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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骚戏-第11部分

小说: 骚戏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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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玉莲见他愣神,急着说:〃愣啥?快坐下烧火,俺正顾吹笛顾不了捏眼哩。〃
  芒种坐下往灶膛里续了把柴草,奇怪地问:〃咋这会儿还没吃哩?〃
  白玉莲说:〃你不晓得?师傅去普济医院咧。〃
  芒种明白过来问:〃蔡老板没来?〃
  白玉莲用手转着烙饼说:〃碰上咧,是他让去的,说师傅不像平常的头疼脑热,怕闹起
  来止不住。你姐夫也在跟前哩,俺弄点吃的给他们送过去。对咧,胡师傅不让外说哩!〃
  灶膛里的火燃得正旺。
  白玉莲水绿绸的裤子被火苗映得忽闪闪发亮,双手转动烙饼的辰景,腰身好看地拧来
  拧去。这景致不由让芒种想起胡同里那个绿衣女子,尤其是白玉莲扭腰的样样,更像她刚骑
  到他身上用屁股磨豆腐的情景。
  芒种看着想着,不由心神一荡,全身麻痒起来。
  〃嗨!干啥?死不要脸的!〃
  芒种正愣神,突然被白玉莲的骂声惊醒。
  〃你瞎摸啥哩?〃白玉莲又大着声腔说。
  芒种猛抬头,看见自己的手居然捂着她的屁股,吓得急忙抽回。
  〃没有。〃芒种狡辩说。
  〃还没?看你娶媳妇娶得胆大昏头咧,一会腾出手来,不扇你才怪!〃白玉莲越说越快。
  〃师姐,俺……俺真不是故意哩!〃芒种有些慌乱。
  〃俺管你故意不故意,呆会儿把瓣儿换回来,让她好好管管你!〃白玉莲说着,把烙熟
  的饼放到案板上。
  提起花瓣儿,芒种一时又觉得腔子里憋堵。
  他脑子里闪回着她疼得满眼是泪的脸,又想起自己在炕上跪爬着着急、懊恼、无奈的
  样样。他至今也想不明白,为啥在她身上找不到那个洞洞?他从小喜欢她,就格外愿意在她
  身上得到那种箍匝在肉里的舒坦,像胡同里那个绿衣女子给他的舒坦一样。
  白玉莲见半晌没有声响,以为他真害了怕,缓了口风道:〃咋?你摸喽人家你还上火咧?
  师姐心疼你挨打,就不说咧。不过,这事体没二回,再摸可不饶哩!〃
  白玉莲说完又笑了,刚才的语声也慢了许多。
  6 
  芒种虽然一直和她嬉闹,心里对她却是尊敬。在他印象中,她还从未像今天这么柔声
  地跟他讲话,是因为娶了媳妇,她把他当成了大人?
  芒种想起了十岁那年发生的一件事体。
  那年秋天,比他大一岁的白玉莲领他和花瓣儿去仓门口的草洼子逮蝌蚪。芒种看见水,
  欢跳着疯跑,脚下一滑摔进水里沉下去。花瓣儿吓得〃哇哇〃大哭,白玉莲愣了愣神,〃扑通〃
  跟着跳下去,在水里折腾半晌,把喝得肚子溜圆的芒种推到旁边的泥洼里。
  白玉莲不是定州人,九岁那年随娘从白洋淀边的一个村子嫁到了这里。从小在淀里长
  大的白玉莲自然识得水性。她在水里给芒种漂洗了衣裳,架在苇秆上晾好,回来的路上,又
  怕花瓣儿多嘴让芒种挨打,还给花瓣儿买了一个糖瓜儿。
  想着想着,芒种的眼睛有些湿润。
  白玉莲抬腿挑了最后一张饼放到锅里,数落道:〃愣啥?咋不说话?〃
  芒种哀声说:〃想那年在草洼子的事体哩。〃
  白玉莲两手转着饼说:〃还说哩,那天你没挨上打,后爹可把俺打惨咧。唉!想这有啥
  用哩?一晃多少年咧,后爹和娘都没咧,俺也嫁人咧,你和瓣儿也成亲咧,咱都是大人咧!〃
  白玉莲的话让芒种听得恍若隔世,觉得她仿佛比自己大了许多,又觉得两人都没爹娘,
  都成了没人可怜的孤儿,不由萌生了些许依赖。
  〃姐,你说天下的女人都……都一样不?〃芒种心里一软,终于把憋了多时的疑惑说
  出口,〃姐〃前边的〃师〃字也去了个干净。
  〃你说啥?啥一样不一样的?〃白玉莲一愣。
  〃俺是说……〃芒种不知咋再往下说。
  〃哈,好个坏蛋,刚娶喽媳妇就动浪心思。天下女人多着哩,不一样那还叫女人?不
  过,也一样也不一样哩,谁也替不了谁。姐也是女人,可不是你媳妇,一样不一样还不쟊一
  样,你说是不?〃白玉莲说完〃吃吃〃一笑,回头看了芒种一眼。
  芒种听得一头雾水,最后也不晓得她说的是一样还是不一样。不过,抬头间猛然看见
  白玉莲那张被火苗映得通红的好看的脸,还有那双一跳一跳闪着火苗的眼睛,似乎被烫了一
  下,全身陡地燥热起来。
  芒种脑子〃轰〃地炸开,起身猛抱了她便冲向里屋。
  白玉莲突然双脚离地,吓了一跳,待醒过神来被他抱到炕上,喷着热气说:〃咋?你真
  想胡闹哩?〃
  芒种不说话,自顾把她身子放平,粗暴地解下了她那条红布腰带,伸手掏进她的裆里
  直奔软处,没费多大劲,两个指头深陷进肉里。
  白玉莲往上举着沾满白面的手,没有抗拒,反把两腿劈大,让他的手有个容处。
  芒种喘着粗气掏来摸去,直到觉得心知肚明才撤回手来,把她从炕上拉起。
  白玉莲背过身去,两肩抖得厉害。
  芒种一时慌神,嗫嚅着说:〃俺……刚才昏头咧,俺不是人哩,别哭咧!〃
  半晌,白玉莲转过身来。
  芒种没有看到她的泪水,反看见少有的一脸柔情和妩媚。
  〃弟,你弄半截子事体,这是干啥哩?〃她的语声从来没有这么轻过。
  〃俺……俺想……〃芒种低头不敢看她的眼睛。
  〃瓣儿不让你欢喜,是不?〃白玉莲又问。
  〃俺也不晓得是咋回事。〃芒种说。
  〃那就跟姐说哩,看姐晓得不?〃白玉莲柔声说。
  〃……〃芒种不知如何说起。
  〃不好说就别说,姐候着。〃白玉莲轻轻一笑。
  〃姐,俺不该……你打俺吧!〃芒种想哭。
  〃不,姐手上有面哩…〃白玉莲脸上笑得好看,腔儿也拖得又软又长。
  芒种暗暗舒了一口气。
  白玉莲举着两只手蹭下炕来,刚要下地,发觉自己的腰带没系,示意芒种给她系好。
  芒种的手有些抖。
  白玉莲闭了眼睛,任他的手在自己的肚皮上哆嗦,可突然又瞪大眼睛,跳着脚喊道:
  〃天爷,锅里的饼糊咧…〃
  两人回到外屋,再不说话。
  白玉莲熬好粥盛在陶罐里,把饼放在篮子底上盖好布,又把芒种吃的拾掇好,一声不
  响提着东西走出屋子。
  芒种心里惊慌不安,默默相跟着走到院中。
  白玉莲走到院门口,刚想开门忽又停住手,身形定了定,猛地转身看着芒种。
  这次,芒种从她脸上看到了眼泪。
  白玉莲脸上湿湿的东西在夜色里没有多少光亮。她想抿了嘴角笑笑,最终还是没笑成,
  反倒一下子彻底崩溃。
  〃弟,晓得姐为啥不打你不?姐也不好过哩。你想想,咱俩都不是有根有底的定州人,
  又没爹又没娘,心里孤单不说,有个啥体己话都没个听的。别看姐平时对你凶巴巴的,其实
  腔子里和你近哩!幸亏你没存心,存那个心姐也敢依你。姐好长日子没咧,你姐夫……他不
  是男人哩!〃
  第五章
  细比起来,翠蛾比李红儿还傻,更是一门心思讨他欢喜,可是,她图个啥哩?花五魁也
  晓得自己罪孽深重,因为他剁了李家五个人头,还一前一后日了李家两个女子,其中一个现
  如今还不知死活,他赚大法儿咧!
  1 
  花五魁悄悄住进南街的普济医院。
  这座医院离南城门不远,规模也不大,总共十几个医生、护士,据说是十年前曾任北京
  协和医院护士长的李慈源开办的。
  说起来这还是定州历史上的第一家〃西医〃医院,虽然医生的医术不甚精高,一般疾病
  却也能诊治。
  从昨天晌午开始,医院里热闹起来,忽冷忽热的病人接连不断,根本没有再躺的床位,
  幸亏蔡仲恒和医院里的人有些交情,让花五魁住进了回京城探亲的一位医生的宿舍。
  蔡仲恒将花五魁安顿在医院以后,早早回了药铺。胡大套、秀池也暂时回了自己
  的家,准备吃完饭来医院守夜。
  给花五魁看病的是位五十岁左右的老医生,旁边相跟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实习生。老
  医生看过花五魁后背上的包包,又翻翻花五魁的眼皮,问道:〃发作几次了?〃
  花五魁大汗淋漓地说:〃两次咧,中间隔咧一天哩。〃
  老医生回头对女实习生说:〃估计得没错,这次蚊灾之后肯定是疟疾大流行。目前,咱们
  医院的药品只能控制病人发作的程度,不能从根本上治疗。〃
  女实习生用标准的京腔说:〃那怎么办?医院里这种病人已经多得再也无法收治了。〃
  老医生说:〃晚上等院长回来,请他尽快派人去北京带药,能带多少就多少。你快去给这
  位病人准备针剂吧。〃
  女实习生点头出去。
  花瓣儿惊慌地问:〃俺爹得的啥病?厉害不?〃
  老医生说:〃从症状看,他患的是疟疾,也就是你们说的发疟子、打摆子,这种病是通过
  带疟疾病毒的蚊虫咬人之后传染的。〃
  王秉汉问:〃真没好法子?〃
  老医生说:〃就目前的医疗水平,还没有特效药。患这种病,病人往往在第一次发作后,
  连续或隔日在相同的时间内发作,平时和正常人一样。不过,随着发作次数和程度的增加,
  病人身体状况和抵抗能力会明显下降,不排除有生命危险的可能。当然,有的病人抵抗能力
  强,也会过些日子自然痊愈。〃
  花瓣儿听了,心里一片茫然。
  女实习生给花五魁打了水针,叫他闭目休息。花瓣儿和师姐夫王秉汉看他呼吸平平稳稳
  的,不像还发作的样样,悬着的心实着下来。
  花五魁睡不着,闭着眼睛养神,直到白玉莲提着篮子送饭来,才长叹一口气,慢慢睁开
  眼。
  花瓣儿欢喜地对白玉莲说:〃姐,人家这药水水真管用哩,爹精神多咧!〃
  白玉莲撕了几块饼分给花瓣儿和王秉汉,转头对花五魁说:〃师傅,肚里饥不?〃
  花五魁躺着摇摇头。
  花瓣儿把饼递到嘴边,小声问白玉莲:〃芒种哩?〃
  白玉莲笑笑:〃放心,饿不着,俺给他留咧。〃
  白玉莲咬了口饼,对王秉汉说:〃医生说是啥病哩?〃
  王秉汉说:〃疟疾。西医这么说,咱老百姓叫发疟子、打摆子,蚊子咬喽以后闹的。〃
  白玉莲说:〃天爷,老辈子传过这病,难缠哩!〃
  王秉汉说:〃没事,西医的药挺管用,蔡老板明天也拿几服扶正祛邪的中药来,用不了几
  天就能回了。〃
  白玉莲问:〃西医贵还是中医贵?〃
  花瓣儿抢着说:〃当然是西医贵,少哩。〃
  白玉莲看看又闭上眼睛的花五魁说:〃再贵,卖房子卖地也得看哩。〃
  花瓣儿并不对钱的事体犯愁,反而笑着说:〃姐,你没见,那个穿白衣裳的女医生说话才
  好听哩,学都学不来。〃
  王秉汉笑着说:〃人家是北京人,讲的是京腔,当然好听咧,咱说的是定州土话,咋能比?〃
  花瓣儿嘟起嘴说:〃不比就不比,她说的咋也不如咱唱的秧歌好听哩。〃
  王秉汉点着她的鼻子说:〃就晓得秧歌,你晓得这个世界有多大,有多少种戏?人家北京
  也有,叫京戏。〃
  花瓣儿瞪大眼睛问:〃好听不?〃
  白玉莲终于能插上句嘴:〃话好听,戏肯定更好听咧!〃
  花瓣儿看着王秉汉,兴奋地说:〃姐夫,俺想学,你晓得谁会哩?〃
  王秉汉小声说:〃听平教会的常处长说,省立九中要来个唱过京戏的老师,专教学生音乐
  课。不过,怕花叔不让你去哩。〃
  花瓣儿看了一眼睡着的爹,吐吐舌头。
  2 
  夜有些深了,医院里稍稍静下来。
  大门口那棵皂角树上悬吊的提灯,发着昏黄的光。兴许是怕飞虫们吸光而来,灯下绑了
  一块浸过药水的纱巾,涩涩的苦味逼得一伙伙蚊子围个大圈圈,绕着飞来飞去。
  那些不敢走也没处躺下的病人,歪趔着靠在窄长的回廊上,鼾声和难受的呻吟声低低飘
  了一层。
  花瓣儿催白玉莲和王秉汉回家歇着,两人非要等胡大套和秀池来后才走。花瓣儿到屋外
  仰头看了看偏斜的三星,嘴里嘀咕道:〃咋还不来哩?〃
  花瓣儿还未回屋,耳朵底子里隐约听到北边传来〃轰隆轰隆〃的车轮碾过街道的声音,
  其中还夹杂着人喊马嘶。
  花瓣儿惊慌地朝白玉莲低声叫道:〃姐,又过奉军哩。〃
  白玉莲和王秉汉同时一愣,跑到院里侧耳细听,响声越来越清楚。
  王秉汉叹了口气说:〃这帮孙子见蚊子少喽又回来咧,不晓得这次在城里祸害多少日子?〃
  花瓣儿问:〃晋军来了,他们还不走?〃
  王秉汉不阴不阳地道:〃阎锡山的晋军和张作霖的奉军都是军,谁好谁坏?看来真要在定
  州决一死战哩,不把咱老百姓祸害到家败人亡,不算完!〃
  白玉莲慌张地问:〃啥辰景打?〃
  王秉汉摇摇头。
  车马声渐渐炸响在耳边,屋里的空气陡然紧张起来,仿佛满街的人马顷刻会全部挤满这
  间小小的医生宿舍。
  〃扑…〃
  王秉汉吹灭了蜡烛。
  屋里黑下来,窗外透过的昏黄光线仅能让仨人看见彼此眼珠子里的那点星亮。也就是那
  点星亮,它们在眨眼时忽明忽暗,显得阴森、恐怖。
  花瓣儿不敢使劲呼吸,却使劲攥着白玉莲的手。
  靠坐在回廊里的病人差不多都醒了,院里一片骚乱。
  〃啪。〃
  〃啪。〃
  〃啪。〃
  〃啪。〃
  有人用重物砸门。
  病人们麻木而惊恐的目光看着那扇大门,没有人走过去开门,也没有人站起来逃跑。
  屋里,花五魁在昏睡中被响声惊醒,睁眼时一片漆黑,不由虚弱地叫了一声女儿。
  〃瓣儿…〃
  〃爹,俺在这儿…〃花瓣儿已经习惯了黑暗,朝床边走去。
  〃外面啥动静,这么吵?〃花五魁问。
  〃爹,过奉军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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