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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凤栖昆仑-第19部分

小说: 凤栖昆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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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看见她了?”
    伸出一只瘦手,向着桌上的骷髅指了一下。
    “看见了!”
    简昆仑随即在他对面的一张竹椅上坐下来。
    “哼……哼……,”二先生低头自嘲似地笑着,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有眼泪流出来。
    “我是在跟鬼说话,别笑话!”
    抬起手,用巴掌在脸上抹了一下,二先生这会子看上去更似苍白憔悴,披散的长发,黑白掺杂,那样子也跟鬼差不多。
    使简昆仑大感意外的是,二先生这一霎间头脑清晰,并不呆痴。
    “你……原来并不是一个疯子……”
    “我是疯子!”二先生咧着嘴笑,露出白森森的一嘴牙齿,“多少年了,白天黑夜,就只是在这里守着……守着她……要不是疯子,能做得到么?可有时候……我还醒着,像现在……”
    叹了口气,他凄惨地笑着:“你知道吧,疯了比不疯好受得多。”
    简昆仑左右看了一眼:“这里没有外人?”
    二先生摇摇头:“就我一个,守着她……”
    指着桌上的骷髅,他莞尔地笑了……
    简昆仑深怕他又疯了,有话忙说。
    “柳蝶衣是你什么人……”
    “是我……大哥……”
    “二先生,你的名字是?”
    “柳……”他摇摇头说,“我可是记不清了,就二先生吧!二先生……二先生……”
    原想向他打听桌上骷髅宫小娥的事,只怕刺激了他,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有几句要紧的话却要说清楚了。
    “二先生!”简昆仑说,“你可知道我是被令兄软禁在这里?我与令兄,甚至于有不可化解的仇恨,这件事你可清楚?”
    二先生微微一惊,用着十分奇怪的眼光,向他打量着,随即他又微微地笑了。
    “那么,你这条命是活不成了……”
    “也不一定!”简昆仑说,“如果你能助我一臂之力,帮我脱逃出去……你可愿意?”
    二先生低下头笑着。
    “很有意思,很有意思的问题……”
    一只手摸着下巴,仰起头来向窗外看着,一会儿又回过眼睛向简昆仑望着,心里颇是举棋不定。
    简昆仑点点头说:“当然,这件事丝毫不能勉强,如果你心里不乐意,那就算了!”
    “我……这……”
    二先生忽然站起来,走了儿步,霍地回过身来,哼了一声:“是老大叫你来故意试探我的、想叫我上当?”
    话声一顿,呼地已扑到了简昆仑身边。简昆仑蓦地向后一闪,施展的是本门咫尺乾坤身法,身子东闪,却飘向西面。
    却想不到这个小小花巧,带给了二先生极大的兴趣,原本愤怒的脸,一下子缓和下来。
    “咦……好身法……好身法……谁教给你的?再施展一遍给我瞧瞧……”
    简昆仑乃至此了解到,对方二先生尽管此刻神智清醒,却也不似一般常人,不能以正常论,或许在经过他那般沉重的心灵打击忧伤之后,神经、心绪两者都变得极为脆弱,一点点小事,风惊草动都能在他内心引起极大的变化,似乎已不能对一件事,专一执著。当然,除了已死的宫小娥之外,那是唯一的例外,事实上那个已死的姑娘,已耗尽了他此生无尽年月,或许会是他今生今世唯一执著认真的一件事,舍此之外,便再也无能顾及。
    难得的是,他竟然还能保持着一颗天真的心……其实用童心未泯来形容一个精神失常的人,已鲜有真实的意义。一霎间,简昆仑心里对他萌生无限同情。
    面对着的这个人,即使刀剑相加,也引不起他丝毫敌意,有之则为无限同情。
    二先生脸上弥漫着一派天真,两只眼睛笑成了两道缝,显然是简昆仑方才的那一式身法所带给他的关注,仍未消失。
    “好身法……好身法,你再施展一次给我瞧瞧!”
    简昆仑点头道了声好,随即又施展一次。
    二先生越加地叫起好来。
    这时的他看起来,确是连一点敌意也没有了。
    简昆仑随即走到了他面前说:“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教给你,在你来说,这是雕虫小技,不过,运用得当,却也有其微妙之处!”
    二先生摇摇头说:“不……不是雕虫小技,你教给我吧!”
    简昆仑说:“这身法是属于元江派的,元江派的掌门人一空长老,你可听说过?”
    二先生想了想,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简昆仑一笑说:“这身法一共有八式,名叫空门八式,乃是他们元江派不传之秘,一空长老与我父亲因为是要好的朋友,所以传授了我父亲,我父亲另以本门的一套内功心法传授给了他,算是彼此交换,各不吃亏,既然你喜欢,干脆我就一并教给你吧!”
    二先生大喜过望,连连点头道好。
    忽然眉头一皱,摇摇头说:“不行,我可不能白占这个便宜,我不学了!”
    简昆仑摇头说:“你并没有白占便宜,你已经教了我很多,你忘了?”
    二先生怔了一怔,仍似不解。
    简昆仑说:“你记不起来了?你教了我很多自创的身法,这些身法且兼具破阵之妙,确是我前所未见,微妙极了,比较起来,这套空门八式真是微不足道了。”
    二先生打量着他,一脸的认真模样,忽然笑着在他肩上拍了拍:“你这个人很有意思……我喜欢你……这样吧!你教我这套空门八式,我教你……金鳝行波……你可愿意?”
    简昆仑曾见他施展一种怪异的功力,两次均能脱开雷公公的巨力抱持,心里即已料定,那种功夫必属于传闻中的金鳝功。乃是内功中极难运用的一门异功,想不到果然猜对,这时听他要以此相授,自是喜出望外,当下一口答应下来。
    二先生见他答应,更是高兴。忽地感叹一声道:“我今年已五十有六……无妻无子,连个徒弟也没有……咦,很好,你就当我徒弟吧!好不好?”
    只当是随便的几句话,但是他却十分认真,瞪着一双眼睛,满脸的渴望神情。
    简昆仑一笑道:“这件事关系太大,我对你一无了解,岂能拜你为师?再说……令兄与我仇深如海,我岂能与你有师徒之谊?”
    二先生这么一听,顿时为之一呆。
    “噢……这话倒也是有些道理,这……”
    一面说,来回不住地在房里走了一圈。忽然定住脚道:“老大是老大,老二是老二……他是他,我是我,你与他的事,我不管,这样总好了吧!”
    “不行,不行……”简昆仑冷冷一笑,“有一天,令兄与我为敌,你又站在哪一边?”
    “我……”二先生可又傻了,一只手在头上连连搔着。
    简昆仑看在眼里,着实不忍,微微笑道:“你不必为难了,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其实你只要不站在令兄一面与我为敌,我就已经感激不尽了。”
    二先生看着他黯然地点了一下头。一霎间皱起了眉头,很是不乐的样子,天知道,柳蝶衣虽与他是一母所生的同胞兄弟,只是亲情并不融洽,其间更多外人不堪闻问之事,一提起他来,二先生着实的伤心了,先时的兴头,顿时为之瓦解冰消。
    简昆仑见状,心里已有所见。
    二先生默默无言地走向一边坐下来,像是很苦恼。
    简昆仑一笑道:“你不必愁了,你我年龄相差甚多,一样可以交个朋友,结为忘年之交,既是朋友,当然可以互相传授武功,你看可好?”
    二先生聆听之下,瘦白木讷的脸上,立时绽现了笑容,片刻之后,情绪又自变了,一时连连点头道好。
    简昆仑冷眼旁观之下,不禁骤生无限感慨。
    对于眼前这位柳二先生他虽不尽了解,却已有了初步认识,看来他虽天生美质,对武学一道,尤其能自辟其境,有所创新,却以生性过痴,看不开一个所谓情字,在一次致命的感情打击之后,心灵片碎,神智失常,乃致自暴自弃,落得眼前下场。由此而观,柳蝶衣对他形若幽禁的收留,未见得全是恶意,实在是以二先生这般形样,已万难独处生存,便只好拘禁身边,听其自便,自生自灭了。然而,二先生毕竟不曾严重到心灵丧失,全无知觉地步,却也偶有其片刻清醒时候。这时候,正是他心界最感空虚彷徨之时,便只有昔日恋人宫小娥的往日深情,堪承慰藉。是以那具宫小娥的头骸,便为支持他生命存在唯一不可或缺的精神寄托了。
    或许这也正是柳二先生之所以甘心居此,不思他迁的唯一理由……事实上,他的生命也已到了尽头,人生对他来说,已再无新意,已然到了尽头……这时候,简昆仑的忽然闯入,对他来说,该是一件何等惊天动地的大事?病使他早已生疏了与人相处的应对举止,即使在此一霎间的清醒时候,也不知如何应对,才致语无伦次,时现迟钝了。
    正因为对他有此一番认识,简昆仑才对他更生同情。
    这样的一个人,对简昆仑来说,其实不难控制,换了另外一人,正可乘机利用,以之为手中棋子,用为柳蝶衣手足自残的恶毒部署,出其不意地予以致命打击……那却是卑鄙下流的,简昆仑绝不屑为。
    他所想到的却是,如何对眼前这个精神失常,心灵破碎的人,施以温暖,让他在即使片刻的清醒里,不再忧伤,庶几乃能使他感觉出人生另一面的意义,或许这么做终将无济于事,却是简昆仑所不能为力的了。
    对于柳二先生,简昆仑已完全不存幻想,甚至于一度侈想他能助己脱困的希望,也完全打消。基本上对方是一个精神失常心智残缺的患者,对于这样的一个人,除去爱的关怀之外,任何的寄望都是卑鄙,有失于仁者风范。
    有了这个主见,简昆仑的心反倒轻松宽释了。
    “来,我们到院子里去,今夜的月色很好,我先把空门八式的第一招无风自动教给你可好?”
    说时身形略摇,翩若飞叶地已落身窗外。
    他这里身子方行站定,抬眼看时,二先生却已直立当前,身法显然与自己不差先后,这番寓动于静功力,俨然大家身手,妙在动静之间,竟是丝毫不着形迹,分明已入极流之境,令人油然生敬。
    二先生绝非自炫,一派真挚地向对方脸上望着,表情甚是天真。
    “你的轻功如此高明,想来较诸令兄,也是不差……”简昆仑含笑道,“这样你学我的空门八式之后,施展起来,更是妙用无穷……时间不早了,我们就开始吧!”
    说完,他随即将第一式无风自动施展开来。按空门八式此一禅门身法,乃为无风自动、两袖清风、海啸山崩、无影迂回、咫尺乾坤、星月双抱、残阳晚照、满树菩提八式所合,简昆仑说得容易,其实若无上乘轻功根基,兼以纯实内功,根本不得其门而入。一经熟练之后,更可分合由心,予人以虚实不测之感,端视各人功力出手,可予敌人轻重不等甚而致命打击。
    柳二先生这一霎神清智明、显然别具慧根,前后观望了三次,简昆仑只不过指出了两三个关窍所在,他便霍然贯通,简昆仑原以为整个八式可望在七日之内传授完成,如此看来,顶多三天,即行完事。
    二先生今夜兴致很高,一口气领会了无风自动、两袖清风、海啸山崩三式之后,兀自不能自已。
    简昆仑惊讶之余,待将余下的几式乘着兴头一并传授给他,忽然觉出这位柳二先生的神色有异,只见他两眼发直,面现木讷,嘴里念念有词,忽然他面现狰狞,在简昆仑简直做不出任何反应之前,冷笑一声,一掌直向他脸上劈来。
    二人相距甚近,闪躲已是不及。情急间,简昆仑只得出手,与他硬接一掌。
    双方掌力方接,简昆仑即觉出对方掌力柔弱无力,方自觉出不好,那股至弱功力,忽地化为巨大力道,已自反弹而出。
    简昆仑方自觉出,对方施展的正是所谓金鳝行波功力,如不能即时化解,定受其害,当下不假深思,即行随着对方这股弹出的力道,飞跃而出,刷地落向墙头,再次翻身,已自滚落自己院墙之内。
    饶是如此,却也摔得全身生疼,一时之间全身上下,有一种特殊感觉,仿佛涨满了气血,随时都将会爆炸开来,这番滋味,好不难受,晃晃悠悠地站起来,走了两步,颇似重心不稳的那般模样,竟自坐了下来。
    耳边上隐约听见二先生宛若豹嗥的凌厉呼叫声音,随着声音的起落,间杂着凌厉的掌风,以及树木折断、假山倾倒的巨大声音,声势好不惊人。
    敢情是对方神经大肆发作了。
    这次的发作,竟是这般厉害,大异于简昆仑平日所见,虽然相隔甚远,其间还间隔着一堵高墙,却也能感觉出惊人声势。
    二先生必是一番拳打脚踢。随着他挥踢而出的拳脚,每一次都发出巨大的声响,间和着他声嘶力竭的呼叫声音,真正吓人已极。
    渐渐地,呼叫声愈见低微,然代之而起的却是巨大的喘息声,他必已十分微弱,接着连喘息声音也听不清楚,却传过来二先生宛似断肠的声声呼唤:“小娥……小娥……我的……贤妻啊……”
    虽是喃喃自语,静夜里却隐约可闻。
    简昆仑心里一惊,却是因为贤妻二字。
    一个骨碌待将由地上翻起,意外地,却为迎面的一股巨力所阻,才起了一半,便又躺了下来。
    长帔在风势里微微作响。
    眼前这人,有着高颀的身子,眼睛尤其犀利,近注逼视之下,灼灼有光。
    乍见之下,简昆仑由不住吓了一跳,只以为是鬼魅当前。这人竟能毫无声息地出现自己当前,当然绝非易与之辈。
    眼前人,除了一张脸外,整个身子连同头上长发,全在一袭长帔掩饰里。
    那张脸却是并不陌生。简昆仑一经细认之下,顿时为之大吃一惊。
    “柳蝶衣!”
    面前这个人,毫无疑问的正是此间主人:飘香楼主柳蝶衣。
    日前匆匆一见,这张脸其实已在他心里留下了深刻记忆,永远也不会忘记。想不到他竟然会亲自来了。双方敌对立场,已是十分明显,柳蝶衣此时的乍然出现,莫非显示着他对自己的必欲剪除之心?
    这个突然意念,电也似地自简昆仑的心头闪过,才会脱口直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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