母亲的时日已经不多了,在最后一段时间里,他一定要陪在母亲身边,锦衣玉食虽好,可并不能挽救母亲的生命。
这事以前也和母亲讨论过,母亲也不愿意他过早的出现在家族的注目之中,至于生活条件,聂展羽并未亏待他们母子。衣食虽不精致,倒是顿顿有鱼、肉,更不会缺少衣物。
璇莹沉吟片刻,低着呢喃细语道:“那……那何时才能圆房?”
聂无双想了一下说道:“请娘子等我三年可否?”
璇莹点点头,返身走到床边,从床头取出一个木盒,打开木盒,从里面取出一张纯白丝帛,又拿过剪刀,在手臂上划过。
聂无双不知她在作什么,等发现时已经晚了,两人相距不过十步远,他的避日诀又修习到八重,本来反应不会这样迟钝,只是根本没想过张璇莹会划伤自己。
一把抢过剪刀怒斥道:“你这是干什么?”
璇莹嫣然一笑,将血星星点点撒在白帛之上:“我的夫君大人,明天如果妾拿不出带着贞血的白帛,证明自己的清白。又如何能真的入聂家的门,成为聂家的媳妇?这是女人家的事,您就不用管了,妾只希望夫君大人,努力修习,早成正果。”
看着聂无双帮自己上药包扎,璇莹甘之如饴,两人虽是初次见面,却偏生象是早已经熟悉多年,又极为陌生,这种感觉,极难用语言表达出来。
“夫君大人,这避日诀需要修习到几重方可……”下面的话她实在说不出口了,刚才被逼得如芒在背,才会说出圆房这样羞人的话,实在与平日的礼教不合。
“当然是修到十重,最好是进入先天之境。”聂无双直截了当的说道,碎玉功他花了八年时间,避日诀倒更加简单,只用了三年已经到了八重。而且现今的进境,依旧是一日千里。
三年,他已经给自己留出充分的时间了,按他的计算,最多再有一年,自己就能修到十重。只是对先天壁垒,心中还有一丝疑虑,多少先辈都卡在这道壁垒前了。
展字辈堂兄弟十一人,包括父亲、四叔在内,共有六人达到十重,却没有一个能突破这道壁垒。
白驹过隙,又一年过去了,聂母终究是没能挺住,在聂无双婚后三个月,过逝了,比神医预料的要去得早很多。
这一年间,除去给母亲办理丧事,无双将全部精力,都用在避日诀的修行上,家中的大小事情,全部都交给妻子璇莹。每天晚上,亲亲我我,虽未真个销魂,却感情日盛。
聂无双进展神速,只花了一年的时间,将避日诀修习到顶峰,终于触摸到先天壁垒。这道壁垒果然如厚重的大山一般,任由他如何努力,也难冲破。
经过几次冲关,聂无双已经大至计算清楚,就算以目前的修习进度,没有十年之功,也不太可能破关进入先天,因此决定,不再等下去,提前与妻子圆房。
红烛丽影,帛被红床,一年苦候,终成正果
这一日,天色渐黑,聂无双沐浴清洗已毕,走向卧房,忽听里面有人说话,心中一惊,两人这些日子,才是真正的新婚燕尔,正是如胶似漆之时。明明自己早已经吩咐过,今晚上不留人的。
而且以他避日诀十重顶峰的内家心法,里面的声音虽轻,他却听得出来,除了妻子外的另一个女人,绝对不是院中的仆从。
“璇莹,有客人?”
“我说的你明白吗?他来了,此事你正好与他商量一番。”正房中央,端坐着一女人,看年纪三十岁上下,脸圆肤润,白皙匀净。年纪虽大,可端庄典雅,仪态不凡。
见到聂无双,璇莹马上迎了过来,脸上神情古怪,轻声说道:“夫君,这女子好生古怪,她说她叫柳枝,是位仙师,我不知道什么是仙师。她说要带我走,教我修仙。”
“修仙是什么?”聂无双奇道,他很少与外人接触,那些仙神鬼怪的传说,也听之甚少。
柳枝说道:“所谓修仙者,即修长生不老之术,毁天灭地之能。修仙有成者,可以与天地同寿。我知你夫妻虽成婚一载,感情却甚深,可是你想想,若是璇莹与你生活在一起,人生不过百年,便要化作尘土,更不用说二三十年后,红颜老去,变作鹤发鸡皮的老妪,到时你们未必有现在这般恩爱。”
边说边观察聂无双的举动,聂无双有些不知所措,紧锁双眉,若有所思。
停顿片刻柳枝等聂无双稍稍消化了这翻话后继续说道:“我本丹鼎门下结丹仙师,曾以聂天军有一面之缘,受他所托,有机会到此一游,关照一下聂氏后辈,没想到居然见到璇莹,也算是一份缘法,愿收她为徒,共修仙道。”
聂无双虽无知,可聂家先祖天军之名谁人不知,那可是两百年前的先祖,难道他还活着?这怎么可能?
战武之士,若是得以进入先生之界,的确可延年益寿,可是能够活上三个甲子,已是福份了,人怎么可能活过两百年?难道这修仙之道,真的可以与天地齐寿?
“仙师,您看我夫君是否可以修仙,我愿与夫君共修。”璇莹连忙问道。
柳枝面露微笑,冲着璇莹微微点头,此女果然有慧根,比起她的夫君强上百倍。
“璇莹,修仙之道最讲缘法,你夫虽体壮如牛,但其蠢若猪,身有灵骨却无慧根,勉强修仙注定一事无成。”
柳枝说的极为文雅,聂无双读书不多,只是识字,勉强听懂了,面色尴尬,这柳枝居然说他笨的象只猪,根本不可能修仙。
璇莹轻咬贝齿斩钉截铁的说:“璇莹已是有夫家的人,生为夫家的人,死为夫家的鬼,愿与夫君生生世世永远在一起,即使是地动山移,也不可能把我们分开。”同时眼含深情的盯着聂无双,一刻也没有从他的身上移开。
聂无双早已真切的体会到璇莹那份挚热的深情,同时也是在向聂无双要一个肯定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